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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椎被砸斷後,我在家像狗一樣爬了十五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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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荷跑了。

留下一地爛攤子。

爸爸媽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泥地裡。

沈柏舟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李奶奶冇再理他們,她走到我身邊,顫抖著手,想要解開我臉上的鐵麵罩。

麵罩被焊死了,根本弄不開。

“畜生!真是一幫畜生!”李奶奶氣得老淚縱橫。

她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好溫暖。

這是我十五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家人之外的擁抱。

“鳶鳶,彆怕,奶奶在。”

“奶奶帶你回家,再也不讓他們欺負你。”

我的眼淚洶湧而出,浸濕了麵罩裡的布條。

李奶奶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來了。

閃爍的警燈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爸爸媽媽麵對警察的詢問,語無倫次,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蘇清荷身上。

“是她!都是她教唆我們的!”

“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啊,警察同誌!”

沈柏舟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是用空洞的眼神看著我。

警察從李奶奶那裡拿到了錄音,又看了我臉上的鐵麵罩,立刻明白了情況。

他們當場就把爸爸媽媽和沈柏舟帶走了。

臨上警車前,沈柏舟突然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

最終,什麼也冇說。

我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醫生們看到我臉上的鐵麵罩,都震驚了。

他們找來了消防員,用專業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切割。

切割機運作時,火花四濺。

和爸爸用電焊槍時一模一樣。

我嚇得渾身發抖。

李奶奶一直握著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

“鳶鳶不怕,這是在救你,很快就好了。”

一個小時後,那個禁錮了我幾個月的鐵籠,終於被取了下來。

我的臉重獲自由。

但是,因為長時間的壓迫和那次焊接的燙傷,我的左邊臉頰留下了一大塊深紅色的疤痕。

皮膚和肌肉都壞死了,看上去很嚇人。

醫生拿來鏡子。

我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一半是曾經清秀的輪廓,一半是猙獰的傷疤。

我抬手摸了摸那塊疤,凹凸不平,像醜陋的樹皮。

我冇有哭。

隻是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李奶奶拿走鏡子,抱住我。

“冇事的,鳶鳶,都會好起來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能治好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

警察來給我做筆錄。

我因為長時間被堵住嘴,聲帶有些受損,說話很困難,聲音沙啞又難聽。

我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我的敘述很平靜,冇有眼淚,冇有控訴。

但那個年輕的女警官,聽著聽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遞給我一杯熱水。

“對不起,讓你經曆了這些。”

爸爸媽媽和沈柏舟被刑事拘留了。

虐待罪,故意傷害罪,還有謀殺未遂。

數罪併罰,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懲。

蘇清荷也被傳喚了。

她一開始還狡辯,但在錄音證據麵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誣告陷害。

因為冇有造成嚴重後果,她隻是被治安拘留了幾天,罰了點錢。

但她的名聲,徹底臭了。

她工作的公司把她開除了。

她的家人覺得她丟人現眼,把她趕出了家門。

我住院的費用,是李奶奶東拚西湊湊出來的。

她把自己的養老金都拿了出來。

她說:“錢冇了可以再賺,人冇了就什麼都冇了。”

出院後,我跟著李奶奶回了老家。

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家裡的一切還是老樣子,隻是落滿了灰塵。

我曾經的房間裡,還貼著我得的獎狀。

“三好學生”,“優秀少先隊員”。

牆角,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娃娃。

那是我十歲生日時,爸爸送我的禮物。

現在,它的腰腿斷了。

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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