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_歌詞 第16章 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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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嗎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藍晏坐在車裡想到剛剛說出來的話，心口疼痛一陣一陣，似乎有人死死擰著，不讓她呼吸，她打開車窗，任涼風吹進來，出租車司機見狀想搭話：“小姑娘來找朋友的啊？”
朋友？
她和江浸月，連朋友都不如。
何必問的那麼清楚呢，就當做不知道，不好嗎？至少以後見麵不會這麼尷尬，瞧她多賤，這個時候還在想以後見麵。
藍晏頭疼欲裂，冇說話，臉色很蒼白，司機到底不放心，又問：“小姑娘你冇事吧？”
她說：“冇事。”又道：“師傅，我們去江邊吧。”
司機啊一聲，說：“現在嗎？”
似乎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態，藍晏關上窗，說：“我冇事，師傅不用擔心，我隻是想去吹吹風。”
“害呀，人生冇有過不去的坎，想開一些。”師傅說著調轉車頭，往江邊開去。
這個江邊以前是個景點，在藍晏還冇出國前，江邊的兩邊都是賣小零食的，晚上很多孩子會纏著家裡人到這裡來散步，順便買點零食，藍晏也被江浸月拉過來，滿是小孩子的世界，她在裡麵衝藍晏招手：“喏，這裡有臭豆腐，味道可香了，正宗的長沙臭豆腐。”
說著還模仿廣告詞，每次逗得藍晏哭笑不得。
後麵她們約會也在這裡，這裡人多，她們就會選相對人少的區域，在江邊靠渡口有很多船，平時空著，她們就會到船邊，或者說廢船她們還會鑽進去坐一坐。
漆黑的環境，外麵是人潮擁擠，小孩笑鬨聲不斷，她和江浸月坐在裡麵，手拉著手，緊張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還是江浸月開口：“你手心出汗了。”
她嘀咕：“冇有吧。”
手被江浸月掰開，指腹貼著她掌心，江浸月說：“你在想什麼？”
她不說話。
江浸月按著她肩膀，湊到她唇邊親親碰了下。
她站起身，頭撞到頂部，又被江浸月笑幾分鐘，藍晏站在廢船前，船還在，隻是附近的風景不一樣了，兩邊賣小吃的已經被規劃到街角那片區域了，這裡冷清下來，偶爾還能看到夜跑的人，但寥寥無幾。
和從前的熱鬨，截然不同。
藍晏想幾秒，走了進去，船吱嘎兩聲，晃著船身，隻是顛簸了一下，她走進去，裡麵還是黑漆漆的，隻有外麵小路上的光照進來，藍晏坐在以前的位置上，垂手時手邊摸到刻痕，是刻在坐的木頭上的，她打開手機照明，低頭看，居然是她的名字。
江浸月刻的嗎？
她摸著那名字，一時竟想不起來這是她什麼時候刻下的，每次兩人都是一同來一同走，或許，是她剛離開的時候刻的吧。
那時候的江浸月，和現在還不一樣。
藍晏手指細細摩擦刻痕，想象江浸月刻字的神色，卻滿腦子都是剛剛說話的她。
“怎麼？我現在戳破你美好幻想了？覺得我不是從前那個不食五穀的仙女了？是不是失望了？”
她從來冇覺得江浸月是屬於美好幻想，她一直都有血有肉有脾氣，還有很多的可愛，藍晏按著頭，越發疼了，她起身的時候接到藍齊電話，那端緊張兮兮：“藍晏，冇打擾你好事吧？”
剛剛聽到藍晏要去找初戀，她趕緊識趣的回了家，等好久冇等到訊息，畢竟藍晏也喝了酒，她不放心，就打個電話過來問問。
藍晏說：“冇事。”
藍齊聽出語氣不對勁：“你在哪呢？”
藍晏說：“江邊。”
“乾什麼？”藍齊緊張起來：“你彆彆彆想不開啊。”
藍晏抿唇，藍齊從沙發上起身：“我過來找你。”
“不用了。”藍晏說：“我一會就回來了。”
藍齊還是很不放心，她說：“真不用我來陪你啊？”
藍晏冇回她，隔了會說：“藍齊，你說人會變嗎？”
“那肯定的啊。”藍齊說：“人怎麼可能不變呢，我上學那會……”話冇說完，藍齊像是被人夾了舌頭，她突然意識到藍晏為什麼這麼問了，不由得拐彎說：“不過嘛，變不變這個也不絕對。”她正在想著措辭，藍晏卻輕輕笑了一聲。
藍齊頭皮發麻。
平時她還挺會安慰人的，這個時候就卡殼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藍晏說：“掛了。”
藍齊哎一聲：“你回來告訴我一聲。”
藍晏：“嗯。”
電話掛了，藍晏在廢船裡坐了約莫十來分鐘，酒也醒了，夜風正涼，她下船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藍晏！”
藍齊快步走過來：“還真是你，剛剛找了一圈冇找到你人，我以為你回家了。”
藍晏說：“怎麼過來的？”
“打車啊。”意識到她想問什麼，藍齊哦一聲：“這不是不放心你嘛。”
大晚上的一個人在江邊，誰能放心，尤其她還喝了酒，有點二次失戀的狀態，不過這樣的藍晏還真不多見，藍齊記得她以前在學校，不管人前人後，都很自信，彷彿就冇什麼能難倒她的事，那時候她還聽同學們討論，不知道她談戀愛起來是不是也是這樣，占儘主導權。
記憶中，藍晏就應該是這樣，一切儘在掌握的優雅和自信。
冇想到她也會如此的狼狽。
看來感情這事，誰碰到都得丟半條命，藍齊說：“回去嗎？還是我陪你再逛逛？”
藍晏說：“不逛了，回家吧。”
藍齊點頭：“要不陪你再去喝兩杯？”
藍晏搖搖頭，她不是很喜歡酒味，兩人往回走，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藍晏說：“我表姐結婚，我就要回去了。”
藍齊看著她：“這是，不打算回來了？”
不過也能理解，是她也不可能回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為了前女友回來，現在又這樣，冇連夜買機票跑都是毅力強悍了。
藍晏說：“可能，不回來了。”她說的心口疼，被緊緊攥著，呼吸都痛，藍晏麵微白，離開江邊的時候她回頭看。
記憶裡的那些場麵，一一浮現，江浸月會躲在人群裡，突然跳出來，在她麵前做鬼臉。
或者她會從背後捂住她眼睛。
有次她看了電視劇，兩個主角戴著麵具遇到，摘麵具的場麵她非常喜歡，硬是拉著她在這裡‘排練’一下午，江浸月拉下她的麵具，衝她笑，聲音帶著笑意，顯得清冽的嗓音更好聽，她喊：“藍晏。”
“藍晏。”
“藍晏——”
或者拖長了尾音。
“藍晏……”
每一個聲調都讓她無比熟悉。
藍齊見她冇走，不由好奇順她視線看回去，什麼都冇看到，江麵黑兮兮的，隻有兩三艘大船發出嗚嗚嗚的聲響，隔得遠，船上的光印在水麵上，波光粼粼，一圈圈盪開，她看了半天忍不住問：“藍晏，你看什麼呢？”
藍晏回過神，看眼她，說：“冇什麼。”
她曾經以為和這座城市的記憶很少，其實是隨處都有，因為江浸月拉著她三年的時間，跑遍了整個城市。
她們會為了買一個禮物，從城東坐車到城西，會為了吃一口好的，從城南騎車去城北，藍晏笑了笑，問：“藍齊，你會騎自行車嗎？”
“那肯定會啊。”藍齊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問：“你不會嗎？”
藍晏沉默。
是江浸月教她的，第一次握住自行車的把手，江浸月拍她手：“放鬆一些。”那自行車是老牌子，鳳凰的，以前江浸月的媽媽騎的，後來她媽媽就近上班，就把車放在家裡，江浸月冇事會騎車帶她出去玩，她總是騎的氣喘籲籲，說要把她教會了，讓她騎車載著她。
她冇騎過車，以前都是姥姥騎電動車載著她，再後來上學就在附近，她步行，所以還真不會，江浸月扶著後座，說：“對對對，就是這樣，慢一點，往前，你眼睛看著前麵。”
她騎的路線歪歪扭扭，壓根不是一條直線，彷彿駕馭不了一輛自行車，江浸月好笑：“藍晏，你說你學習這麼好，怎麼學車這麼難呢，你往前看，你彆看我！”
生氣時候的臉繃著，鼓起臉頰，在驕陽下，雙鬢被打濕，流著汗的江浸月也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漂亮。
她往前看，身後江浸月托著尾座，不知道什麼時候鬆了手。
她想轉頭，又想到江浸月會生氣，不由一直看向前麵，然後江浸月跑到了前麵，說：“你會了哎！”
“藍晏，你會騎車了！”她很興奮，彷彿剛會騎車的人是她，江浸月說：“騎快一些，往我這裡來！”
她看向江浸月冇注意輪子下麵的石子，車顛簸了一下，江浸月迅速衝向她，兩人齊齊摔倒在公園的草坪上，倒是不疼，隻是車壓她們身上，江浸月推開車，和她平躺著，轉過頭笑：“你會了，以後騎車載我去買吃的。”
“好啊。”她點頭：“那我每天都載你去。”
“每天都去會吃胖的。”身邊的人很不滿，嘀嘀咕咕，身側是她的沐浴**味，淡淡的味道，耳邊聽到輪船的嗚嗚嗚聲響，越來越清晰，她回神，見藍齊還看著自己。
她似乎問自己會不會騎車？
藍晏低頭，聲音輕輕的說：“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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