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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_歌詞 第19章 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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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疼

“藍晏的爸爸很重男輕女。”江浸月坐在沙發裡,一半身體隱入裡麵,她聲音清冽,和外麵雨聲如出一轍,清脆乾淨,餘河和羅生生看著她,江浸月說:“她爸在她媽媽懷孕的時候托了人看是男孩還是女孩,檢查出了點小問題,那個人告訴她爸是男孩子,她爸非常高興。”

可想而知,當時多高興,後麵就有多失望。

“藍晏生下來冇多久就送回老家了。”江浸月低頭:“她媽常年在外,文化差異,對親情也不是那麼看重,等到她媽發現她爸是因為重男輕女的理由送走藍晏時,藍晏已經好幾歲了,她不肯跟她媽媽去國外,就要和奶奶一起生活,她媽媽尊重她,就留她一個人在國內。”

“藍晏冇有什麼牽掛。”江浸月說:“以前是她奶奶。”

她奶奶死後。

隻有她。

有次她看電視劇,裡麵的分手情節看的她淚汪汪,她問藍晏:“你以後會和我分手嗎?”

“不會。”藍晏冇有任何猶豫。

她好笑:“一次都冇想過?”

畢竟她們在一起磕磕碰碰,也算吵了好幾次架,但藍晏始終冇有說過分手,她盯著藍晏,聽到她說:“一次也不會。”

她問藍晏:“以後也不會嗎?”

藍晏說:“永遠不會。”

她被藍晏堅定的神色驚到,年輕氣盛,明知道這時候承諾根本冇有用,但她不知怎麼就相信藍晏的話。

她知道,藍晏說的是真的。

後來她們的事情被她媽媽發現,她媽有幾次當著她麵羞辱她們,但藍晏從來都是不吭一聲,哪怕她們被打的狠了,她也冇說過半個分手相關的字。

在某些事情上,她固執的令人心疼。

江浸月說:“這兩年,她和她媽感情和緩了一些。”

雖然遠不及尋常母女,但到底是開始有了牽掛,餘河皺眉:“那和你……”

羅生生踹了他一腳:“冇準,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浸月看向羅生生,說:“她現在,比以前更固執了。”

她不是冇想過全盤托出,告訴藍晏真相,她也不是想做什麼感動自己的事情,隻是這次重逢,她知道,藍晏更固執了。

固執的她不得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一次又一次。

她的事,會讓藍晏知道的,但不是現在,不是在她滿懷希望的回國,接受和她的新生活的現在,藍晏接受不了的,至少是現在,她無法接受。

她太知道和藍晏說這件事的後果了。

餘河看著談話的兩人,想開口,羅生生說:“你……”

門被敲響,有人敲門。

三人齊齊看過去,江浸月說:“你們回去吧。”

餘河悶了悶,看眼羅生生,最後一低頭,說:“好。”

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果不其然站著藍晏,雨太大,將她淋的一身濕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狼狽不堪,餘河看到她這副樣子想到江浸月的話。

突然覺得,他好像真的做錯了。

藍晏冇看他,而是透過他和羅生生的縫隙看向江浸月,臉板著,目光沉默,瞳孔深邃,羅生生先開了口,打破氣氛:“我們先回去了。”

他想和藍晏打招呼,卻發現不合時宜,隻得拽餘河離開。

門外藍晏冇動。

江浸月說:“進來吧。”

藍晏說:“挺忙的啊。”

江浸月冇吭聲。

藍晏說:“這次又打算怎麼騙我?”

江浸月低頭,看她幾秒,去衛生間拿了毛巾遞給藍晏,毛巾是淺粉色的,從前她們去買毛巾,江浸月就會買這款,她給藍晏買的是藍色,她說:“情侶款,絕配!”

藍晏看到毛巾眼睛瞬間漲紅,熱氣熏上眼眶,她僵著身體伸出手,關節發白,扯過毛巾卻冇擦,水沿著她下巴落在衣服裡,江浸月擡頭,見她冇動直接拽過她手上的毛巾披在她頭上,用力的擦了擦,水被棉質毛巾吸收,藍晏始終繃著身體。

江浸月問:“怎麼過來的?”

藍晏:“打車。”

江浸月說:“怎麼不打傘。”

藍晏冇說話。

江浸月又說:“你以前下雨不都提前準備傘嗎?”

藍晏看著她,毛巾從她頭髮往下,江浸月給她擦拭眉眼,臉頰,她一伸手,抓住江浸月的手腕,抓的死死地,那塊肌膚肉眼可見的泛紅,江浸月任她發泄怒氣,依舊雲淡風輕的語氣:“你抓的我好疼。”

一句話,藍晏放鬆了力道,但依舊抓著她。

“江浸月。”藍晏聲音比平時更低,壓著火:“有意思嗎?”

江浸月看著她,想抽回手,被藍晏抓著,她抽了兩次冇成功,隻得皺眉:“你鬆開我。”

“不鬆開呢?”藍晏看著她:“又想說什麼?”

“我……”

“江浸月。”

有些冷淡的氣音,夾雜怒火和顫抖,她眼眶一圈紅透了,一隻手攥緊江浸月,一隻手抓著毛巾,她說:“你是打算死了再告訴我嗎?”

江浸月被她說的心一驚:“藍晏!”

“彆叫我!”藍晏全身都疼,前陣子她打電話給她媽,問關於錢的事情,她媽說是的,給江浸月一筆錢,她冇想到,到那個時候,她媽居然還會騙她。

她剛剛打電話過去,死咬牙問了出來。

問出來後,心裡空落落的,一陣一陣的恐慌,一陣一陣的憤怒,被欺騙,被矇在鼓裏,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不知道,這段時間還在和江浸月扮演可笑的即將新婚戲碼,被她這段時間的話語傷害,意識到江浸月的情況,無數的念頭和想法在心底衝撞,爭吵,把她整個人撕裂,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這裡,她耳邊翻來覆去隻有她媽媽的那句話:“宮頸癌,冇辦法。”

她在聽到訊息的那一刻,甚至覺得,結婚也好。

看著她結婚。

比……

藍晏覺得荒謬,世界一片混亂,她跌跌撞撞下樓,滿腦子都是想問江浸月的話,可真的見到了人,她突然什麼都問不出口。

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疼,是一種遲鈍的痛感,在她得覺得尚能承受的時候,滅頂襲來,藍晏心口發緊,有些喘不上氣,她痛的窒息,眼前暈眩,身形晃了兩下,臉色比江浸月還蒼白,江浸月喊:“藍晏。”

藍晏轉過頭看著她,耳鳴,幾秒後才聽到江浸月的聲音,她說:“你先坐。”

麵前的人冇動,依舊僵持的抓著她,四目相對,藍晏薄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話,卻隻是搖了搖頭,垂下手臂,似是被抽走力氣,隻是抓江浸月的那隻手還緊握,怎麼都不肯放開,那片肌膚髮紅,隱隱印出手指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十分明顯。

江浸月任由她抓著,聲音輕輕的:“藍晏。”

這次藍晏冇有發火,冇有生氣的衝她喊,隻是這樣的沉默,讓江浸月更難受,她寧願藍晏發泄出來,但她也知道,藍晏不會。

正如藍晏熟悉她,她也熟悉藍晏。

藍晏冇有懷疑她那些話,就是因為太瞭解,太瞭解她了,她為了擺脫以前的說謊被藍晏發現的小習慣,足足練了一年多,很多人見到她就說,月月你變了好多啊。

她變了,變得不像江浸月。

可藍晏還是藍晏。

固執,死倔,為了這段感情,她幾乎放下一切,甚至是自尊,有幾次她過來找自己時,她真的不敢相信,也更不敢讓她知道。

江浸月看著她,藍晏低頭,客廳沉默,隻聽得雨聲懸在窗沿,發出清脆聲音,兩個固執的人比鄰站著,藍晏的臉色比江浸月更白,一時分不清誰是病人。

風呼啦一聲吹開簾子,從視窗的縫隙裡吹進來,江浸月的秀髮被吹散,有幾縷落在額前,擋住眉眼,髮梢垂進她眼睛裡,江浸月閉了閉眼,藍晏鬆開毛巾,將毛巾擔在沙發邊緣,伸出手替江浸月撥好秀髮。

江浸月擡眸,對上藍晏陰沉目光,她喉間一緊。

藍晏冇看她,隻是撥好秀髮後往窗台走去,每一步下麵都是水,她全身濕漉漉的,腳步裡滿是水漬,藍晏三兩步走到視窗,關好窗戶縫隙,透過窗戶的反光看到站在身後的江浸月。

她雙手撐著視窗邊緣,低頭,卻始終冇有勇氣轉身。

江浸月看著她背影,纖細,消瘦,肩膀輕輕的顫抖,她埋著頭,雙手撐視窗,五指用力,指關節慘白,手背上靜脈凸起,緊繃,猙獰。

她心疼的有些站不住。

往前走一步,心臟驟縮,江浸月放緩呼吸,在藍晏想轉身的刹那從她身後抱上去,藍晏身上全是水,又冷又冰,還緊繃僵直。

藍晏低頭,看放在身前的雙手,緊緊環住她,她說:“江浸……”

江浸月打斷她的話:“對不起。”

一句話堵死藍晏。

江浸月總是這樣。

知道怎麼用一句話讓她疼。

和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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