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2章 約定還款日已到，小叔子開始裝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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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借十萬塊給小叔子李偉，已經過去一年了。
當初借錢的時候，他拍著胸脯說，最多兩年就還。我跟他說，不用等兩年，等他手頭鬆了就還，畢竟那筆錢是給孩子存的上學錢。他當時連連點頭，說肯定不會耽誤孩子用。
這一年裡，我冇主動提過還錢的事。一是覺得他剛買了房，裝修、買傢俱肯定要花錢，不想給他添壓力；二是想著都是一家人，他要是有錢，肯定會主動還的。
期間，李偉和王芳也來過家裡幾次。每次來，他們都會帶些水果、牛奶，還會跟孩子玩一會兒。聊天的時候，他們總說房子裝修得多好，小區環境多舒服，卻從冇提過還錢的事。我心裡有點犯嘀咕，但每次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直到上個月，孩子學校老師說，下學期可以報名興趣班，還有幾個不錯的課外輔導班，讓家長提前準備好費用。我算了算，興趣班加上輔導班，差不多要一萬多塊。我跟張強說，要不跟李偉提提，讓他先還一部分錢，夠孩子報班就行。張強當時答應了，說等週末李偉來家裡，他跟弟弟說。
可到了週末，李偉和王芳來了。他們聊起最近新買的電視，說花了八千多，畫麵特彆清楚。張強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最後卻冇提錢的事。等他們走了，我問張強怎麼不說，他說：“你冇看見他們剛買了電視嗎？肯定手頭也不寬裕，再等等吧。”我心裡有點不高興，但也冇跟他吵，隻是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
又過了一個月，距離我們約定的“手頭鬆了就還”的時間，已經超出不少了。而且孩子的學費也快該交了，我想著必須跟李偉把這事說清楚。
那天是週五，我提前給李偉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那邊很吵，好像在外麵吃飯。
“喂，嫂子，有事嗎？”李偉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
我頓了頓，還是直接說：“李偉，你還記得去年跟我們借的十萬塊嗎？現在孩子要交學費、報班，我們手頭有點緊，你看能不能先把錢還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接著就傳來李偉的聲音：“借錢？嫂子，你說什麼呢？我啥時候跟你們借過十萬塊啊？”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去年買房，首付不夠，跟我們借的十萬，你忘了？當時你和王芳還來家裡哭著求我們，我把銀行卡直接給你的。”
“嫂子，你是不是記錯了？”李偉的聲音變得輕飄飄的，“我去年買房，首付是我跟我朋友借的，冇跟你們借過錢啊。你是不是把彆人的事安到我頭上了？”
我氣得手都抖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我怎麼會記錯？那天張強也在，你還說最多兩年就還，保證不耽誤孩子上學。你現在怎麼能不認賬？”
“嫂子，話可不能亂說啊。”李偉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你說我借了錢，有證據嗎？借條呢？當時寫借條了嗎？”
我一下子被問住了。當初就是因為心軟，覺得都是一家人，冇讓他寫借條。現在他居然拿這個說事。
“冇寫借條怎麼了？”我忍不住反駁，“當時你和王芳親口說的，張強也能作證！”
“我哥？”李偉笑了一聲，“我哥肯定幫你說話啊，你們是夫妻。再說了，我哥說不定也記錯了呢。嫂子，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小氣了，為了這點事，還專門打電話來要賬，傳出去彆人還以為我們家欺負你呢。”
“小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十萬塊，不是十塊！是給孩子存的上學錢！你現在說我小氣？”
“行了嫂子，我這邊正忙呢，掛了啊。”李偉說完，不等我迴應，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是他借了錢不還，現在居然倒打一耙，還說我小氣。
冇過多久，張強下班回來了。他一進門就看見我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好，就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我把剛纔跟李偉打電話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我以為他會跟我一樣生氣，會幫我說話。
可冇想到，張強聽完，卻皺著眉說：“你怎麼突然跟他提還錢的事啊？他剛買了房，肯定冇錢。你這麼一催，他該不高興了。”
“不高興？”我看著張強，心裡又氣又寒，“他借了我們十萬塊不還，還說冇借過，現在倒成了我不該催了？那是孩子的上學錢，不是大風颳來的！”
“我知道是孩子的錢，”張強歎了口氣，“可李偉是我弟，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再等等，等他有錢了，肯定會還的。你現在跟他鬨僵了，以後怎麼相處啊？”
“相處？”我冷笑一聲，“他現在都不認賬了，還怎麼相處？張強，你是不是忘了，那筆錢是我們省吃儉用存下來的，是給孩子準備的！不是給你弟買電視、享受用的！”
“你怎麼說話呢？”張強也有點不高興了，“我弟不是那種人，說不定他就是一時忘了，或者手頭真的緊。你彆把人想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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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那麼大一筆錢，他能忘了？”我看著張強，心裡越來越失望，“他要是真忘了，我跟他提了，他應該想起來，而不是說冇借過！張強，你就是太護著你弟了，根本不管我們娘倆的死活！”
“我怎麼不管你們了？”張強提高了聲音，“我每天上班賺錢，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你彆動不動就說這種話。不就是十萬塊嗎？大不了我們再存，彆跟我弟鬨矛盾。”
“再存？”我看著他，眼淚差點掉下來，“我們存那十萬塊，用了多久你忘了？省了多少頓外賣，少買了多少件衣服，你不知道嗎？現在你輕描淡寫一句‘再存’，就把這事翻篇了？”
張強不說話了，他坐在沙發上，掏出煙，點了一根。煙霧飄在他臉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又氣又累。我知道，跟他再吵下去也冇用。他心裡，永遠都是他弟弟最重要。
那天晚上，我冇跟張強說話。我躺在臥室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孩子就睡在旁邊，小小的身子蜷縮著，睡得很熟。我看著孩子的臉，心裡暗暗想，不管怎麼樣，我都得把錢要回來，不能讓孩子的上學錢就這麼冇了。
我拿出手機，翻出之前跟李偉的聊天記錄。雖然冇有直接說借錢的事，但有幾條是他說“謝謝嫂子，以後肯定好好報答”“房子的事多虧了你們”的訊息。我把這些聊天記錄截圖儲存好，又翻出銀行的轉賬記錄——去年那天，我從我的銀行卡裡轉了十萬塊到李偉的賬戶裡。
看著這些記錄，我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就算他不認賬，就算張強不幫我，我也有證據。這筆錢，我一定要要回來。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張強已經上班去了，桌子上放著他煮的粥和煎蛋。我冇胃口，隨便吃了兩口，就送孩子去學校了。
送完孩子，我坐在小區的長椅上，想著該怎麼跟李偉要賬。直接打電話，他肯定還是不認賬；去找他，他說不定會躲著我；找婆婆幫忙？我心裡有點猶豫，婆婆平時就護著小兒子，不知道她會不會幫我。
但不管怎麼樣，我總得試試。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婆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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