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3章 撥通弟弟電話，滿心期待卻遭冷水潑
同事說要找媒體幫忙，我盯著被子上的紋路，半天沒說話。我長這麼大，從沒跟外人說過家裡的事，更彆說找媒體了。我怕彆人看笑話，也怕爸媽知道了會生氣。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吧，太丟人了。”同事皺著眉說：“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丟人？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我低下頭，手指攥著衣角，心裡又亂又慌。同事見我不說話，也沒再勸，隻是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說：“先吃點東西，不管怎麼樣，飯得吃。”
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沒什麼味道。嘴裡發苦，心裡更苦。我想起昨天林強掛我電話的樣子，想起弟媳說“錢是你自願給的”，眼淚又要往下掉。我趕緊擦了擦眼睛，把包子嚥下去，又喝了口粥。
粥是溫的，順著喉嚨滑下去，卻沒暖到心裡。我放下碗，說：“我再給林強打個電話吧，說不定他想通了。”同事歎了口氣說：“你彆抱太大希望，免得又失望。”我知道同事是為我好，可我還是想再試試。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頓了頓，還是撥通了林強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兩聲、三聲，我的心跟著跳得越來越快。直到第五聲，電話才被接起來。
林強的聲音很不耐煩：“姐，你又打電話乾嘛？我都說了沒錢！”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儘量讓聲音平和：“強子，我不是要逼你。醫生說我這病不能拖，再拖就危險了。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哪怕跟你朋友借點也行啊。”
林強在那頭冷笑一聲：“我朋友？我買房的時候都借遍了，現在怎麼好意思再開口？姐，你彆總想著靠彆人，你自己就不能想辦法嗎？”我愣了一下，說：“我已經想了所有辦法了。朋友借了兩萬，同事幫著借了五千，我爸還湊了三千，一共才兩萬八。還差十二萬多，我真的借不到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林強的話像冰錐一樣紮進我心裡，“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錢的。我剛買了房，還要準備結婚，哪有閒錢給你做手術？”我聽到“結婚”兩個字，心裡更疼了。他的婚事關乎一輩子，我的命就不重要嗎？
我聲音有點抖：“強子，那房子首付是我給的三十萬。我現在生病要救命，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林強提高了聲音：“我狠心？當初是你自己要給我錢的，我又沒求你！現在你生病了，就來逼我，你才狠心！”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逼你？我隻是想活下去啊！強子，你忘了小時候嗎？你摔斷腿，是我背著你去醫院的；你沒錢交學費，是我攢了半年的零花錢給你的。你現在怎麼能這麼對我？”
林強沉默了幾秒，語氣稍微軟了一點：“姐，那些事我沒忘。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要不，你跟醫院說說，先欠著手術費？等我以後有錢了，肯定還。”我苦笑一聲：“醫院又不是慈善機構，怎麼可能讓我欠著？醫生說了，再不交押金，就不讓我住了。”
“那我也沒辦法。”林強又恢複了冷漠，“姐，我還有事，先掛了。”我還想說什麼，電話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我握著手機，眼淚滴在螢幕上，把林強的名字暈成了一片模糊。
同事在旁邊看著我，遞了張紙巾過來：“彆跟他生氣了，不值得。”我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可心裡的委屈怎麼也壓不住。我想不通，為什麼我掏心掏肺對他好，他卻能這麼冷漠。
過了一會兒，護士進來換藥。她看了看我，說：“你家屬呢？做手術這麼大的事，總得有人在身邊陪著吧。”我低下頭說：“我爸媽在老家，我弟弟……他有事來不了。”護士哦了一聲，沒再說話，換完藥就走了。
護士走後，病房裡又安靜下來。我看著窗外，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我想起以前，每次我遇到困難，都是爸媽陪著我。可現在，他們也不幫我了。我知道家裡條件不好，可我要的不是全部，隻是一點幫忙啊。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媽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媽在那頭咳嗽了幾聲：“娟兒，怎麼了？”我聽著媽的聲音，心裡一酸：“媽，你是不是感冒了？”媽說：“沒事，小感冒，喝點熱水就好了。你那邊怎麼樣了？手術費湊夠了嗎？”
我咬了咬嘴唇，說：“還沒。我剛才給林強打電話，他還是說沒錢。媽，你能不能再跟他說說？”媽歎了口氣：“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他就是不聽。娟兒，要不你再等等？我跟你爸再去問問親戚，看看能不能再借點。”
我知道媽是在敷衍我，可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媽，你們儘快吧，醫生說我不能再等了。”媽說：“知道了知道了，你彆催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說完，媽就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心裡一片冰涼。我覺得自己像個沒人要的孩子，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同事見我情緒不好，說：“要不，我陪你去找醫院領導說說？說不定能通融一下。”我搖了搖頭：“沒用的，醫院有規定，領導也不會破例。”
同事想了想，說：“那我再幫你在網上發個求助資訊？說不定有人願意幫你。”我猶豫了一下，說：“會不會太麻煩了？”同事說：“不麻煩，能幫你湊到錢就行。”說完，同事就拿出手機，開始寫求助資訊。
我看著同事認真的樣子，心裡很感激。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同事一直陪著我，幫我想辦法。要是沒有她，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同事寫好求助資訊，給我看了看。上麵寫了我的病情，還有我幫弟弟買房，現在自己生病卻沒人幫忙的事。我看著那些字，眼淚又掉了下來。同事說：“我把這個發到網上，再轉給我的朋友們，讓他們幫忙轉發。”我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同事發完資訊，說：“彆著急，說不定很快就有人幫忙了。”我嗯了一聲，心裡卻沒什麼底。我知道網上求助很難，能收到的幫助也有限。可現在，我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過了一會兒，同事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後，笑著對我說：“有個朋友看到求助資訊，願意幫你湊兩千塊。”我心裡一暖，說：“真的嗎？太謝謝了。”同事說：“不用謝，這是好事。說不定後麵還有更多人幫忙呢。”
我點了點頭，心裡稍微有了點希望。我拿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人給我轉賬。剛開啟手機，就看到一條微信訊息，是林強發來的。我心裡一動，以為他想通了，趕緊點開看。
可訊息內容卻讓我心涼到底。林強說：“姐，你彆在網上亂發東西。要是讓彆人知道我們家的事，我以後還怎麼做人？你趕緊把求助資訊刪了！”我看著這條訊息，氣得手都在抖。他不在乎我的命，卻在乎自己的麵子！
我立刻給林強回了條訊息：“我現在要救命，沒時間管你的麵子！”林強很快就回了：“你要是不刪，我就跟你斷絕關係！”我看著“斷絕關係”四個字，眼淚又掉了下來。我沒想到，他會用斷絕關係來威脅我。
同事看到我哭，趕緊問：“怎麼了？是不是林強又說什麼了？”我把手機遞給同事，同事看了訊息後，氣得說：“他怎麼能這麼過分？你的命都快沒了，他還想著自己的麵子！”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刪。我要湊錢做手術，我要活下去。”同事點了點頭：“對，你說得對。彆管他，咱們先湊錢。”我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擦乾。我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我要堅強，要湊夠手術費，好好活下去。
過了一會兒，我的手機收到了一筆轉賬，是同事的朋友轉來的兩千塊。我趕緊給對方發了條感謝的訊息。對方回複說：“不用謝，祝你早日康複。”看著這條訊息，我心裡暖暖的。原來，還是有好心人願意幫我的。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又有幾個人給我轉了錢。有五百的，有一千的，一共湊了五千多。加上之前的兩萬八，現在一共有三萬三千多了。可離十五萬的手術費，還有很大的差距。
同事說：“彆著急，求助資訊剛發出去沒多久，後麵肯定還有人幫忙。”我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是很慌。我怕時間不夠，怕自己等不到湊夠錢的那一天。
傍晚的時候，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娟兒，我跟你媽又去問了幾個親戚，他們都說沒錢。實在不行，你就先回家吧，在家養著也一樣。”我聽著爸的話，心裡一疼。回家養著，就等於放棄治療啊。
我說：“爸，回家養著不行，醫生說必須做手術。”爸歎了口氣：“可我們也沒辦法啊。娟兒，對不起，是爸媽沒本事，幫不了你。”我聽到爸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心裡更難受了：“爸，不怪你們。是我自己命不好。”
掛了爸的電話，我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慢慢黑下來。病房裡的燈開著，卻感覺很暗。我想起自己這三十五年的人生，沒什麼大起大落，一直平平淡淡。我努力工作，省吃儉用，就是想讓自己和家人過得好一點。可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同事買了晚飯回來，說：“吃點東西吧，今天有你愛吃的青菜。”我接過飯盒，慢慢吃著。青菜沒什麼味道，可我還是強迫自己吃了幾口。我知道，我得好好吃飯，纔能有力氣等下去。
吃完晚飯，同事說：“我今晚在這兒陪你吧，萬一有什麼事，也有人照應。”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我自己能行。”同事說：“沒事，我跟領導請假了。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我看著同事，心裡很感動。我說：“謝謝你，真的。”同事笑了笑：“咱們是朋友，說這些乾嘛。”晚上，同事就在旁邊的空床上躺著。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一直在想，明天會不會有人再給我轉錢，會不會湊夠手術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睡著了。可沒睡多久，就被噩夢驚醒了。我夢見自己躺在手術台上，醫生說沒有手術費，不給我做手術。我想喊，卻喊不出來。我嚇出一身冷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同事被我吵醒了，問：“怎麼了？做噩夢了？”我點了點頭，說：“嗯，夢見醫生不給我做手術。”同事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背：“彆害怕，隻是個夢。咱們肯定能湊夠手術費的。”我點了點頭，可心裡的恐懼還是沒散去。
我看著窗外，天已經有點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我的希望卻越來越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我拿出手機，開啟微信，看看有沒有新的轉賬。可螢幕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一條新訊息。
我歎了口氣，放下手機。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有人給我轉錢了，趕緊拿起來看。可來電顯示，卻是林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又要說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林強的聲音很冷淡：“姐，你是不是還沒刪網上的求助資訊？”我皺了皺眉：“沒刪。我需要湊錢做手術。”林強說：“你趕緊刪了！我女朋友看到了，跟我吵架，說我家事兒多。你要是不刪，我就真的跟你斷絕關係！”
我聽著林強的話，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他關心的不是我的命，而是他女朋友的心情。我冷笑一聲：“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我現在隻想活下去，彆的都不在乎。”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把林強的號碼拉黑了。
我看著手機，眼淚又掉了下來。可這次，我沒有哭很久。我擦乾眼淚，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我要為自己活。不管有沒有人幫我，我都要努力湊夠手術費，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