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2章 兒子收了錢態度變，逢年過節纔回家
兒子搬新家後，頭一個月還經常給我們打電話。有時候是晚上打，有時候是週末上午，電話裡會說新房子的事，比如“媽，今天把窗簾裝好了，藍色的，你以前說喜歡藍色”，或者“爸，陽台的晾衣架裝好了，以後曬被子方便”。我每次接電話都特彆開心，跟他聊半天，還會叮囑他好好吃飯，彆總熬夜。
老李也愛跟兒子聊，有時候會問：“你那房貸一個月還多少？壓力大不大？”兒子總說：“不大，我跟媳婦工資夠花，你們彆擔心。”我們聽了，心裡就踏實。那時候，我們還覺得，把拆遷款全給兒子是對的，他心裡記著我們，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我們。
可過了一個月，兒子打電話的次數就少了。以前一個星期能打兩三回，後來變成一個星期一回，再後來，十天纔打一回。每次打電話，也說不了幾句話，我問他“吃飯了嗎”，他說“吃了”；我問他“工作忙不忙”，他說“還行”；我想跟他多聊幾句，他就說“媽，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啊”，然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跟老李說：“兒子怎麼不怎麼打電話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老李說：“可能是吧，他剛搬新家，又要上班，肯定忙。咱們彆老打電話煩他，等他有空了自然會打過來。”我聽了，覺得老李說得有道理，就沒再多想，隻是心裡總有點空落落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到了週末。以前每個週末，兒子都會來我們家，有時候幫老李修修東西，有時候陪我們聊聊天。可那個週末，兒子沒來。我等到中午，也沒見他來，就給兒子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兒子說：“媽，怎麼了？”我說：“今天週末，你怎麼沒來啊？我跟你爸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兒子說：“媽，我今天跟媳婦約了去逛街，就不過去了，紅燒肉下次再吃吧。”我聽了，說：“哦，那你們玩得開心點。”掛了電話，我看著桌上的紅燒肉，一點胃口都沒有。
老李安慰我說：“年輕人都愛出去玩，正常。咱們自己吃，下次再做給他吃。”我點點頭，跟老李一起吃了午飯，可那紅燒肉吃在嘴裡，一點都不香。
接下來的幾個週末，兒子要麼說要去朋友家，要麼說要加班，一直沒來。我心裡有點著急，又有點生氣，覺得兒子拿到錢之後，就不把我們放在心上了。可每次想跟兒子說，又怕他覺得我們嘮叨，隻好忍著。
有一次，老李的自行車壞了，想讓兒子過來幫忙修修。老李給兒子打電話，說：“小偉，我那自行車刹車壞了，你有空過來幫我修修唄？”兒子說：“爸，我沒時間啊，我下午要去給我嶽父送東西。你找小區門口的修車師傅修吧，花不了幾個錢。”老李聽了，說：“行，那我自己找師傅修。”掛了電話，老李歎了口氣，沒說話。我看著老李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覺得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老李讓他修東西，他隨叫隨到，從來不會推脫。
到了中秋節，兒子終於來了。那天早上，我跟老李早早起來，買了菜，做了一桌子兒子愛吃的菜。兒子和兒媳來了，手裡還是空著，沒帶任何東西。坐下之後，兒媳就拿著手機刷視訊，兒子也拿著手機跟彆人聊天，很少跟我們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給兒子夾了塊排骨，說：“小偉，多吃點，這排骨是我早上特意去菜市場買的，新鮮。”兒子說：“嗯，知道了。”然後就把排骨放在嘴裡，沒再多說一句話。我又問：“你們新房子住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兒媳抬起頭，說：“挺好的，就是物業費有點貴，一個月要三百多。”我說：“貴點沒關係，住著舒服就行。”兒媳“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刷手機。
吃完飯，兒子和兒媳坐了沒半個小時，就說要走。我問：“不再坐會兒嗎？”兒子說：“不了，媽，我們下午還要去逛街，買幾件衣服。”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特彆失落。老李說：“彆想了，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事，咱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可我怎麼能不想呢？以前中秋節，兒子會陪我們聊到晚上，現在卻坐都坐不住。
過了幾天，我在街上碰到兒子的鄰居張阿姨。張阿姨跟我關係不錯，以前經常一起買菜。張阿姨說：“王阿姨，你兒子最近是不是換新車了？我前幾天看見他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挺氣派的。”我愣了一下，說：“沒有吧？他沒跟我們說換車啊。”張阿姨說：“真的，我親眼看見的，就在小區門口，他還跟我打招呼呢。”
我心裡有點納悶，兒子換車怎麼不跟我們說？回家之後，我給兒子打電話，問：“小偉，你是不是換新車了？張阿姨說看見你開一輛黑色的轎車。”兒子說：“哦，是換了，前幾天剛買的，二手的，沒花多少錢。”我問：“花了多少錢啊？你哪來的錢換車？”兒子說：“沒花多少，幾萬塊錢，我跟媳婦攢的。媽，你彆問了，就是一輛代步車，沒什麼好說的。”說完，就又把電話掛了。
我拿著手機，心裡特彆不舒服。兒子換車都不跟我們說，以前他買個手機都會跟我們說一聲。現在拿到了七十萬拆遷款，換了大房子，又換了車，卻對我們越來越冷淡。我跟老李說：“你說兒子是不是拿到錢就忘了我們了？換車都不跟我們說。”老李說：“可能是怕我們擔心吧，彆多想了。”可我怎麼能不多想呢？我總覺得，兒子對我們的態度，自從拿到拆遷款之後，就變了。
又到了國慶節，兒子還是隻來了一次，跟中秋節一樣，坐了沒多久就走了。我看著兒子越來越陌生的臉，心裡有點後悔。我想，當初是不是不該把七十萬全給兒子？是不是應該留一部分給自己，也給女兒一部分？可轉念一想，兒子是家裡的男孩，以後要給我們養老，把錢給兒子，也是為了我們以後的日子。這麼一想，心裡又稍微好受了點。
有一次，女兒又給我打電話。電話裡，女兒問：“媽，你們拆遷款拿到了嗎？存銀行了嗎？”我還是沒敢說真話，說：“還沒呢，拆遷辦那邊出了點問題，還得等段時間。”女兒說：“媽，你跟我爸彆著急，拿到錢了一定要自己留著，彆都給我哥。我哥那個人，有時候有點自私，你們把錢都給他了，以後他不一定會管你們。”我聽了，心裡有點生氣，說：“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哥？他是你哥，怎麼會不管我們？你彆瞎操心了，我們自己的事自己有數。”女兒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媽，我不是瞎操心，我是擔心你們。算了，不說了，你們自己注意身體。”掛了電話，我心裡有點難受，覺得女兒不理解我們，也不理解她哥。
從那以後，女兒打電話的次數也少了。以前一個月打一次，後來變成兩個月打一次。我知道，女兒是因為我說了她，心裡不舒服。可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在女兒麵前說兒子的不好，畢竟兒子是我們的指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老李還是過著以前的生活。每天早上起來買菜、做飯，下午去公園散步，晚上看看電視。隻是，以前盼著兒子來，現在不怎麼盼了，因為知道他不會來。有時候，我會站在陽台，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想起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心裡特彆懷念。那時候，兒子和女兒都還小，圍著我們轉，一家人熱熱哄哄的。可現在，兒子有了自己的家，對我們越來越冷淡；女兒也在鄰市，不常回來。我跟老李兩個人，家裡總是冷冷清清的。
老李有時候會說：“咱們要不要去兒子家住幾天？”我想了想，說：“還是彆去了，兒子和兒媳忙，我們去了會給他們添麻煩。再說，他們也沒邀請我們，我們主動去，人家不一定歡迎。”老李聽了，點點頭，沒再說話。
有一天晚上，我跟老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演的是一家人團圓的場景，看著電視裡的畫麵，我忍不住哭了。老李看見我哭，趕緊遞紙巾給我，說：“怎麼哭了？是不是想兒子和女兒了？”我點點頭，說：“是啊，以前一家人多好啊，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好？”老李說：“彆瞎想，孩子們都大了，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咱們好好照顧自己，不給他們添麻煩，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幫助。”我聽了，擦乾眼淚，說：“你說得對，我們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他們擔心。”
可我心裡知道，我還是盼著兒子能多來看看我們，盼著女兒能多給我們打幾個電話。我也知道，當初把七十萬全給兒子，可能有點欠考慮，可現在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用。我隻能安慰自己，兒子隻是暫時忙，等他不忙了，肯定會像以前那樣孝順我們。我也盼著，女兒能早點理解我們，彆再跟我們賭氣。畢竟，我們是一家人，血濃於水，沒有什麼矛盾是化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