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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2章 叔伯笑臉相迎 噓寒問暖藏著不為人知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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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得早。窗外的天剛矇矇亮,有雞在打鳴,一聲接一聲,把整個村子都叫醒了似的。

我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屋裡有點暗,窗簾是舊的,布料厚,擋了不少光。我下床,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條縫。

外麵的院子裡,二伯已經起來了。他穿著件灰色的褂子,正在給雞餵食。雞一群群圍過來,咯咯叫著搶食。二伯母在井邊打水,水桶搖搖晃晃,她扶著井繩,動作慢悠悠的。

看著這畫麵,心裡有點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爸媽也是這樣,天不亮就起來忙活。

我洗漱完走出屋。二伯母看到我,笑著說:“醒啦?正好,早飯快做好了。”

“二伯母,我來幫你吧。”我說著,就想往廚房走。

“不用不用,你坐著歇著。”二伯母攔著我,“你剛回來,累著了。再說,也沒啥好忙的,早飯簡單。”

我隻好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坐下。陽光慢慢爬過牆頭,照在身上,暖暖的。空氣裡有早飯的香味飄過來,是玉米粥的味道。

二伯喂完雞,走過來,手裡拿著個大蒲扇,坐下扇了扇。“玲子,昨晚睡得咋樣?屋裡還行吧?”

“挺好的,二伯。”我說,“睡得挺沉。”

“那就好。”二伯點點頭,“村裡不比城裡,晚上黑,也靜。剛開始可能不習慣,住幾天就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

早飯是玉米粥,還有饅頭和鹹菜。玉米粥熬得稠稠的,帶著點甜味。饅頭是二伯母自己蒸的,暄軟,有麵香味。我吃了滿滿一碗粥,兩個饅頭。

吃完飯,二伯母收拾碗筷。二伯坐在一旁抽煙,煙袋鍋子吧嗒吧嗒響。

“玲子,”二伯抽了一口煙,慢悠悠地說,“你爸媽今天該回來了。我等會兒去村口看看,要是他們回來了,就叫他們過來。”

“不用了二伯,我自己去吧。”我說,“我也想早點見到他們。”

“也行。”二伯說,“那你吃完了歇會兒再去。路不遠,走十幾分鐘就到村口大路口了。”

我點點頭。

正說著,院門被推開了。三叔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個布袋子。“玲子,醒了?”

“三叔。”我站起來。

“給你帶了點東西。”三叔把布袋子放在桌上,開啟,裡麵是幾個蘋果,還有一把紅棗。“家裡樹上結的蘋果,剛摘的,甜著呢。紅棗是去年收的,放得挺好。”

“三叔,你太客氣了。”我說。

“客氣啥。”三叔擺擺手,“你回來,我這個當叔的,還能空著手?”他坐下,看了看二伯,又看了看我,“玲子,今天沒啥事吧?沒事的話,跟我去地裡轉轉?看看莊稼,散散心。”

“我……”我有點猶豫。我不太會乾農活,去了也是添麻煩。

“去吧,玲子。”二伯說,“地裡空氣好。你三叔家的玉米長得好,去看看熱哄。”

我想想,也沒啥事,就點了點頭。“好。”

“那等會兒就走。”三叔挺高興,“正好,今天得去給玉米澆點水,你去了也不用乾啥,就在邊上坐著看就行。”

我回屋換了身衣服,穿了件舊t恤和長褲。下地,穿得利索點好。

跟三叔往外走的時候,二伯還在院子裡抽煙。他囑咐三叔:“看著點玲子,彆讓她累著。”

“知道。”三叔應了一聲。

村裡的路,我還有點印象。小時候經常跑,哪條路通哪塊地,哪棵樹底下能乘涼,都記得。隻是這幾年沒回來,路邊的房子好像變了些,有的翻新了,有的還是老樣子。

路上遇到不少人。看到我和三叔一起走,都打招呼。

“老三,帶侄女下地啊?”

“玲子回來了?這丫頭,長這麼大了。”

三叔都笑著應著,跟他們說幾句話。有人問我:“玲子,在城裡過得咋樣啊?”

我還沒開口,三叔就搶先說:“城裡哪有咱村裡好?玲子這不是回來散心了嘛。”

我隻好跟著笑一笑,不說話。

三叔家的地,在村西頭。離村子有點遠,走了快半個小時纔到。地邊上有一條小河,水不深,清悠悠的。地裡的玉米長得真高,快沒過人了,葉子綠油油的,看著就有精神。

“你看,這玉米,長得不錯吧?”三叔指著玉米地,挺得意,“今年雨水好,估計能豐收。”

“是挺好的。”我說。

三叔放下手裡的工具,開始忙活。他把水泵放在河邊,接好管子,然後發動機器。水泵嗡嗡響起來,水順著管子流進地裡,滋滋地滲進泥土裡。

我就在河邊的樹蔭下坐著,看著他忙活。河水嘩嘩地流,風吹過玉米葉,沙沙響。遠處,有鳥在叫。真的挺清靜的。

“玲子,過來喝點水。”三叔喊我。

我走過去,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擰開就能喝。”

“謝謝三叔。”我接過來,喝了一口。

“玲子,”三叔一邊看著水流,一邊說,“離婚這事兒,彆太往心裡去。男人嘛,有時候就是糊塗。不過,他對不起你,離了也好,不受那委屈。”

“嗯。”我點點頭。

“你還年輕,才二十五,對吧?”三叔又說,“以後的日子長著呢。總不能一個人過。”

這話,二伯母昨天也說過。我沒接話,低頭喝水。

“我跟你說,玲子。”三叔湊近了點,聲音壓低了些,“咱村裡,有合適的。你要是想在村裡找,我跟你二伯都能幫你留意。”

“三叔,我現在還沒想這事。”我說,“剛離婚,心裡亂,不想找。”

“我知道,我知道。”三叔說,“不急,慢慢想。不過,我跟你說個事兒。咱村東頭,有個姓張的,叫張老栓。你還記得不?”

張老栓?我想了想,有點印象。好像是個挺老實的人,話不多,以前見過幾次,總是在地裡乾活。

“有點印象。”我說。

“就是他。”三叔說,“張老栓這人,實在。會乾活,家裡有幾畝地,還種著果樹。他就是……年紀大點,今年五十八了。”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三叔說這個乾啥。五十八,比我爸還大幾歲呢。

“他……挺好的。”我隨口說。

“是啊,挺好的。”三叔趕緊說,“他老伴兒前幾年走了,沒兒沒女的,一個人過。手裡有點積蓄,日子過得還行。關鍵是,他人好,老實,不會欺負人。”

我還是沒說話。三叔這話說得有點奇怪,為啥突然跟我說張老栓的事?

“玲子,你看啊。”三叔又說,“你一個女人家,離婚了,一個人過,不容易。要是能找個老實人,知冷知熱的,搭個伴兒過日子,多好。”

我心裡咯噔一下,好像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會是……想讓我跟張老栓好吧?

這想法一冒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差那麼多歲。

“三叔,你彆說了。”我趕緊打斷他,“我跟他不合適。再說,我也不想再找。”

“我知道不合適,我就是說說。”三叔笑了笑,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你彆往心裡去。我就是覺得,張老栓人不錯,要是能成,你以後不受罪。”

“我真的不想找。”我態度挺堅決,“三叔,這事兒,你彆再提了。”

三叔看我不高興了,就沒再說下去。他撓撓頭,說:“行,不說了。不說了。你坐著歇著,我去那邊看看。”

他轉身去了玉米地另一頭。

我坐在樹蔭下,心裡亂糟糟的。三叔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張老栓,都快六十了,我跟他,怎麼可能?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三叔剛才那話說得那麼認真,不像是隨便說說。

難道,二伯也知道?昨天二伯母說“再找一個”,是不是也在說這個事?

我不敢往下想。

三叔在那邊忙活了好一會兒,纔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摘了個嫩玉米。“玲子,嘗嘗,剛掰的,甜著呢。”

他把玉米遞給我。我沒接,說:“不用了,三叔,我不餓。”

三叔也沒勉強,自己剝開皮,啃了起來。

“玲子,剛才那事兒,是我不對。”三叔說,“我不該瞎操心。你彆生氣。”

“我沒生氣。”我說,“就是……我現在真的不想想這些。”

“行,不想就不想。”三叔說,“咱不說了。水也澆得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我點點頭,站起來。

往回走的路上,三叔沒再提張老栓的事。他跟我說了些村裡的新鮮事,誰家生了孩子,誰家蓋了新房。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還是不舒服。

回到村裡,快中午了。三叔說:“去我家吃飯吧?讓你三嬸做點好吃的。”

“不了,三叔。”我說,“我想去村口看看我爸媽回來沒。”

“也行。”三叔說,“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等不到,就回二伯家,讓你二伯母給你做飯。”

“嗯。”

我往村口走。心裡七上八下的。三叔的話,像根刺,紮在心裡。

村口的大槐樹下,還是那幾個老人在坐著。看到我,三奶奶又喊我:“玲子,過來坐會兒。”

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

“等你爸媽呢?”三奶奶問。

“嗯。”我說,“二伯說他們今天回來。”

“快了,估計也該到了。”三奶奶說,“你爸媽啊,惦記你。前幾天還跟我唸叨,說你在城裡一個人,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我心裡有點酸。是啊,隻有爸媽,纔是真心惦記我的。

“三奶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村東頭的張老栓,您知道嗎?”

“知道啊。”三奶奶說,“老栓嘛,老實人。就是命苦點,老伴兒走得早,沒後人。咋了?”

“沒咋,就是……剛才聽三叔提起他。”我說。

三奶奶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說:“玲子,你問這個乾啥?難不成,有人想給你說媒?”

我心裡一跳,趕緊說:“沒有,三奶奶,您彆瞎說。”

“我可沒瞎說。”三奶奶壓低了聲音,“前幾天,我聽你二伯跟你三叔嘀咕,說要給你找個婆家,好像就提到張老栓了。說張老栓願意出彩禮,還不少呢。”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果然,不是三叔一個人的想法。二伯也知道,他們早就合計好了。

彩禮?他們是為了彩禮,纔想把我嫁給張老栓?

我隻覺得一陣發冷,渾身都不舒服。

“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我聲音有點抖。

“唉,玲子啊。”三奶奶歎了口氣,“你二伯家的兒子,就是你小偉弟弟,不是快娶媳婦了嗎?聽說女方要不少彩禮,你二伯家拿不出來。估計……是打這個主意呢。”

小偉是二伯的兒子,比我小幾歲。我記得,他好像是處了個物件,打算今年結婚。

原來如此。

他們不是真心疼我,不是想讓我找個好人家。他們是想把我嫁出去,拿彩禮,給小偉娶媳婦。

張老栓沒兒沒女,手裡有點錢,又老實,他們就盯上他了。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那幾天的噓寒問暖,笑臉相迎,全是假的。他們心裡藏著的,是這樣的算計。

我坐在那裡,手腳都有點涼。大槐樹下,風一吹,有點冷。

“玲子,玲子!”有人喊我。

我抬頭一看,是我媽。她和我爸,正從路口往這邊走。

“爸!媽!”我趕緊站起來,跑了過去。

“玲子!”我媽看到我,眼圈一下子紅了,拉著我的手,“你咋回來了?也不跟家裡說一聲。”

“我想你們了。”看到爸媽,我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有點啞,“走,回家。”

我跟著爸媽往家走。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大槐樹下,三奶奶看著我,歎了口氣。不遠處,二伯家的院門開著,好像有個人影閃了一下,是二伯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我想回來散心的村子,好像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攥緊了爸媽的手,心裡亂糟糟的。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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