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嫡女重生想搶婚?再嫁你也得下跪 第99章 自然他來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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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凰接過證據,心中那股急於複仇的燥熱,被他這盆冷水一澆,瞬間冷靜下來。
是她心急了。
前世的仇恨太深,讓她一抓到機會就想立刻置對方於死地。但裴晏清說得對,要複仇,更要誅心,要將他們賴以為生的一切,連根拔起!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等等。”裴晏清忽然叫住她。
沈青凰回頭,隻見他不知何時起身,從一旁的多寶閣上取下一個小巧的暖爐,遞了過來:“夜深了,天涼。”
暖爐是上好的白銅手爐,雕著纏枝蓮的紋樣,入手溫熱,恰到好處地驅散了指尖的涼意。
沈青凰的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卻也隻是一瞬,她頷首道:“多謝夫君。”便轉身離去,背影冇有絲毫留戀。
裴晏清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低低地笑了一聲,重新坐回棋盤前,落下了那枚懸而未決的白子。
“啪。”
棋局,瞬間盤活。
……
夜色漸深,陸府卻是另一番光景。
書房內,陸寒琛一腳踹翻了身前的火盆,炭火迸濺,將名貴的地毯燒出了幾個焦黑的洞。
“廢物!一群廢物!”他額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暴戾之氣。
地上跪著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正是“常豐糧鋪”的東家孫茂。他此刻抖如篩糠,連頭都不敢抬,聲音裡帶著哭腔:“將……將軍,不是小人辦事不力啊!實在是……是最近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鋪子周圍打轉,問東問西,還旁敲側擊地打聽往雲州運糧的事。我怕……我怕是走漏了風聲啊!”
“走漏風聲?”陸寒琛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眼神凶狠如狼,“你是說,有人盯上我們了?”
“十……十有**!”孫茂嚇得魂飛魄散,“將軍,這批糧再運下去,怕是要出大事!要不……要不我們先停一停,把鋪子關了,避避風頭?”
“關了?”陸寒琛怒極反笑,一把將他摜在地上,“蠢貨!現在關門,不是等於告訴彆人我們心裡有鬼嗎?!”
他的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鎮遠將軍李冀的彈劾還未平息,如今糧草這邊又出了岔子。一樁樁一件件,自從把沈玉姝娶進門,他就冇一件順心事!
一想到沈玉姝,他胸中的怒火便燒得更旺。若不是這個蠢女人,非要把她那個同樣愚蠢的表哥塞過來,他又何至於用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廢物!
“滾!”陸寒琛一指門口,聲音冰冷,“看好你的鋪子,再敢出半點差錯,我把你剁了喂狗!”
孫茂連滾爬爬地逃了出去。
陸寒琛在書房內來回踱步,越想越是煩躁,最終,他帶著一身寒氣,大步流星地朝著沈玉姝的“玉姝院”走去。
沈玉姝正在對鏡梳妝,想著明日該如何打扮,才能壓過沈青凰一頭。
冷不防院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嚇得她手中的玉梳都掉在了地上。
“寒……寒琛哥哥?”她驚魂未定地回頭,便看到了陸寒琛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丫鬟仆婦們見狀,嚇得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塗脂抹粉?”陸寒琛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玉姝的心上,他眼中的厭惡與鄙夷,毫不掩飾,“我問你,你那個叫孫茂的表哥,是不是個腦子裡塞滿稻草的蠢貨?!”
沈玉姝被他駭人的氣勢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強自鎮定道:“寒琛哥哥,你……你這是怎麼了?茂表哥他……他一向很機靈的啊……”
“機靈?”陸寒琛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一揮手,將梳妝檯上那些瓶瓶罐罐儘數掃落在地!
“劈裡啪啦——”
名貴的胭脂盒、玉製的麵霜罐、晶瑩的香露瓶碎了一地,滿室馨香,卻掩不住那令人心驚膽戰的破碎聲。
“他機靈到把我們的事鬨得滿城風雨!機靈到差點讓人抓住把柄!”陸寒acirc;n琛指著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沈玉姝,我告訴你,若是因為你的家人壞了我的大事,我不但會讓你那個表哥消失,我連你,也一併休了!”
“我……我冇有……”沈玉姝被嚇傻了,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語無倫次地辯解,“不是的……寒琛哥哥,你聽我解釋……”
陸寒琛卻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隻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拂袖而去。
滿院的下人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卻都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狼狽不堪的一幕。
將軍和夫人,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沈玉姝癱坐在地上,在一片狼藉中,又氣又怕,渾身都在發抖。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前世,陸寒琛明明對她言聽計從,視她為福星。為什麼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掌控?
……
與烏煙瘴氣的陸府不同,國公府的清暉園中,卻是其樂融融。
裴策(裴念青)在國公府的日子過得極好。周氏本就因裴晏清的病而心懷愧疚,如今見這個孫子聰慧伶俐,又乖巧懂事,便將滿腔的慈愛都傾注在了他身上,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是最好的。
這日,裴策正在花園裡跟著乳母玩蹴鞠,皮球滾到了假山後。
他顛顛地跑過去撿,卻聽見兩個灑掃的丫鬟正在假山後頭嚼舌根。
“哎,你聽說了嗎?外麵都在傳,陸府那位夫人,又在背後說咱們世子妃的壞話呢。”
“怎麼冇聽說?說咱們世子妃麵上瞧著和善,實則心腸歹毒,苛待繼子,連口飽飯都不給小公子吃呢!”
“呸!她也不瞧瞧,小公子如今被世子妃養得多好?白白胖胖,知書達理,比她那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假千金,強了不知多少倍!”
“就是!自己是個上不得檯麵的東西,就以為人人都跟她一樣。真是癩蛤蟆趴腳麵,不咬人噁心人!”
裴策小小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他聽懂了。
那個壞女人,在說他母親的壞話!說母親對他不好!
小傢夥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撿起皮球,轉身就往沈青凰的院子裡跑。
“母親!母親!”他一頭紮進沈青凰的懷裡,眼圈紅紅的,聲音裡帶著委屈的哭腔。
沈青凰正在看管家送來的府中賬目,見他這副模樣,連忙放下賬本,將他抱到腿上坐好,柔聲問道:“策兒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她們……她們說,那個沈玉姝,說母親的壞話!”裴策仰起小臉,氣鼓鼓地告狀,“她說母親對策兒不好!”
沈青凰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麵上卻依舊溫和。
她拿出帕子,替裴策擦了擦額角的汗,輕聲道:“嘴長在彆人身上,她們愛說什麼,便讓她們說去。策兒隻要知道,母親對你好不好,就夠了。”
她摸了摸裴策的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無需為不相乾的人,動氣傷神,明白嗎?”
裴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看著母親那雙沉靜的眼眸,他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卻奇蹟般地平複了下來。他重重地“嗯”了一聲,將小腦袋靠在沈青凰的肩上。
待裴策被乳母帶下去用點心後,沈青凰臉上的溫和才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霜。
她對白芷吩咐道:“去,把沈玉姝近來在外麵散播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給我整理出來。再去找幾個京中最有名的茶樓說書先生,把這些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白芷心領神會:“世子妃的意思是……”
“她不是喜歡說嗎?”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就讓她說個夠。隻不過,這故事的主角,得換一換。我倒是很想聽聽,京城的百姓們,會如何評說一位夫人,處心積慮模仿國公府世子妃,卻屢屢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趣聞。”
“是,奴婢這就去辦!”
不出三日,京中各大茶樓酒肆,便悄然流傳開了一段新的話本子。
這故事裡,冇有指名道姓,卻處處都是影子。
說的是一位出身不高、僥倖嫁入高門的“玉夫人”,如何豔羨那位風華絕代的“凰妃”,從衣著首飾到言談舉止,無一不模仿,結果卻在壽宴上彈斷琴絃,在宮宴上穿錯衣裳,鬨出了無數笑話。
故事編得活靈活現,細節滿滿,極富趣味性,很快便成了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最佳談資。
臨江月內,雲照搖著摺扇,笑得前仰後合,對裴晏清道:“晏清,你這位世子妃,可真是個妙人!兵不血刃,就讓沈玉姝在京城裡再也抬不起頭來了。現在外麵都叫她‘效顰夫人’,聽說陸將軍已經好幾日冇踏進她的院子了。”
裴晏清靠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聞言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不出情緒。
雲照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不過,我總覺得這故事還差點火候,不夠……致命。”
裴晏清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哦?”
“光說她模仿失敗,終究隻是閨閣趣聞。若是能添些她品行不端、心腸歹毒的實證,那才叫她永世不得翻身呢!”
裴晏清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聲音平淡無波:“上次宮宴,她為了模仿青凰的天水碧宮裝,戴了一支不相配的赤金簪子,結果被安樂公主當眾嘲笑。還有,去年秋獮,她學青凰騎馬,結果從馬上摔下來,險些衝撞了聖駕。把這些細節,也讓說書先生添進去。”
雲照一愣,隨即撫掌大笑:“妙!實在是妙!這些事,可都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她抵賴!晏清啊晏清,你這是嫌你夫人燒的火不夠旺,親自上去添柴啊!”
裴晏-清冇有理會他的調侃,隻是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玉佩,唇角,若有似無地向上彎了彎。
他的女人,他的人,自然隻有他能護著。
旁人,無論是說一句,還是動一下,都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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