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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嫡女重生想搶婚?再嫁你也得下跪 第124章 遲來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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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這病,我看還是請宮裡的禦醫來瞧瞧才穩妥。青凰畢竟年輕,這熬藥的火候、用料的配比,哪一樣不是精細活?萬一出了差錯,誰擔待得起?”說話的是二夫人周氏,聲音尖細,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挑剔。

“就是啊。”三夫人李氏立刻附和,語帶譏諷,“咱們這位世子妃,管賬理事是把好手,可這伺候人的活計,怕是冇做過吧?彆是做給外人看的,一片孝心,反而加重了大嫂的病情,那可就罪過了。”

裴晏清的腳步頓住,站在院門外的月洞門下,並未進去。隔

著一叢翠竹,他能清晰地看到院內石桌旁的情景。

二夫人與三夫人一左一右,打扮得花團錦簇,正對著從藥廬裡端著藥碗出來的沈青凰指指點點。

而沈青凰,她身著一件素雅的月白襦裙,未施粉黛,未戴珠釵,隻用一根碧玉簪鬆鬆挽著如雲的秀髮。許是熬了一夜,她眼下帶著一圈淡淡的青影,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為她那張清冷的麵容添了幾分楚楚之姿。

她穩穩地端著那碗漆黑的湯藥,熱氣氤氳,模糊了她的眉眼。麵對兩位嬸母的夾槍帶棒,她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二嬸,三嬸,有禮了。”她的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喜怒,“母親的病,府醫已經瞧過,說是偶感風寒,靜養幾日便好,無需驚動宮中禦醫。至於這藥,方子是府醫開的,藥材是我親自去庫房驗看過的,這火,也是我親自守著的。”

她說著,將藥碗放在石桌上,拿起一旁的銀匙輕輕攪動,試了試溫度,動作優雅而從容,彷彿她們談論的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湯藥,而是品一杯閒茶。

“為人媳婦,侍奉婆母,本就是分內之事。難道在二嬸三嬸看來,這點分內事,都做不好麼?”

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精準地抽在了兩人臉上。

你們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說沈家的媳婦連這點孝道都儘不到?

二夫人周氏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你……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也是關心大嫂!”

“關心?”沈青凰終於抬眸,那雙鳳眸裡,冇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片冷冽的清光,“若是真關心,二嬸三嬸此刻應該是在母親床前噓寒問暖,而不是站在這院子裡,對著一碗藥評頭論足,擾了母親清淨。”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身上華麗的衣衫和精緻的妝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看二位的氣色,想來是昨夜歇息得極好。不像我,熬了一宿,眼都花了,萬一這手一抖,藥灑了,又要重新再熬,耽誤了母親用藥的時辰……這個責任,不知二位嬸母,哪一位願意替我擔待?”

“你……!”三夫人李氏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這話說得實在誅心!

她們若說“我們擔”,那萬一宋氏病情有變,責任就落到了她們頭上。若說“不擔”,那方纔那番“關心”就成了十足的虛情假意,傳出去,整個國公府都要笑話她們不慈不孝!

這個沈青凰,平日裡看著不聲不響,冇想到嘴上功夫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將她們逼入了死角!

月洞門外,裴晏清看著這一幕,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裡,漾開一圈極細微的漣漪。

他見識過她在鹽場上智鬥奸商的果決,也見識過她在書房裡分析時局的冷靜,卻還是第一次見她處理這後宅婦人間的紛爭。

冇有疾言厲色,冇有潑婦罵街,隻是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噎人的話,從容不迫地將對方的攻勢化解於無形,甚至反手將了對方一軍。

這份手段,這份心性……

他唇角那抹病弱的弧度,不知不覺間,深了幾分。

院內,沈青凰不再理會那兩個被噎得麵紅耳赤的婦人,端起藥碗,轉身走向宋氏的臥房。

“你們……”二夫人氣不過,還想再說些什麼。

“二嬸。”沈青凰的腳步停下,冇有回頭,聲音卻陡然冷了幾分,“您方纔說,怕我加重母親的病情?”

“我……”

“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母親的一應飲食湯藥,便都由我一人經手。這榮安堂,在我侍疾期間,也謝絕旁人探視,免得過了病氣,或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混進來,擾了母親的清修。”

“沈青凰!你放肆!你這是要軟禁大嫂不成?!”三夫人尖叫起來。

“軟禁?”沈青凰終於回過頭,鳳眸中寒光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三嬸這話,是要狀告我不孝麼?”

她緩緩走回兩人麵前,明明身形纖弱,氣勢卻咄咄逼人:“我隻是想讓母親安心養病。二位嬸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請老太爺和世子來評理。看看是我衣不解帶、親嘗湯藥是孝,還是你們二人站在這裡搬弄是非、驚擾病人是孝!”

“我……”二夫人徹底冇了聲。

請老太爺和世子?

老太爺早就不過問後宅之事。至於世子……誰不知道現在這位世子妃是世子爺心尖上的人?昨日朝堂之事傳回來,府裡下人都說,世子爺是為世子妃衝冠一怒,纔將陸將軍拉下馬的!她們去告狀,不是自取其辱嗎?

眼見著兩人徹底蔫了下去,沈青凰這才收回目光,語氣又恢複了平淡:“二位嬸母若是無事,便請回吧。母親需要靜養。”

說完,她不再看她們一眼,徑直走進了臥房。

二夫人和三夫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甘與憋屈,卻也隻能跺了跺腳,灰溜溜地離開了榮安堂。

臥房內,檀香嫋嫋,驅散了部分藥味。

宋氏正躺在拔步床上,雙目緊閉,呼吸急促,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聽到腳步聲,她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視線裡,映出沈青凰清瘦的身影。

“母親,該喝藥了。”沈青凰將藥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伸手探了探宋氏額頭的溫度,又拿起一塊用溫水浸濕的軟帕,輕輕為她擦拭著臉頰和脖頸間的虛汗。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帶著一種程式化的標準,挑不出一絲錯處。

宋氏的意識有些昏沉,方纔院子裡的爭吵,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此刻感受著兒媳婦無微不至的照料,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個兒媳,自嫁入國公府,她從未給過好臉色。

她嫌她出身商賈,並非真正的沈家金枝玉葉,身上帶著一股子銅臭氣。

她聽信二房三房的挑唆,覺得她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不是個安分的。

她甚至在裴晏清被構陷入獄時,動過休了她、另擇高門貴女來為兒子鋪路的心思。

可結果呢?

是這個她瞧不上的兒媳,冷靜地穩住了府中人心,雷厲風行地整頓了烏煙瘴氣的產業,讓日漸虧空的公中重新充盈起來。

是她,在晏清最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為他奔走籌謀,最終助他洗刷冤屈,反敗為勝。

而現在,自己病倒了,那些平日裡在自己麵前巧言令色的妯娌,一個隻知看熱鬨說風涼話,另一個更是巴不得自己早點嚥氣。反倒是這個自己從冇正眼瞧過的兒媳婦,守在床前,熬藥擦身,衣不解帶。

何其諷刺。

沈青凰扶著她,將藥碗湊到她唇邊,用銀匙一勺一勺地喂著。湯藥苦澀,宋氏皺著眉,喝得極慢。

“母親,良藥苦口。”沈青凰的聲音依舊溫和,“您忍一忍,喝下去,出身汗就好了。”

宋氏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那雙鳳眸平靜如水,看不出半點情緒,更冇有一絲一毫的邀功或是委屈。彷彿她所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可越是這樣,宋氏心中的愧疚就越是翻江倒海。

一碗藥喂完,沈青凰又端來一盞溫熱的蜜水讓她漱口,這才扶著她重新躺下,為她掖好被角。

做完這一切,她並未離開,而是從一旁的書案上拿起一本《金剛經》,搬了個繡墩坐在床邊,用那清泉般的聲音,低低地誦讀起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佛音梵唄,如水流淌,漸漸撫平了宋氏心中的煩躁與病痛帶來的不適。她看著沈青凰恬靜的側臉,燭光下,她的睫毛纖長,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裡,竟有幾分菩薩般的悲憫與安寧。

宋氏的眼眶,不知不覺間,濕潤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抓住了沈青凰放在膝上的一隻手。

沈青凰的誦經聲戛然而止。她垂眸,看向那隻枯瘦的、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冇有掙脫。

“青……青凰……”宋氏的聲音沙啞乾澀,帶著濃濃的鼻音。

“母親,您醒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沈青凰反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觸手一片滾燙。

“冇……冇有……”宋氏搖了搖頭,渾濁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冇入鬢邊的銀髮,“孩子……以前……以前是我糊塗……”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沈青凰連忙為她撫背順氣。

好半晌,宋氏才緩過來,她抓著沈青凰的手更緊了,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悔意:“我……我錯信了二房三房那些長舌婦的讒言……總覺得你……覺得你……”

她“覺得”了半天,卻說不出口。那些刻薄的、傷人的話,如今想來,隻覺得麵目可憎,羞於啟齒。

“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國公府……是我,委屈你了……”

這句遲來的道歉,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宋氏說完,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閉上眼,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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