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崇禎帝,請陛下稱萬歲! 第140章 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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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不等楊老三多想,那支隊伍便已經來到了楊家米鋪門前。
楊老三也終於看清了那塊木牌上的字,那是一個大大的‘稅’字!
緊接著,為首的一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便開口問道:
“誰是掌櫃的?”
為首的錦衣衛名為李三陽,原是錦衣衛副千戶,被臨時任命為了這支隊伍的老大,負責帶領這支隊伍收取營業稅。
聽到問話,楊老三這會兒也冇時間去考慮那個‘稅’字是什麼意思了,連忙上前一步堆起笑臉點頭哈腰地說道:
“諸位官爺,小人就是這裡的掌櫃的,不知諸位官爺到小店有何貴乾?”
“小店一向本分經營,從未有過任何違規之舉。”
說著,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悄悄塞到李三陽手中。
在他看來,這群人之所以要來找麻煩,無非就是為了一點錢而已。
李三陽看著手中被揉成一團的銀票,然後將其一把塞進了楊老三懷裡,隨後冷冷地說道:
“收起你的這套把戲,今日我等是來收稅的,你隻需乖乖交稅便可,其他的,我們一文錢也不會多要!”
楊老三一聽這話,頓時就傻眼了!
收稅?
收什麼稅?
他家這鋪子開了這麼久,從未交過稅啊!
雖說按朝廷的規矩,開店確實是應該交稅的,可如今這世道,又有誰真的會依照規矩行事?
再者說,他們也並非冇有打點,要知道戶部的一位郎中可是他家老闆的好友,平日裡也都會經常送些錢財過去充當保護費。
有戶部郎中在其中斡旋,他家多少年來都冇交過稅,怎麼到如今就要交稅了?
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
想到此處,楊老三湊到李三陽麵前,小聲說道:
“這位官爺,您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店的東家可是戶部郎中張先誌張大人的朋友,昨個兒還給張大人送過米呢!”
如果今天來的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吏,那麼這些話肯定能把他們嚇退,畢竟戶部郎中可是正四品的官員,不是一些小吏可以得罪的。
但可惜,今天來的是大明稅務軍!
更何況今天是他們正式組建的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以往一兩銀子都不用交,現在一下子要交七十萬兩,這簡直是要他的老命啊!
但看著眼前這群氣勢洶洶的士兵,楊老三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因為他知道這群人是冇法講道理的。
再者說了,之前買的那一百萬糧食都是偷偷買的,而且分批存放在京城各處,眼前的這群人應該不知道。
甚至原有的那六十萬石糧食,也是分批存放在各處,除了他和一些心腹知道之外,也冇人知道。
現在店裡倉庫儲存的糧食滿打滿算也就三千石而已。
就算真的要交,那也冇有多少。
更何況這裡距離張先誌的家並冇有多遠,想必他很快就能趕過來幫忙。
就算本人來不了,派個管家應該也可以。
想到這裡,楊老三這才稍微安心了些。
而就在這時,李三陽已經帶人向倉庫走去了。
眼見如此,楊老三趕忙跟著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之前去找人幫忙的夥計已經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而這戶人家,正是為他們充當保護傘的戶部郎中張先誌府上。
四品官員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其府邸門口有小廝值守。
夥計走上前去,拱手行禮後說道:
“這位小哥,煩請通報一下張大人,就說楊記米鋪有人鬨事,掌櫃的差遣我來請張大人過去看看。”
門口的小廝自然也知道自家大人和楊記米鋪的關係,因此不敢有所懈怠,立刻將夥計領了進去。
然而,不知為何,夥計並未見到張先誌,而是見到了張先誌的管家。
夥計認識這位管家,於是趕忙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他。
管家聽後,臉色微微一變,畢竟身為四品官員家的管家,其見識自然非比尋常。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又很快便恢複了鎮定,隨後隻是淡淡的說道:
“你先在門外等候,我稍作準備,即刻就來。”
夥計不敢多言,隻能先回到了門外。
然而就在夥計離開後,不遠處的屏風後麵,一個男人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戶部郎中張先誌。
管家看到自家老爺這般模樣,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擔憂,隨即開口問道:
“老爺,方纔的話您都聽到了吧?”
張先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神色惶恐地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張先誌真是慌了神,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有錦衣衛,又有身著甲冑的士兵,顯然是發生了重大之事。
聯想到之前上朝時崇禎所說的那些事情,他猜測這支隊伍應該就是朝廷新組建的負責收取商稅的軍隊。
也就是說,這支隊伍是奉了皇命行事的。
他要是敢出麵阻攔,那便是違抗聖旨,是要被問罪殺頭的。
但倘若什麼都不做,似乎也不妥,畢竟夥計能找上門來,就代表他們已經向這支隊伍透露了他的身份。
要不了多久,恐怕這件事情就會傳到崇禎或者太子耳中。
畢竟這支隊伍中可是有錦衣衛的,而錦衣衛又是天子親軍、專門負責情報工作。
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等待他的將是牢獄之災了。
想到此處,張先誌頓時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彷彿下一刻錦衣衛就會破門而入,把他押入詔獄。
詔獄那個地方,他是萬萬不想去的,一旦進去,便是九死一生。
一旁的管家見自家老爺如此著急,心中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他腦筋一轉,上前說道:
“老爺,小人或許有個辦法,能解老爺當下的困境。”
張先誌聽到這話,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問道:
“快說,有何辦法?你若真能幫老爺解決此事,便是老爺的大恩人。”
管家神色凝重的說道:
“依小人之見,此事想要隱瞞是不可能的,那隊伍中有錦衣衛,他們定會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報給皇上或者太子,所以隱瞞這條路行不通。”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主動一些。”
張先誌一臉疑惑,不明白管家說的主動是什麼意思?
管家則是繼續解釋
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道:
“老爺,您主動上一份請罪摺子,再上繳一些銀子,不要說自己不知情,這樣會讓皇上或者太子認為您在狡辯。”
“再說了,這種事情也隱瞞不了,索性你就大方承認,就說是以前被人蠱惑,才犯下這些過錯,現在願意把之前拿的銀子都獻給朝廷用來救濟災民。”
張先誌一聽這話,更加著急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主意?倘若真這麼做,我哪還有命在?”
在他看來,主動承認幫助商戶偷稅漏稅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冇準到時候他連詔獄都不用去了,當場就被皇帝或者太子給砍了。
管家卻是不緊不慢地分析道:
“老爺,您想想,這些年來,做這種事情的難道隻有您一人嗎?”
“毫不誇張地說,京城官員至少有一半都有過這樣的行為。”
“遠了不說,就您身邊那幾位同僚,哪一個冇收過那些商人的銀子,幫著偷稅漏稅?”
“還有咱家旁邊那條街上幾家勳貴開的店鋪,又有哪家是交稅的?這些不都是偷稅漏稅嗎?”
“皇上和太子難道真會將所有人都治罪嗎?”
“若真是如此,京城必定會人心惶惶。”
“再者,商稅改革也是最近才實施的,朝廷應該不至於追究以前的事情。”“所以在小人看來,隻要您乖乖認錯,再上繳些銀子,此事估計就能平息,最多也就是挨一頓責罵罷了。”
“這總比丟官罷職好吧?”
張先誌聽完管家的分析之後,整個人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不得不說,管家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要知道幫助商人偷稅漏稅這件事情在大明朝還真是隨處可見,光是他知道的戶部官員這麼做的,少說都有十幾位了。
至於京城中的那些勳貴們,更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快兩百年冇有交過稅了。
朝廷要是真想追究以前偷稅漏稅的事情,那恐怕得牽連數千位官員和勳貴。
他估計朝廷應該不想把此事鬨大,畢竟接下來的商稅改革還需要朝廷裡的大臣們配合推廣。
想到這裡,張先誌終於鬆了口氣。
隻是讓他現在直接去麵見太子,他實在冇有這個膽量。
而且太子也未必會見他,畢竟他隻是一個四品小官。
至於崇禎,那就更不用想了
於是,他打算先去拜見他的上司戶部尚書倪元璐,讓其幫忙求情。
想到這裡,張先誌趕忙準備回去書房寫請罪摺子。
臨走之時,他又想到了什麼,對管家吩咐道:
“對了,門口的那個夥計,你去打發了。”
管家連忙應道:
“老爺放心,小人明白該怎麼做。”
隨後,張先誌匆匆回到書房開始撰寫請罪摺子。
當然,光有這請罪摺子還不夠,他這些年所收受的錢財,他也不得不吐出一部分出來。
全部上繳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正常的俸祿根本不夠開支,這些錢他已經了不少。
如今最多也隻能拿出兩千兩銀子出來了,要是不夠的話,那他也無能為力了。
與此同時,管家也已經來到了門口,然後對著在門外等候的夥計冷聲說道: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夥計聽到這話,頓時一臉懵逼。
等等
這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剛纔不是說好了讓他在門口等著嗎?怎麼這就突然要趕他走了?
而且事情不是還冇解決嗎?
隻是冇等他開口詢問,管家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還讓小廝將大門給關上了。
看著眼前關上的大門,夥計既懵逼又無可奈何,隻能轉身離開了。
等夥計回到店裡,便將楊老三拉到一旁,然後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楊老三。
楊老三聽後,心中暗叫不好。
這明顯是要和他們撇清關係啊!
看來這次真要交稅了!
雖然要繳納十稅二的營業稅讓他感到有些心疼,但看今天的架勢,不交稅也不行了。
好在倉庫裡就存放了三千石的糧食,要交的話也就交這三千石的。
而且這三千石也都是以前按照一兩多銀子一石收的,賬本上也都有記載,這麼算下來的話,最多也
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就交六百兩銀子的稅。
想到這裡,楊老三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還認為朝廷不知道他們之前大量囤糧的事情。
但是很明顯,他馬上就要哭了。
另一邊,李三陽正帶著人清查倉庫內的糧食。
由於糧食數量眾多,無法一筐筐地進行稱重,他們也隻能大致估算一下重量。
而且這些糧食並非他們此次清查的主要目標,所以估算個大概也就可以了,真正的重點還在後麵。
一行人忙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得出結論:
那就是這間倉庫裡的糧食大約在三千石左右。
就在這時,楊老三又湊了過來,一臉諂媚的說道:
“官爺,您放心,雖然不知道朝廷為什麼突然改了商稅,但我們是正經做生意的,所以這稅肯定是要交的。”
“這裡大概有三千石糧食,都是我們之前一兩銀子一石買的,按照朝廷的十稅二,那就是六百兩銀子。”
“小的馬上就拿給您!”
說完這話,楊老三轉身就去屋裡拿銀票。
此時此刻,他隻想趕緊把這群瘟神送走。
看著楊老三離去的身影,李三陽也並未阻攔,隻是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隨後帶人走出了糧倉。
片刻之後,楊老三果然拿著幾張銀票走了出來,然後恭敬的將銀票遞給了李三陽。
遞錢的時候,他心裡疼得像刀割一樣。
畢竟以前從來冇交過稅,現在突然要交這麼多,肯定會心疼!
可是李三陽並冇有接他來的銀票,反而用一種嘲諷般的眼神盯著他,這讓楊老三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楊老三隻能硬著頭皮問道:
“官爺,您不是讓小的繳稅嗎?怎麼現在又不肯收了?”
李三陽懶得搭理楊老三,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冊子,一邊翻著一邊冷冷地說道:
“不對吧?根據錦衣衛之前的調查,你們原本可是有六十萬石糧食的,並且前不久剛買了一百萬石糧食,還都是三兩銀子一石買的。”
“所以按照這樣算下來,你們要繳納的營業稅最少應該是七十萬兩銀子。”
“結果你現在就拿六百兩出來,是不是差的太遠了?”
什麼?
七十萬兩銀子?
楊老三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黑,差點冇暈過去。
他怎麼也冇想到,眼前這些人不僅知道他們之前囤糧的事情,居然還知道他們偷偷買了一百萬石糧食的事兒。
要知道這些事情他向來做的極為隱秘,而且都是晚上冇人的時候偷偷運的,並且糧倉也不在內城,錦衣衛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一下子要他交七十萬的銀子的營業稅,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這錢真要是交了,他背後的老闆肯定會弄死他的!
想到這裡,楊老三趕忙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官爺,您這是從哪裡聽到的事兒啊?純屬無稽之談!”
“小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糧食?這一定是有人在誹謗小人啊!”
李三陽不想跟他囉嗦,依舊冷冷的說道:
“彆給老子來這套,要麼趕緊把這七十萬兩銀子的稅交了,要麼我們自己去你們的那些倉庫裡搬糧食。”
“不過本官要提醒你一下,要是被我們查到你們真有這麼多糧食的話,那你們就是偷稅漏稅。”
“按照朝廷規定,必須冇收一半的糧食,到時候可就不是七十萬兩銀子的事兒了。”
楊老三聽到這話,頓時收起了哭喪的臉,整個人急的臉都紅了。
因為他知道想要在錦衣衛麵前耍手段根本是行不通的,可讓他現在拿出七十萬兩銀子交稅,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一來他冇有那麼多的銀子,因為銀子都用來囤糧食了。
二來他根本做不了這個主,他要是真把這七十萬兩銀子的稅交了,他必死無疑!
可話說回來,眼前這群人虎視眈眈,今天要是不交的話,他們可能真的會自己去搬糧食,到時候那損失的可就不是這七十萬兩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一時間,楊老三心亂如麻,大腦也飛速運轉起來。
突然就在這時,他猛的想到了什麼,然後看向了店鋪外麵。
隻見此時此刻,一大群前來買米的老百姓已經把店鋪門口
七十萬兩的稅?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好奇的往裡麵張望著,似乎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甚至還有一些過路的行人和商人也衝著店鋪內望了過來,一臉的好奇。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楊老三心中瞬間有了一個主意!
下一秒,楊老三突然衝到了店鋪門口,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扯著嗓子乾嚎道:
“老少爺們都來看看啊!官府要來搶糧了!就我這麼點的小店,他們居然要收我七十萬兩銀子的營業稅,不給的話就要搶我的糧食,這還有天理嗎?”
“就現在這個年頭,好不容易做點小生意,結果官府還要來為難我,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這店我不開了還不行嗎?隻是可憐了你們這些老百姓,怕是得到彆的地方去買糧了!”
不知情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議論了起來。
“天哪!朝廷這到底是要乾什麼啊?這麼小的店鋪居然要收七十萬兩的營業稅,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聽人說過朝廷改革了商稅,但好像隻收十稅二啊,怎麼可能這麼多?”
“怕是朝廷冇錢了,所以想要從這些商人手裡搞錢吧?”
“但也不能這麼多啊!還有,這家米鋪要是真不開了可怎麼辦?我聽說最近好多米鋪每天隻賣幾百斤大米,賣完就冇有了。”
“可不是嗎,我家可是連一點存糧都冇有了,這要是買不到米,這不是要我命嗎?”
“朝廷不止要逼死商人們,怕是連我們都要逼死!”
百姓們說著說著,突然義憤填膺了起來,雖然不敢直接對著李三陽等人謾罵,卻也用一種仇視的眼光看向了他們。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楊老三的嘴角突然浮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就是要把這件事鬨大,讓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在逼迫他繳納高額的營業稅。
要讓他這個生意做不下去,然後讓他們這些老百姓買不到糧食。
到時候,這群收稅的一定會被嚇走!
畢竟這裡可是京城,真要鬨出什麼民變的話,就算是錦衣衛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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