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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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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債

孟美人身著一身天水碧色湖杭月華裙,外著縹碧色衣衫,頭發梳成墜月髻,上麵插著一根白玉芙蓉步搖,烏發垂垂,麵如桃紅,見了蔣嬪便端正地行了禮。

旁的人不方便見,可彆的人可沒禁足,如今還出現在麵前,且也是個文臣之女,好巧不巧正撞到了刀口上,

蔣嬪抖落著威風嗤笑道,“這不是孟美人嗎?怎麼今日出來了,是在宮裡待得寂寞了?”

她捏著手中的水仙花帕子輕掩著鼻尖,目光譏笑,“陛下既然不待見你,你就該在宮裡好好待著,彆出來丟人現眼,難不成還指望在哪處遇上陛下?”

“臣妾有自知之明,不該想的不想,隻本分做好自己身為宮嬪的職責,伺候好陛下就是了,蔣嬪娘娘不說,臣妾還想不到這茬兒來,莫非娘娘對此頗有研究?今日出來便是為了偶遇陛下?那嬪妾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了。”

孟美人麵上波瀾不驚,若論家世,她不遜於蔣嬪,相貌亦是,她可沒有那樣好的脾氣,白白讓人奚落。

蔣嬪似是沒想到孟美人會如此嗆她,這小賤人就應該與其他人一樣,作害怕羞恥樣纔是,故而臉色驟變,

“這是便是你與本宮說話的態度嗎?入宮時宮裡沒有人教你規矩?”

孟美人還是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底氣十足,因著被冷落,話中也帶有怨氣,

“臣妾入宮是陛下親點的,又因家中管教甚嚴,家風清正,故而便免了宮規教導,臣妾實在不知是犯了哪條宮規?還請您說明白些,若是您說不出來,娘娘無緣無故汙衊我,就是告到太後麵前,臣妾也不怕!”

“哼!果然是世家大族出來的人,嘴皮子都如此利索,那本宮今日便教你什麼是規矩,孟美人以下犯上,來人呐——!”

蔣嬪顯然是碰上硬茬兒又不肯輕易罷休,唯恐失了這些時日以來建立的威勢,便不依不饒,就要去拿人來,讓林貴人製止住。

“娘娘,她是太後的人,若貿貿然責罰了她,讓老祖宗知道了怕是要生氣,您好事在即,還是小心些為妙。”

聽林貴人這麼一說,蔣嬪這才冷靜下來,自己晉封要緊,暫且放過這小賤蹄子。

“念你初犯,今日先放過你,這事兒誰都不準說出去。”這話是與身邊的宮人們說的,也是在警告孟美人的人。

說完便重新捋好扯亂的寬袖,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帶人揚長而去,路過孟美人時還憤恨地撞開了她的肩膀,讓她險些站不穩摔倒。

三月裡正到了百花盛開的時候,不用花房精心培育,往土裡撒一把種子,每日喝些陽光雨露便能長得豔麗繁茂。

昭陽宮後殿外麵有一塊花圃,半夏閒時弄了花種種著,正是豐收的季節,采下最新鮮嬌嫩的花瓣,洗淨、晾乾,再用罐子加糖醃製,便是香香甜甜的糖漬花瓣了。

這一個月來,成日悶在宮裡不能走動,蘭嫿先前還在外麵走兩步,如今是窩在寢殿裡,離了床便走不動道,除了更衣用膳,誰來喚都拉不出去,徐嬤嬤說她是一頭十足的倔驢。

晚間,天幕落下,暮色四合,用完膳,沐浴過後,蘭嫿趕忙爬上香暖的被窩,被單裡摻了乾花,一鋪開清香撲麵而來,夜裡睡覺都香甜幾分,這都得益於半夏的精怪點子,如今昭陽宮內滿是秀麗花草,這苦悶的生活才顯得不那麼單調。

蘭嫿期待地開啟第三冊《八方雜談》,隻剩下最後一個故事沒有看了,上回看到女子出門賣花,歸途中突遇大雨,找到一個破廟避雨,廟中偶遇一男子,長相貌若潘安,於是乎便一見鐘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然而然產生了愛的火花。

上回看到太晚,被起夜的徐嬤嬤瞧見一把沒收了去,央求了好久今日纔要回來,於是一吃過晚膳便迫不及待要看續集了。

此刻,養心殿內,皇帝在書案上鋪開宣紙,手拿青玉管碧玉紫毫在硯台裡輕點幾下,隨後提筆一揮,一鼓作氣寫完幾個大字,墨水沁入紙中凝而不散,筆力雄勁,力透紙背,遒勁中剛柔有度,非十數年功力不可及。

李忠從門外走進來,段熠低頭觀察著墨跡,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奴纔去毓秀宮送賞賜,蔣嬪身邊的宮女與奴才說娘娘心情不好,沒用晚膳,要奴才幫忙勸勸,這纔回來晚些。”

“哦?她又出什麼事了?”他依舊擺弄手中的紫毫筆,漫不經心一問。

這個“又”字很有意味,蔣嬪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闔宮皆知,隻是皇帝並不理會。

李忠心道,那還能有什麼事?蔣嬪不就那麼些事嗎,今日爭茶食明日爭衣裳,光這個月鬨到禦前被他攔下來都不下三回了,陛下您倒是落得個清閒。

“也沒直說,隻說是今日在禦湖旁見了孟美人後,回來便一直悶悶不樂,想來是與孟美人有關吧。”

話說得像是模棱兩可,實則關鍵字一個也沒落下,這話裡話外不就是在說是孟美人惹惱了她嗎。

想要借他的口讓陛下知道,可陛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能不懂蔣嬪的小心思,隻是不說破罷了。

“哼——!”段熠冷笑一聲,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適時停了下來,

過一會兒,方聽到他吩咐道,“傳令下去,孟美人禁足永和宮一月。”

“是,陛下,那……孟美人那邊怎麼說?”

“不用說,讓她好生待在宮裡就是,”聖旨還要什麼理由,何況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罷了,改日再補償賞賜便是了。

李忠忙喚來福去傳旨,這下一個蘭才人,一個孟美人,多好的嬌人兒啊,一下子都被禁足了,蔣嬪這回定是要將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又是四個大字寫完,段熠將筆放在銅胎掐絲琺琅花卉紋筆床上,轉動著手腕,雙眸如寒星般淩厲,問他,“昭陽宮最近都在乾些什麼?”

李忠回道,“蘭才人近日都不怎麼出寢殿,一應生活起居都在屋子裡,倒是身邊的幾個宮女沒閒著,在宮裡頭侍弄花草,那整的一個兒花團錦簇!”

聞言他心中冷笑,自己在前朝忙著治理朝政,斡旋老臣,她倒好,吃穿不愁,花著他的銀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也不見來問問候一二,養心殿門口每日多少份果子茶食堆在那裡,沒一份是出自她宮裡的。

段熠緊繃著臉,越想越覺得不值,她舒服這麼久了,如今有空了,他合該去討些利息回來。

猜出皇帝的心思,李忠忙提醒道,“陛下,昭陽宮如今關了宮門,您這一去,豈不人人都知道了。”

特彆是毓秀宮的那位,要是知道了,那還了得,明日內務府怕是又要給毓秀宮換一套新的擺件茶具了。

聞言,段熠麵露不悅,冷眼看向他,“怎麼,這宮裡還有朕不能去的地方?”

李忠有苦不能言,有時候這做奴才難就難在這裡,兩頭難做。

陛下要著手對付蔣家,首先要讓人放鬆警惕,才能尋到錯處,如今方進展到一半,蔣嬪如日中天,這麵子上的功夫要做足啊。

於是乎,在皇帝的威視下,他隻能道,“那便隻能委屈陛下了。”

昭陽宮北麵一處木門,李忠用鑰匙將有些生鏽的鎖開啟,“陛下,這木門常年關著的,無人看守,侍衛們也都在北麵竹林的亭子周圍待命,想是沒人能看見您來昭陽宮了。”

皇帝“嗯”了一聲,低頭走進那矮小的木門。

說出去沒人敢信,堂堂一國之君,此刻竟要偷偷摸摸進後宮,倒像個翻閨閣女子後院的浪蕩子。

乾淨的皂靴踏在昭陽宮的石磚上,細碎的聲音因安靜而被放大了數倍,段熠的步子微頓,隨後輕擡輕落,刻意放低了聲音。

待走到寢殿外的廊廡時,門外並無一人,他眉心一沉,正要進去,餘光瞥見轉角處的一人。

徐嬤嬤正要來找蘭嫿,詢問她明日早膳要提些什麼,誰知竟看到皇帝出現在寢宮門口,第一眼還以為是被燈光迷了眼,待走進幾步看清後,方纔確定自己沒看錯。

於是乎下意識就要出聲,男人立馬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徐嬤嬤止住就要溢位的話語,呆看了一眼,垂下頭去,思緒萬千。

前陣子主子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爭一爭,借著禦前的薑掌事,皇帝也確實來了趟昭陽宮,後麵又賞了紅玉珠串等物件兒,本以為要好起來了,這一晃便是一個月沒見著人再來,料想這回要沒影兒了,今日竟來了!

隻是按理來說皇帝出行身旁伺候的宮人不下數十人,怎麼這次……身邊隻跟著一位總管太監?似乎不像是尋常出行,倒像是……

她心裡這樣想,是存有疑惑的。

隻見皇帝擡手撥開門簾進去,李忠則在門口守著,見著她也是微笑著,很是和善,倒讓徐嬤嬤愈發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屋內蘭嫿看故事看得入神,原來這廟裡的男子是隻受了傷的狐貍,狐貍妖媚,化成人形也是神骨秀逸,俊美非常,狐妖又善食人的精氣,與那女子結合是為了療傷,偏那女子為之容貌所傾倒,情難自抑,最後活活虛弱而死。

她看完最後一字,咂舌不已,天下竟有這樣癡傻的女子,單憑一張臉就可以將自己豁出去,她父母若是知道了,定要傷心不已。

想著,她又開始腦補那男狐到底生得何等相貌,她實在想象不出來,多半是這故事為了吸引人而刻意誇大了。

此書作者腦洞不僅大,就連文字功夫也很是深厚,描寫到那令人麵紅耳赤的場麵時也是極儘精細,再結合著之前徐嬤嬤塞給她的那本小冊子,看到這部分時可以說是舉一反三,再隱晦的文字也不在話下。

想到這兒,她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洋洋得意起來。

黃花梨四季如意屏風後,皇帝的矗立在那定定地望著,透過屏風看著滿繡花帳床上的女子,時而認真,時而輕笑,那秀長的煙眉攏在一起,好似江南煙雨,溫婉之下彷彿帶著幾絲濃愁。

“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認真?”

聽到聲音,蘭嫿警覺地將書合起藏在被褥中,以為是徐嬤嬤見她又癡迷起來,要來收東西了。

可略微回味,便察覺方纔那聲音似乎不是女聲,而是男人的聲音。

她還沒來得及聽出是誰,便看見皇帝繞過屏風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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