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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敵國皇帝後帶球跑路了 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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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功

段熠在昭陽宮守著人用過補膳藥湯,將人哄睡了後便離開。

李忠跟在段熠身後,肉眼可見陛下從慈寧宮出來時的陰鬱到現在的神清氣爽。

一路上回養心殿並未用肩攆,剛至養心門前,老遠就看見一襲墨綠色的身影,李忠頓時警鈴大作,這太後怎的還追到這兒來了。

剛想派人快步先將人扯開,段熠就已經先發了話,

“日後慈寧宮一應事宜交由尚宮局負責,不許逾製,不用向朕稟報。”

李忠剛應是,就見段熠看也未看那宮人一眼,徑直入了殿門。

慈寧宮,李太後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來垂頭喪氣地將自己聽到的旨意稟報,立時大怒,

“反了天了!哀家是太後,皇帝如此不將哀家放在眼裡,這是為人子該有的態度嗎!他就不怕外頭人說閒話,斥罵他這個皇帝不仁不孝嗎?”

杜若當即勸慰道,“太後消消氣,隔牆有耳,此話若是傳到陛下的耳中,要是有那小人攛掇一二,豈不是壞了陛下與太後之間的情分。”

“要奴婢看,此事成不成多少還是得看陛下的態度,若陛下肯,願意出麵替賢王求親,那便還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太後還需耐心等等,這些日子就多關心關心陛下,增進感情,待陛下冷靜下來,顧念母子情分,再提此事想是會容易些。”

李太後仔細考慮著杜若話中之意,終是不情不願地同意了,琛兒的事不可馬虎,他要娶妻便就要娶大周最好的女子。

這日,距離公主出降的日子不足半月,因時間緊任務重,段沁整日裡不是試婚服,便是學規矩禮儀,待到蘭嫿再見到她時,整個人儼然脫胎換骨了般,舉手投足間都多了沉靜嫻雅的氣韻。

隻是人剛進了殿內便打回原形,如同提線木偶般散成幾瓣,嘴裡嚷嚷著累煞我也,半夏很懂事的端來茶水和點心,用過兩塊後,方容光煥發。

“這幾日我被教習嬤嬤折磨得不成人樣兒了,恨不得把我拆成八塊兒來訓,白日裡我根本就沒時間出長樂宮,本想夜裡來找你,豈料走到半路被禦前的薑公公給攔住,皇兄看你看得可真嚴,若不是今日嬤嬤病了,我得了空,否則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你呢。”

“行了行了,難得歇一日,就彆苦著一張臉,好歹是公主,出去代表大周的臉麵,為著這樣一想,你可彆歇了氣。”

蘭嫿一邊安慰著,一邊令茯苓拿來一個木匣,“來,看我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

段沁一聽禮物便來了興致,“什麼禮物?”

接過那木匣開啟一看,是一支足金重的步搖,與她所見過的不一樣,這一支的樣式並不是周國女子常戴的款式,不僅通體純金,還用了許多各色寶石和珍珠作飾,成色極好,看上去便貴重非常。

“這是我從金羅來時母親給我準備的嫁妝,在我們金羅女子出嫁都要備上一支步搖,以示珍重,這支步搖就當作是我送你的賀禮,也算是給你添的嫁妝。”

“這太過貴重了,還是你母親給你準備的,你就這樣給了我?”

段沁看著那步搖失了神,她自小沒了母妃,雖忘記了有母親是何種感受,但她知曉這支步搖意義非常。

“什麼叫就這樣?你是我的好友,用大周的話來說算是手帕交了,我當然要對你好啦,多貴重的東西都不為過。我希望你帶著這份愛,到金羅也能亦能平安幸福,就如同我陪伴在你身邊一樣。”

蘭嫿見她不願接過,索性直接拿了簪到她的頭上,取來銅鏡給她看,不忘戲謔笑道,

“你看,珍寶配美人,好一個俏嬌娘~”

段沁被這話笑出眼淚來,半是欣喜,半是感激。

“阿嫿,有你真好!”

蘭嫿笑笑,段沁對她撒嬌也不是一兩次了,今日倒顯得格外可愛。

“哦對了,今個兒我來找你是還有彆的事同你說,皇兄不是下旨命威德侯在婚期前趕回來嗎?原來不隻是為了觀禮,是為了打算在其部下中選出親衛護送我前往金羅,他此番雖是立下大功,可蔣慧雲做的那些事著實令我膈應,似乎因此皇兄才饒她一命至今。”

“蔣氏如今是窮駑之末,陛下留她一命也僅僅隻是如此,他受命護送你出降,你又是公主,他自不敢有差池,你就放心好了。”

段沁聽完,眉間愁容並未因此得到舒緩,她擔憂道,“不是怕這個,先前皇兄下令是要捉拿金羅大殿下歸朝,可到了最後,竟是以觀禮的名義來周國,也不知他如何把事辦成這樣,我聽說賀璟他不是如今的金羅王後所出……我隻怕他這位王兄彆有所圖。”

蘭嫿這下聽明白她的意思,賀蘭毅是否彆有所圖她不清楚,可兩人確實是水火不相容,既是兵臨城下,更不能自亂陣腳,她隻得先安撫段沁,

“憑他有什麼彆的謀劃,你是周國的公主,夫婦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你皇兄在,你與賀璟自會安然無恙。”

深秋時節,雖是秋末,卻早已是初冬跡象,萬木凋敝,直待最後一片綠葉落下之時,威德侯班師回朝,

十一月初這天,遮天蔽日的濃雲破開,金甲鐵騎,旌旗蔽空,數十萬甲兵如一條洶湧澎湃的潮流湧進京城,城門處人頭攢動,百姓們取來納福巾,鮮花瓜果,毫不收斂地像那軍士們投擲,更有豪放的女郎,取來自己貼身的帕子塞進年輕將士的懷中。

軍隊正前方,威德侯蔣瀚騎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地享受著這屬於他的榮耀,人群中不時有人高呼,

“將軍威武!侯爺千歲!”

段熠下令犒賞三軍,並在景陽殿設宴,例行封賞。

蔣瀚入殿時,便有下官迎他去上座,為他斟酒,

“此戰大捷,侯爺威風不減當年,我等望塵莫及啊!還望日後侯爺多指點一二,下官敬您。”

說話的是一驃騎將軍,在此戰中“堅守”後方,所轄軍隊無傷一兵一卒。

蔣瀚眉尾飛揚,對這般恭維很是受用,自打今上登基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如此受人追捧的感覺了,皇帝忌憚他,恩威並施下收了他一半軍權,朝中眾人見風使舵,門下部將有那起子貪戀虛榮的小人另擇明主,他蔣家看似得封侯爵、如日中天,實則他心裡明清,若放任不管,待將來今上羽翼豐滿,有了其他人選,他蔣家失勢是遲早的事。

幸虧他搶占先機,這金羅一戰過後,段皇帝就算是想動他蔣家也得先問問那些同他一起作戰的將士,給他們報仇雪恨的百姓們同意不同意。

“李將軍,請——”說罷,他接過那酒一飲而儘。

酒杯見底剛放下,就有嗤笑的聲音從殿內另一側傳來,

“敵眾我寡,開戰前金羅便已糧草不足,軍士傷亡慘重,不管換了誰,此戰都是必勝,李將軍熟讀兵書,最會紙上談兵,難道連這都分析不出來?”

“楊無忌!你怎敢同主帥這樣講話,還有沒有軍紀!”李將軍下不來台,聽楊無忌這樣說自己,更是羞臊得沒邊。

武將裡都知道,李將軍是因著父親的功勞才封了個蔭官,在軍隊裡管轄庶務,說是驃騎將軍,其實隻會最基本的招式,早已有人不服,其中便不乏武狀元出身的奉先將軍楊無忌。

“戰事已了,何來主帥?你若是非要與我論這些虛名,本將軍乃是陛下親封的副帥,你直呼本將軍大名,又何來軍紀可言?”

“你——!”李將軍論口才論實力皆爭不過,隻得悻悻作罷。

楊無忌麵帶不滿,與這種狗腿子爭執是浪費口舌,更彆提那狗的主人,

蔣瀚方纔蓄起的笑容一寸一寸消失,眼神中透著殺氣,楊無忌亦是,

起先隻知道此人私下結黨營私,私收賄賂,卻不想如此狠辣,

若非他錯發軍令,也不至於損失那麼多士兵,明知金羅士兵鏖戰數日早已精疲力竭,又無糧草補給,隻需再等上三日,定會投降。

如此良機之下,他蔣瀚發號施令,下令攻打城池,引得金羅士兵群起反抗,周國將士損失何止數千人,如今將士們的屍骨還未運回周國,他卻在這裡理所應當地享受他人吹捧,真是令人作嘔。

短暫的對視過後,蔣瀚恢複那表裡不一的神色,很是關懷地說道,

“本侯差點忘了,此戰楊將軍部下有好幾位才能出眾的副將不幸殞命,一會兒本侯便做主替楊將軍向陛下討個厚賞,雖是虛名,卻也了勝於無不是?楊將軍與其在這裡爭口舌之快,不如好好想想你那楊家軍今後該何去何從?若需幫忙,儘管來找本侯,本侯念在一同出戰的份兒上,總不至於讓楊將軍和你的將士餓肚子。”

“侯爺仁慈!”李將軍馬屁拍得溜兒,見楊無忌那怒氣衝天的模樣,心裡不知有多快活。

正待此時,段熠掐著點到了景陽宮,殿內通傳的太監一吆喝兒,眾人紛紛下跪叩拜,高呼,“陛下聖安!”

“眾愛卿平身!”段熠沉聲發話,眾人這才起身。

“今日是大軍凱旋之日,多虧諸位愛卿奮勇殺敵,連下三城,揚我大周國威,諸君威武果敢之氣實為朕所敬佩,這第一杯,朕敬諸位愛卿!”

見段熠一飲而儘,眾人紛紛跟著飲下杯中酒。

李忠接過宮女端上來的酒壺,替段熠斟酒,

“這第二杯,朕敬威德侯!”

聽到自己的名字,蔣瀚似乎並不意外,不過還是欣喜地起身朝向禦座的方向,

“朕自潛邸之時,威德侯便一路追隨,替朕出謀劃策,衝鋒陷陣,如今又為大周百姓赴湯蹈火奔赴戰場,實乃功不可沒!此杯敬贈蔣卿!”

說罷,又是痛飲一杯,段熠笑道,

“朕思慮再三,威德侯雄風不減當年,朕近來憂心皇城之安穩,意欲將禁軍統領一職交由你掌管,隻是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蔣瀚受寵若驚,雖知此戰過後蔣家聲名會大放異彩,卻沒想到還有如此意外之喜。

禁軍統領,那是皇帝心腹,天子近臣,段熠削了他的兵權害他無地施展,此番又是為何?莫非陛下迴心轉意?知道如今時局離不開他蔣家的助力。

蔣瀚被這突如起來的驚喜衝昏了頭,忙應承下來。

楊無忌見此場景徹底坐不住了,若說受小人兩句酸言酸語沒什麼,可禁軍統領這樣重要的職位怎能交給這樣一個道德敗壞毫無底線的小人,他即便是得罪人也要說道說道。

“陛下,此戰臣複盤整理後仍有疑點,威德侯身為主帥與此戰息息相關,既要論功行賞賜,臣以為不如……”

“楊將軍——慎言!”段熠冷冷將其打斷。

“此戰已勝,何來疑點?此時慶功宴上論功行賞再合適不過,楊將軍就莫要再掃興了,大不了一會兒朕多給你些賞賜如何?”

李將軍等一眾蔣家部將聞言紛紛叫好,語氣中無有不譏諷的意味。

蔣瀚神氣更甚,幾杯酒過後那精氣神彷彿年輕了十歲,

酒過三巡,段熠稱酒力不勝,回宮休息,命餘下眾人繼續聽歌賞舞,通宵達旦,楊無忌則在皇帝走後藉口身體不適黑臉出了大殿。

“醉醺醺”的段熠剛離開景陽殿便推開李忠的攙扶,徑直去了昭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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