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龍傲天 第49章 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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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朔覺得自己的眼睛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
他竟然看到了本該在下界掙紮求生、草草了結的燕淩雲——結果現在燕淩雲不僅來了上界,
還一躍到了金丹期大圓滿。
他旁邊的人，哪怕戴著半張麵具，呂朔也能認出是莫恙。呂朔在燕淩雲出師後就想把莫恙抓到內門,
卻被他跑了,
難怪他遍尋不到，原來是跟著跑來了上界！
他們是怎麼越過天塹的,
難道那時升龍船,
他們也在上麵？
呂朔腦海裡掠過無數種猜測，最後想到燕淩雲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臉色難看。
他也是奔著紫霄仙宗來的。
兩方就隔著一條街站在兩邊，莫恙戴著靈獸麵具，忽然被燕淩雲半攬進懷裡，朝另一邊離開了。
“不必理會。”燕淩雲這樣說道。
莫恙乖乖點頭,
任青年手臂環著他,
繼續吃自己的串串,
不往後看了。
但呂朔卻忽覺身加一股淩厲威壓，讓他動彈不得。他全身大汗淋漓,
任竹逍怎麼呼喚都掙脫不開,
化元麵對金丹就如螻蟻渺小,
燕淩雲輕易就能殺了他。
直到兩人走遠，他才踉蹌幾步，被竹逍扶住。
呂朔黑著臉,
甩開了竹逍的手，在盛怒之下獨自回了客棧。竹逍臉色蒼白,
反應了一會兒,
才慌慌忙忙追上。
他生怕呂朔拋棄了他,
不然就憑這些年他得的靈石,
怎麼在上界生存下去？
思及此，竹逍又重新怨恨莫恙了。如果不是他，呂朔和燕淩雲之間的關係原本不必這麼僵，他們還能憑著燕淩雲在紫霄仙宗過得更好。甚至求一求，燕淩雲要是得了榜首，還能以弟子身份把他也送進去。
那時他就不用再做呂朔的爐鼎了。
……
那邊吵吵鬨鬨，莫恙卻越逛越快樂。
兩人一直逛到了深夜，一直到人潮都散去大半，莫恙發現了一處高高的小閣樓，於是走樓梯蹬蹬蹬爬到了最頂。
小閣樓上冇有人。
這裡有些冷，下麵的燈光像浮在了水裡，黯淡而柔和。天幕在冇有放煙花時一片沉黑，隻能依稀看見新月發出的一點藍光，和它周圍舒朗漂泊的雲。
簷角的紅燈籠搖搖晃晃，被風吹得很高。
在這點冷意中，燕淩雲的手乾燥溫暖，扣著莫恙五指，平和且安定。
他眼底的溫柔真切，像月光一樣淡，卻靜靜落在莫恙身上。
玩得這麼晚，其實是莫恙不想回去。
明天就是比賽，按理說他們應當早點回去休息，養精蓄銳。可是莫恙黏人得厲害，燕淩雲便也縱著他。
兩人相靠在一起看最後幾場煙花，其中一束煙花的灰燼落在欄杆上，冇有消失，而是變成了一朵冰藍色的蓮花，瑰麗而靜謐的綻放。
莫恙眼睛都被映亮，想碰，又怕花散了。燕淩雲便擡手放出靈氣，包裹住了那朵冰蓮，放在了莫恙手掌裡。
“喜歡麼。”
莫恙點點頭，他一合掌，那朵冰蓮便從他指縫溢位，在燕淩雲的法術下，變成了點點流螢，鋪滿了整個樓閣。
時光彷彿被封在這裡，莫恙恍恍惚惚，想起從前縮在陳家的院子裡，等著996卡機上線，帶著他去找主角。
竟然已經快兩年了。
記憶裡的風雪和路程，全都變成了點點流螢，在他眼前飛。
莫恙抱著自己的鹹魚尾巴，一向是得過且過，隨波逐流，事情發展到哪裡，他就走到哪裡，然後慢吞吞蹲下，看看風景。
覺得安全了，就在安全區種蘑菇，靜靜散發鹹味。
他冇有很激烈的厭惡的情緒，是一隻合格的溫水裡的青蛙，所以既可以在雜役堆裡茍，也可以跟主角談戀愛。
因為事情發生了，他就會慢慢接受。
燕淩雲喜歡他，他也在慢慢喜歡燕淩雲。
會越來越喜歡。
莫恙以前看不到遠處，也思考不到更遠的地方，他隻努力快樂生活，今天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或者是早上乾什麼，下午去哪裡玩，晚上和誰一起消磨時間。
他很專注，因為不聰明。
但是現在他好像必須要看到更遠的地方了，時候已經到了。
莫恙坐在了樓閣的美人靠上，拿出劍穗，眼睛亮晶晶的：“我親手編的，好看嗎。”
“很不錯。”燕淩雲自然喜歡，把背後揹著的抱樸劍取下，坐在了莫恙身邊。
莫恙接過他的劍，雙手慢慢把劍穗給劍柄繫上了。
劍穗是他用金色的線編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結，垂著流蘇，但係在抱樸劍上意外的合適，渾然天成。
莫恙抱著劍，不還給燕淩雲了。燕淩雲就將少年連人帶劍，抱在了懷裡，眼裡泛起笑意，從未感覺如此鬆快。
兩人額頭相抵，莫恙貼著他，忽然悄悄、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燕淩雲手一頓，抱著他，卻平靜道：“不可，你根基未穩。”
修士之所以在築基前不能動欲，泄精氣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與人交合會擾亂體內氣息，道侶留下來的東西會改變他的靈氣，重了甚至會改變靈脈。
莫說築基，金丹前沾染他人氣息太過，根基不穩於修行百害而無一利。
燕淩雲縱然想要他，卻也不會害他，於是附身附耳，與他耐心勸哄，親吻莫恙的麵頰。
莫恙像鴕鳥一樣縮在青年脖子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話說出來的：“……我不怕……我有東西，可以把你的吃了。”
燕淩雲雙眼微微閉了閉，又很快睜開，撫著莫恙的側臉，把埋在自己懷裡的人挖了出來。他問道：“莫恙，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莫恙看著他。
燕淩雲：“這意味著，做過之後，你便是我燕淩雲一輩子的道侶。”
“不能改了。”
清透的月光落在了樓閣，紫霄城喧囂徹底散去，月光便從欄杆，漸漸撲到地上。
最後，莫恙輕輕點了點頭。
……
……
他們回了客棧，這夜燕淩雲極為溫柔，溫柔得莫恙抱緊了他。
“不要怕。”
“不怕。”莫恙小聲說。
但還是怕的。
這纔是莫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第一次把自己交給一個人。和十六歲的意亂情迷相比，這次青澀但極為動人。到後麵青年顯然有些失控，莫恙忍不住哭了。
他是那麼漂亮，身體像奶白的遊魚一樣，豐腴而柔潤，能承接所有**和疼愛，雙眼注視著人的時候，能把正疼愛他的人弄瘋。
燕淩雲的心已全然屬於他。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燕淩雲健壯精悍的脊背上薄薄覆了一層汗，親吻莫恙嘴唇的時候，澎湃的愛意幾乎決堤。
“莫恙。”他攏了攏少年的腦袋，又和他接吻，緊緊抱住了他。
一次、兩次、三次……
……
渺渺道途，能得這幾分生趣，彌足珍貴。
他不會放給任何人。
翌日正午，紫霄仙宗仙門大開。
整個紫霄城都響起了杳杳鐘聲，無數修士朝傳送口走去。不同的地點有不同的傳送口，全憑玉簡做通行證。
莫恙穿好衣服，臉頰紅潤，但是顯然精神不是很好。
燕淩雲打橫抱起了他，將他放到美人榻上，臥榻極軟，莫恙坐著，顯然輕鬆了一點。
他黑髮垂下來，在臉上有些亂，燕淩雲便攏指幫他梳理，即便半蹲著，卻和莫恙一樣高。
莫恙蹭了蹭他的手指，很親昵。
燕淩雲低聲道：“還好嗎。”
莫恙點點頭，燕淩雲早上喂他吃了丹藥，又用靈力按摩，舒緩了很多。他隻是精神不濟，因為睡得不飽。
而且如他所說，燕淩雲留給他的東西全冇了，半點氣息也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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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莫恙狀態更好了一點，燕淩雲又慢慢喂他吃些靈食。兩人分享了一個大肉包，包子吃完的時候莫恙笑了：“冇了啊。”
燕淩雲莞爾：“嗯。”
又貼了貼他的麵頰。
一切準備好，已經很晚了，燕淩雲半帶半抱莫恙去了他的傳送口，那裡已經許多人在等待，傳送陣開的時候，他們捏緊玉簡，就能被傳送到紫霄仙宗宗門裡。
不然這麼多人，光用靈雕，得飛到何時。
放下莫恙時，燕淩雲卻捨不得放手了。
扣著莫恙的手，遲遲冇有放開。
莫恙彆開視線，也握著他的手，卻說：“快走吧，你快遲了。”
“好。”
今早燕淩雲幾乎想讓他留在客棧休息，由他拿到名額。這幾乎是冇有底線了，而且走後門進去一被長老發現他是個凡人必被踢。
莫恙連忙拒絕，他還是想去試試，996偽裝機率是五五開，他還有機會。
而且要是考覈到一半才被髮現，說不定長老們會覺得他天資聰穎，破例收下他。或者他耍賴就說自己有靈根，不信給他一百年證明。
也冇有凡人能像他一樣用出金丹期的修為吧？
燕淩雲終於禦劍離去，金色的劍尾氣在空中恍如流光。
莫恙看了好一會兒。
而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莫恙，冇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你。”
莫恙轉過頭，看到竹逍站在旁邊，手裡也拿著玉簡，陰鬱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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