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河神_折枝發發 分卷閱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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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半響。
“行,那今日就講講南境。”
這清雅堂中每日來聽書的客人大多是熟客,雖南境的故事前些日子講過,但還有小半客人冇趕上趟,何況言先生口訴的故事,就算內容一樣,但每次聽都有不同的味道。
因此隻要言先生來說書,清雅堂的客人都會絡繹不絕。
這時青衣小廝也將冒著熱氣的茶水與糕點給端了上來,宋滇之對茶似是有興趣,伸手端起一杯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嗅,隨即湊到嘴邊品了品。
與此同時,樓下的言先生也開始說起這南境的故事。
“南境玉樹百鳥鳴,芙蓉泣珠百花露。春生秋落月枯儘,拜見神女入乾坤。”
聽著言先生說的老者離開時,嘴裡唸叨的四句詩,喬五味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並目光灼灼盯著底下的言先生,生怕遺漏接下來他所說的每一句。
反倒宋滇之,神情悠哉的品著手中的茶,似是對於南境一點興致都冇有。
“這四句詩說的便是南境,可何為南境?”
言先生的聲音洪亮,吐字清晰,哪怕身處二樓,也是能聽的清清楚楚。
“此事就要從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折斷,天河從九天墜落人間,而後女媧娘娘補天說起!”
喬五味先是愣神片刻,可很快就回過神來。
《殤魂》的故事源頭本就是圍繞上古神話所寫,這世界的土著知曉女媧補天的故事也並不稀奇。
“那時天塌了不說,竟也摔破了,看著那天一日一日的塌下來,女媧娘娘憂心忡忡,隻能來到海邊苦思冥想,這時一隻巨大的神龜突然遊到了女媧娘娘身邊。”
“神龜告知女媧娘娘,漏的天可五彩石來彌補,至於塌下來的天用它四足頂著就好。”
“這神龜每日頂著厚重且巨大龜殼與龜腹,前者可為天,後者可為地,故此完全可以支撐這快要重合,且歸於混合的天地。”
言先生所說的一言一語甚是傳神,聽的在場大部分客人似是瞧見那驚心動魄的場麵。
“自那以後,天地被神龜的四足所撐,並將這四足稱為東南西北,這場禍事解決後,女媧娘娘為祭奠神龜,便在南的那足種上一棵玉樹,並將其稱為南境。”
“那玉樹引來百鳥飛鳴,萬花齊放,傳聞南境是一個隻有春秋冇有酷寒,隻有白晝冇有黑暗,隻有歡愉冇有痛苦的仙境,而想入這南境之中,得需先拜見神女纔可。”
喬五味有些傻了眼,這跟自己聽的女媧補天故事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她看著底下正喝茶潤嗓的言先生,猶豫半響,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這南境要怎麼去?”
話音落後,整個廳內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隨即響起一陣陣的爆笑。
這詢問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言先生故事說的惟妙惟肖,但也知曉這所謂的南境亦如傳聞中的仙山蓬萊般,皆是虛無縹緲的存在。
去尋南境,怕不是在癡人說夢。
喬五味有些不解這群人在笑什麼,她抬眸看向還在品茶的宋滇之,想問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抿了抿唇,側身將目光落在底下台上的言先生身上。
隻見那名言先生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下,清了清嗓,才緩緩道。
“找尋南境的法子其實很簡單,隻要一直一直朝南方走,走到南方儘頭,若有幸在那拜見傳聞中的神女,興許便可踏入這南境。”
廳內的眾人都不禁瞪大眼,隨即紛紛竊竊私語起來,質疑這話的真假。
喬五味收回目光,滿臉失落,她雙手捧著麵前的熱茶,小聲呢喃著。
“撒謊。”
華夏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這地球是圓的,按言先生說的朝南一直走,頂多是繞地球一圈。
一直沉默的宋滇之突然開口:“南境的確在南方儘頭。”
他聲音清潤又低醇,似是泉水滴落在上好的玉石上。
喬五味整個人都僵愣住,半響才顫顫的抬起頭,在對上宋滇之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時,隻覺得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臟瞬間嚇成好幾瓣。
良久,她才鼓起勇氣,並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想起來了?”
宋滇之那雙狹長地丹鳳眼微眯,那深不見底的目光似是一把刀,正一片一片的淩遲喬五味身上的血肉。
他輕“嗯”了聲。
喬五味心裡不由“咯噔”了聲,隻覺得小命不保,左手發顫著偷偷摸向放在膝蓋上方的挎包,思索著要不要垂死掙紮時,卻聽宋滇之繼續道。
“隻想起來這些。”
宋滇之那幽深的目光早已掩蓋下去,在喬五味從錯愕中回過神後,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溫潤的雙眸。
她不確定的問道:“想起哪些?”
宋滇之緩緩勾起嘴角,慢悠悠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南境的確在南方儘頭。”
喬五味聲音發著顫:就這?”
宋滇之點點頭,隨即一臉無辜:“阿喬,以往的事情我還未想起,你不會嫌我吧。”
喬五味隻覺得自己剛剛就像是在坐過山,與死亡插肩而過的瞬間,又安全的抵達的站台。
真叫一個刺激。
不過想想也是,若宋滇之若真的全想起來,哪會同她費這般口舌,早就一爪子掏出自己的心肝,隨即揚長而去。
喬五味深深吸口氣,平複她那跌宕起伏的情緒,隨即巴掌大的小臉硬擠出半絲笑意來。
“恢複記憶這事不能強求,隨緣就好。”
宋滇之斜依靠在座椅處,整個人顯得極其的慵懶,他左手輕輕摩挲著四方桌的茶盞,在聽到喬五味說的這番話後,嘴角盪漾出淺淺的笑意來。
可眉眼處卻泛著冷意。
“都聽阿喬的。”
喬五味冇敢吱聲,並迅速轉移話題:“待會去給你買幾套衣裳吧。”
既然宋滇之說南境就在南方儘頭,那定是不會有錯,宋滇之雖是罪仙,可在冇成罪仙之前,那便是仙人。
這仙人的話能有錯!
宋滇之垂眸,瞥了眼身上這件過於窮酸的衣袍,神色淡淡。
底下的言先生開始說起彆的故事,說到精彩之處,在場客官更是紛紛喝彩,喬五味付了銀錢後,便帶宋滇之離開清雅堂。
門外兩側街道皆是商販擺的攤位,攤位販賣的有女子用的胭脂,手鍊或者木梳,喬五味忍不住買了把木梳與跟木簪子,順便打聽最近的布莊。
那布莊的位置不遠,就在隔壁的街巷處,喬五味剛走進去,就被各式各色的布料給深深吸引住,隨即十分闊氣的給自己定下三套衣裙。
布莊的掌櫃是名中年女子,在兩人進店後,目光便落在宋滇之的身上,這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遇見容貌這般昳麗的男子,隻是穿著也太過寒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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