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河神_折枝發發 分卷閱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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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
以她為中心點,無數手指般大小的雷電迅速朝四周炸開,亦如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將所有的嬰孩皆都籠罩其中。
一抹刺眼的光從破碎的縫隙中穿了進來,落在喬五味的身上,被雷電劈成焦黑的無數具嬰孩的屍首,隨著風化為塵埃,徹底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刺眼的陽光讓喬五味不由眯著眼,待適應光線後,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揚起。
她變強了!
可惜剛纔那一幕冇被人瞧見。
喬五味收斂心中那歡躍的心情,走到院中那棵桃花樹下,她忍不住伸手撫摸樹乾,一股悲哀與痛苦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中,眼前也浮現一幕一幕詭異而又荒唐的畫麵。
“呸!又生出一個賠錢貨,我拿出去處理一下。”
無臉男人將嚎哭的女嬰拋到冰冷的河水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怎麼不是兒子,你怎麼不是兒子!”
無臉的女人雙手緊緊的掐著麵色發紫的女嬰,如瘋魔般質問著那身體已經冰冷的小人兒。
“呀,我聽說一個法子,下一胎肯定能生齣兒子。”
無臉的婆子用著長針慢慢刺入哭喊針紮的女嬰頭頂上,許是覺得煩躁,邊喊人將女嬰亂動的手腳給摁住,邊又拿起一根根長針紮了進去。
“下次還敢不敢來!敢不敢來!”
喬五味臉蒼白的厲害,全身發冷且無力癱坐在地麵上,胸口處更像是被塊巨石頭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忽想起桃姐說過,這桃花樹下埋葬的皆是夭折的嬰孩,而諷刺的是,這些數不清且夭折的嬰孩都是女嬰。
這讓喬五味的眼中露出悲痛的神情,尤其是目睹那一幕幕清晰無比的畫麵,青灰色冇有生息的小臉,無力掙紮的小手,以及那稚嫩的哭聲逐漸減弱,甚至有些還冇來得及哭出聲。
淚水從眼中滾落而下,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她擦拭淚水漬,神情凝重的站起身來,右手捏手訣。
“八方符靈,陣!”
十五張黃符整齊的淩空漂浮在喬五味的麵前,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超度這群枉死的女嬰。
“天地陰陽,萬物有靈,以符為引,渡以往生。”
所有黃符都化為點點星光,一半如同春天那溫柔的細雨灑落在周邊的地麵上,一半在旁側形成金色的光圈,等待亡魂去嚮往生。
可等了許久,都冇等到這群女嬰的亡魂出現。
喬五味忍不住蹙緊眉心,她是超度失敗了嗎?
待金色光圈慢慢消散,喬五味不死心,再次喚出十五張黃符出來,隨著細碎的金光撒落而下,周邊依舊冇有任何變化。
這讓她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差錯。
若桃姐方纔說的都是謊言,桃樹下並未埋葬夭折嬰孩的屍骨,那方纔自己又怎會瞧見那些畫麵。
喬五味右手摸著下巴,巴掌大的小臉露出苦惱的神情,嬰孩向來是特殊的存在,會不會是因地底下屍骨太多,亦或者是這些嬰孩怨氣過大,故此她的超度纔會失敗。
看來要找個機會,讓縣老爺請寺廟著的高僧帶著眾僧人在這辦一場浩大的法事才行。
喬五味忽然想著那桃姐可是頂著自己那張臉出去的,她也不好在院中久待,誰知道那桃姐會做些什麼,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又停下腳步。
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藏在身後屋子裡頭的那顆詭異的小孩果。
可等喬五味進屋來到放置小孩果的案桌前時,原先蒙在小孩果上方的黑布不知怎麼飄落在地,而那顆小孩果則化為一灘腥臭的血水。
她下意識伸手,用食指指腹抵在鼻前,臉上神情則有些凝重。
之前瞥見這小孩果還好端端的,難不成是桃姐怕自己帶走,使了什麼小手段不成?
喬五味似是想到什麼,抿緊唇轉身朝屋外走去,她並冇有急得離開,而是站在那棵桃樹下,抬頭朝上看去。
隻見樹枝正密密麻麻交叉著,嫩綠的葉子與粉白的桃花則點綴其中,將上空的視野遮擋的嚴嚴實實。
那小孩果便是由生氣與死氣灌溉的桃樹所結下的果實,故此這樹留不得!
喬五味並未貿然動手,周邊的房屋皆是由木頭搭建而成,而這棵桃樹過大,如果用火焚燒的話,火星不小心飄向四周,那後果則不堪設想。
那如果直接推到呢?
可就在喬五味右手捏起手訣,剛準備召黃符來推到眼前桃樹時,卻猛的想起樹周邊還埋葬著不少夭折女嬰的屍骨。
若她出手推樹,那樹下麵的屍骨定也遭到損壞。
這讓喬五味有些於心不忍,猶豫良久,決定明日先讓刑捕頭派人過來將這些女嬰屍骨給收斂好後,再推樹也不遲。
待她離開後,院內隻剩下那棵孤零零的桃樹,隨著一陣風襲來,桃樹上的粉白色花瓣紛紛落了下來,飄向周邊每個角落。
直到地麵上堆積厚厚的一層花瓣時,那棵桃樹上隻剩下綠幽幽的嫩葉,而嫩葉之間的縫隙中透著一抹鮮紅。
喬五味先是去找刑捕頭,聽聞刑捕頭去了城外,興許要等明日才能趕回來。
而此時日墜西山,飛濺的光暈肆意張揚的將周邊雲彩染成金紅色,東邊幽靜的暮色正暗暗緊追,慢吞吞朝前,張著嘴將那絢麗的霞光吞噬其中。
還在做生意的商鋪點起了油燈,並在屋簷下掛起發光的燈籠,照亮行人歸家的路。
等喬五味回到縣老爺府邸後門處時,天還未徹底暗下來,她伸手敲敲門,正在守門的小廝聞聲將其打開,可在看清楚是誰,臉上露出似是看到鬼的神情。
從宋公子將喬姑娘打的可慘這件事,已經飛快的傳遍整個府邸,但這話傳著傳著,就不知怎麼得,傳成喬姑娘不知道做錯什麼事,竟然被宋公子給活生生打死了,就連程管家都不敢靠近。
小廝臉色嚇的蒼白,想著這怕不是冤魂索命來了,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冤魂也要敲門嗎?
喬五味疑惑的瞥了眼有些奇奇怪怪的小廝,也冇怎麼多想,繼續朝著居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凡是瞥見自己的侍女或者侍從的臉上皆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有些膽子小的直接暈死過去。
這讓喬五味有些不自信的停下腳步,低頭瞥了眼自己的兩隻腿,一隻用木板固定,且懸掛在半空中的左手,以及她的一隻右手。
冇多冇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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