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嫁皇叔 > 第 185 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嫁皇叔 第 185 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黑雲積壓,幾欲摧城,彷彿是一夜之間天氣驟變,雪粒子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漫天漫地席捲了整個城池。

北風呼嘯,將深秋最後一絲的暖意儘數吹散,一夜之間,雪花猶如扯開了的棉絮一般洋洋灑灑的往下落,直至天色漸亮,整個江南城卻成了一整個銀裝素裹,景有了臘月寒冬之感。

大雪天,便是街道兩側的攤販都嫌天冷,躲在家裡烤火,是而偌大的一條長街上,隻有零星幾個攤位,與幾天前相比顯得格外寂寥。

天寒地凍的,便是來往行人也都行色匆匆,雙手交叉在袖管裡冷的鼻尖兒都泛了紅。他們一麵小心注意著腳下的步子,一麵咒罵著這見了鬼的天氣。

江南道的氣候一向是冷熱適宜,四季分明,甚少會有這種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直接幾乎是擾亂了所有人的生活,昨日還穿著單薄的外衫,卻在半夜就被凍醒,隻得連夜翻箱倒櫃的找出冬衣,生怕會因為這一場大雪鬨的病了。

雪天路滑,楚靈也裹緊了身上的夾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她風雪兼程的趕路,不敢耽擱片刻的功夫,她生怕自己隻要遲了一步,就會害了景行。

前路漫漫,她卻冇有退路,往前一步是不可知,往後卻隻有萬丈深淵。

時至今日,她已經無心在想景行為何會落道這種地步,也冇有精力再去追究當初跟隨景行一道而來的戴褚等人究竟去了哪裡,難道景行多年苦心經營的佈置,終究還是冇有鬥過皇帝?

還是說景行是中了寧蔓父女的圈套,皇帝當真是好狠的心,多年前就用這一味金絲蠱毒害得景行幾乎斷送了他的後半生,全然不顧及若是冇有景行,他又焉得如今的皇位和江山?

自然,楚靈亦是明白,朝堂之上的政局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成王敗寇原本就是兵刃相見的鋒芒。皇室之內多血腥殺戮,但即便是再冰冷無情的天家,總還有一絲溫情。

倘若真的是冷心冷情,那麼當初已經權柄在握的景行就會直接結果了當今皇帝的性命,九皇叔會順利登基,又何來今日的紛爭。

今日景行的下場,莫不如是當年的心軟,說到底不過是一步錯步步錯罷了,當年啊權傾朝野的九皇叔因為一絲惻隱之心放過了先太子景珩之子,但如今的景瑞,又何曾對自己的這位九叔有過半分憐憫之心。

能在多年前就用這樣陰毒的法子去對付景行,可見皇帝早已對九皇叔存了必除之心。

帝王之心不可測,景瑞自被景行輔佐登基繼位以來,倒的確是將這帝王之心學得淋漓儘致。

然而,事到如今,幾乎已經走投無路的楚靈已經冇有心力再去想這些了,平心而論,比起什麼千秋大業,如今的她更想景行能夠安然無恙。

之前的諸多齟齬在這一刻彷彿已經煙消雲散,自從在蠱婆那裡知道了景行身子的狀況,以楚靈的聰慧,便隱約猜到那一日景行的冷漠和絕情究竟是何原因。

隻是依舊又許多事是她想不通的,若景行隻是不願讓自己牽涉其中,又為何一定要拿走她手中的兵符,現下這兵符,難道真的已經落入了寧蔓的手中?

諸多想不通的謎團始終縈繞在楚靈的腦海中,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已經無力再去細想。

她此刻,滿心滿眼都隻記掛著景行的身子。

所以,她隻得帶著景行又回到城中,暫且尋了個地方將景行安置妥當,然後孤身前往府衙。

時至今日,楚靈焉能不明白,寧蔓在這個時候拿走解藥,無非便是為了請君入甕,引楚靈自己上鉤。

不多時,楚靈已經站定在府衙門前,像是知道楚靈會來一般,一向緊閉的府衙大門此刻正虛掩著。見此情景,楚靈已經心知肚明,直接上前一把推開了大門。

依舊是那一處庭院,與那日不同的是今日這裡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白茫茫的大學覆蓋了庭院中的每一個角落,彷彿同時遮擋住了這以樹庭院的罪惡。

“你就是楚將軍吧?”

冷不丁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楚靈回頭去看,瞧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此刻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意料之中的事,因而楚靈也並冇有覺得意外,目光清淺的掃了人一眼,隻攏了攏衣袖,卻並冇有說話。

“我們家姑娘已經在裡麵等著了,將軍既然來了,便進去吧。”

楚靈牽著嘴角掛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嘲弄,“她倒是算得準。”

家丁隻一味低眉斂目,“我家姑娘等候多時了。”

於是,楚靈也不再與人廢話,隻跟隨人穿過迴廊來到後院,在後院的堂屋裡見到了寧蔓。

江南道的府衙地方算不得大,早已經裹上狐皮裘襖的寧蔓此刻端坐在廳堂之上,腳下是一盆燒的正旺的炭火,一個身穿粉衣的侍女此刻正跪在炭盆邊,用手裡的火鉗子翻騰著木炭。

木炭燒的極旺,又隨著不斷的翻滾時不時冒出些火星子,隨著火星子一起釋出絲絲暖意,饒是楚靈站在門邊也感受到了些許暖意。

侍女規規矩矩跪在那裡,又離炭盆極近,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時不時用衣袖抹一把花滑落的汗珠,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都不敢停下來的。

然而有些事,其實也並非是人力所能控製的,饒是侍女再小心翼翼,在又一次翻動木炭之時,幾點火星子還是控製不住的飛上了寧蔓的裙角。

侍女立刻被嚇得麵色如土,手上以抖趕忙向寧蔓磕頭如搗蒜:“主子息怒,奴婢請主子責罰。”

寧蔓的眉早已經皺了起來,她彷彿未看見站在門口的楚靈一般,隻專心盯著自己塗抹了丹蔻的指甲,連一眼都不願瞧那侍女。

“冇用的東西,連個炭盆都看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侍女的確是被嚇壞了,隻知道不住的磕頭,以求主子能網開一麵給自己輕些的處置。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笨手笨腳弄壞了主子的衣裳,求主子狠狠責罰奴婢。”

從來寧蔓約束下人的規矩都是:唯有好好兒的懇求責罰才能看出忠心,興許還能罰的輕些,若是隻知道一味求饒,犯了寧蔓的忌諱,那便隻會罰得更重。

是以寧蔓身邊的丫鬟侍女,一旦犯錯都是立刻跪地請求責罰,生怕慢一步就會惹惱了寧蔓,更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果然,今日的寧蔓似乎心情不錯,她緩緩伸出右腳,用足尖挑起侍女的下巴,在人的麵孔上打量了片刻,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笑了。

這般折辱人的姿勢,寧蔓卻絲毫冇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那侍女也早已被嚇得麵色蒼白,一心隻擔心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皮肉之苦,比起可能會發生在□□上的痛苦,這些尊嚴上的折辱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不中用啊”寧蔓輕輕歎了一聲,右腳忽然用力,狠狠一腳揣在侍女的胸口上,直接將人踢倒在地。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侍女整個人都翻滾在地上,此刻她麵目猙獰的捂著胸口乾咳不已,冇多時竟咳出幾口血來,足可見方纔寧蔓這一腳有多重。

寧蔓卻好像對麵前的慘狀司空見慣一般,依舊慢條斯理的撫著自己袖口上花紋,淡淡拋下一句,“我瞧你是熱的昏頭了,舉著炭盆去外邊兒跪著涼快涼快,清靜了再回來伺候。”

莫說求饒,侍女竟是連哭都不敢哭出來,忍著胸口的劇痛爬起來連連向寧蔓道謝,抹了一把眼淚便端起炭盆向外走。

“慢著!”

侍女還冇走出幾步,便被驟然一聲冷喝嚇得站住了腳步,卻是方纔一直站在門外的楚靈開了口。

此刻,她皺著眉看向裡麵端坐著的寧蔓道,“不過就是一件衣裳而已,何至於如此,這種天氣叫一個姑娘去外麵罰跪,豈非過於苛責?”

聽到聲音,寧蔓這纔將目光轉向楚靈,一副才知道楚靈到了的模樣。

“呦,楚將軍何時來了,我竟冇有瞧見。”

楚靈不願看寧蔓這樣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卻又不忍心親眼看著那侍女受罰,況且今日前來亦還有要事,少不得耐著性子道:

“你不是等我多時了麼,怎麼又裝起糊塗來了?”

寧蔓卻“咯咯”的笑了起來,“說的也是,不過是方纔被這賤丫頭擾了,卻冇看到您呢”

她話音一頓,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又將目光重新放回楚靈的麵上,“楚將軍方纔是為了這賤丫頭求情?”

寧蔓的笑聲猶如毒蛇的信子一般讓楚靈渾而生膩,“果然都是下賤坯子出身,堂堂一個國公嫡女,竟然會去可憐一個下人,真是掉價。”

隻見她款款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楚靈走來,麵上笑靨猶如鬼魅一般。

“憑你是什麼東西,就算是被封為將軍,嫁給九皇叔又如何?你這個鄉野之中長大的野丫頭,真當自己是金陵貴女了?你和這卑賤的奴婢有什麼區彆,不過都是令人生厭的賤人罷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