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夫 105
負荊請罪
“完蛋了......”櫥櫃的門半開著,溫幼慈蜷縮在裡麵,失神喃喃著,“怎麼辦啊?”
傅景年單手搭在半開的櫃門上,俯下向她伸出另一隻手:“裡麵悶,先出來。”
溫幼慈搖頭,心裡很絕望:“我不想出去......”
她哪兒是不想出去,分明是不想麵對。
傅景年歎了口氣,將人從櫃子裡抱出來,放到一旁料理台上。
不知是嚇的還是悶的,女孩兒出了一頭汗。
“就這麼害怕?”
溫幼慈欲哭無淚:“我能不害怕嗎?嶽爺爺他......”
“放心,”傅景年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有我在,老爺子不會對你怎麼樣。”
“實在不行......”他開玩笑道,“你就說是我強迫你的。”
“你......你胡說什麼?”溫幼慈抬眉瞪過去,“嶽爺爺會殺了你!”
“心疼我啊?”
溫幼慈被他氣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就更不必擔心了,反正最後背鍋的是我......放寬心,先吃飯吧。”
溫幼慈本想說現在哪兒還有心情吃飯,便聽他道:“吃飽了纔有力氣挨罵。”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
嶽宅。
“師父,阿稚來了。”
“那誰呢?”
周木特意繞過傅景年,就想讓老爺子少生點兒氣,不想被輕易識破,隻好道:“也在呢。”
“嗬”嶽老爺子冷笑一聲,“他倒是言而有信。”
又接著道:“讓阿稚先進來......旁的,先到一邊兒去!”
前些天老爺子從熟人口中得知二人婚訊時大發雷霆,一改往日對傅景年欣賞的態度,拉著自己怒罵了好幾天。如今態度已經比前兩日好上太多,周木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哎,我這就去叫阿稚。”言罷趕緊逃離了現場。
磨磨蹭蹭半天,溫幼慈被半拉半拽到了嶽宅,在外麵等得越久,心裡的退堂鼓就越響。
站在一旁都能感覺她呼吸遲緩,一摸手心更是一手的汗,傅景年無奈安慰:“有我在,不會讓你挨罵的。”
隨後便見周木從茶室出來道:“進去吧。”
說完又朝他看過來:“您留步。”
意思不言而喻。
心裡最後一絲安慰也沒了,溫幼慈轉身就想跑,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去哪兒?”
看了眼一旁不明所以的周木,溫幼慈喉嚨微動:“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說著去扒他的手,本以為會很難,沒想到一掙就他就主動鬆開了。
溫幼慈見狀反倒遲疑:“我,我走了?”
傅景年就這麼靜靜看著她,沒有回答。
“我真走了?”
傅景年終於點了點頭:“嗯。”
反倒是一旁周木急道:“哎,師父還等著呢!”
溫幼慈聞言再次遲疑,接著長歎了口氣,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算了......”
言罷莽頭就要往裡衝,看得周木一愣一愣的。
下一秒,傅景年伸手將她拉回來。
溫幼慈轉了半圈,在他麵前站定。
四目相對,女孩兒因為極度的緊張臉上掛著層緋色,整個人肉眼可見得緊張。
傅景年忽而勾起唇角:“走。”沒等她反應說著拉著她直直進了茶室。
周木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在二人身後大喊:“哎!師父隻喊了一個人!”
可惜為時已晚。
二人小跑著穿過院子,已經到了茶室門前,他剛說完二人就一起推門走了進去。
周木見狀不由嘀咕:“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不應該呀......”
茶室。
窩囊半輩子,人到中年又喊打喊殺了十多年,自從搬到迎春鎮,嶽良纔算真正過上安心日子。
隻可惜醒悟得太遲,身旁親人一個接一個離他而去,最後隻剩他一個孤家寡人。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他都不算個長袖善舞的人,時常聽人評價自己性格古怪。在鎮上待了好些年,也沒交上幾個朋友。
一街之隔住著一位與他年齡相近的女人,脾氣不錯,就是腦子不太清醒,時常認錯人。那女人帶著個四五歲的小姑娘,說是其遠在北城的女兒寄養在老家的。
小姑娘長得玉雪可愛,小小年紀便口齒清晰。偶然一次跑進他院子裡,被他發現也半點不怵,說喜歡他院子裡的花兒,想向他討些種子。等到再長大些,小姑娘成了他院子裡的常客。
小姑娘有些“異於常人”,不到十歲的年紀,學習和理解能力卻遠超同齡人強,也理所當然的與同齡人並不親近。
每當放學,小姑娘就會來他院子同他學習種花。
或許這一舉動讓不少人意識到他脾氣也沒看起來那麼差,他的朋友跟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人來向他請教花卉種植的技術。
而那丫頭混在其中,往往比那些成年人學得都快。
即便後來對街的女人去世,小丫頭被母親接回北城,也始終與他這個“爺爺”保持著聯係,更時常回來看望他。
嶽良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
一碼歸一碼,他即便再怎麼欣賞傅景年,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個孫女“誤入歧途”。
看到二人一起牽手出現在眼前,老爺子麵色瞬間冷了下來,這讓他本就肅殺的長相看著更加嚇人。
掃了眼二人緊握著的手,老爺子目光最終落在一旁傅景年身上:“傅總這是要不請自來?”
平日見慣了對方慈眉善目的模樣,如今見他這副橫眉冷對的樣子溫幼慈不由心虛,下意識想掙開一旁男人的手卻被對方牢牢握著。
“抱歉。”二人眼神對峙,良久,傅景年向他深深鞠了躬,“您也知道幼慈膽子小,不如讓她先出去,您有什麼想說的告訴我便是。”
“哼!”老爺子冷哼一聲,聞言冷冷看著他。
話裡話外,自己倒成了外人。
這個後輩為人太過理智,城府深得可怕,這也是往常自己最欣賞對方的一點。
而溫幼慈是個極重感情的人,看著冷,但隻要彆人對她有一分好她都會報以十分,是十足的感性派。
極度的理性和過度的感性,刨去二人之間有悖倫理的身份不談,二人的處事準則存在著天然的差彆,他並不認為二人之間適合。
又掃了溫幼慈一眼,二人之間卻並非無情,他不由歎了口氣:“怎麼,如今倒是我多管閒事,棒打鴛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