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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姐夫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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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也不知道學乖?

男人忽然輕笑出聲。

作為跟了他七八年的助理,魏明自然對他還算瞭解。

傅三爺最是冷靜自持,平日裡端得一副斯文矜貴的模樣,喜怒不形於色,像這般如此情緒外泄的時候他隻能回想起兩次。

七年前他剛入職不久,公司商業機密泄露,丟了一筆大合同。後來傅景年設法找出內奸,發現是手下的一名得力乾將,對方拒不承認時他就是這副表情,眼睛笑著卻轉頭將人送進了監獄。

另一次是三年前,有個對手公司老總因為輸給他們案子導致破產,乾脆破罐子破摔綁了傅川讓他獨自去贖人。他直接派人到國外綁了那人全家將視訊發過去,等著那人自己把傅川送回來。當時對著綁匪他笑得一臉輕蔑,差點讓那人破防。

對比起來,現在這笑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是讓人腳底生寒頭皮發麻。

“查清楚。”

輕飄飄幾個字傳進耳朵裡,魏明不禁打了個寒戰:“我馬上去!”

伸出兩根手指:“我保證把溫小姐從小到大的事兒事無巨細查得清清楚楚!”言罷趕緊跑路。

雨天路滑,魏明連滾帶爬,沒走出多遠就接連打了兩下滑差點兒摔個四腳朝天,好不容易出了側院不禁鬆了口氣。

蒼天啊,這都什麼drama劇情?!

他走後,傅景年在原地又站了許久。

好一會兒,直到溫幼慈感覺到有人在暗中注視自己,朝門外不遠那棵老樹看去。

黑暗中,男人一襲黑色西裝撐著黑傘掩在樹乾後麵,若非眼前的鏡片反光恐怕很難讓人注意到那兒還站了個人。

他在那兒站了多久?

男人隨即開始移動,一步步走近,直到在她身前停下。

溫幼慈抬頭仰望著他。

方纔那場對峙用光了她所有力氣,她現在無法動彈,話也說不出半句。

傅賀行說得很對,她有病,而且病得很嚴重。

很多人對抑鬱症有誤解,以為隻是單純的心理問題,但事實上嚴重的抑鬱症患者在發病時會出現軀體化反應。

心悸、胸悶、頭暈、惡心、嘔吐、四肢無力......甚至一動起來都感覺渾身疼痛。

諸如她此刻隻感覺全身的關節都在打架,一個簡單抬頭的動作就足以讓她感覺脫力。

不一會兒,她便沒了力氣,重重垂下頭,一下一下喘著粗氣,嘴唇輕微發顫。

接著眼前出現一片暗影,男人俯下身將她下巴抬起,眼神在她臉上睃巡。

女孩兒臉上的淡妝已經掉得差不多,蓋不住慘白的神色和碩大的巴掌印,起皮的嘴唇被咬出了血,額前的碎發被乾涸的眼淚黏在臉側,看著好不可憐。

傅景年伸出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開,手指摩挲著她臉上的巴掌印,眼底劃過一絲憐惜。

她的眼神始終向下,盯著木質的地板發呆。

手下一用力,逼迫她抬眼看自己。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溫幼慈連搖頭的力氣也沒有,隻是閉上了眼。

忽而感覺身體騰空,溫幼慈嚇了一跳,無聲驚呼,被他抱至一旁抄寫佛經的書桌上,高跟鞋掉了一路。

桌子正對大開著的窗戶,冷得溫幼慈牙齒開始打架,隻能不斷地蜷縮著身體保持溫度。

桌子上的紙筆被狂風颳得滿屋飄舞,木質筆架也被吹倒,隻剩下一方硯台。

掃了眼留在原地的外套,傅景年脫下自己的披到她身上,又關緊了窗戶。

體溫逐漸回升,溫幼慈意識清醒不少,便又聽他道:“今晚的事我需要一個解釋。”

良久,溫幼慈顫著聲開口:“哪一件?”

傅景年習慣通過眼神判斷一個人的說話的真假,於是再次將她臉抬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不著急,我們一件件來。”

“先說最簡單的,為什麼要誣陷小川?”

視訊是否合成剪輯過很容易鑒彆。

她無力地笑了笑:“我早說過,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傅景年眼神一凜。

的確如此,隻是在那種情形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說客套話,目的是立大方懂事的繼母人設。誰能想到她說的就是真話,隻不過她為什麼要自己從樓上摔下去她就沒說了。

“看來你是不覺得自己有錯?”

雙手撐在桌子上,溫幼慈仰著頭看他,吐字艱難:“再來一次,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你就那麼討厭小川?”

溫幼慈反問:“我憑什麼喜歡他?”

故意摔碎外婆給她的遺物,特意假摔陷害她......溫幼慈想不出任何喜歡這個小侄子的理由。

“傅三爺有時間教訓我,還不如多管管你兒子......”

“說不定,還有救......”

“況且,”她嘲諷地笑了笑,“三爺看著也沒有很在意吧?”

“還是,你根本就知道那是傅川......”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她猜得一點沒錯。

既然視訊是方怡心放的,那麼傅川作為完美受害者的可信度也就直線下降。傅景年隻是語氣重了點兒,小孩兒便認了罪。

事情真相很簡單,傅川不滿繼母,在方怡心慫恿下栽贓陷害,反被她將計就計。

出於自保,她似乎也沒有錯。

但在這件事上,傅景年與老太太立場相同。

無論如何,傅家整體的利益高於一切,顯然無論是傅川還是她都違背了這一準則。

區彆在於傅川是個孩子,因為疏於管教缺乏辨彆是非的能力,被人慫恿也是情有可原。而她卻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這樣的行為自然不被允許。

手忽然用力,溫幼慈下巴被捏得生疼,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啊”

“疼嗎?”傅景年手滑至她的頸側。

溫幼慈下意識想躲,卻被他禁錮在書桌上無處可逃。

“怎麼也不知道學乖點?”

眼看著他越靠越近,溫幼慈終是忍不住閉上了眼。

耳畔傳來幾聲輕笑,隨即感覺下巴被鬆開,隻保留頸側的手。

溫幼慈複又睜眼,卻隻是搖頭,用力道:“我這輩子......也學不會。”

“是這樣嗎?”傅景年輕笑,“很好......”

手從頸側滑至嘴唇,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那要不你再解釋解釋剛才的事?”

眸光一閃,二人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透著反常的笑意,一瞬間讓溫幼慈神情恍惚,不禁晃了晃腦袋。

他又湊過來,盯著自己的眼睛一瞬,又貼到耳旁:“很像嗎?”

溫幼慈臉瞬間白了下來,牙齒打顫,全身顫抖不止,卻感覺他的手愈發用力,眼底的暗色讓人心驚。

方纔還很鎮靜,現在反應卻如此之大。

彷彿是隻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被發現試圖逃跑後死命撲騰著翅膀。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極大程度上惹怒了傅景年。

“溫幼慈,你真是好樣的......”

“敢騙我?”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和賀行是什麼關係?”

“想清楚了再回答。”

大拇指指甲一刮,溫幼慈唇角的傷口再度鮮血直湧。

倏地,他鬆開了手。

半晌女孩兒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沒關係......”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很好......”傅景年轉過身,“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

複又回頭意味深長道:“聰明的女孩兒可以得到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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