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姐夫 072
失望
事已至此,溫啟華不得不認清現實,但還是梗著脖子道:“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簽的!”
要是簽了,他難道要喝西北風嗎?
成律師適時插嘴:“溫先生,您可以不簽,協議離婚不行我們這邊會進行起訴,到時候您可能還需要支付一筆不低的律師費,按照您目前的財產狀況,我建議您見好就收。”
如今溫廷軒當家,他與這個大侄子平日關係十分不好,可想而知溫家不會給他提供任何幫助,溫啟華心知肚明,一時間騎虎難下,頓時氣急攻心,隻能指著溫幼慈怒罵:“你,你......孽種啊!”
硬的不行,開始捂著頭開始哀嚎。
“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孝女!”
一時間也沒人理會還跪在地上的白氏母女,二人隻能灰溜溜地又偷偷站了起來。
忽然救護車聲音響起。
林嫣回過神,麵色稍有和緩,冷笑一聲:“要是以後讓我再看見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就和她們一起滾!”
看似危險,實則卻是重拿輕放,在場人無不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媽”
“夠了!”說著又白了白氏母女二人一眼,“晦氣!”
醫護人員此時急匆匆跑進來:“傷者呢?!”
老闆早把客人請了出去,指了指,醫護人員掃了其餘人一眼,隨即將人扶走。
白氏母女也跟著溜了出去。
主角都走了,成律師不由看向溫幼慈:“溫小姐,這......”
溫幼慈捏著拳頭:“麻煩您幫忙處理一下賠償的事。”
言罷才又看向林嫣:“為什麼不離婚?”
“你說什麼胡話呢?”林嫣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稍微平複了心情,“敲打敲打也就算了,要真離婚了你讓彆人怎麼看待我們?”
“我們?”溫幼慈冷笑一聲,“您自己死要麵子彆帶上我!”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溫幼慈反問,“你到底在忍什麼?錢你也有了,為什麼就是要揪著溫啟華那個爛人不放呢?!”
“閉嘴!”林嫣聽她一口一個“爛人”不由皺眉,“他畢竟是你爸爸,說話客氣點兒。”
“嗬,”溫幼慈被她氣笑了,“所以你今天找我來乾什麼?你要不想離婚以後這種事彆找我,我可沒興趣陪你打小三!”
言罷起身就要走,又被她叫住:“站住!”
溫幼慈腳步一頓。
“我這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又是熟悉的說辭,溫幼慈長舒了口氣,“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敷衍,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忍耐!你為什麼就是......”
“因為我不能沒有‘溫太太’這個名號!”林嫣一下站起來,“我忍了這麼多年,怎麼能輕易放棄?!”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溫家的小姐,沒有‘溫太太’這個名號,我什麼也不是!我不僅要有錢,我還要彆人看得起我!”
她眼裡閃過一絲決絕:“你是我的女兒,隻有你能幫我。”
有些話憋在心裡久了難免說漏嘴,林嫣平日決計不會在她麵前說這些,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轉移了話題:“我累了......彆太過分,適可而止吧。”
囑咐句,她拿起手包走到一半兒又回頭:“傅老太太最看重家庭和睦,不會喜歡你今天的做法,今天的事我會找人壓下去。還有,臉上的傷遮著點兒,不要被人看出來。”
言罷離開了咖啡店。
溫幼慈一下脫力倒在沙發上,倍感無力。
女兒往往最能共情母親的苦難,但這大多數時候隻會成為她們不幸的開端,讓她們陷入無儘的內耗。
“溫小姐,已經賠付好了。”
“哦,多謝,我一個人待會兒。”
“溫師妹?”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溫幼慈抬頭望去,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顧師兄?”
“好久不見......”在她對麵坐下,顧澤開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你又瘦了......”
又道:“你的臉?”說著伸手過來。
溫幼慈偏過頭:“一點小傷......抱歉,每次都......”
顧澤笑著搖頭:“沒關係,你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本來想過段時間再給你,看來又要提前了。”
溫幼慈輕聲道了聲謝,拿過藥品,當場拆開吃了一粒。
顧澤剛要攔她:“哎”
溫幼慈吃完藥抬頭:“顧師兄,我想一個人散散心。”
“......好。”
顧澤隻能看著她就這麼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咖啡店。
她走後不久,對麵便又坐下個女人。
“怎麼,心疼了?”
顧澤收回目光,沒了素日溫柔的神態,看著有些冷漠:“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言下之意對方沒有權力管自己的私事兒。
對麵的女人卻笑道:“當然,你的私事我沒興趣,但涉及溫幼慈就不能說是私事了吧?彆忘了,當初是誰把她的病散播出去的?說起來要不是你,溫幼慈應該也不會嫁給傅景年,你可是把我害慘了。”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現在裝好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你”
“怕什麼?現在又沒人。”
“行了,我隻提醒你這一次,彆拖後腿。”言罷起身。
顧澤透過玻璃看著她進了外麵的車,目光藏著幾分危險。想起溫幼慈,心底又五味雜陳。
對方說得對,事已至此,他沒有後悔路可走,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閉上眼,心底默唸了聲對不起。
又不禁喃喃自語:“誰讓你總和傅家的人扯上關係呢?”
危機四伏,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溫幼慈渾然不覺。
漫無目的在街頭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等意識到自己迷路時,溫幼慈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四周街道逼仄,還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隔夜飯的味道。
在北城生活了十餘年,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近似於貧民窟一樣的地方。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個死衚衕裡,抬頭望了眼,暮色悄然已至。
轉身正要往回走,三四個衣著臟汙、流裡流氣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前,在看清她的臉之後頓時目露邪光。意識到她孤身一人之後更是無所顧忌,眼神淫邪地上上下下將她掃了一圈。
即便身著厚衣,溫幼慈也不禁產生一種衣服被脫光了的感覺。
心裡大叫不妙,便聽到其中一個人道:“喲,小姑娘一個人呢?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叔叔們帶你回家坐坐?正好長夜漫漫,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