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破產,我被繼兄賣到酒吧,成了商業大鱷 001
家裡破產,我被繼兄賣到酒吧,而後成了商業大鱷家裡的金絲雀。
五年後,繼兄事業有成,打算從裴封手裡贖回我。
裴封甩出當年我傷痕累累的照片。
“贖回去?他受過的苦,你敢試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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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還錢,我被繼兄賣到酒吧裡供男人們玩耍。
“今天各位老闆們,儘情放開地玩!隻要弄不死,就往死裡弄!”
“他自小在我家嬌生慣養得很,隨便一弄就哭了,我知道老闆們就好這口......希望今天儘興後各位老闆今後多多關照我的生意......”
湯成聲音泰然,如同一把刺骨的冰刀劃破我的心臟。
彷彿我隻是宴席上擺出來的一道菜肴,用來招待這些肥得流油的“老闆們”。
而不是他永遠護在身後的弟弟。
我被綁在高台上,身上灑滿了昂貴的酒,所有人目光**裸地打量我。
湯成在不遠處和老闆們互相敬酒。
鞭子開始抽打在身上,落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惡意的嘲笑和戲謔充斥耳畔。
高度酒從傷口滲入麵板,直至滲入我心臟上的裂痕。
痛,真的好痛。
難道這是我欠湯家的......
錦衣玉食十八年,終究是要還的。
我原是外室之子,本不值幾個錢,可誰叫我家樹敵太多。
我偏又是父親最愛的孩子,現在父親死了,他的對家們終於得以尋仇。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隻是父親恰好姓湯,
隻是恰好愛上自己的繼兄,
從未害過任何人的我,就要受到如此對待嗎?
生理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我掙紮著向人群中的繼兄求助:“哥哥!哥哥......”
“叫他們不要折磨我了,我真的好疼......”
從前我一哭,湯成總是會抱著我哄的。
現在,他在簇擁下,舉著杯白酒向我走來。
我瞬間充滿了希冀,我就知道湯成不會捨得讓我受苦的!
我笑著流淚:“哥哥......帶我走吧,我願意陪你重新白手起家......”
而白酒卻滴答落在我背上最深的那道鞭傷上。
湯成微笑著,用手撫上我的臉,指腹壓在我的嘴角。
“疼就咬哥哥一口,忍忍就過去了。”
他端著酒杯的那隻手,穩穩地傾斜,倒下。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聲音高昂得像是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狂歡派對。
我緊咬著牙關感受口腔裡的血腥,和脊背上火辣辣的刺痛。
可所有身體上的痛苦,都不如心臟上湯成親手刺的那一刀。
我愛錯人了?
哥哥一定會回來接我的......
隻要忍忍,再忍忍......
“老闆們慢慢玩,公司還有事處理,我先告辭......”
湯成背對著我離開,接著眼前又湧上那些滿臉汙穢的男人。
2
我已經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隻覺得在這個陰暗的酒吧裡待了半輩子。
失去了痛覺,我數不清身上有多少道傷痕齒印。
像具行屍走肉般,躺在高高的展台上,等待著今晚的下一波客人。
湯成什麼時候來接我?
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我在恍惚中看見酒吧門口走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
是湯成和保鏢一起來帶我回家嗎?
我不知道,我睜不開眼了,真的太累、太痛了。
全身感官隻殘存聽覺,我聽到男人低沉又憤怒的聲音。
但不是我的哥哥。
“誰準許你們在我的地方玩這些?”
客人們的聲音開始慌亂,打在我身上的鞭子也瞬間停下。
“在我的地方弄死人,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活了?”
“拿張毯子來,帶回去治!”
我被毯子裹住了,原本柔軟的毛絨卻刺入我的傷口,很疼。
全身沒有一處好的血肉,淚水也早已流乾了。
我不想活了,哥哥。
從前答應永遠陪在你身邊,是假的。
我快死了......
我好像陷入了死前的走馬燈。
九歲時,我牽著母親的手,第一次來到湯府。
府前,男孩靠在牆邊,眼神冷漠而疏離。
“湯成。”
看著高一個頭的兄長,我開心地抱上去:“媽媽,我有哥哥了!”
後來,所有人都笑說我是湯成身後的跟屁蟲。
我無時無刻都想黏在湯成身邊,而他漸漸變得不再冰冷,對我越來越溫柔。
我性子軟弱,自小被其他公子哥嘲笑欺負,他將我護在身後。
我身體不好,作為湯家大少爺的湯成親自為我煎藥。
我說要學鋼琴,湯成親自到國外選了最好的鋼琴運回來。
後來,我意識到對他的感情早已不再普通。
沒曾想,湯成知道得很快。
當我因害怕而疏遠他時,被他抓住了壓在牆上。
“湯雲,你隻能是哥哥一個人的。”
“但你現在還小......”
那個吻如蜻蜓點水,我卻記了很多年。
我因為覺得幸福而落淚:“哥哥,我要永遠陪在你身邊,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
可你怎麼就把我拋棄了呢?
現在我臟了,你還會要我嗎?
我昏昏沉沉,想聽到湯成的回應。
回答我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全力救治,必要手段該上就上,錢不是問題。”
3
我在單人病房裡醒來。
窗簾隨風飄揚起來,陽光有些刺眼,把針水照得閃閃發光。
聽護士說,救我的是A市一個做生意的大老闆,很有錢,給我上的都是最貴的藥。
可我還不上那麼多錢,我除了鋼琴什麼都不會。
後來我見到了他的司機趙先生,趙先生說這些花不了他幾個錢。
我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再後來,快出院時我終於見到了老闆本人。
他很年輕,不像那些大著肚子的土老闆,反倒相貌堂堂眉眼淩厲。
我被帶到他的私人彆墅裡,他指了指沙發,我便下意識脫衣服躺在沙發上。
老闆皺著眉頭:“誰教你這些的?”
“我讓你先坐著休息,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腦袋一片空白。
後來,老闆竟然沒有碰我。
我的身體恢複得越來越好,可以幫老闆乾一些家務。
他總是出門上班很早,我就比他起得更早做早飯。
他應酬晚了,我就捧著醒酒茶,在夜燈下等他。
我很感謝老闆,這是我報答他的唯一方式。
隻要不被打,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偶然在他書房裡看到一份檔案,才知道老闆名字叫“裴封”。
簽在一大堆蓋的紅章後麵,字型很雋秀。
我越看越入迷,撕下了他簽了名字的那一角偷偷踹在懷裡。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我隻覺得老闆不會介意的,他的檔案多得能堆成山。
可沒等我欣喜片刻,書房門被推開。
我心虛地笑笑:“老、老闆,您今天回來真早。”
老闆打量我幾眼,三下兩下就從我衣服內袋裡,搜出那張紙片。
“知道我叫裴封,還喊老闆?”
這是幾個月以來,我第一次看見老闆笑。
他總是工作很煩的樣子,臉色很臭。
我伸出手弱弱問:“可以還給我嗎?老闆......”
我下意識地喊出老闆,可老闆表情又生氣了,把我的紙片丟到垃圾桶裡:“你叫誰都叫老闆,就去彆家住!”
我嚇壞了,想伸手到垃圾桶裡剪紙片,卻被老闆攔腰抱起——
“你想要多少,我簽給你。”
“前提是你不許叫我老闆,也不許再叫彆人老闆!”
我掙紮著身子,不知道老闆為什麼突然莫名其妙生氣。
就因為我撕了他一張簽名嗎?!
老闆力氣很大,我的掙紮完全沒有用。
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我想到從前被淩辱得不堪的自己。
難道又要被......了嗎?
4
“老、老闆......我臟,你彆碰......”
我哭著推開老闆,卻被老闆以更大的力氣摁著。
“都說了不許叫我老闆!”
“知道自己臟就彆動,再臟點又怕什麼!”
我一哽,弱弱道:“老闆,你、你不臟......”
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臟!
把我從地獄裡拉出來,花很多錢給我治病,還收留我在家......
有幾個瞬間,我覺得好像比在湯家要幸福些。
老闆會打包一些高檔酒店的飯菜回來給我,倒掉我因為偷懶而煮的泡麵。
老闆看見我偷喂一隻傷痕累累的流浪貓,就把它綁架到醫院接受治療,像當初把我撿走一樣。
老闆把放在家裡幾十年的老鋼琴換成了嶄新的斯坦威,理由是覺得吃飯時太安靜了,要我來彈琴。
我何德何能......
我隻是個肮臟的玩物而已。
於是我哇哇大叫地手腳亂動:“老闆,彆碰我!”
而老闆愣住了。
我呼吸急促,眨著眼睛望他。
“裴、裴總,不許說自己臟。”
隨後,他俯下身來在我唇角落下一吻。
“彆喊裴總,叫我全名。”
“裴封。”
我心跳很快,渾身都在發抖。
我在害怕,又在期待。
被侵入的感覺太疼了,可如果老闆說要,我怎麼有資格拒絕?
更何況,我好像真的很希望和老闆發生更多接觸。
有他在身邊,我總是很安心。
老闆眉頭皺得更緊,用指腹撫去我的淚水:“成天哭什麼,不好看了。”
“第一天的時候不是自己脫了到沙發上麼......現在怎麼不讓碰了?”
我目光呆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心臟跳得很快,卻沒告訴我為什麼。
老闆很輕地抓著我的手腕,表情像是在審視我。
“給不給?”
我垂眸避開目光:“我能說不給嗎?”
老闆笑笑:“不能。”
嘴上這麼說著,可老闆卻沒繼續碰我,而是將我的衣釦係上。
他每扣上一顆釦子,我的心就跟著顫一次。
我想起來當初是湯成把我放在眾人眼前的高台上,親手一顆顆地解開我的釦子。
他說:“反正也是個累贅,隨你們玩。”
他說:“玩死算我的,玩不死,那就是各位老闆不夠儘興......”
最後要走了,他說:“你媽替了我媽的位置,現在你來給她還債。湯雲,你要堅持活下來見我。”
我母親陪父親一起死了還不夠嗎?
現在要我活著給你還債嗎......
可我又欠你什麼,湯成?
難道因為我喜歡你,就可以無條件遵從你的命令嗎......
我多希望當初的我可以早些醒悟。
看著眼前的老闆,我淚水又嘩啦啦地流下來。
原來這樣才叫幸福,
不是錦衣玉食、家財萬貫叫作倖福,
被尊重纔是幸福。
老闆看見我又開始哭,揪著釦子的手頓了頓。
隨後他皺著眉頭,惡狠狠地罵我:“不許哭了!醜死了。”
他很凶,我卻覺得好開心。
我猛地攬住他的脖頸,拉了下來——
我忘情地吻他,是平生第一次、也是畢生難忘的深吻。
希望老闆不要嫌棄我。
5
我徹底成了老闆圈養在家裡的金絲雀。
隻不過我很享受。
我想當個縮頭烏龜在家裡,沒事彈彈琴,做做飯,擼擼貓。
代價是要侍候我的主子,金主裴老闆。
說是侍候,我覺得又便宜了我。
裴老闆技術很好,也很溫柔,偶爾還會耍小脾氣讓我哄他。
我連吃帶拿還不夠,甚至也開始學會撒嬌、生氣。
裴封總是給我很多錢,讓我出去多逛逛;他還要檢查卡的餘額,我臉不紅心不跳。
我沒告訴他,其實我全部捐給貓狗救助基地了,還偷偷
我在裴封家吃了很久軟飯,直到他要帶著我參加一個宴席。
我站在西裝旗袍間,有些瑟縮。
裴封攬著我的肩:“緊張?”
“從前這種場麵,你應該沒少見。”
我支支吾吾:“忘、忘記了。”
哪裡能忘記呢?
當時年少有成的繼兄,總帶著我參加各種業內的會議、宴席,儘管我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
隻是我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這麼多人。
我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顫抖。
裴封發現了我的異常,將我帶到人群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和他們喝兩杯。”
“聽話,彆亂跑。”
我點點頭:“好的。”
我目送著老闆離開,他總是穿著很服帖的西裝,一看就是很貴的定製。
皮鞋鋥亮鋥亮,每一雙都是我幫他護理保養的。
直到裴封不再出現我視線中,代替他的是另外一人。
刻骨銘心的那張臉,我永遠忘不掉。
湯成也著一身西裝,舉著紅酒向氣質非凡的女士敬酒,兩人交談甚歡。
我呼吸一滯。
怎麼......怎麼這個人會在這裡!
我開始慌亂,有些不知所措。
可目光卻離不開湯成。
一年時間,他竟然變化這麼大,成熟了很多,事業有成的樣貌下是深深的疲憊。
我太懂湯成了,比他肚子裡的蛔蟲還懂他。
我回憶起他親自解開我衣釦時唏噓的表情。
我突然覺得惡心,轉身離開往洗手間走。
剛想走進衛生間,手臂卻被一股大力抓住——
“跑?”
已解鎖本文【隱藏結局】
湯成低沉的聲音在身後徐徐響起。
“這兒沒人,你告訴哥,是不是沒有好好還債?”
我驚聲叫道:“沒有!我還完了!早就還完了......”
三天三夜,無數的人渣在踐踏我的尊嚴。
難道還不夠嗎?!
湯成表情猙獰:“那為什麼他們還在針對我湯家?”
“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努力才能參加這場酒會嗎?你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是不是靠你這惡心肮臟的身子,賣給了哪個大著啤酒肚、滿臉肥肉的有錢老闆......”
“反正你也不會看臉的對吧,都被那麼多個人用過了。”
我不介意湯成侮辱我,可我卻忍不了他罵老闆!
老闆明明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在他口中就變成了曾經那些和他同流合汙的人!
我猛地一拳揮過去,砸在湯成鼻梁上——
湯成沒想到我力氣這麼大,往後一踉蹌差點倒地:“你敢打我!湯雲?!”
“從小哥疼你、敢打過你一巴掌嗎?!”
他鼻血嘩嘩地往下流,我從沒見過那麼多血,開始心慌了。
湯成衝過來,我就往廁所裡跑——
砰!
廁所門被我用力合上,鎖好,我靠在牆邊喘氣。
湯成氣急敗壞地把門砸的哐哐響,我的淚水又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哥,彆砸了哥,我好害怕......”
“怕?你現在知道怕了!剛纔打我那一拳怎麼沒見你怕!”
我慌亂地拿起手機給裴封打電話。
無人接聽。
湯成在門外氣急敗壞,隨後慢悠悠開口:“湯雲,弟弟,你聽哥的。乖乖出來,哥帶你回家。”
“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活著等我帶你回家,現在湯家又起來了,你可以回家享福了......”
我瑟縮道:“真的?”
“真的。”
我把門鎖一扭,卻從縫隙中看見湯成通紅的雙眼!
他的手指卡在門縫中,我努力想合上......
“放過我好嗎,湯成,哥哥......算我求你!”
“你要什麼!我叫老闆給你!”
我哭著把門用力抵上,內心恐慌到了極點——
湯成笑得咬牙切齒:“我要三千萬。”
“現在打電話給你老闆,三千萬買你一條賤命臟命,問他願不願意?!”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他願意!”
“早不知道被幾十個人、幾百個人睡過,他是色蟲上腦才樂意用三千萬買你這條爛命,你是不是磕春料磕多了?!”
我惱怒道:“你閉嘴!我說他願意就願意!好過你”
下一秒,門外傳來我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
整個廁所隻有那雙皮鞋的噠噠聲,安靜到我能隔著門聽見湯成喘氣的聲音。
“三千萬,你真敢提。”
“湯成,你活膩了,敢舞到我麵前了。”
6
我從裴封平淡話語中聽出了極其的憤怒。
門外又砰一聲響,門口的鎖直接被震壞了!
吱吱呀呀地吊著,我看見裴封經過我,一步步往裡麵走。
接著,拳頭實打實地落到皮肉上的聲音響起。
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重。
湯成痛苦的聲音被扼在咽喉中。
廁所門早就壞了,可我還在廁所裡發抖,不敢出去。
“湯雲,出來。”
裴封的聲音不容拒絕,我隻得瑟縮地從隔間出來。
我的繼兄湯成早已麵目全非沒了人樣!
鮮血從他鼻子裡、嘴巴裡,嘩啦啦地流下來,雙腳無力地擺在地麵上。
像一灘骨頭散了的血肉,隻不過裹了件西裝。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
他看見我,眼神裡一下子充滿了希望,就極了當初我躺在高台上向他求助的眼神。
我有些恍惚。
裴封冷冷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隨後我才注意到老闆身上的西裝,已經染上了鮮血,皮鞋也站在血沫裡。
染紅的白襯衫上,領帶是我選的,我替他係的,此刻正淩亂地擺在胸前。
裴封替我教訓了湯成,下手比我重千萬倍。
他站起身來,把帶血的領帶解開:“湯雲,你哥說三千萬,你同不同意?”
我愣住:“什麼?”
“打他一巴掌,我給你三千萬。”
湯成的表情開始變得慘白:“湯雲,你、你不會捨得的對吧!你不是說過最喜歡哥哥了嗎,你讓裴總把我放了,哥哥帶你回家......”
我甚至沒看湯成一眼,而是對著裴封開口:
“三千萬,可以摺合成三次你主動親我嗎?”
裴封笑笑:“當然。”
湯成看我的眼神變得驚恐,瞳孔止不住顫抖。
7
湯成進了醫院。
其實我隻打了他三巴掌,裴封就帶著我走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湧進廁所。
我揪著隊伍最後一個黑衣人小聲問:“我哥會被打死嗎?”
黑衣保鏢見裴封在前麵,對我說:“死不了,老闆不讓。”
後來聽趙司機說我哥命懸一線,隻剩了一口氣,醫生意思是很難救回來了。
可裴封說:“上一切手段,呼吸機,氣切,能留一條命的都不用問我,直接做。”
我看著ICU裡生不如死的湯成,內心卻再也掀不起一點波瀾。
我曾經最愛的哥哥,親手把我送到虎狼手中,為他贏得了翻盤的機會,回過頭卻罵我肮臟賤命。
我知道裴封留湯成的命,是要繼續折磨他。
8
可我完全好不起來,整日整夜地做噩夢。
夢見被不認識的男人壓著淩虐,夢見無數杯高度酒澆在我的傷口上,夢見湯成掰開了廁所隔間的門,然後親自淩辱我......
我總是在夜裡把裴封驚醒,他頂著雞窩頭和黑眼圈,看起來很無語。
我淚水打轉:“要不分開睡吧,你第二天要上班。”
裴封語氣淡淡:“行啊。”
結果第二天晚上,我整夜都無法入睡,一閉眼就想起湯成的臉。
我隻好抱著枕頭又回到裴封的房間,求他收留我。
至少抱著他,我的心會安穩些。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裴封既然收留我,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們常常纏綿到深夜,顛鸞倒鳳得荒謬。
隻有累壞了的晚上,我才能安穩睡覺不做噩夢。
裴封把我帶到很像心理診所的地方,交給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聽話,老師問什麼,你就乖乖答什麼。”
“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在意到裴封說的是老師,而不是醫生。
原來我不是有病,於是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
我和跟著老師上了很多課,最後結課時聽到他和裴封說話。
“曾經有重度抑鬱,嚴重的創傷性應激障礙,親密恐懼症......”
裴封的臉色很難看。
我躲在門後,第一次從他臉上讀出害怕的神情。
而後老師又說:“不過放心,藥量可以慢慢減少了。他是個乖孩子......很努力在變好。”
裴封鬆了一口氣:“謝謝。”
我才知道原來我吃的那些甜藥片,是治病的藥。
回家後,我偷偷把藥丸換成其他的東西。
我才沒病!
而裴封很快就發現了,他有些生氣,我隻好用親吻來哄他。
裴封有時候很像小孩子,生氣了隨便哄兩句就好。
再不行,就往死裡親。
再不行,就......
9
我越來越頻繁地跟著裴封出席各種場合,圈子裡的人開始逐漸知道我的名字,知道裴封養了隻姓湯的金絲雀。
我對人群終於不再恐懼,也能正常與人交流。
有裴封在,噩夢離我越來越遠。
他會陪著我到墓園給去世的父母祭祀,我卻從沒有聽他提起過自己的父母。
有一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他。
裴封隻是輕描淡寫:“我父母走得也早。”
我去問趙司機。
趙司機跟了裴封快十年,斟酌片刻後告訴我:“他出身好,父母卻被湯家下麵的魚蝦陷害,很早就出了車禍。”
我大驚失色:“湯家害的!那他豈不是恨死我了......”
司機搖搖頭:“他說你和當年給他帶盒飯的男孩很像。”
我猛然想起小時候的記憶中,
不到十歲的我從鋼琴補習班下課,看見巷子裡蹲著個男生。
他高我很多,滿身都是傷痕血漬,手上捏著一個饅頭,拋給不遠處的流浪狗。
流浪狗看見我,對我汪汪叫、還要追著咬我。
那男生一嗬斥,流浪狗就夾著尾巴跑了。
他居高臨下盯著我,沒好氣道:“有事?”
看著他瘦弱的身材,我把他摁在原地:“等等我。”
我就這樣和他約定俗成,每天中午給他帶盒飯,而他幫我趕走流浪狗。
後來我鋼琴課結課了,我很久沒再去那條街,也沒來得及和男生告彆。
長大後偶然路過那條街,鬼使神差地走進巷子裡。
我們第一次遇見的那扇牆上,深深地刻了幾個字:
【生當結草
死當銜環】
我拜托家裡找了那個男生很久,卻被父親第一次嗬斥:“不要靠近外麵的野狗!”
我摸不著頭腦,以為父親是擔心我被狗咬。
原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
除了裴封之外。
10
和裴封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很多個春夏秋冬過去。
我躺在躺椅上研究琴譜,注意到樓下停了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不是裴封的車,而且裴封正在書房辦公啊!
我很疑惑,下一秒就看見湯成從後座上鑽了出來。
雙手提著黑箱子,車上還有不少,好多黑皮箱摞在一起。
沒一會兒,家門口的鈴聲響起。
我看了眼書房,起身去開門。
我以前從不敢獨自麵對繼兄,可現在裴封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有事嗎?”
我眼神冰冷,像在看陌生人。
湯成紅著眼,吸了吸鼻子:“小雲,和哥哥回家好不好?哥哥現在賺大錢了,湯家複業了,可以贖你回家了。”
“當初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愛過你!不是故意吊著你!隻是你當時還小......”
湯成的表情很誠懇,也很愧疚。
可我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惡心。
我深吸一口氣,想用力把門合上,卻被他用黑箱子卡住——
粉紅色紙幣嘩啦啦落在地上。
我瞳孔皺縮,怒道:“滾!!!”
“以前為了錢賣我,現在又要用錢把我買回去?!你當我是什麼廉價的物品嗎?!”
肩上攬來一隻手臂,裴封在我身後盯著湯成。
“你覺得他很缺錢嗎?”
“他愛的是我、是我!你姓裴的算什麼東西!”
湯成猛地推開門,想撲向我,被裴封側身摁在地上!
裴封把幾張照片甩到地上,摁著湯成的頭貼上去。
我沒看清,被裴封命令:“你不許看。”
湯成咬牙道:“我隻是要把小雲贖回去,他是湯家的......”
裴封掐著他的脖頸,冷笑:
“贖回去?他受過的苦,你敢試一次嗎?”
“湯成,你好好看清楚,這就是接下來你的死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