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離開後,他們卻都後悔了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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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真千金訂婚的那天,我曾想開車衝進去,和他們同歸於儘。
可癲狂想法上頭那一刻,手機卻響個不停。
接起,是醫院。
“秦小姐,您懷孕了……”
車子熄火,我愣在原地。
半小時後,禮堂傳來歡快音樂,我發動車,掉頭,去了機場。
從此,秦家的假千金如所有人所願,在京市消失了。
我去了千裡之外的南市,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生下血脈相連的女兒。
也再沒和那些人聯係。
直到四年後,他們一個個,又出現在我麵前。
1
四年後再次見到蘇程,是在幼兒園門口。
我接上朵朵,旁邊一個媽媽突然湊過來:
“朵朵媽,你看馬路對麵那個人,好像那個唱歌的明星哦……叫什麼來著……”
我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看到了他。
“蘇程!”那媽媽拍了拍頭,“對,蘇程!”
我收回目光,“不認識。”
她有些驚訝,“你不聽歌的嗎?蘇程啊!這幾年最火的那個原創歌手!得好多獎!
“哎呦,說實話,他那張臉,和你還有些像呢,都是美人胚子……”
我笑著搖搖頭,牽著朵朵的手繼續向前走。
“秦舒。”
誰知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我沒理,隻繼續向前走。
“秦舒!”
朵朵抬頭。
“媽媽,後麵那叔叔是在叫你嗎?他為什麼叫你秦舒?”
我搖頭微笑。
“他認錯人了。”
誰知,走到停車場,正要拉開車門,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我轉頭,居然是氣喘籲籲的蘇程。
“秦舒,你……居然還活著?!”
他的話,一如既往尖酸刻薄。
也許是跑得太快,眼圈居然有淡淡的一抹紅。
2
我將朵朵放在了鄰居家。
走下樓,蘇程插著兜:
“你怎麼住在這種破地方?你家在哪兒?我上去看看。”
我搖頭:“沒那個必要吧。”
四年前,是他親口說,他的姐姐隻有蘇韻一人。
也是他親口說,和我這種人互稱姐弟,隻能令他惡心。
我被秦晟逐出秦家,被陸靳厭棄,走投無路時,也曾想過找他這個親弟弟。
大雪天,我在他公司樓下站了一夜,整個人幾近凍僵。
可最後卻等來他一句,最大的願望,就是從來都沒有我這個姐姐。
“你要是沒有出生,阿韻姐姐就不會被抱錯,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姐姐?真是可笑,秦家不要你了,現在拿血緣來碰瓷我了?
“我可不會認你這種人當姐姐。”
那時我才知道,不論我對他如何好,他都因為蘇韻而討厭我。
此刻,他依舊帶著審視的目光,皺眉看著我。
“你那孩子,是陸靳的?你是為了生下他的孩子才跑的?”
我沉默片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他扯了下嘴角。
“秦舒,這孩子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我瞎呢?
“你該不會覺得,隻要偷偷生下孩子,就能贏回他的心?你戀愛腦啊……
“可不可笑,愚不可及……”
“我說了,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打斷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回京市,也沒有想過用孩子和你姐姐搶陸靳,你大可放心,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就像你當年說過的,我們其實除了血緣關係,就是陌生人,我如今不會對你的生活感興趣,也請你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他愣住。
“你沒什麼事的話,就走吧。”我轉身。
“等下。”誰知他一下子拽住我。
張口,又閉上。
“你,你……”
我皺眉;“什麼?”
“你到底,當年為什麼要離開啊……”
我靜靜地看著他。
“你一個嬌生慣養大小姐,又什麼都不會,不就是被人說了幾句嗎?就學人家玩什麼帶球跑。
“要不是我遇到你,這種破日子你還打算過多久?還有,這四年……”
他頓了頓。
“你……怎麼活下來的啊?”
3
我看著他重新有些泛紅的眼角。
大約是氣的。
他估計很意外我還活著,而我活著,就是對蘇韻幸福生活的威脅。
怎麼活下來的?
是彆人用自己的命換我活下來的。
可我卻沒有必要告訴他。
以前的秦舒,食指不沾陽春雪,就像一株美麗的菟絲花。
如今的宋舒,卻早已不和他人哭泣求依靠了。
他看我不語,有些著急。
“不是,你怎麼性格變得這麼墨跡,該不會是幾年前南市那個特大地震把你腦子震壞了吧?
“跑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遇到地震也是活該。”
此時,有鄰居路過,向我打招呼,“小宋,還沒做飯啊?”
我笑笑:“馬上就做了。”
蘇程怔住。
“你該走了。”我說。
可他死死拽住我。
“你怎麼改姓了?姓宋?!你嫁人了?不對,這誰的姓?”
“誰的姓都不關你的事。”我拂開他的手,一字一句。
“我姓什麼,過得怎樣,蘇程,都和你無關。”
4
蘇程是明星。
他不可能大庭廣眾和我拉拉扯扯。
我上了樓,接回朵朵,隔著樓道窗戶,看到他還怔怔站在樓下。
以前他從未關心過我,如今悵然,也可能隻是不習慣我對他冷漠的態度。
畢竟四年前的我,在得知他這個貧窮才子的音樂夢想後,幾乎耗儘了京圈的所有人脈,隻為給他尋得一個登台機會。
甚至他如今的經紀公司,都是我給他找的最好的。
他是我親弟弟,受過很多苦,我希望他好。
可這樣一片心,最後卻被他曲解成處心積慮,想利用他孤立蘇韻,讓她難受。
“媽媽,今天那個叔叔,是你的家人嗎?”
我微怔,笑著摸朵朵的頭,“不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瞎猜的,你們長得像。”
家人。
秦晟的臉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以前一直以為,不論是否有血緣關係,秦晟都永遠是我哥哥。
可四年前,他卻抱著摔下樓的蘇韻,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憤怒。
“秦舒,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從今天開始,秦家沒有你這個人,我也沒有你這個妹妹。
“我的妹妹,隻有阿韻。”
我哭著扯著他的褲腳說推蘇韻的人不是我,求他彆不要我,可他踢開我,依舊頭也不回地抱著蘇韻走了。
我搖搖頭,“那個人,不是媽媽的家人。”
她有些失望。
“我還以為除了舅舅,媽媽還有其他親人。”
我笑著點點她的鼻子。
“媽媽呀,有你和舅舅就夠了。”
“可舅舅不在了……”她撇著嘴,“我好想見他。”
我理解她的心情。
但僅僅是失望,總比得到後又失去,依賴後又剝離,那種痛徹心扉的好。
我經曆過,所以不願讓我的女兒再經曆一次。
隻是我沒想到。
第二天,我就見到了秦晟。
5
朵朵半夜發了燒。
我帶她去了醫院,病毒感染有些凶猛,需要住院打點滴,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燒終於退了,可她懨懨的沒精神,我背起她回家,順便在街邊的商販那裡買了些肉菜。
交完錢,買的東西卻被旁邊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接了過去。
我愣住,抬頭,在朦朧的晨霧裡看到了秦晟的臉。
缺乏睡眠令我大腦一片空白,愣愣地喊出一聲哥後,才反應過來,他早就不讓我這麼叫他了。
秦家,我是得罪不起的。
畢竟當年為了懲罰我“欺負”蘇韻,秦晟僅僅一句話,就讓整個京圈都將我加入了黑名單。
“秦先生。”我立馬改口。
我思考著他為何突然出現在南市,自然沒注意到他一瞬間難看的臉色。
“我幫你拿。”他輕聲。
“不用。”我急急去拿他手上的袋子,身型不穩,背上的朵朵嚶了一聲。
“彆勉強,舒舒。”他拉住我的胳膊,攔住我拿回袋子的動作。
“我送你和孩子回去。”
6
舒舒。
秦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我。
秦家父母常年在國外,過去的我幾乎是被秦晟一手帶大。
把我當親妹妹時,秦晟確實寵我。
曾經有人問他,這麼慣我,就不怕我給他惹事嗎?
他也不過半眯著眼,“惹事怎麼了?她想惹事就惹,天大的事,我也給她罩著。”
可後來,蘇韻回了秦家。
開始,他還和我說,我永遠也是他的妹妹。
可麵對蘇韻一次又一次的刁難,他卻總是讓我忍。
“她受了很多苦,舒舒,你讓讓她。”
他說,我們必須補償她。
我不想讓他為難,他當了我二十幾年的哥哥,我想讓他開心。
於是我讓了,忍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最後無條件相信了蘇韻對我的陷害,我才明白,我把他當哥哥,他卻早已不把我當妹妹了。
而在他收回所有對我的好,我跌入泥潭,被千夫所指時,才明白一直依賴他的自己有多愚蠢。
一路無言。
我許久沒坐邁巴赫這種豪車,一時有些不習慣,隻抱著朵朵縮在一旁,思考著秦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是蘇程告訴他的?他怕我傷害蘇韻,所以連夜跑來確認?
他會對我怎麼樣呢?會因為我偷偷生下陸靳的孩子而懲罰我?
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隻覺得頭好疼,將朵朵抱得更緊了些,絲毫沒注意到他看向我眼神中深深的思念。
“舒舒……”
我抬起頭。
他的眼角,多了許多皺紋。
“四年前,我們都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我知道,”我接道,“
其實,你們可以就當我死了,我早就沒有和蘇韻爭搶的想法了,本來一切就是屬於她的,物歸原主沒什麼不好,你們不用緊張也不用提防,更不用過來確認,我現在隻想和女兒安安穩穩過日子。
“哦,我女兒隻會跟著我,絕不會找陸靳,我可以拿我的命向你發誓,我肯定不會主動利用女兒去破壞蘇韻和陸靳的感情,你放心。”
我看向他,重複道:
“你真的可以放心。”
他愣住。
“我不是……”
“那你是怕我用秦家的身份做什麼壞事?你放心我絕不會的,我早就改了姓……”
“舒舒!”他突然打斷我。
他的眼圈紅了。
“哥哥是……是想把你接回去……”
7
我不懂秦晟在想什麼。
我早就不是秦家人。
是四年前他自己向外宣佈的。
而且我回去做什麼呢?繼續給蘇韻做出氣包嗎?
我也不懂他這種身價的人,非要跟著我回到那50平的一室一廳做什麼。
我將朵朵放到臥室床上,走到櫥櫃,拿出一盒茶葉,可轉念一想,他大約是不會喝這種廉價貨。
思來想去,便給他拿了瓶礦泉水。
他的目光落在我右手上,臉上透出一絲我看不懂的苦澀。
“手指……好些了?”
我低頭。
我的右手,小拇指和無名指是動不了的。
這源於蘇韻回到秦家後,一次我和她一起到秦家工廠參觀,她好奇與工程師討論一個機械設計,為了驗證自己的觀點按下試用裝置啟動鍵。
而那時,我的手正扶在那裡。
出事前,我是一名鋼琴演奏新星。
這是我唯一比得過蘇韻的地方,我沒她學習好,有能力,隻有鋼琴,我拿得出手。
蘇韻剛回秦家時,我隻要練琴,她就會一臉遺憾:
“我從小就愛音樂,要是我沒被抱錯,現在也會彈鋼琴了。”
可我卻再也不能在舞台上彈鋼琴了。
我一時難以接受,要死要活了很長時間。
我總覺得她是故意的,所以控製不住恨她奪走了我的唯一光彩,直到她突然自殺了。
她被救回來後,我一下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
還記得那天,秦晟看完蘇韻後回來捏著額頭對我說:“隻是不能彈琴而已,隻是兩個指頭而已,你就一定要她的命?就算你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廢物,就算你不是我親妹妹,我不也和你說過,秦家會養你一輩子嗎?你一定要這樣嗎?”
蘇程則冷冷道:“要不是抱錯,會鋼琴的也本來就應該是阿韻姐姐,你不過把偷來的還回去罷了,怎麼還有臉鬨呢?”
他們都和我說,我的手指已經好不了了,我再鬨,也無濟於事。
可後來,蘇韻用砸傷了我手指的那個機械設計拿下專利的慶祝會上,我卻偷聽到醫生和秦晟說:
“當時我說過秦小姐的手指要及時去國外做康複,絕對可以恢複九成以上,但您一直沒帶她去?現在已經很難恢複了。”
秦晟則淡漠道:“舒舒不再彈琴也好,阿韻很小就想學琴,看到舒舒不能彈琴,她心裡也能平衡些。
“反正舒舒再廢物我也會養她,會不會彈琴,無所謂的。”
原來我的夢想,我的未來,在他心裡,不過是為了填補蘇韻內心平衡的砝碼。
從什麼時候開始怕他的呢?
大約便是從那個時候吧。
“我聽說,你在一個機構教音樂。”此刻,他突然道。
我愣住,睜大眼睛看向他。
“我隻是在教小孩子啟蒙音樂,這種音樂簡單,所以不用無名指和小指也能彈。
“我並沒有要重新返回舞台彈琴的想法,絕不會因為我影響蘇韻的心情,我隻是需要這份工作養孩子,而且我的手指醫生說了是永久性損傷,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彈得好鋼琴,難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允許嗎?”
他愣住:“舒舒,我不是……”
可他說什麼,我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曾經被毀掉人生的恐懼再次襲來,我不能因為蘇韻不高興就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所以拚命展示不能動的手指給他看。
“真的!我彈不了,真的彈不了,秦家給我的一切我都還回去了!
“你不信的話,可以過來掰一下,動不了的!
“我好歹也做了你妹妹多年,就不能給我留條生路嗎?”
他卻驚慌失措地起身,快步上前扶住我不停顫抖的肩膀。
“舒舒,你彆怕!彆怕!
“這次我會保護你的!相信哥哥!”
可我能不怕嗎?
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人生。
宋啟用自己給我和朵朵換來的人生。
“不要!”我狠狠推他。
可我越掙紮,他卻抱我越緊。
一夜未眠,我終究敵不過他的力氣。
而在推搡之間,我突然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8
我夢到了宋啟。
他還是我記憶裡的模樣,在清晨的民宿院子裡,邊在水池超刮鬍子邊歪頭問我:
“喲,這不是我們人見人愛的小舒妹妹嗎?又發呆啦?”
他的臉上有道疤,看著有些凶。
我揪著裙子,“那個,我錢用完了,孕婦找不到工作,房租,能不能欠幾個月呀?”
他哈哈大笑起來,“就這事啊,你這小臉愁的,我以為世界末日要來了呢。”
“哥哥房子這麼多,就缺人來添點人氣,你安心住著。”
開始,他隻是我的房東,是因為傷痛疾病提前退役的警察。
後來,他成了我的哥哥。
他是個和秦晟完全不一樣的哥哥。
看著大大咧咧,心思卻比任何人都細膩。
每個住客遇到困難,他都幫忙。
而和他初遇時的我,敏感又神經緊繃。
他其實可以不管我,可卻敏銳地發現了我的抑鬱症狀,σσψ想儘辦法逗我開心。
“小舒,你看,你畫的燕兒風箏,飛得多高。”
“小舒,吃飯了嗎?哥哥今天包子包多了,過來幫我吃幾個。”
我開始,總覺得他是個傻瓜。
我和他又不熟,他太愛多管閒事了。
可漸漸地,我卻喜歡上了他來管我的閒事。
和秦晟放任砸錢的管法不同,他會在我嬌氣傲慢的某些壞習慣出現時,克製溫柔地告訴我,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也會在我找到工作時,真心地為我高興,故而多喝兩瓶啤酒,又被我訓斥得吐舌頭。
他教會了我自信,教會了我獨立,教會了我去選擇自己的活法。
他告訴我:“小舒,沒有什麼日子,是過不去的。”
我們明明萍水相逢,他卻給了我一個真正的家。
直到朵朵半歲的時候,南市發生了特大地震。
地震引發民宿小院整條街發生火災,他救了我和朵朵出來後,又毅然決然返回火場。
我拉著他不讓去,他卻微笑對我說:
“小舒,哥哥是警察,這個時候,我不可能不去救人。”
“放心,哥哥一定會回來的。”
他一向說話算數。
可這次,卻騙了我。
他救了十幾個困在火場的人,再一次進去後,卻永遠地留在了裡麵。
我甚至沒有一張和他的合照。
他總說臉上有疤不好看,不喜歡照相。
卻給我和朵朵拍了那麼多照片。
9
我不願意醒來。
我想多見宋啟一會兒,可卻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我們三個一起找了她四年,現在你們找到她了卻瞞著我,是什麼意思?!”
這聲音是……陸靳?
蘇程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你有什麼資格見她?”
陸靳:“我們有一個孩子,就憑這一點,我就比你們任何人有資格!”
“四年了,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嗎?你有管過她們母女一下嗎?”秦晟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你現在既然是阿韻的未婚夫,就好好對她,我的兩個妹妹,不是你挑選的商品!”
陸靳提高聲音,“秦晟,你是不是覺得你可以掌控一切?當年要不是你非要給舒舒懲罰,讓所有人都欺負她,讓她在京市根本待不下去,她又怎麼會走?
“我為什麼和蘇韻訂婚?如果不是你們兩個說是舒舒推了蘇韻,我又怎麼可能對她失望,答應換聯姻物件?”
“你當真是因為我們說?”蘇程冷笑,“陸靳,你難道不是順水推舟?你敢說,你當年沒有煩我姐姐,對阿韻姐姐動心?而且阿韻姐姐是秦家真千金,和她聯姻,你才能更好得到蘇家的繼承權,不是嗎?”
“彆一口一個我姐姐,你算她哪門子弟弟,當年她去找你,你故意晾她在雪地裡一晚上,你要是收留了她,她又怎麼可能心灰意冷離開?現在又裝什麼姐弟情深?”
“我……”蘇程不甘,“總之我是這裡麵最有資格陪在她身邊的。”
“我是她哥哥,我纔有資格。”秦晟冷冷道,“我會帶舒舒回秦家,她和孩子,和你們都沒有半分關係。”
“誰答應你把人帶去秦家?!”蘇程氣憤,“你和她什麼關係?是你親口和她斷絕的兄妹關係,我和她纔是親姐弟,我也是唯一和她還有孩子有關係的人。”
陸靳:“就你這種白眼狼好意思再提親姐弟三個字?!當年她為了讓你上舞台表演,舍下麵子去求了那麼多人,你出名了第一個感謝的是蘇韻,提過一次她的名字?!
“我是她孩子的爸爸,我們纔是一家人!”
“彆吵了!病人需要休息!隻留直係家屬一個人。”護士凶巴巴地開門進來。
“我是她哥哥!”秦晟率先道。
“我是她弟弟!”蘇程也趕緊道。
“秦先生?蘇先生?”護士默了下,“你們是……宋小姐的哥哥和弟弟?”
一陣尷尬的安靜。
“我!我是她孩子的父親。”陸靳立馬道。
“那就你留下。”護士不耐煩道,“其他兩個,都出去。”
10
再次睜眼時,我果然看到了陸靳。
他就坐在我床邊,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四年不見,他看著,也老了不少。
我以前,是真的很愛這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四年前,我手指拆紗布出院,秦晟和蘇程都在蘇韻那裡,隻有陸靳來了我這裡。
隻有他沒有像他們一樣指責我。
“舒舒,傻瓜,我在呢。”
我撲到他懷裡,止不住地哭:“你會永遠在嗎?”
他沉默了下,說會。
也許是為了證明他會,所以那晚,他身體力行。
可後半夜,我迷迷糊糊,卻聽到他在輕聲打電話,語氣溫柔。
“你要配合醫生啊,要不然手腕留疤,多難看……晚上也不能總是哭,會變難看的……”
我幾乎瞬間就醒了。
我與他吵架,問他為什麼要背著我和蘇韻打電話。
他開始還安撫我,可在我大哭大叫中,終也露出了不耐煩。
“秦舒,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你就不能像蘇韻一樣懂事嗎?!
“再說,要不是抱錯,她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
話說出口,他似乎也發覺了失言。
他想過來抱我,我卻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
我們陷入了冷戰。
他或許早就膩煩了我們十幾年平穩的感情,和我截然不同性格的蘇韻出現,就像在湖心丟入石子,激起他心中的漣漪。
後來,蘇韻誣陷我推她,他和秦晟蘇程一起,站在了蘇韻那邊。
親近之人的厭棄,更讓整個京市堅信我喪心病狂。
一個假千金,秦家好心收留,卻不知感激,妄圖加害真千金。
大家都說,山雞就是山雞,就算在鳳凰窩裡養了那麼多年,也還是山雞。
我成了過街老鼠,可我給陸靳如何打電話,發資訊,他都不回。
直到我找到他,崩潰地問他為什麼也不信我。
他沉默了會兒,說:“秦舒,你本來就嫉妒阿韻,不是嗎?”
他說,讓我去道歉。
我怒意上頭,拿起桌上的水杯砸向了他。
後來,和陸靳聯姻的人,就變成了蘇韻。
而我被嫉恨迷暈了頭,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我不懂陸靳為什麼變心,不懂秦晟為什麼不信我,不懂蘇程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
我陷進情緒的旋渦,走不出,掙不脫,差點走向歧途。
很久以後,在遇到宋啟後,我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抑鬱了。
11
陸靳就這樣紅著眼看著我。
“舒舒,不怕了,我來了。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他溫柔地握住我冰涼的手,“過去的事情,是我們誤會了你,當年是蘇韻自己摔下去的,和你無關。
“是我眼瞎,沒看出她這麼有心機。”
我輕笑一聲。
“陸靳,你是和蘇韻試了,發現不合適,所以又決定回頭,找我這個原未婚妻?”
他愣住。
“不,不是的。
“我不會和她結婚的,你走了我才發覺,我明明深愛的就是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我們回京市結婚,我們給朵朵一個完整的家……”
我愣住,下一瞬,猛得起身。
“我女兒呢?”
他趕忙按住我:“彆擔心,朵朵就在隔壁。”
我看著他的眼睛。
曾幾何時,我被這雙深情的眼睛迷的暈頭轉向,愛的死去活來。
“陸靳,朵朵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他沉默了下,抬頭,“舒舒,我知道你心中怨我……”
“當年,是我一時昏了頭,後來我才明白,我對蘇韻,隻是可憐,對你纔是愛情……”
“可我不愛你。”我冷冷打斷他。
他不信:“你不愛我?你不愛我又怎麼會生活那麼苦還要堅持生下我的孩子?舒舒,你彆騙自己,你明明那麼愛。”
我突然就笑了。
“陸靳,你是哪兒來的自信,我這輩子就非你不可?
“你又是哪兒來的自信,四年了,隻要你說要我,我就會感激涕零和你走?
他愣住。
“而且,我生下女兒,並不是對你有所留戀,隻是我想要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這四年來,我從來沒有想起過你。”
“怎麼可能?!”他抓住我的手,“四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有人說你死了,我都不信,我一直在找你,我們明明是相愛的,我們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美好的回憶……”
“那些回憶現在隻會讓我惡心。”
他的臉色一下子煞白,眼圈更紅了。
“你,你在說氣話……”
“滾。”我道。
宋啟說過,不要和腦子有毛病的人糾纏。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你說什麼……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
以前的秦舒,愛他,依賴他,聽他的話。
可我已經是宋舒了啊。
我們的爭執傳到了門外,秦晟和蘇程很快也闖進了病房。
“舒舒,和哥哥回去吧,我會護你周全的。”
“姐,和我走,我們纔是真的親人啊!”
我靜靜地看著這三人。
曾幾何時,他們將我推向深淵。
如今,又一個個來施捨同情,讓我和他們回去。
“我的哥哥和我說過一句話。”
三人停下來,而秦晟眼中,居然浮起隱隱的期待。
“他說,我並不需要依賴任何人,也是光芒萬丈的女孩。”
秦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
因為他從未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收起你們那一副拯救者的嘴臉,我宋舒,現在誰也不需要。”
12
後麵的日子,三人一直瘋狂調查我身邊姓宋的人。
宋啟的事情,並不是秘密。
他救人的事跡上過新聞,是城市英雄,每年忌日,那些被救者都會自發地去給他掃墓。
蘇程常常會來小區,我不讓他進門,他就在樓下站著,給朵朵和我在門口放很多禮物。
他說話變得好聽很多,也會叫我姐姐,甚至不知從哪裡打聽到我喜歡放風箏,做了個燕子風箏給我送過來。
秦晟也會來,我不見他,他就派了保姆和管家來,還想給我換個大房子。
他確實很有鈔能力,這也是他以前養我的方式,但如今的我,都拒絕了。
最纏人的是陸靳,他乾脆在小區住了下來。
他每天都會來,試圖和朵朵相認,而在我發了一頓脾氣後,終於老實,就總是紅著眼遠遠看著。
很快就到了朵朵的生日。
她在小區有很多朋友,一直期待著4歲生日會。
秦晟、蘇程和陸靳都不請自來。
因為生日會還來了很多和我關係不錯的鄰居及小朋友,我不想讓朵朵失望,便沒趕那三人。
能看出,他們很驚喜。
誰知要上菜之前,門口居然傳來一個帶笑的女聲。
“哎呀,我是不是來晚了?”
屋裡三人的臉色,頓時都沉了下來。
我回頭。
是蘇韻。
13
蘇韻抱著一個禮品盒,穿著奢華的小香風禮服,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阿姨,你進門要脫鞋。”朵朵奶聲奶氣道。
蘇韻眉頭一挑。
“哦?小妹妹,阿姨和你媽媽是好姐妹,你們家地磚加起來還沒阿姨鞋貴,所以不需要脫鞋呢,是不是,秦舒?”
四年不見,她依舊劍拔弩張。
我平靜提醒:“蘇韻,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
“我知道啊!”她自顧自坐下,咧著紅唇笑,“要不然我的哥哥,弟弟和未婚夫,怎麼都會在你這裡呢?”
鄰居們都愣住了,場麵很安靜。
她捂著嘴,表情誇張,“哎呦,原來大家還不知道啊,秦舒……哦,不對,現在改名了是吧,宋舒,她孩子的爸爸,是我的未婚夫呢。
“要不說有些人就是手段高明,占了我秦家千金的身份二十多年,各歸各位後仍不甘心,偷偷勾引我未婚夫懷上孩子,現在又借著孩子勾搭我的哥哥、弟弟和未婚夫。”
“蘇韻,你瘋了嗎?”陸靳立刻站起,“誰讓你來的?趕緊走!”
“怎麼?怕你們的好事被彆人知道,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這要是按古代,你這孩子還得叫我一聲媽呢!她是見不得光的外室,我纔是主母!
“所以她過生日,我怎麼就不能來祝賀了?”
“阿韻,和我回家。”秦晟也站了起來,抓住她的胳膊,“彆鬨了!”
“我不走!”她一把掙脫。
“你還算我哥哥嗎?!她又不是你親妹妹!你對她這麼好乾什麼?!你忘了我過往受的那些苦了嗎?!”
“你這到底是在乾什麼?!”蘇程也上前:“今天朵朵生日,我們好不容易纔……”
“你們三個是不是都瘋了?!”誰知她更激動了,大吼一聲,“我纔是你秦晟的親妹妹,我纔是陸靳你的未婚妻,我纔是和你蘇程同患難了二十多年的姐姐!
“你們三個,對得起我嗎?!”
朵朵被嚇壞了,抬頭看我。
我緊緊捂住了她的耳朵,將她抱回了臥室房間。
14
“朵朵,你就待在房間裡,等媽媽回來,好嗎?”
她點點頭,“媽媽,那個阿姨好凶,好醜。”
我摸摸她的發,起身關上門。
客廳裡,鄰居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隻剩蘇韻和他們三個。
她精緻的發型散亂,看向我的眸色滿是恨意。
“宋舒,你以為你贏了是吧?你很得意吧,讓他們一直忘不了你,一直在找你。
“我真是沒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人,一個冒牌貨,你哪來兒的臉勾引他們!”
“阿韻!閉嘴!”秦晟渾身顫抖。
“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陸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放手!你放手!”她掙脫陸靳,又撲向蘇程,“阿程,我們姐弟同甘共苦這麼多年,你才認識她幾年?為什你也背叛我?!”
蘇程卻隻是把臉轉向一旁。
“阿韻姐姐,你……不能什麼都想要。
“是你喝醉了親口和我承認,你當年是故意傷了她的手讓她不能彈琴,也是假裝自殺博取同情,甚至後來為了把她趕出秦家,用自傷演出那場推你下樓的戲。
“你恨她搶走你的人生,可她也是無辜的啊,你們被抱錯,也不是她的錯啊!”
“那是我的錯嗎?!難道我就不無辜嗎?這一切本來就是我的!我搶回來,我們各歸各位有什麼不對?!”
她指著我,“你們以為她有多單純,她就是故意假死,又悄悄生下孩子,她裝可憐,就是還想回秦家,她想取代我,你們怎麼就看不明白!”
“夠了!你是不是瘋了?!”秦晟厲聲,他顫著聲音,“我要是知道給你拚命補償後你還是這個樣子,當年還不如,還不如……
“不換回來……”
“你說什麼?”蘇韻愣住。
她看向其他兩人,笑著哭出了聲:“你們也這樣想?”
她的眼淚如斷線珍珠一般流了下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啊……”
我走上前。
過去很多次,我都敗在了她的眼淚之下。
他們說,秦舒,你得到的,本就應該是她的,她過去過得太苦了,你要讓讓她。
可這次,她哭個不停,那三個人,卻都緊張地看向我。
“舒舒,我先帶你σσψ和朵朵走。”秦晟擔憂道,“你放心,這件事,哥哥會處理好……”
我搖了搖頭。
我走到蘇韻麵前。
我們兩人的恩怨,總得有個了結。
抬起手,我撥開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
然後——
“啪!”
她愣住,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你居然敢打我?!”
我平靜道:
“蘇韻,我之所以之前忍著你,是因為我真的占了你身份二十多年。
“尤其在得知蘇家一直過得窮困潦倒,你和蘇程顛沛流離,我確實心裡對你有愧,覺得搶了你的身份,搶了你的幸福。
“可四年前,我就已經把一切都還給你了,我占了你的身份,你傷害了我,我們早就扯平了。”
我指向那三個男人,“而他們三個,是你的哥哥、弟弟、未婚夫,我從沒想要和你搶,也不稀罕。
“可你今天來,傷害我女兒,我無法原諒。”
我抬起頭,對著她的右臉,又是一巴掌。
她被打得偏過頭去。
“今天這兩巴掌,是替我女兒打的,你們四個的恩怨我不想再參與,但你要是再敢做出傷害我女兒的事,我會和你拚命。”
她愣愣地看著我,猛然轉頭:
“你們看到沒?!她打我了!她就這樣當著你們的麵欺負我!她這種惡毒的冒牌貨,你們還要喜歡她?!”
她歇斯底裡,“你們都瘋了嗎?!這是她的真麵目啊!”
一片安靜。
“你們這群蠢貨!你們會後悔的!”
她哭著衝了出去,卻一下子失足跌落樓梯,“咣當”一聲後,樓下傳來她的痛苦呻吟。
可這次,那三個人,卻一動未動,隻是直直地看著我。
我歎氣:“她受傷了,你們快去吧。”
可他們還是不動。
“對不起舒舒,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會來……”
“是啊,我們不知道她會來……”
“沒事,正好我們把話也都說開了。”我平靜道。
陸靳臉色一白,伸手阻攔。
“不,舒舒,彆說……求你……”
我搖頭,平靜地看著他們。
“我宋舒,沒有秦家的哥哥,沒有蘇家的弟弟,也沒有陸家的未婚夫。
“我如今過得很好,比以前好得多,我不需要你們憐憫,也不需要你們拯救。
“你們遲來的愧疚也好,愛也好,隻會給我帶來困擾,影響我的生活。
“我這輩子的親人,隻有朵朵,和我的哥哥宋啟。”
秦晟艱難張口:“可是舒舒……他,他已經死了……
“他一定也希望有人能照顧你,而不是艱難地做一個單親媽媽……”
我搖搖頭。
“你錯了。
“他教會我的,就是獨立。
“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
“我活得一點都不艱難,反而比以前快樂得多。”
蘇程突然哭了。
“可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
“你又不要我們了……”
我看向窗外的藍天。
是啊。
這次是我,不要他們了。
14
我自認為,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可三人卻依舊不願意離開。
生日會之後,他們還總是過來,妄圖讓我改變想法,和他們回京市。
蘇韻這次真的摔斷了腿,而她大鬨之後,關於朵朵是私生女的傳言也在我們的生活區不脛而走。
我提交了離職,準備帶著孩子去另一個城市生活。
機構的校長很捨不得我。
“宋老師,你雖然年輕,但家長評價是最高的,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嗎?”
我搖頭。
“當年校長能給右手有殘缺的我一個機會,我已經很感激了,但是為了女兒,我必須要換個環境。”
她想了想,突然問我。
“那你想去海城嗎?那裡臨海,氣候溫和,小孩子很喜歡的。
“我準備在那裡開分支機構,你願意去那裡做教學主管嗎?
“畢竟你這樣的人才,我是真捨不得呀。”
我同意了。
離開的前一天,秦晟來找了我。
“舒舒,你沒必要為了躲我們,又換城市。”
我笑著問他:“那你能不再出現在我麵前嗎?”
他沉默良久,痛苦低頭,“如果,如果哥哥還是想為你做些什麼,你能接受嗎?”
我牽著朵朵,輕輕笑了下。
“謝謝秦先生,但沒那個必要。”
朵朵抬起頭,“叔叔你還有事嗎?我們要去看舅舅了。”
他臉色一滯。
是啊,我們要去給宋啟掃墓了。
我帶了好幾個牌子的啤酒,在墓前坐了很久。
我告訴他,我要搬到海城了,我在一點點進步,工作得到了認可,朵朵也養得很好。
他肯定會為我驕傲。
而現在,想必他也可以放肆地喝酒,不用再擔心病情惡化。
第二天,我帶著朵朵去了機場。
機場大螢幕上,我看到了蘇程的采訪。
“我其實最要感謝的,是我親姐姐,當年我作為素人歌手,沒有任何公司願意簽我,是我姐姐一直幫助我,鼓勵我,纔有我的今天。
“可我後來卻對她不好。
“我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朵朵指著蘇程,“媽媽,是和你長得有些像的那個叔叔呢。”
我摸摸她的頭,“登機吧。”
到海城後,我的生活重新進入正軌,我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半年後,就升成了分校校長。
因為學生喜歡,把我的一些教學片段發到了網上,我很多年前演出的視訊也被人翻了出來。
有人好奇我為什麼不繼續演奏鋼琴,也不知誰放出的料,把當年蘇韻害我不能再彈琴的事情爆了出來。
一時間,蘇韻兩個字,在網路上幾乎成了惡女代名詞,她人也被整個京市社交圈拋棄。
秦家股票受到牽連,損失慘重。
有人也翻出了蘇程之前的道歉視訊,扒出原來我就是他口中的親姐姐,一時間輿論唏噓,蘇程則宣佈因狀態不佳,暫彆樂壇。
一年後,我帶著我的學生,登上了國際比賽的舞台,成為了知名音樂導師。
我確實不能再演奏出複雜的樂章,但這並不能阻止我,以另一種方式發出亮光。
陸靳依舊經常會來,他會把帶給朵朵的禮物放在門口,然後遠遠地看我和女兒。
我習以為常,也懶得趕他走了。
這天,我又見到了秦晟。
他看起來又蒼老很多。
他遞給我一把鑰匙。
“我知道你在攢錢恢複宋啟的那小院,我已經重新建好了。
“不要拒絕,就當哥哥賠你的……你喜歡那裡,就多回去看看……”
“還有,”他猶豫了下,“陸家和秦家的聯姻正式取消了,陸靳沒拿到繼承權,你也知道他大哥一直不喜歡他,以後估計會很慘。
“蘇韻我送走了,她現在的狀態,需要住院長期接受心理治療,你的房間我給你恢複成了以前的樣子,你要是想回家,隨時都可以……”
我搖搖頭。
“謝謝你恢複了哥哥的小院。
“但秦家,我就不回去了。”
他沒再堅持,隻輕聲道,“房間,我會永遠給你留著。”
暑期的時候,我帶朵朵回了南市,去了宋啟的小院。
站在小院門口,時間彷彿回到了五年前,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
小院的那棵棗樹下,宋啟拿起畫好的風箏,笑吟吟道:
“試試,小舒,隻要你相信,就一定能飛高。”
如今的我,確實飛高了。
我抱起朵朵,輕輕推開那扇門。
“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