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李蓮花可能 第59章 出發途中
火車這個交通工具，坐短途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像他們這樣，上去就像是天荒地老一樣的，就很難受了。
李蓮花已經在火車上坐了三天了，儘管從第一天下午開始，他倆就住進臥鋪裡了。但是，李蓮花是真的非常不舒服的。
首先就是太吵了，人聲，狗叫，雞鳴，鐵軌的“況且”聲……聲聲入耳，吵的李蓮花心煩。彆人睡著就好了，他的功夫不允許他裝聾作啞。可是，如果完全遮蔽了聲音，又是百分之百的不安全。
在一個就是人太多了，李蓮花完全沒辦法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他們的穿著打扮都很值錢，就會有毛遂自薦的人來敲門。還有心懷不軌的人，也總會在門口徘徊。
為了這點事情殺人不值得，可是他又實在是討厭這樣的環境。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心態之下，看書的效率都下降了。
李蓮花問張起靈：“你們那裡，有沒有更好的交通工具？”
張起靈點頭：“有飛機，那個又快又舒適。如果是在我們那裡的話，這段路程隻需要幾個小時就可以了。”
李蓮花舉起右手食指，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處：“唉，當初光跟那些老外們要房車，還是有點失算了。”
張起靈：“現在，其他國家的飛機也不一定有多少。但是，飛機是戰略物資，我們肯定搞不到。”
李蓮花好笑的搖頭：“行了，我也就是發發牢騷，你不用這麼認真的安慰我。”
張起靈：“可是，我們還需要兩天多才能到。”
李蓮花難得垂頭喪氣一次：“唉……還是要催那些老外快點才行！我的蓮花樓，纔是居家旅行最好，最實用的東西！”
張起靈難得聽他提到自己的過去，哪怕隻是一樣物品，他也想知道。於是，張起靈趁機問道：“哥，我聽你提起過好幾次蓮花樓了，你給我講講你的小樓唄！”
李蓮花這個時候也想做點什麼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索性也就跟張起靈聊起了他的蓮花樓，聊起了他的狐狸精，聊起了他的菜譜……
李蓮花在那裡說著說著，就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原來，因為中毒都已經消失了的記憶，今天又突然清晰了起來。
張起靈一邊仔細的聽李蓮花回憶，一邊仔細的觀察李蓮花的神色。這個時候的李蓮花雙眼有些迷離，語速不快，聲音溫柔，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愁緒。
明明說的是他的小樓到哪裡了，那裡的風光如何。狐狸精是如何調皮的，劃破了他的衣服。他還說狐狸精嫌棄他做的飯不好吃，寧願餓肚子都一口也不吃。
可是，張起靈就是從那濃濃的回憶裡，聽出了絲絲縷縷纏繞的愁緒。很神奇的是，李蓮花講述了那麼多的故事，唯一捨不得的。竟然，就隻有他曾經養過的那隻，名為狐狸精的小黃狗。
就連他一直掛在嘴上的蓮花樓，語氣裡也隻是有些可惜，而不是捨不得。張起靈也從李蓮花偶爾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來了他的孤獨和無助。
後來他的小樓裡有客人了，為什麼他依舊是孤獨的呢？為什麼他能對自己長大的地方，那麼的毫不留戀呢？如果沒有人，總應該還有物，有景，有回憶吧？可惜，從頭到尾，除了一隻狗什麼都沒有！
張起靈心裡難受，是一種酸酸澀澀，心臟被揪住的，悶悶的疼痛。細細密密的，啃噬著他的心臟和理智。他還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嗓子裡也被堵的麻麻脹脹的疼。讓他覺得是棉花堵的太久了，說不出話來。
李蓮花講完了好久，還一直沉浸在一種無法自拔的心酸裡。甚至有些畫麵清晰的，就像是才發生一樣的鮮活，這讓他有些失神的愣怔。
有時候，他也不太想承認自己，咳，李相夷原來那麼……嗯……愚蠢！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能夠變成如今的樣子，還要“感謝”當年他的愚蠢……
張起靈不想李蓮花一直沉浸在不好的情緒裡，他努力調整了好自己的狀態。然後，張嘴問他：“哥，你來了這裡以後，你的蓮花樓和狗會被誰帶走呀？”
李蓮花微微愣了愣，稍微想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開口：“除了笛飛聲就是方多病，不會有第三個人了。不過，笛飛聲應該不會要狐狸精的。他們倆的關係，好像不是太融洽。”
張起靈：“哥，你就這樣來了這裡，你就不擔心你的朋友們嗎？”
李蓮花：“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離開了以後，他們也就想念一段時間而已。等他們有了新的朋友和目標，注意力很快就會被轉移的。這世上，並沒有誰離不得誰！”
張起靈從來都不知道，李蓮花的想法竟然是這麼悲觀的。張起靈他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開口：“我！我就不能沒有你！”
李蓮花被這樣直白的表白了，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跑。他慌亂的站起身，沒有章法的向外走：“我，我，我出去，我出去轉轉……”
張起靈的眼神黯了黯，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李蓮花手忙腳亂的往外走，亂七八糟的關上門。這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唉，我的哥呀，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逃避呢？”
蒙頭向外走的李蓮花，是被吵鬨聲喚回神的。他抬頭看了過去，是幾個衣著樸素的女人，跟兩個身穿旗袍打扮精緻的女人在爭吵。
樸**人嫌棄精緻女子掙的錢臟，精緻女子說樸**人沒人愛。但是，儘管樸**人嗓門大，罵聲難聽。
可是，精緻女子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妖妖嬈嬈的，就能氣的那幾個樸**人直喘粗氣。她們擅長的罵人，撒潑，這個時候都沒了用武之地。
精緻女子們看似柔弱，但是那張嘴就像是含了刀子。絲毫都沒有誇張動作的，就罵的對手想要抬手打人。
這個時候，來了兩個穿西裝的人從這裡路過。
那個已經罵不過開始動手的樸**人，就那樣撞了過去。
那個女人沒收住力氣，一下子就撞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頓時，那個區域就有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過道狹窄，凳子腿和桌子腿林立，看熱鬨的人也有不少。兩人的碰撞，很快就連累了周圍看熱鬨的人。一時間，那裡什麼聲音都有。
茶缸子打翻在地，摔倒的人被燙到。雞飛狗跳，此起彼伏罵人的聲音，被踩到的尖叫聲……絡繹不絕。
“啊！他孃的？”
“滾開！”
“誒呦，燙死老子啦！”
“啊，彆踩我的手！”
本來就心情不太美妙的李蓮花，這下子被吵的更加頭疼了。他覺得，還是回去吧，尷尬總比被吵死的強！
可是，李蓮花打算轉身的一瞬間，聽到了一個小小的，不和諧的聲音，“八嘎！”聲音很小，還不是從出事的地方發出的。應該是也被吵的煩了，才沒忍住說的。
李蓮花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他是在隔了兩節車廂的位置，看到了兩個打扮不協調的人。兩人都是個男人，穿著一身樸素的小夥計打扮。但是，李蓮花眼尖的發現，這兩人細皮嫩肉，麵板白皙。其中一個人揉額頭時露出來的雙手，那上麵的老繭也不是勞作造成的。
那兩人對於後麵的熱鬨不感興趣，而是牢牢的看著他們前方餐車的方向。不過很可惜，餐廳的門是關著的，李蓮花不知道他在看誰。
為什麼能夠確定，他們就是聲音的來源呢？因為其中一個人，到現在還在用他的本國語言罵罵咧咧的。出現東洋人不奇怪，但是這兩人的神態明顯是盯梢的，而不是某人的保鏢護衛。
李蓮花看了看餐廳的門，又感應了一下裡麵沒人走動，這才轉身返回了他們的包廂。張起靈剛剛為自己重新加油打氣，調整好心態打算出去找人的時候，李蓮花推門進來了。
李蓮花推門進來的時候，張起靈剛站起來：“阿起，我發現兩個盯梢的東洋人。”
張起靈：“東洋人？盯梢？”
李蓮花點頭：“是的，在餐廳那邊。看這兩個人的樣子，餐廳裡的人身份應該不低。”
張起靈：“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你的打扮太顯眼了，不方便乾這個。”
李蓮花點頭：“好的。”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人士去做。自己不拖後腿，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張起靈出去了一個多小時，李蓮花在房間裡繼續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李蓮花一直都有在思考這些事情。但是，他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東西。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
直到他聽到了張起靈的腳步聲，這才收回敲擊桌子的手，給自己的空杯子裡斟滿了茶。又抬手拿出一本書，假裝看著。
直到張起靈推門進來，李蓮花這才若無其事的放下書。然後，他一邊說話，一邊給張起靈倒茶：“那邊是怎麼回事？”
張起靈坐在床鋪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餐車裡的人，應該是自己人。但是，他明麵上的身份是新的巡捕房局長。那些東洋人跟著他，也隻是想要爭取他，而不是身份暴露了。”
李蓮花：“沒有危險就算了，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張起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我們就沒必要管。”
李蓮花接的順嘴：“嗯，你是專業的，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