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原神聯動三國無雙呂布傳 流泉之眾之戰
流泉之眾之戰
焚海儘處是吾鄉
張遼的鐵騎踏破納塔海岸最後防線,七萬殘軍高唱著古老戰歌,如潮水般縱身躍入驚濤。
海水被染成緋紅,卻無一人投降。
當我們攻至聖火競技場——提瓦特最後的堡壘時,
發現競技場中央竟靜靜坐著一位納塔少女,
她手捧仍在燃燒的聖火,微笑道:
“歡迎來到——最終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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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塔的海,在最後一日,呈現出一種近乎詭異的瑰麗。
猩紅,粘稠的猩紅,大片大片地暈染開,順著洋流與波浪的紋路,像打翻了的胭脂缸,又像是天神以汪洋為布,潑灑出的最殘酷的畫卷。海風早已吹不散那股濃烈的鐵鏽味,它黏在鼻腔裡,糊在喉嚨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的鹹腥。海浪拍打著嶙峋的礁石,那聲音也沉悶了許多,捲上沙灘的泡沫,都帶著淡淡的粉色。
張遼勒馬立於一處高崖之上,玄甲重鎧在偏西的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麵無表情地俯視著下方那片猩紅的海灣,那裡,剛剛結束了一場並非由他親手終結的戰鬥。他的並州狼騎肅立在後,鴉雀無聲,隻有戰馬偶爾不耐地打著響鼻,蹄子刨著地上的砂石。
七萬人。
就在半個時辰前,被逼入絕境的七萬納塔殘軍,退無可退,身後即是故鄉最後的懸崖。他們沒有發起最後一次衝鋒,沒有絕望的哭嚎,甚至沒有過多的咒罵。他們隻是在那位渾身浴血、斷了一臂的老將軍帶領下,開始唱一首歌。那歌謠古老而蒼涼,調子古怪,用納塔語嘶吼著,起初零落,迅速彙成一股洪流,壓過了波濤的聲響。
然後,像接到了無聲的命令,最前排的士兵邁開步伐,唱著歌,步履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朝聖般的堅定,縱身躍入了下方翻滾的巨浪。一個,十個,百個,千個……浪潮般洶湧,決絕得令人心悸。撲通,撲通,密集得如同戰鼓,又像是這片土地最後的心跳。礁石上瞬間綻開更多刺目的紅,隨即被海浪抹去,隻留下更深的底色。
沒有俘虜,沒有降卒。隻有一片被死亡染紅的海,和崖上殘留的、彷彿能滲入岩石的悲愴與死寂。
副將催馬靠近,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將軍,海岸線……已肅清。”
張遼沒有回頭,目光依舊釘在那片猩紅上,半晌,才低沉地“嗯”了一聲。他撥轉馬頭,馬鞭指向內陸,那裡,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環形建築輪廓,在彌漫的硝煙中若隱若現,像一頭匍匐的遠古巨獸。
“聖火競技場。”他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提瓦特最後的堡壘。”
通往競技場的道路異常安靜,安靜得隻剩下馬蹄叩擊石板的回響,以及風中送來的、愈發濃烈的焦糊味和血腥氣。路旁的建築大多殘破,有些還在冒著縷縷青煙。零星可見倒伏的屍體,有納塔守軍的,也有呂布軍士兵的,顯示著此前推進的戰鬥何等慘烈。越靠近那座巨大的環形建築,這種戰鬥痕跡反而越少,一種無形的壓力卻在空氣中積聚。
競技場外圍的高大石牆有多處破損,巨大的石門早已碎裂,露出內部幽深的通道。張遼揮手,麾下的精銳立刻分出數隊,如黑色的溪流般迅速湧入各個入口,占據製高點,控製通道。整個過程高效而肅殺,除了甲冑摩擦與腳步聲,再無其他雜音。
他自己則從正門策馬而入。
光線驟然一暗,隨即又被一種躍動的、橘紅色的光芒所取代。
競技場內部極其廣闊,環形的看台層層向上,足以容納數萬人。此刻,看台上空無一人,隻有無數凝固的暗色痕跡和散落的破碎兵器,訴說著這裡曾經可能發生的混亂與掙紮。場地中央,是斑駁的沙土,同樣浸染著深褐色的血汙。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在踏入這裡的瞬間,都不由自主地被場地最中心吸引了過去。
那裡,沒有想象中的重兵佈防,沒有嚴陣以待的最後的納塔勇士。
隻有一個少女。
她背對著入口的方向,跪坐在沙地上,身形纖細,穿著一身納塔人常見的、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粗麻布裙,赤著雙足。她的長發是納塔人特有的深栗色,用一根簡單的皮繩束在腦後,有些淩亂。
在她身前,地麵有一個淺淺的石砌凹坑。凹坑之中,一團火焰,正在靜靜燃燒。
那火焰很奇特,不像尋常篝火那樣跳躍張揚,焰心是純粹的金白,外圍包裹著溫暖的橘紅,穩定得如同實體,沒有絲毫搖曳,彷彿自亙古以來就在那裡燃燒著。光芒照亮了少女的背影,也在這片彌漫著死亡和絕望的競技場中央,撐開了一小片奇異而溫暖的領域。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與焦糊味,在這裡似乎也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像是灼燒過的古老香料的氣息。
先期進入的士兵們早已將這中心區域團團圍住,刀出鞘,箭上弦,鋒鏑的寒光對準了那個看似毫無威脅的背影,但無人上前,也無人發聲。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張遼翻身下馬,沉重的戰靴踏在沙土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他按著腰間的環首刀柄,一步步向前走去。甲葉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有節奏的鏗鏘碰撞,在這死寂的競技場內回蕩,格外清晰。
他走到距離少女約十步遠的地方,停下。
少女似乎對他的靠近毫無所覺,依舊低著頭,專注地看著那團穩定燃燒的火焰,彷彿那火焰中蘊藏著宇宙的全部奧秘。
就在張遼眉頭微蹙,準備開口的瞬間,她動了。
她非常緩慢地、用一種近乎優雅的姿態轉過身來,擡起了頭。
一張還算清秀的臉,帶著納塔人特有的微深膚色,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她的臉上很乾淨,沒有血汙,沒有淚痕,甚至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隻有一種近乎透明的平靜,如同無風的湖泊。
她的目光掠過周圍如林的黑甲與利刃,掠過士兵們緊張而充滿殺氣的麵孔,最後,落在了為首張遼的身上。
然後,她微微地笑了。
那笑容很淺,嘴角隻是極輕微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卻帶著一種與眼前煉獄景象格格不入的寧和,甚至……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
她開口了,聲音清亮,不高,卻奇異地傳遍了這偌大的競技場每一個角落,清晰地送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歡迎來到——”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中央那團火焰,笑容似乎深了一分,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而神聖的意味。
“——最終的試煉。”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身前凹坑中的那團聖火,似乎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火焰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