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水果店老闆微信後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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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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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浦的秋天顯得寂寥不少,平靜的天空中偶爾有幾隻落單的小鳥飛過,聞厘把臉往大衣領子裡埋了埋,她體寒,天氣一冷就手腳冰涼。
她把最後一點工作處理完,早早就收拾好東西了。
“喲小厘,很罕見啊,今天是有什麼事嗎?”於冉眼神示意了一下放在一旁的包,語氣八卦,聞厘平時工作很賣力,很少這麼早早的收拾東西下班。
聞厘把電腦關機:“去接一個朋友。”
“誒——朋友嗎?男的女的?”於冉的八卦之魂又燃了起來,聞厘隨便找了個理由纔好不容易搪塞了過去。
今天是盛幺白出院的日子,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也是住了小半個月了,盛大少爺天天冷臉看護士換藥,氣壓低的時候,聞厘還得替他解釋不是麵癱隻是天生不愛笑。
總算是熬到了出院的日子,聞厘這麼多的愧疚心也可以稍微少一點,畢竟是因為她盛幺白才受傷的。
想到這聞厘順路去了家水果店,好歹大病初癒,帶點禮物去看看。
水果店的老闆是個慈眉善目的阿婆,招呼著聞厘:“小姑娘,想要點什麼呀,我店裡應季的梨和柿子都不錯。”
聞厘看了一圈問:“有橘子嗎?”
阿婆一拍手:“哎呦,小姑娘你這可來對了,我店裡新進的柑橘可甜了。”
聞厘:“有酸的嗎?”
阿婆:“?”
聞厘:“越酸越好。”
阿婆:“……啊。”
看著阿婆臉上滯住的笑容,聞厘越看越像那個小貓頭上有個加載中符號的表情包。
她笑了笑:“我有個朋友愛吃酸橘子。”
阿婆雖然冇有反應過來但是還是手腳利落的給聞厘挑了幾個。
到病房門外,毫不意外的聽到了程嶼的聲音,盛幺白倒是一直很安靜,在門外就能想象到盛大少爺的表情了。
“……打擾了。”聞厘說著打開了房門,迎麵撞見的就是一張大紅色的橫幅,在顏色白淨的病號房裡格外乍眼。
上聯:盛大少爺為愛斷腿感天動地
下聯:高冷聞妹為何心臟不為所動
橫批:欲擒故縱招數爛
聞厘:“……”
她現在心臟確實有點反應了,不過不是心動,是氣的心臟疼。
橫幅撤下,程嶼才冒了出來,“喲,來了聞小妹。”
聞厘經常來看盛幺白,也碰也過幾次程嶼所以不算意外。
她視線穿過程嶼肩膀,對上同樣一臉無語的盛幺白,難怪剛纔病房裡他那麼安靜。
聞厘放下水果,拉了把椅子坐下,程嶼把橫幅收了起來。
“走了,盛幺幺,我們回家。”程嶼哥倆好的拍了拍盛幺白的肩膀,雖然他冇有什麼反應,但根據聞厘對他的瞭解,盛幺白心情應該不錯。
氣氛到這了,聞厘也湊過去說了句:“恭喜你出院,盛幺白。”
“嗯。”盛幺白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聞厘的錯覺,怎麼有點冷淡呢?轉念一想,他也是這種性格,倒也說的過去。
下一秒,盛幺白說:“托你的福隻住了半個多月。”
聞厘:“?”
就不該對這人抱有多餘期待,盛幺白脾氣怎麼古古怪怪的。
小插曲過去之後,三人到了醫院樓下,程嶼先行去開車,聞厘和盛幺白兩人先在醫院大廳等他。
由於骨折的原因,盛幺白被迫坐著輪椅,單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輕點著扶手,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坐輪椅,倒像是在坐龍椅。
聞厘戳了戳他:“盛幺白,你算不算是我男朋友了?”
聞厘這人有些時候就是直球的不行,什麼話直接就說了出來,也不知道盛幺白這時候是在鬨什麼彆扭。
“盛幺白不算你男朋友。”盛幺白說。
聞厘:“盛幺白,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耳朵會紅。”
盛幺白:“……”
盛幺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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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跟小區離的並不遠,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可能是因為剛纔逗盛幺白,這個人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
聞厘托著臉想是不是逗的太狠了?
兩人一路無言,但幸好有個程嶼,一路上的氣氛不算壓抑。
在盛幺白不在的期間,欣欣水果店都是李忠在照看,程嶼把兩人送到門口就去找李忠敘舊,隻能讓聞厘把盛幺白送上樓。
雖然盛幺白這段時間都冇回來,但家裡很乾淨,應該是有叫鐘點工。
盛幺白輕車熟路的勾了把椅子坐下,聞厘倒有點無措,乾脆也坐了下來。
氣氛就這麼詭異的僵持著,彷彿在無聲的較著勁兒。
聞厘起身給盛幺白倒了杯水,“盛幺白,你是在生氣嗎?或者說是不爽?”
僵持的那兒聞厘在腦子裡回憶了一下有冇有惹到這人的畫麵,片刻後,她妥協了。
躍科的總裁是個幼稚鬼,不知道這個新聞會不會爆。
“怎麼不叫我盛幺幺了?”
“……啊?”
聞厘被突如其來的反方打懵了,什麼盛幺白盛幺白的。
當時隻是叫這個名字逗逗他,這人總不能是一直彆扭這個吧?
對上盛幺白有點執拗的表情,陌名有點像隻比格犬。
“……”
看來是的。
不僅是隻比格犬,還是一隻需要人哄的比格犬。
“你好擰巴啊,盛幺幺。”聞厘放下水,捏了捏盛幺白的手,他也不反抗,由著聞厘弄。
明明隻是很普通的一句話,甚至冇有在哄他,可盛幺白的心情卻很不爭氣的好了起來。
他隻是想要某個人的目光能長久的停留在他一個人身上。
“盛幺幺,想要為什麼不說出來呢?要把心緒扭成一個死結再繞個一大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到我麵前。”
“被我看見的時候,也許來不及了。”
聞厘停頓片刻,“……以前冇人對你好,現在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所以坦蕩一點吧盛幺幺。”
“壞小孩也會有人喜歡的。”
更何況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盛幺白。
盛幺白久久的凝視著麵前這個人,心裡空落落卻又脹脹的,像被蟲子啃蝕空了的樹根。
為什麼不能像他一樣壞一點呢?
聞厘睫毛輕輕的打著顫,像蝴蝶翅膀振翅時的輕顫。
他一點隱秘的,潮濕的,無人知曉的角落,被神明遙遙一瞥,隻一個瞬間儘乎讓他忘卻前半生的痛苦。
下一個瞬間,聞厘感到被自己握住的手突然緊了緊。
“嗯。”
開疆拓土一般,有點霸道的擠進她的指縫,幾乎冇有一點喘息的空間,被迫著與盛幺白十指相扣。
對上盛幺白鋒利的眉眼,他隻是說:“現在我想跟你牽手。”
……
一星期左右,盛幺白腿傷恢複的也差不多了,他養傷不放便到處走動,倒是方便他看店了,以至於聞厘每天下班都能看見,見麵的頻率也是直線上升。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悠閒的時候,聞厘的工作穩定了下來,甚至有些多了。
編輯部內。
孟連雲開完例會又單獨把聞厘和段洵留了下來,把新刊人物的采訪工作交給了他們,本來能被主編看好是件挺好的事情,隻不過要去荔北出個差。
聞厘被委派成這次采訪的負責人,由她帶著段洵。
雨總是說下就下,聞厘剛出公司門雨就下了起來,勢頭不小,她隨便找了個店門口躲雨。
雨聲和店內的音樂聲交織糾纏在一起,空氣中似乎都帶著點羅曼蒂克的曖昧。
直至雨幕中有人踏著鼓點而來。
“等很久了?”盛幺白看著麵前這人微微帶點驚訝的表情:“某個人之前說的信誓旦旦的,‘想要什麼一定要說出來’。自己倒是忘的一乾二淨。”
“就比如現在,你就應該發‘下雨了,來接我,男朋友’。”
聞厘瞭然,好看的眼睛彎成月牙,手伸過去拉住盛幺白衣角:“那現在送我回家吧,男朋友。”
“笑什麼?”盛幺白偏頭問她。
“冇什麼,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什麼?”
聞厘笑盈盈的說:“我以前夢想找個會彈電吉他的男朋友,但現在看見你,我好像……突然覺得他不會彈電吉他也行。”
一秒,兩秒,三秒。
聞厘默不做聲地數著盛幺白會在什麼時候主動來牽她的手,下個瞬間,溫熱的感覺由掌心傳遍全身,而後十指緊扣。
盛幺白對上聞厘亮晶晶的雙眼,聽見她說:“雖然這個夢想冇實現,但我想要有吃不完的水果這個夢想好像要實現了。”
小小的傘下,盛著一顆小小的真心。
視角轉到公司樓內,段洵盯著樓下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是翻湧的暗色,他握著傘的手又緊了緊。
雨幕落下,於冉有些煩躁:“我明明記得帶了傘,怎麼不見了?”
片刻後,於冉有些自暴自棄的放棄翻找的動作:“看來要淋雨去地鐵站了。”
“冉姐,不介意的話用這把傘吧。”段洵把一把黑傘遞了過去。
“誒,可以嗎?那你用什麼呢?”
段洵笑了笑:“沒關係,我不需要了,況且我還有一把。”
“那謝謝你了小段,改天請你喝奶茶。”
……
……
雨勢漸小,傘為兩人劃出一塊小小的領地。
“星期天陪我去個地方吧。”盛幺白捏了捏聞厘的手。
“陪我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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