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爺回村後遇真愛了 第 8 章
大中午。
吃了午飯,陶樂源就坐在池塘邊的吊床上蕩來蕩去地玩。這條青網吊床網眼很大,人坐上去屁股就被分割成一瓣瓣的了。
吊床綁在東西兩邊的大龍眼樹上,龍眼樹給陶樂源蕩得樹葉簌簌響,時不時落下來一兩片枯黃葉子。他麵對著淩力錚家的房子,背後就是池塘。池塘中央,淩力錚正撐了條小船,在給魚餵食。
陶小聰又跑下來叫陶樂源回去吃飯。
“哥!回去吃飯了——”
“我吃過了——”陶樂源大聲地回應他。
陶小聰站在東邊的屋角,離陶樂源大概一百米遠。他遠遠地看著人,見淩力錚不在,大著膽子走近來,悄悄地問:“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
“啊?”陶樂源被他偷偷摸摸的樣子問得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告訴他:“今晚啊,我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嗎?”陶小聰見他說今晚回家,立刻高興起來。
“真的呀。”陶樂源蕩來蕩去地道。
“那你早點回來哦!”
“嗯。”
陶小聰回去吃飯了。
陶樂源在吊床上蕩了一會兒,漸漸的累了,就躺下了。
躺下之後,臉轉向右邊,看著池塘中央淩力錚喂魚。淩力錚戴著一頂舊草帽,在刺眼的光亮裡,光著膀子將嫩綠的草一把一把丟進了池塘裡。又見他扔沙子一樣把飼料扔進池塘裡,立刻就有很多魚浮上來吃。
陶樂源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腦袋裡嗡嗡響。世界很安靜,安靜得隻剩知了叫。
知了在頭頂的樹上哇——哇——哇叫成一片,越是炎熱的中午叫得越歡。魔音穿耳似的,讓人昏昏欲睡。
周圍都是枝繁葉茂的龍眼樹、荔枝樹、黃皮果樹,知了就藏在枝葉間嚎叫一整個盛夏。
西南風從池塘吹上來,帶來了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淩力錚喂完魚上岸來,看到人在吊床上睡著了,忍不住走過來伸腳踢了踢他,踢得吊床輕輕蕩了起來。“陶樂源你又睡著了?你怎麼那麼能睡?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你睡的。”
“嗯……”
“嗯什麼,說你呢,你怎麼那麼能睡?能不能起來讓我睡會兒?”
原本吊床是淩力錚的午休場所,現在變成了陶樂源的了。淩力錚看著這少爺,有些氣悶。
“……”
少爺半夢半醒,聽到有人說話,也有回應,就是不睜眼。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了,隻要睡著了,就是雷打不動。
“啪”的一聲,他的臉上就捱了一巴掌,頭頂是淩力錚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我真服了,蚊子都把你咬熟了。”
陶樂源感覺被打的地方有點癢,不由伸手撓了撓。還是沒睜眼。那張白皙的臉蛋很快就被他撓起了一個紅豆包。
淩力錚無語地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回去,給他拿蚊香來點。
大中午的屋裡就跟蒸籠一樣,真是一會兒都不能多待。淩力錚拿了蚊香就趕快出來了。
點著蚊香之後,又給少爺趕了一會兒蚊子。淩力錚越來越覺得自己就跟他的奴隸似的。
可能這就是命吧。
有人天生就是少爺命,有人天生就是奴隸命。不伺候人都不舒服的。
淩力錚盯著人的臉看,少爺白皙的臉蛋軟糯q彈,看得人很想上手捏。
淩力錚使壞地上手捏了一把,壓低了聲音道:“陶樂源,下雨了,快起來——”
“嗯……”
“起來啊,下雨了,打雷了——”
“嗯……”
陶樂源一直不起來,淩力錚一直捏他的臉玩。小臉滑膩,帶著奇異的柔軟。美妙的感覺通過手指一下竄到了大腦皮層,淩力錚一陣頭皮發麻。忽的愣住了。
不知怎麼回事,他現在看陶樂源越看越覺得奇怪。他知道這是個男的,也肯定這是個男的。可是很奇怪,怎麼總想要對他做點什麼壞事呢?好想欺負他,想看他哭得梨花帶雨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變態。
淩力錚退了回來,坐在龍眼樹旁的一堆木頭上,看著吊床上無知無覺的人。
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總是攪得他心裡亂糟糟的……
淩力錚想了一會兒,無果。在木頭上仰躺了下來,看著頭頂的龍眼樹,陽光從樹葉縫隙傾瀉下來,晃得人眼花。淩力錚乾脆閉上了眼。聽著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他最近的心跳也好奇怪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動他,淩力錚啪的睜開了眼。就看到陶樂源拿根雞毛在劃拉他的鼻子。陶樂源沒想到他忽然睜眼了,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被淩力錚抓了現行。
淩力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麵色沉沉地從木頭上坐了起身,眼睛盯著人:“陶樂源,你在乾嘛?”
“沒,沒乾嘛呀,”陶樂源掙著自己的手,把那根罪魁禍首雞毛扔了,立刻就清白了,底氣也足了,他仰著臉道:“我什麼也沒乾啊。”
少爺露出了天真的神情,笑起來單純又無辜,“我就過來看看你的臉,看你的臉也犯法嗎?”
“嗬。”淩力錚放開了他的手,冷笑了一聲,“不犯法,儘管看。”
大概誰被吵醒了,心情都不太美妙。
淩力錚也一樣,他見吊床上沒人了。不由起身,圾著人字拖走過去,在吊床上坐了下來。
少爺跟著走了過來,挨著他坐了下去。還蕩了起來。
“哎你,”淩力錚見他坐下來擠著他,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心裡擔心吊床承不承受得住兩人的重量。他自己一百六十多斤,陶樂源一百三,兩人加起來差不多三百斤呢。綁著吊床的繩子哢哢響,淩力錚很擔心繩子斷了,手推著陶樂源,“起來。”
“不要。”陶樂源不但不起來,還抱住了人的手臂,將頭靠在了淩力錚的肩頭,一副親昵的模樣。
也不知他發什麼癲。
淩力錚在心裡嘀咕著,心跳得有些快,感覺呼吸困難。陶樂源死活不肯起來,淩力錚隻好站了起身。
被他煩得不要不要的。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知了在叫。
淩力錚穿著一件灰色舊t恤和一條到膝蓋的黑色大褲頭。隨便往那一站,跟個模特一樣。隨便擺什麼姿勢,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好帥呀。”陶樂源坐在吊床上蕩來蕩去,看著人,真心地誇讚了一句。
淩力錚五官端方,容貌俊朗,膚色有點黑,好像悍匪,但因為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又帶了點明事理的書生氣。
“是嗎?”淩力錚不以為意地道:“帥是我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優點。”
“太狂妄了。”陶樂源評價他。
淩力錚嗤了一聲,“你出去問問,誰對我阿力的評價不是能乾,高大,壯實。帥?帥算個屁。農村人就沒有帥的概念。”
“是嗎?”陶樂源倒是感覺聽到了一件新奇的事,因為他從小到大就老是聽許美莉唸叨要好好吃飯,以後長得高高的,帥帥的,當一個大帥哥。所以他看彆的男生,也會首先看是不是高高的,帥帥的,是不是一個大帥哥。
“總之,我覺得你好特彆,跟我的那些哥們不一樣。”
“你的那些哥們?”淩力錚好奇地看了過來,“也都是一些少爺?”
從小到大電視沒白看,知道少爺都是紮堆的。
“對呀,”陶樂源撇了撇嘴,“他們還不知道我是抱錯的呢,我都還沒告訴他們。”
“你,”淩力錚斟酌了一下字詞,小心翼翼地問:“有比較要好的哥們嗎?”
“有啊,有一個跟我比較要好,穿開襠褲就認識了,有幾個嘛,一般,還有一些隻是認識,談不上交情……”
不知為何,聽到他說還有比較要好的哥們,淩力錚心裡不大舒服。他和他的那些要好的哥們在一起時,也會挨挨蹭蹭抱在一起嗎?
回想著陶樂源這幾日的行徑,對他不是抱就是抱,還拿他當枕頭,當墊被,如果這些行為是對彆人做,他有些不能忍受。
“你怎麼能這樣?”他忽然質問他。
“嗯?”陶樂源正絮絮叨叨地說著,被淩力錚沒頭沒腦的一句,問得有些懵比,“我怎麼了?”
“你,你……”淩力錚忽然啞巴了,思維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他能說,你怎麼能和彆人這麼要好嗎?可是彆人和他認識在先,自己和他認識在後……
淩力錚沒想到,自己竟然嫉妒那些和他先認識的人,他們享受了他17年的青少年時期,而自己在17年後才認識他。
“我怎麼了?”陶樂源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他。
“沒什麼。”淩力錚抹了一把臉,儘量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又忍不住介意。
“那你,你談過女朋友嗎?”
“啊?”陶樂源一被問起這個,忽然臉紅了。
淩力錚一看他那副羞澀的樣子,腦中嗡的一聲,“難道你,”淩力錚嚥了下口水,乾乾地問:“你談過?”
“沒有啊。”陶樂源害羞起來了,有點不敢看人,“我媽管我很嚴,不讓我早戀。”
“那你媽,現在不管你了……你會早戀嗎?”
“我早戀,我戀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