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離開後,夫君一夜白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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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想到,陸昭珩此來江南,並非為了遊山玩水,或者尋找“亡妻”。
他是為朝廷采買軍鹽而來。
北境戰事吃緊,軍需供應尤為重要,而鹽,是重中之重。
更巧的是,如今的我,“商弈”,正是掌控著江南七成鹽引的最大鹽商。
他想要鹽,就必須經過我。
風水輪流轉,真是讓人愉快。
他以兵部侍郎的官方身份遞上了拜帖,求見“商老闆”。
我們在我的府邸會客廳見了麵。
我高坐主位,他屈居客座。
身份地位,徹底顛倒。
三年前,我仰視他。
三年後,他隻能仰望我。
我看著他那張強忍著情緒、故作公事公辦的臉,隻覺得暢快淋漓。
開門見山,他說明來意。
我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出了一個比市價高出整整三成的天價。
他當場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商老闆!你這是趁火打劫!”
“你可知前方將士正在浴血奮戰,保家衛國!你卻在此刻哄抬市價,大發國難財!”
“你的良心何在!”
他義正言辭,痛斥我的奸商行徑。
我端起新沏的雨前龍井,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慢條斯理地吹了吹。
“將軍,息怒。”
“市場,有市場的規矩。我開得出這個價,自然是因為我的鹽值這個價。”
“這批鹽,不僅量大,而且質優,能最快速度運抵北境。”
“您若覺得價高,大可去尋彆家。隻是,就怕耽誤了北境的戰事,這個責任,不知將軍是否擔待得起?”
我畢竟做過她的夫人,軍機大事到也略懂一二。
他氣得臉色鐵青,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除了我,江南再冇有第二個人,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大批量的優質官鹽。
蘇憐月倒是私下派人遞了帖子,想要求見我。
卻被我以“不見外客”為由,直接拒之門外。
她以為她是誰?
談判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陸昭珩被我逼得焦頭爛額,短短幾日,鬢角的白髮又多了幾分。
在一次激烈的爭執中,他所有的偽裝和理智都被耗儘。
他赤紅著雙眼,脫口而出。
“知鳶,你就不能為我退一步嗎?”
“算我求你!”
“哐當——”
我手中的青瓷茶杯,應聲落地,碎裂一地。
整個會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將軍。”
“請稱呼我,商老闆。”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
“沈知鳶,已經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京城將軍府那場沖天的大火裡。”
“被她最愛的人,親手燒死的。”
我看著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變得慘白。
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裡,是全然的崩潰和絕望。
這就受不了了?
陸昭珩,你的報應,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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