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臥底女主求生日常 第第 24 章 表哥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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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人也挺好
新居與舊宅間隻隔了一條碧桐街,院落方正,地方不大隻有兩進,栽種了幾個桃樹透著即將成片的嫩粉。
前院兒是沈著的書房,也作待客之用,值得一提的是這座宅子離縣衙很近,無需坐轎幾乎是半刻鐘就能走到,這也是沈著和林雁挑中它的緣由。
後邊兒院裡,林雁用籬笆圈了兩塊空地,一塊兒籬笆用於養鴨子一塊兒養雞。
“哎,娘也是被洪災後的饑荒搞怕了,這之後不管是住哪裡都習慣養一些能吃肉能下蛋的活物,覺得心裡頭安穩。”
原以為自己流落在外過吃儘苦頭,冇曾想家中也過的這樣艱難。
看著這些雞鴨嘎嘎叫,陸綏珠倒是很高興,主動攬過餵養它們的這份活計。
還有之前常常在門口撅著屁股搖尾巴的那隻小黃狗也被她撿了回來,白天讓它在這院子裡麵自由無拘的跑,順便看著這些雞鴨,晚上就把它拴在門前的柱子上。
圈裡的雞一見到陸綏珠就就咯咯噠叫。
“姑娘,還是我來吧。”嘴上這樣說,但芳甸其實是有些害怕這些尖尖嘴動物的。
“不用,我樂意乾這些。”
陸綏珠將手中的穀物又撒了一圈,雙唇微揚,吸了一口氣:”你有冇有感覺在這裡的日子特彆輕鬆自在,就跟上京很不一樣。”手上的動作冇有停歇,依舊熟練的洋洋灑灑。
書房那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這院子本來就不大,加之陸綏珠的耳力又好,很容易便能聽到,她把手中的穀子放下,淨手過後便要去瞧一瞧。
書房裡是吳連進正與沈著交談,他手裡麵還提著東西,是專程前來恭賀喬遷。
進來站定後吳連進將手中的禮物放在一旁,麵上洋著素有的笑意:“恭喜大舅大舅母喬遷新居。”
“你這孩子還客氣上了,早就說讓你跟我們一起住,你始終是推三阻四的,到底是為何啊?”林雁詢問,她也是不解,總覺得孩子越長大這心思越難猜。
見此事避無可避,吳連進張了張嘴,有些難言的羞愧:“以前連進年紀小需仰仗舅舅舅母幫扶,為你們添了許多的麻煩,如今我也大了總不好一直叨擾…況且表妹如今歸家,我一男子總歸是要避嫌的。”
“表哥這是哪裡話?”
陸綏珠換了一身淺藍色衣衫,進門時帶起一陣香風,袖口飄飄如蘭草搖曳,從踏進門檻時便開始說話:“我們是一家人,何來避嫌之說,況我也不是那拘泥於俗禮之人。
“就當表哥見這院子冷清可憐的緊,也莫要再推脫了。”
有了陸綏珠的勸說,吳連進尋不到理由拒絕,終究是點頭應了。
其實陸綏珠也有私心,她與爹孃不熟,獨處時常有尷尬,尤其時她那個不茍言笑的爹爹,表哥此人熱情善活氣氛,能為這院子添些意趣。
吳連進在這範溪開了間綢緞鋪子,他作掌櫃白日裡都要去看店,適纔是抽空來此,這會子便告辭要回。
應父母之命,陸綏珠將他送出門口。
街前僻靜無人,唯有小黃狗跟在陸綏珠身後,伸著舌頭,尾巴搖個不停。
吳連進緩緩懷裡取出一個長條木匣。
“今日喬遷,我給舅舅舅母都備了賀禮,這一份是給你的。”
打開看裡麵是一隻金銀鏤刻葫蘆式樣的珠釵,上麵還點綴了綠葉,很是漂亮。
工藝繁複應當價值不菲,陸綏珠本想推拒又恐與吳連進了嫌隙,讓他在這家中住的不自在,道謝過後還是將它收下了,故意開玩笑:“如此說來,我是不是也應為表哥準備一分喬遷賀禮?”
“若表妹有心,我自是卻之不恭。”
吳連進雖然不及裴執璣容貌風采那般出色,卻也有江南男子獨有的淺淡風韻,低頭笑時便如這二月偶有的暖人春風,讓人憑生親近之意。
說起昨日,吳連進帶著陸綏珠四下閒逛,找尋幼時玩樂諸所,兩人一路行至滿那棵滿是歲月斑駁的老榆樹下。
站在樹下,陸綏珠久久出神。
枯枝殘葉上懸掛了鞦韆,風吹日曬,曆經風霜早就冇了最初鮮亮的模樣,無人街巷耳中卻似有孩童嬉鬨之音,眼見模糊光影閃過,是非常熟悉之感。
“那時我和你哥常常帶你來玩,每次你一坐上鞦韆就高興的不行。”吳連進伸手摸了摸破舊的繩子,眼中儘是對往昔的懷念:“隻要我們一不搖了,你馬上就哭個不停,怎麼哄都哄不好,怕你嗓子哭啞了,我們倆就輪著給你搖鞦韆,一直推著你蕩啊蕩啊,盪到天黑你累的睡著了才肯罷休。”
想到這裡吳連進頗有些忍俊不禁,低頭清朗一笑,又悠悠開口:結果第二天,我和你哥連胳膊都擡不起來,舅舅問我倆怎麼了,我們說是夫子留的課業太多了,後來舅母擔心我們身體吃不消,特意讓夫子為我們少留些課業。”
“結果呢?”陸綏珠眼波流轉,有些好奇。
“結果就是被夫子無情拆穿,我和你哥回家被舅舅好一頓打,兩天都冇下來床。”
方纔眼裡就已泛著些濕潤,又聽他將自己幼時形容的如此無理取鬨,兩種情緒並行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說實話?”
“因為害怕舅舅責罵你貪玩,他對孩子一向是嚴厲。”吳連斂了斂笑意,眸色深沉,聲音也不似方纔活潑。
“你失蹤後,你哥就再也冇有來過這裡,甚至每次見到都會刻意繞行,連“鞦韆”這兩個字聽都聽不得一句。”
“舅舅也不那麼剛硬了,看到彆人家跟你年紀相仿的女孩,幾乎是轉頭就走,舅母亦是如此。”
眼眶隨著吳連進的話慢慢紅了,陸綏珠喉嚨哽澀的難受,強忍著不讓眼淚溢位來,可那淚珠還是不受控製的啪嗒而落。
這幾天她雖然認了爹孃,但內心對他們並無特殊感覺,也無親近之意,今日吳連進這番話讓她心中難過的同時又有一絲喜悅,原來家裡的人真的從未放棄過她。
看著梨花帶雨,欲語還休表妹,吳連進想拍一拍她柔弱纖薄肩膀,到了眼前手還是停滯在了半空,改為遞過去一張繡帕。
“表哥。”陸綏珠眼睫沾水,輕聲呼喚。
一句表哥好似回到了從前,也給了吳連進勇氣,隔著一層不薄不厚的衣料,他輕輕撫了撫陸綏珠的背。
“表妹,歡迎你回家。”
經昨日一遭談心,此時麵對吳連進,陸綏珠也將他當作兄長,收下這支珠釵便冇有什麼心理負擔。
“對了表哥,我想尋一個適宜彈琴的清幽雅緻之所,你可知曉何處?”
尋覓許久的鋪子陸綏珠都不滿意,便想著不如拓寬些思路,尋一風雅之地,重操舊業,教授女子彈琴。
吳連進思忖一會,眼中精光乍現:“倒真是有這樣一個地方,就是有些偏遠難行,平日裡都鮮少有人去,表妹是要作何?”
“表哥不必管,將位置告知我即可。”
下晌天晴好,陸綏珠便和芳甸一起去尋那雅居,她現在出門也不必遮掩,靈堂拜祭祖母後,縣裡人都知曉了沈縣令尋到了女兒。
甚至出門遇見熱心大嬸還會主動與她打招呼,叫她沈家小姐。
小蜂山上霧靄纏纏,互動繚繞,半山腰的位置上,青白煙色中隱隱浮現出一方亭院。
好不容易爬上來,陸綏珠額頭已滲出了薄汗,與芳甸相互攙扶而行。
“姑娘,我們真的要挑這樣一個地方作為琴房嗎?”
二人停下了歇了片刻,飲了口水,陸綏珠揉揉酸脹的腿,也有些後悔:“來都來了,總要進去一觀纔是。”
六角棱亭上懸匾,是用楷書撰寫的名字:結廬亭。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不知秋日是否有菊花遍山,橘黃四野之景,居於此地之人又是否可以摒棄浮華。
名字倒是極好聽的,就是這字著實寫的一般。
穿過結廬亭,便是小院兒連著屋舍,幽然寧靜,水木明瑟,宜吞花臥酒兼引琴聲入耳,更有潺潺涓流活水相連,觀澄澈便覺其清冽甘甜。
往裡處走,虛室生白,鏤刻雕琢木窗外是一小片竹林,翠綠盎然,生機勃勃。
廊下桌椅板凳甚多,內室卻隻有一方低矮床榻,可見不是專門供人睡覺之所。
“這甚好啊,屆時把桌椅板凳擡出去置於院內,便可以教人彈琴了。”
芳甸也覺此地不錯,遂點點頭:“除了上山累些,真是漂亮。”
迎著晚霞粲然,陸綏珠下山後便尋到了結廬亭主人,主人家很是痛快,像是急著出手,價錢也便宜,隻提了一點要求。
“初賃期為三個月,過租期可再續,若是裡麵有東西損毀,姑娘要按照原價賠償。”
“這是自然。”
這件事很順利的便定了下來,回去的路上陸綏珠很是喜悅,上京人才雲集之地她都能占的一席之地,得到當今太後賞識。
此地更當是容易。
“可是咱們要如何招攬客人?”芳甸問。
“我的琴技你還不知道嗎?”
“姑娘,你莫不是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上京城裡大名鼎鼎的陸琴師,在這裡誰知道你啊。”芳甸一臉淡定,無情道出事實。
陸綏珠:“……”
正當陸綏珠想對策該如何揚名之時,便被爹孃匆匆召叫了回去,說是哥哥從京中派人快馬加鞭傳來急信,怕出了什麼事情,讓她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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