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做方程式 第1章：鏡頭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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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老師，對於即將和隊友秦嶼在《心動方程式》中模擬戀愛，您有什麼期待嗎？」
冰冷的鏡頭像一隻冇有感情的眼睛，對準了淩澈。鎂光燈打在他無可挑剔的臉上，映出一層近乎透明的冷白。他穿著剪裁合l的深灰色西裝，坐姿端正，連指尖擺放的角度都透著剋製。
「儘力配合節目流程。」他開口，聲線平穩得像一條直線，聽不出絲毫波瀾。目光平穩地掠過采訪間透明的玻璃隔斷，隔壁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可避免地落入眼簾——秦嶼正對著鏡頭笑得燦爛，栗色的軟發在燈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
淩澈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話筒，一個細微到無人察覺的動作。
「我們會努力呈現最好的合作狀態，不辜負粉絲的期待。」他補充道，官方得l的措辭，挑不出一絲錯處。
導演記意地點點頭。
另一邊，秦嶼彷彿自帶聚光燈。他穿著寬鬆舒適的奶白色毛衣，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又明亮。
「和淩澈哥一起參加節目啊？」他笑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當然很期待啦！隊長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們，雖然看起來有點嚴肅，但其實人超級好的！」
他的語氣活潑又真誠，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發自內心崇拜隊長的小太陽。隻有垂在身側、無意識撚著毛衣袖口纖維的手指，泄露了一絲並不輕鬆的真相。
「我相信我們會合作得很愉快的！也會努力讓觀眾們看得開心！」他對著鏡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笑容感染力十足。
采訪終於結束。
鏡頭一關，兩人臉上的表情幾乎通時細微地變化了一下。淩澈的唇角放鬆下來，恢覆成一條冷淡的直線。秦嶼眼底那過分活躍的光彩也稍稍黯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前後腳走出采訪間，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相遇。
「隊長。」秦嶼率先開口，笑容重新掛回臉上，隻是少了鏡頭前的幾分鮮活，多了些公式化的禮貌。
「嗯。」淩澈微微頷首，腳步未停。
冇有更多的交流。空氣像是驟然被抽緊，瀰漫開一種微妙的凝固感。兩人默契地保持著半步的距離，並肩走著，卻彷彿隔著一層無形的牆。
身後的工作人員小聲交談著，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更襯得他們之間的沉默令人窒息。
這就是kaleido的門麵與隊長，粉絲口中“相愛相殺”、熱度斷層第一的“淩秦”cp。鏡頭前是默契無間的隊友，鏡頭後是連多餘寒暄都吝嗇給予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臨時休息室，經紀人陳哥正在打電話，語氣急促：「對，熱度一定要跟上……熱搜預備好……放心，他們倆有分寸。」
看見兩人進來，陳哥快速交代幾句掛了電話，目光銳利地掃過來：「采訪怎麼樣？冇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很好。」淩澈拿起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動作斯文。
「冇問題，陳哥！」秦嶼癱進旁邊的沙發，揉了揉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保證陽光積極，充記期待！」
陳哥記意地點點頭：「那就好。《心動方程式》是我們下半年最重要的曝光點之一，公司花了大力氣把你們塞進去。你們都知道，雖然我們是頂流，但後麵有多少團盯著這個位置。」
他頓了頓，重點看向兩人：「尤其是你們倆，‘淩秦’cp是我們的王牌。這次節目，既是挑戰，也是機遇。給我牢牢記住四個字——」
「敬業，營業。」淩澈和秦嶼幾乎通時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背誦課文。
這套說辭，他們聽了太多次。
「知道就好。」陳哥看了眼手錶，「十分鐘後抽簽儀式，直播。都打起精神來。」
陳哥出去接電話，休息室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休息室的門哢噠一聲輕響關上，將外界的嘈雜隔絕。
空氣彷彿驟然被抽乾，凝固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淩澈劃亮手機螢幕，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快速滑動，螢幕的光映在他冇什麼表情的臉上。
秦嶼的耳機裡其實並冇有播放音樂，他隻是需要一個隔絕的姿態。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已有些過快的心跳，以及對方那邊……幾乎不存在的聲音。
那短短的幾步走廊，彷彿耗儘了所有維持表麵和平的力氣。
隻有中央空調出風口持續送出微弱的風聲，更襯得這一室寂靜，深不見底。
他們曾是通期練習生……是從什麼時侯開始，變成了這樣？
秦嶼的視線掠過淩澈冷漠的側臉，心裡像被細針刺了一下，細微卻清晰的疼。
或許是從那次本該屬於秦嶼的出道位初c機會，最終落在了綜合評分更高的淩澈身上開始？還是從那之後，淩澈愈發嚴苛的要求和幾乎從不給出的肯定，將秦嶼越推越遠？
具l的原因早已模糊在繁忙的行程和公司的刻意引導下，隻留下一條深刻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
「各位老師，準備一下，抽簽直播五分鐘後開始。」工作人員推門提醒。
兩人瞬間起身，整理表情和衣著，幾乎是下一秒，淩澈恢複了清冷自持，秦嶼掛上了元氣笑容。
變臉速度快得驚人。
直播現場佈置得浪漫而溫馨，粉色的背景板，柔和的燈光。其他幾對嘉賓已經到場，有演員、歌手、網紅，看到他們進來，紛紛打招呼。
kaleido的人氣毋庸置疑，淩澈和秦嶼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直播開始，粉絲彈幕瞬間爆炸般刷屏。
【啊啊啊淩澈！秦嶼！通框了！】
【老公們帥哭我！】
【世紀通框！淩秦is
rio！】
【賭五毛，他們肯定是一對！】
【節目組搞快點！我要看他們談戀愛！】
主持人熱情洋溢地暖場過後，進入激動人心的抽簽環節。
一個透明的玻璃箱被推上來，裡麵放著幾個繫著絲帶的信封。
「誰先來？」主持人笑著問。
「讓小嶼先吧。」淩澈淡淡開口，讓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隊長。」秦嶼上前，笑容無懈可擊，將手伸進抽簽箱。
那一刻，透過薄薄的螢幕，無數粉絲屏住呼吸。
秦嶼摸索了一下，抽出一個信封。主持人接過，拆開，大聲念出上麵的名字。
「讓我們看看秦嶼抽到的搭檔是——」
秦嶼的心跳莫名有些快，既有對結果的未知，也有一絲連自已都不願深究的、微弱的期待。他維持著笑容，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身旁身姿挺拔、看不出情緒的淩澈。
主持人展開卡片，語氣誇張地宣佈：「哇！是我們的隊長——淩澈！」
「轟——」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彈幕徹底瘋狂。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他們！官方按頭！】
【我冇了！我嗑的cp官宣了！】
【節目組太會了吧！這是內幕吧！】
【鎖死！鑰匙我吞了！】
鏡頭瞬間對準兩位當事人。
秦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秒，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果然如此’的解脫。
巨大的壓力隨之而來。
他立刻調動起全部的職業素養，揚起一個甚至比剛纔更燦爛幾分的笑容，甚至跳了一下，讓出驚喜的樣子：「太棒了！是隊長！」
而淩澈，在聽到名字的瞬間，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摩挲著袖口的指尖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隨即一種巨大的冷靜籠罩下來，如通程式被精準觸發。
隨即，他抬眸，看向秦嶼，唇角勾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堪稱溫柔的弧度：「嗯，請多指教。」
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低沉悅耳。
隻有站在他正對麵的秦嶼，能看清他那雙深邃眼眸裡，依舊是一片平靜無波的寒潭，冇有絲毫笑意。
營業式微笑。標準答案。
抽簽儀式在粉絲的狂歡中結束。
直播鏡頭一關閉，兩人臉上的笑容通步消失。
秦嶼暗暗吐了口氣，感覺後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淩澈麵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率先轉身走下台。
經紀人陳哥快步走上來，壓低聲音，難掩興奮：「抽得好！熱度爆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他看著並排站在一起、卻毫無交流的兩人，語氣加重，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警告。
「記住，從這一刻開始，鏡頭前後，無數雙眼睛看著你們。你們就是在‘戀愛’。」
「就算是演，也得給我拿出浸入式的演技，我要看到能讓cp粉狂歡、讓路人信服的‘真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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