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_低調在雲霧之下 第513章 天人五衰
“”兩人化作黑影貼地飛行，悄無聲息地跟在兩個修士身後。
越往下走，毒蟲越多。拳頭大的蜘蛛吐著銀絲倒掛在半空，蠍子群像黑色潮水般湧過石塊，連飛蟲翅膀都帶著熒光綠的毒粉。
鄭賢智貓著腰，金丹期神識全開，時刻警惕四周。穀底突然傳來一聲怪吼，震得碎石簌簌往下掉。
神識檢視，隻見兩個修士正舉著法器，和三頭渾身長滿毒刺的巨蜥打得不可開交。
就在鄭賢智兩人停在原地觀察時，靈天浩突然壓低聲音，語氣透著幾分警惕：“小子，下方有股特彆濃的煞氣，肯定有厲害東西。”
鄭賢智連忙運轉靈力，將神識又往深處探了探。可萬毒涯裡毒瘴翻湧，遮蔽了不少視線。
“前輩，下麵會不會有和前輩一樣的屍修？”鄭賢智突然問道。
靈天浩猩紅的眼珠微微轉動，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也有可能，煞氣是各種怨氣、死氣堆積而成，萬毒涯毒瘴侵蝕萬物，一般這種地方的生靈死後，屍體被毒氣和煞氣浸染，最容易轉化為屍修。
若真有屍修在此，怕是比那赤煉虎難纏百倍。”
這時鄭賢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輩，我見到不少屍修，可是為何很少主動現世的？而且屍修看起來很強大？”
靈天浩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周身縈繞的陰氣如毒蛇般扭動：“小子，屍修雖強，卻也逃不過天道桎梏。你以為那些埋在地下的屍骸為何不主動現世？”
他伸出枯骨般的手指，指甲縫裡還沾著赤煉虎的血，“沒外力擾動，屍骸不過是堆爛肉。沒生機引動、沒修士冒犯，誰會從長眠裡爬出來？”
鄭賢智眉頭緊皺，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鎮屍金牌。靈天浩見狀嗤笑一聲，繼續道：“再說了，毛僵之前的屍修，不過是受煞氣驅使的行屍走肉，連開靈智都難，遇上稍有修為的修士，一把符篆就能打發。”
他頓了頓，身上陰氣突然暴漲，“但到了飛僵、旱魃之境……”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巨蜥的慘叫，打斷了他的話。
鄭賢智被驚得一哆嗦，卻見靈天浩眼神愈發陰森：“僵屍一旦飲血，就如入魔障。
為壓製體內躁動的血氣，隻能不斷吞噬精血、提升修為。”
他抬手抹去嘴角殘血，“天地不容異類，就算修成旱魃，也躲不過天人五衰。屍身腐爛、法力消散……”他咧嘴獰笑，露出尖利獠牙，“這滋味，可不好受。”
“天人五衰？什麼是天人五衰？”鄭賢智立馬詢問起來，畢竟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靈天浩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周身陰氣翻湧，似在嘲笑鄭賢智的孤陋寡聞。“所謂天人五衰，便是天道對逆天而行之輩降下的懲戒。”
他伸出骨節嶙峋的手指，掰著指頭緩緩道來，“首當其衝便是‘衣裳垢膩’，就算修為通天，屍身也會無端生出腐臭，華服染垢，這是天道在提醒你，逆命者不配潔淨。”
“其二，‘頭上花萎’。”靈天浩枯瘦的手掌虛抓，彷彿握住了無形的花朵，“修士引以為傲的法力、神通，會如枯萎的花瓣般片片凋零，再強大的術法，也會逐漸失去靈效。”
“第三，‘腋下汗出’。屍修本已斷絕生機，卻會無端生出冷汗，這冷汗可不是凡物，乃是帶著劇毒的屍水，沾身即腐。”說到此處，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這是天道在警告，你的存在，本就是對世間的汙染。”
“其四，‘身體臭穢’。”靈天浩周身陰氣突然暴漲，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就算是修成旱魃的屍修，也難逃身體潰爛的下場，皮肉一寸寸剝落，露出森森白骨，卻偏偏求死不能。”
“最後，‘不樂本座’。”靈天浩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明明早已沒了心智，卻會在五衰臨頭時，生出無儘痛苦與恐懼，看著自己的身體衰敗，法力消散，卻隻能眼睜睜地承受，這纔是最折磨人的……”
鄭賢智隻覺頭皮發麻，他嚥了嚥唾沫，聲音都有些發顫：“前輩，就、就沒有辦法能躲過去？”
靈天浩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周身陰氣翻湧著凝聚成一張張扭曲的鬼臉，“躲？天道降下的懲戒，豈是那麼容易避開的？除非……”
他故意拖長尾音“除非能找到逆天改命的至寶，或是修至超越天道桎梏的境界。
但這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都倒在了天人五衰之下。”
鄭賢智追問道：“那天人五衰多久來一次？”
靈天浩冷哼一聲，周身陰氣翻湧，攪得四周空氣愈發陰冷：“哼，哪有固定時間！這劫難，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修為到了，機緣到了，說不定下一刻就臨頭。”
他目光望向萬毒涯深處，神色凝重：“普通修士，或許幾萬年、十萬年才會麵臨一次；
可那些修為高深、逆天而行的，說不定剛突破瓶頸，天人五衰就接踵而至。”
鄭賢智眉頭擰成個“川”字，心中滿是憂慮：“如此說來，我若繼續修行，這劫數也躲不過？”
靈天浩陰森一笑，露出尖銳獠牙：“躲？除非你不進階，守著這點修為，在這世間庸庸碌碌過完一生。可你甘心嗎？”
鄭賢智攥緊拳頭，眼中閃過決然：“自然不甘心！我既踏上修行路，便要追求大道，哪怕天人五衰在前，也絕不退縮！”
靈天浩微微點頭，眼中竟有幾分讚賞：“有點骨氣！不過記住，麵對天人五衰，光有勇氣可不夠，還得有實力、有機緣。”
靈天浩轉身看著鄭賢智不屑一笑道“再說了，就你？天人五衰？太看的起自己了，你能打破天源界的束縛再說吧。”
鄭賢智被靈天浩這一嘲笑，臉上一陣發燙，心中雖有些惱火，但還是強壓著情緒，繼續追問道：“前輩，這天人五衰，是不是所有修煉者都會麵臨？
像魔族、妖族、屍修、鬼修，他們也躲不過嗎？”
靈天浩冷哼一聲，周身的陰氣如蛇般扭動，嘲諷道：“哼，隻要是妄圖超脫凡俗、逆抗天道的修煉者，誰能逃得過？
魔族以血為引、以殺證道，攪亂世間因果，天道豈會容他們逍遙？當魔功修煉到極致，天人五衰便會如影隨形，讓他們嘗嘗違背天理的下場
”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繼續說道：“妖族也是如此，那些妄圖化形、化妖為仙的大妖，一旦修為突破界限，五衰之劫便會降臨。
就算它們天賦異稟，在這天地法則之下，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提到屍修和鬼修，靈天浩的神色愈發陰森，“至於我們屍修，你以為我為何蘇醒後就瘋狂的吸食血液？就是為了延緩天人五衰。
每進階一層，體內的煞氣與死氣就會翻湧，引得天道震怒。鬼修亦是如此，以魂魄之力修煉，本就違背陰陽秩序，五衰來臨之時，魂飛魄散便是他們的歸宿。”
鄭賢智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如此看來，這天人五衰當真可怕，無論何種修煉者，都難以倖免。”
鄭賢智正滿心憂懼時，靈天浩突然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罕見的複雜神色：“不過這世間倒真有個例外——靈族。那些號稱‘天地寵兒’的靈修，體內流淌著純粹的天地靈氣，隻要不曾沾染殺業，便不受天人五衰困擾。”
聽到這裡鄭賢智突然想到師傅說過，自己也算是靈修，不過自己殺過人了，所以還是避免不了。
他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手臂，骨節發出哢哢聲響，“傳聞靈族生於靈氣最濃鬱的修仙世界，一呼一吸皆與天道共鳴，壽元綿長，甚至能與日月同輝。”
“竟有這等好事？”鄭賢智瞳孔驟縮，聲音不自覺拔高。
靈天浩似看穿他的心思，冷哼打斷：“天真！未染殺業的靈修不過是傳說。
自上古大戰後，靈族幾乎銷聲匿跡。即便真有幸遇見，你以為不沾因果的靈修，會輕易插手你這俗世紛爭？”
他周身陰氣突然劇烈翻湧，在虛空中凝成血色鎖鏈虛影，“再者，靈修可是所有修仙者爭搶的物件。這‘天地寵兒’的名號，又豈是那麼好當的？”
鄭賢智喉頭滾動，想起自己師父所說，靈族好像還有蹤跡可尋，忽覺腳下土地劇烈震顫。
萬毒涯深處騰起一團紫黑毒霧，裹挾著刺鼻的腥甜氣息撲麵而來。
鄭賢智被毒霧嗆得連連咳嗽，慌忙掏出家族準備的辟毒丹服下。待氣息稍穩，他透過毒霧縫隙，看見拿斧頭的修士正用鏽斧劈開一隻巨型毒蠍的螯鉗，濺起的綠色毒液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拿玉簡的修士則捏著法訣，驅使玉簡化作流光，在三頭巨蜥間穿梭，正在攻擊妖獸的弱點。
兩人的合力攻擊殺死了妖獸，也掀起了大量毒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