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我為鎮族神鼎 第一百七十三章 蕭家心思
蕭決意得了家中豢養羽鴿的傳信,匆匆與同伴辭彆,禦劍徑自趕回了雲浮山。
這雲浮山本是李家族地,蕭家經由王家應允,得以在此紮根,布設法陣,山間靈氣沛然,草木葳蕤,自有一派興盛氣象。
劍光斂去,蕭決意落足山頭,才行幾步,便見父親蕭景河與伯父蕭景山聯袂而來,忙出聲見禮道:
「伯父,父親。」
蕭景河身無靈根,無法修行,當年在襄平蕭家時隻能做些粗重雜役,積下不少暗傷,幸得隨兄長蕭景山在此自立門戶,這些年才將身子骨慢慢調養起來。
見兒子歸來,蕭景河略一點首,待其近前,才向蕭景山低語道:
「決意既歸,小輩便已齊聚,也該召集他們,商議後續行動了。」
蕭景山不言,隻微微頷首,示意蕭景河去安排通傳,自己則率先舉步,向山巔那座新落成的大殿行去。
李家舊觀毀於當年那場山火,眼前這片重簷迭嶂的大殿,自蕭家選定此地伊始便破土興建,一磚一瓦皆凝聚著全族心血,曆時數載,方纔落成,
「還愣著作甚?隨你伯父進去。」
蕭景河揚手作勢虛打,蕭決意回神訕笑,連忙跟上蕭景山的腳步。
殿前青石階共有**之數,兩人俱未動用靈力,一前一後緩步拾級而上。
行至殿門,蕭景山頓足回身,氣機微動,察覺蕭決意修為已穩固在煉氣九層,眸中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讚許,輕聲道:
「根基紮實了不少,看來山下曆練未曾荒疏,很好,且隨我入內罷。」
這一句罕見的肯定,讓蕭決意心頭微暖,垂首恭應一聲,緊隨蕭景山,踏入這氣象巍峨的大殿。
殿內曠闊,穹頂高懸。
新木的淡香與桐油氣息交織,縈繞在雕梁畫棟之間,數根巨大的雕花石柱撐起天地,青石地麵打磨得光可鑒人。
正前方,一方厚重的紫檀木長案高踞三層石台之上,左右各設幾張略小的案幾。
此刻殿宇空寂,唯叔侄二人的足音敲在石板之上,激起輕微回響,更顯空闊。
蕭景山步履沉穩,直至主位,在那張寬大威嚴的太師椅中落座,右手習慣性地按住扶手獸首浮雕,目光掃過空曠的大殿,最後落在蕭決意身上,平淡無波。
「先坐,待人到齊再議。」
「是。」
蕭決意垂首應聲,目光一掃,擇了一方案幾安坐。
大殿內的寂靜並未持續太久,先是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接著有低微的議論聲隱隱綽綽,不多時,蕭家的幾位核心長老與一眾年輕精英子弟便陸續而至。
掌管丹藥庫藏、行事向來審慎的三長老蕭景林,一襲灰衫,眉峰緊鎖,溝壑深邃的臉上憂色濃重得幾乎化不開,步入大殿時還下意識地撚了撚他花白的短須,一眼便知,其同樣未有修為在身。
而專司家族護衛的四長老蕭景峰則恰恰相反,隻見他虎目圓睜,步履帶風,闊步走來時,眼中戰意翻湧,一身煉氣六層的修為一覽無遺。
蕭決意的幾位叔伯兄弟亦各自尋位落座,神色各異,蕭決意見三弟蕭決明目光投來,隱含探詢,他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亦不知詳情。
待眾人坐定,殿宇頓時多了份肅穆與凝重的意味,蕭景山目光掃過全場,那份平靜之下自有無形威壓,令所有低語立時止息。
等到殿內落針可聞,方纔沉聲開口:
「今日召集諸位,是因主家降下了諭令。」
見所有視線瞬間聚焦過來,蕭景山麵色不改,繼續道:
「主家之意,欲與月璃宮、雲霞宗兩大上宗聯手,共謀池刹門所據之百峒山脈。」
「百峒?」
下方有人低語複述,許多人臉上浮起果然如此的神色,顯然是對此有所耳聞。
「不錯。」
蕭景山微一頷首,低聲道:
「池刹門行事凶橫,占據百峒經年,時常滋擾邊境,然其以一宗之力,終究難與月璃、雲霞相頡頏,此戰勢在必行。」
殿內響起一片細微的吸氣聲,百峒山脈地域廣袤,資源豐饒,然池刹門凶名赫赫,更有山越那詭譎難測的巫蠱之術,絕非易與。
縱有兩大上宗聯手,也必是慘烈血戰,眾皆心知,王家牽頭,圖謀百峒巨利,而蕭家作為附庸中最為龐大的一支,勢必要承擔首當其衝的凶險與犧牲。
「我蕭家蒙受主家厚恩,方有今日立足雲浮之基,自當全力以赴。」
「主家可有明示?難不成要我們一部一寨地攻伐下去?」
蕭景峰洪聲問道,麵色疑慮不解。
一直沉默的蕭景河此時皺了皺眉,開口道:
「主家之意甚明,山越百部盤踞百峒當中,位於三宗交界,若處置不當,縱使擊破池刹防線,深入百峒,亦將麵臨山越各部於暗處襲擾,甚至腹背受敵之危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
「主家令我族,速速探明山越百部勢力分佈,務必摸清其部族實力、立場及與池刹門瓜葛深淺,分而化之。」
蕭決意的族叔,執掌家族情報的蕭元鬆眉心緊鎖,麵色凝重地起身開口道:
「家主,此事棘手,那些山越部落排外心性極重,行蹤詭秘,其居所大多隱於毒瘴深穀,外人想尋得其門都千難萬難,強如月璃宮亦不敢貿然進入,我族當如何行事?」
眾人議論紛起,皆覺此任比直麵池刹修士更為棘手。
明刀明槍尚可力拚,對那些藏身暗處、習俗迥異、言語難通更兼懷邪異之能的山越部族,當從何處下手。
就在這沉默壓抑之際,蕭景河的目光忽地轉向下首。他沉吟片刻,似有所得,最終落在了蕭決意身上,低聲道:
「決意,你與承俐公子曾共曆患難,相交匪淺,或可借重此情,問詢些個中內情。」
蕭決意心念電轉,起身拱手,沉聲道:
「父親,伯父,諸位尊長,孩兒確與承俐兄有些交情,然此乃主家軍機要務,貿然向其探詢方略細節,恐有不敬之嫌……」
他略一沉吟,繼續道:
「不若由我親自修書一封,以私誼問候承俐兄,婉轉提及家中對此役的憂慮。承俐兄為人端方正直,必不會讓我等寒心,當會有所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