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廢棄的萬人迷光環 第23章 23 這樣情形,方應棠醒過來該有多傷心。
23
這樣情形,方應棠醒過來該有多傷心。
02
陳溫的日子變得緊張起來。
他不知道這種緊迫感出自哪裡,彷彿不做點什麼他就會失去一些東西。
師尊還是會來檢查他的課業,白衣白發的劍尊隻是站著,都壓迫感重重,令陳溫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汗水在掌心黏膩的化開。
他垂著眼簾,持續好幾日沒好好休息的眼下烏青一片。
直到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寂靜。
“師尊!”
穿著和陳溫同樣白衣的少年活蹦亂跳的進來,陳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給少年讓出了位置。
少年挨著另一道高大的白衣身影,親熱的說一些話,嘰嘰喳喳,活波的要緊。
陳溫握住劍柄,從指尖開始發冷。
“師兄。”
少年似乎這時才注意到他,靈動的眉眼彎起,“我送你的劍怎麼不用?不喜歡嗎?”
“沒有!”
陳溫下意識說完,頓了頓,又補了句,“這把劍還沒有壞。”
劍沒有壞。
還可以繼續用。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了少年的笑點,他笑的腰都彎下了,直到身旁冷淡的聲音警告了他一句。
少年捂住嘴巴,隻是笑彎的眼睛依舊不停的打量陳溫。
好似頭回見到什麼好玩兒的玩意兒。
陳溫抿起嘴唇,
衝師尊行了禮正要退下,就一道浩瀚的靈力擋住。
雪白如雲的衣袖帶著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又像是風,冰冷的指尖在他額頭上淺淺滑動,一道溫熱的能量流進血肉。
半晌,對方鬆開他。
“去吧。”
他聽到師尊說道。
***
陳溫走後,少年——也就是劉花中才收斂了笑意。
他歎息一聲,故作委屈的看向白衣白發的劍尊,結果卻對上一雙冰冷缺乏凡人感情的眼眸。
“師、師尊……”
“為師教過你,長幼有序。”
他拂袖離去,“自己去戒律堂領罰。”
劉花中收斂了神情,眼底布上陰霾,半晌冷笑一聲,“切,一座冰山給一根木頭出頭,有什麼意思!”
“更何況……”劉花中想到剛剛瞧出來的東西,笑意逐漸飛上眉梢,“木頭也不知道呀!”
***
回到住的地方,陳溫認認真真的擦拭好劍,放到床頭才閉目躺下。
眉心的安神咒散發著溫暖力量,迷迷糊糊中,他又把長劍抱進了懷裡,嘟噥道:“師尊……”
一覺睡醒,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雲層很厚很低,一層疊著一層,清晨的風在靈氣中溫柔的跳躍著。
陳溫打水洗了臉又掏出一顆辟穀丹吃了,舉起劍正要進行當天的練習,昨日才見過的少年又來了。
手裡還提著一壇酒。
“師兄,一起來喝酒?”
陳溫愣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劍阻止道:“不能喝酒。”
劉花中笑了,“那糕點呢?”
陳溫搖搖頭,“我吃過辟穀丹了。”
少年肉眼可見的拉攏下眉眼,委屈的要命,“師尊座下就咱們兩人,我原想好好親近一下,看來隻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昨日師兄走了後,師尊可好好訓斥了我一頓,說咱們是兄弟的情分如此薄弱……”
“師尊……說這話了?”
陳溫又開始不安起來,難不成自己近來那些小心思都被師尊看了去?
身為師兄本該以身作則,卻因一己之私……
“師兄。”
他一時心神恍惚,就被少年抓住了衣袖。
陳溫擡起頭,呆呆的看著那張精緻掛笑的臉,“我們好好相處吧,彆讓師尊擔憂。”
***
那日之後
,陳溫和劉花中的關係突飛猛進。
在旁人看來。
劉花中容貌好,性情好
,這樣的人身邊從不缺少人,可他偏偏就愛黏著陳溫,一口一個師兄叫的很是親熱。
各種好吃的好玩的更是變著花樣往陳溫那裡送,陳溫收的不自在,可他孑然一身,除了兩把劍一塊寶玉沒什麼能送的,而這三樣有兩樣是師尊送的,是萬萬不能送人,而剩下的那把劍好歸好,可總不能拿彆人送的東西再送回去,也太不像話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隔三差五的下山除妖。
如今的陳溫在新一代的修行人中不算上流,卻也算不錯的,更何況他為人謹慎,每次都能做到毫發無傷的回來,還會帶一些新奇的東西送到劉花中那裡,你來我往更加落實了兩人關係好的傳言。
沒人知道,劉花中送的東西陳溫一次都沒有用過。
不是看不上,而是覺得受之有愧。
他不喜歡劉花中。
一次也沒有。
他希望劉花中也是這樣。
***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到了陳溫十八歲的這一年。
方玉棠回來了。
15
半個時辰後,陳溫躺在地上喘息。
發鬢淩亂,衣裳扔在一邊,**白皙的上半身往下,兩條布著細碎鱗片的腿帶著一層水光。
他微微閉著眼睛,掌心疼痛,是方纔掙紮中磨破的。
【主、主人……】係統膽怯的冒頭,【你還好吧?我、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打過去呢。】
“他又沒做什麼,不過舔了下而已。”
陳溫輕描淡寫:“你不是讓我把它當成一條狗嗎?”
【對呢!就是狗!】係統興高采烈,【主人你想通了真的太好了,我和你說……】
“係統。”陳溫怕冷似的蜷縮起身體,“你說,師尊發現我沒回去,會來找我嗎?”
【主人,你後悔了嗎?】
陳溫沒有回答,事實上,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決意要來的是他,現在後悔的也是他。
被那條蛇抱在懷裡舔玩的時候,他真的恨不得自曝和對方同歸於儘,是係統一直在耳邊勸他,勸他忍耐。
忍耐啊。
陳溫,你真的是狼狽,真是沒用。
自厭的情緒一發酵便難以收場,係統似乎又再絮絮叨叨說些什麼,陳溫一句都聽不進去,他勉強撐起身體拉過衣服想穿回去,這身衣服原本就臟的不行,折騰了一回比抹布還不如。
這時,熟悉的沙沙聲又傳來。
不知哪來的衝動,陳溫將手中的衣服衝那抹身影扔了過去。
蛇魔剛進來,就被扔了一頭的衣服,衣服上還有對方溫暖的氣息,他眼前漆黑,茫然的轉了一圈纔想起要拿下衣服,去看地上的人。
對方渾身**,麵板鱗片白的發光,蛇魔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小蛇。
更何況,小蛇身上還有他的氣息了。
更喜歡了!
它猩紅色的眼瞳收縮成細線,蛇尾搖擺,漆黑的蛇信在唇間不停嘶鳴。
想要!
想要他!
哪怕對方正在露出悲傷的氣息……
等等……
它弓起身子,就在即將捕捉甜美的獵物到自己懷裡時,巨大的身子驟然一滯,停在半空中。
難過?為什麼會難過?
蛇魔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用蛇信品嘗對方的味道,慌亂直起身,它左右看了看,從旁邊一堆的東西裡拿出花圈套在陳溫的頭上,花圈太大,直接順著肩膀滑倒了腰上,蛇魔又去找,找到了一個金子做的擺件,一塊不知什麼材質的刺繡,還有翡翠的扳指之類的全部塞過去。
陳溫已經做好承接對方怒火的準備,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呆滯的抱著一堆的東西不知如何反應。
“qi……qi……”蛇魔急的團團轉,又從最高處的台子上拿下來一把劍塞給陳溫。
劍到陳溫的手裡,發出歡欣且委屈的低鳴。
陳溫下意識的抱緊劍,蛇魔又喊他。
“qi……qi……”
似乎高興了些,蛇魔盤起高大的身姿,可惜蛇尾太粗哪怕再怎麼盤也比陳溫高許多,於是它將蛇尾伸到洞外,自己則趴在地上去和陳溫貼臉。
感受到臉頰邊輕柔的溫度,陳溫默默的眨了一下眼睛。
又眨了一下。
***
蛇魔不會說話。
它想告訴自己的王後,自己的寶藏都可以給你。
你不要難過了。
***
所以繁雜的思緒斷裂的一乾二淨。
陳溫開始糾結於到底該如何和一條蛇相處,更何況……這條蛇還很喜歡他。
沒錯,他確定萬人迷光環開啟了,否則這輩子他恐怕都碰不上這樣單純炙熱的愛,那次發覺陳溫傷心之後,蛇魔就將自己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塞過來,從寶石黃金到小孩的撥浪鼓衣服都有。
尤其是那身衣服,還拿了幾顆寶石圍起來。
等等,那衣服怎麼這般眼熟。
沒等陳溫細看,發現王後態度愈發柔和的蛇魔黏黏糊糊的湊上來,黑色的蛇信伸得老長,在陳溫肩窩裡舔來舔去。
陳溫一邊躲一邊說,“彆,停,停下,今日不是……不是……過了嗎?”
他不好意思說舔著個字。
蛇魔卻彷彿沒聽懂,哪怕聽懂了也無所謂,沒蛇敢要求他和王後一天之能親熱一遍。
陳溫躲不掉,乾脆自暴自棄的任由蛇魔舔個滿足後,將自己攏在懷裡,長長的尾巴謹慎的護著。
它已經不怎麼出洞窟了。
對它而言,這裡纔是最重要的地方。
陳溫感受到對方溫柔且小心的力道,等身上的紅潮退下,才擡手示意對方低頭。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插進烏黑濃密的卷發裡,蛇魔舒適的眯起眼睛,嘶嘶嘶的叫著,陳溫乾脆將兩隻手都伸了進去。
“你有名字嗎?”
蛇魔眨眨眼,尾巴尖鬼鬼祟祟的鉤上懷中人的腳踝。
“我教你寫字認字,到時候……你為自己取個名字吧。”
蛇魔成功勾住腳踝,歡喜的身上的鱗片都柔軟了,蹭來蹭去,嘴裡一遍遍喊,“qi……qi……”
“我不叫七七,我叫陳溫。”被蹭過的地方癢癢麻麻的,陳溫臉上一熱,語氣卻很正經,“陳——溫——”
“qi……qi……”
重複了好多遍,蛇魔依然不會,陳溫放棄糾正名字,無奈道:“罷了,七七就七七吧。”
蛇魔吐了吐蛇信子,唇角彎起,似乎在笑。
話雖如此,教學並沒有落下,陳溫的雙腿已經無法直立了,鱗片更亮,骨頭卻軟了,時不時會睡過去,偶爾醒來想走動都隻能靠蛇魔抱著,對方卻很高興,甚至給他做了個鞦韆讓他能再洞窟裡晃來晃去。
“我從未想過……”陳溫頓了頓,係統好奇追問:【什麼?】
陳溫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過了幾日,蛇魔和他已經能溝通一些簡單的內容,他第一次表露出拒絕同化的想法。
他畫了條蛇,寫了個蛇字,拿蛇魔脫落的鱗片放在上麵,示意這是它。
蛇魔很高興,輕輕鬆鬆就把那塊石頭從洞壁上摳下來收在懷裡,像是要拿回去藏起來。
陳溫哭笑不得,搶回來,再把人按在身後,讓對方的手抓著自己的腰,蛇魔果然老實了,尖尖的指甲收著,不敢劃破王後嬌嫩白皙的肌膚。
陳溫又畫了一個半人半蛇的圖,旁邊畫了一個四肢健全的人。
他在人形上麵寫了七七兩個字,沉默片刻,又在半人半蛇上麵畫了一個巨大的x。
17
【主人,要不算了吧。】
陳溫瘦了一大圈。
兩條腿已經有了初步蛇尾的形狀,可上麵傷痕累累,沾染著灰塵,看得蛇魔不停哀叫,可他始終背對著對方。
在同化的最終階段會變的敏感多疑,惶恐不安,會渴望同族的擁抱與親吻,這也是係統所說必須留在這裡的原因之一,可自從前天開始,陳溫瘋狂抗拒著蛇魔的接近。
隻有在睡著的時候,蛇魔纔可以靠近他。
有時候睡到一半醒來,陳溫能感覺到蛇魔在抱著他哭,卿卿卿卿的不停喊著,每次聽到這聲音他就心如刀絞,可緊接著,夢境就會將他拉入更深的黑暗裡。
夢中的過程反反複複,可結局永遠隻有一個。
師尊看著他半人半蛇的模樣,一句話都不說,那雙眼睛是模糊的,哪怕陳溫再怎麼睜大眼睛都看不清。
陳溫儘可能的不再睡著,可醒著的時候,總要每時每刻感受蛇魔小心翼翼的視線,它所在洞窟的最邊緣,它把所有的位置都讓給了陳溫,在那裡放上自己許多沾染著它氣息的東西。
陳溫無法否認,這些氣息依然讓他舒服了許多。
“卿卿……”蛇魔又在喊他了。
陳溫卻忽然想到,蛇魔都沒給自己取個名字,也不知道……教它的那些字還記不記得。
眼簾漸漸合上,視線中的亮光一點點消失。
半夢半醒中,他聽到一聲驚叫:【臥槽!原來解決同化的辦法竟然是……等等,好像不對,難道蛇魔是想……】
陳溫想問係統在說什麼,可這具身體太過虛弱,以至於他隻是微微動了動尾巴,連傷口裂開的疼痛都隻是讓他皺了皺眉頭,沒有醒過來。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送到他的嘴邊,他太渴了,無意識張大嘴巴喝了起來。
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進入胃部,陳溫冷的打了個寒顫,緊跟著他被納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對方像抱小嬰兒一樣讓人在懷裡晃來晃去。
這次,陳溫沒有再做噩夢。
他睡的無比香甜,彷彿回到剛出生的時候,沉浸在娘親溫暖柔軟的懷裡。
如果不是係統猛烈驚恐的叫聲,陳溫可能會一直睡下去。
***
【主人快醒醒,上清來了!】
陳溫嚇的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我師尊……他在哪裡?”
【還有五裡,馬上要到了。】
“我……”陳溫一臉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確認自己還在蛇魔的巢xue裡,“怎麼回事?他怎麼來了?蛇魔呢?”
【蛇魔出去迎戰了,已經過去三個時辰,現在你的同門不知道啟動了一個什麼陣法,蛇都要被殺光了,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最好穿個衣服。】
“什麼叫蛇都要被殺光了?”陳溫神色恍惚,無意識的追問。
【先穿衣服,主人,再不穿就要被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麼看出來?稞??崟欄
陳溫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胸口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痕跡,等等……腿?
“我……”柯賚胤蘭
係統打斷他,【同化失敗了。】
短短一句話,讓陳溫悲喜交加,他沒再問下去,幾乎在他穿好衣服的下一秒,白衣白發的真人出現在門口。
淺色的瞳孔散著一層血色,手中的劍亦是血氣衝天。
他急速走來,瞬息之間已經到了麵前,陳溫從未見過師尊這副模樣,不由有些膽怯。
“師、師尊……”
“瘦了。”上清端詳片刻,抓起陳溫的手腕,“靈力混亂,修為退了一個小境界。”
陳溫垂下頭不吭聲,手指緊張的絞著衣服,怕被他看出其他的異樣。
“走,為師帶你離開這裡。”
所幸上清沒有看他的衣服下麵,也沒注意周圍的環境地上的鱗片。
陳溫跟在他身後,因為許久沒走路的緣故,兩條腿走的歪歪扭扭極為不適應。
上清回頭看他一眼,忽然轉身將人一把抱起來。
冷香在鼻腔湧動,陳溫渾身緊繃,麵紅耳赤,“師、師尊,不用了,弟子自己可以走。”
“太慢了。”
陳溫抖了抖睫毛,最終沒說什麼。
耳邊是上清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不是陳溫的錯覺,似乎也有點快。
***
上清將人送到一處山峰上,那裡靈氣最強,乃陣法的四個核心位置之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為求保險,他還給了陳溫兩張符紙,要是有危險撕碎他就立刻趕來。
“師尊要去哪裡?”
陳溫有些心慌,尤其是之前係統說的那句蛇要被殺光了。
依照現在的情況不難聯想,果不其然,白衣白發的真人冷聲道:“當然是去殺了那條孽畜。”
23
那日後,蛇魔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或許是前一日奔波的緣故,第二日陳溫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等從病中恢複,微涼的天氣已經開始進入夏熱。
方應棠彷彿住在這裡一般,天天搬著凳子來找陳溫。
劉花中也會來,兩人卻沒有和過去那樣吵得天翻地覆,有一回陳溫聽見方應棠對劉花中說。
“我和陳溫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你算個屁。”
陳溫驚出一身冷汗,生怕劉花中氣急之下說些有的沒的,趕忙出來將方應棠拉了回去。
“你急什麼?”方應棠說歸說,腳步卻老老實實的跟著,瞥向劉花中的眼底滿是不屑,劉花中盯著兩人的背影,默默的收斂了笑。
當天夜裡,陳溫被強迫著說了好幾遍“我和你最好”,好不容易折騰完,他看著美滋滋的劉花中,忍不住惱道。
“你到底還要多久?”
劉花中當沒聽懂,陳溫也無可奈何。
過了半月,方應棠被關月扔下山磨練去了,上清出門,劉花中跟著他。
陳溫偶爾會聽到有的弟子私下議論,說上清真人最看重的還是劉花中,陳溫不過隻有個大師兄的名頭而已。
聽第一遍的時候,陳溫依然會有些難過,可聽得多了,反而漸漸的習慣了。
倒是係統有一次氣不過,不等陳溫同意就對那兩名男弟子使用了萬人迷光環,差點沒把陳溫嚇死。
好在兩人沒出什麼事,隻是在之後碰到陳溫都是躲著走。
***
方應棠在修真界名聲鵲起,和他有得一拚的就是劉花中,後者在眾人眼中更具有魅力。
畢竟一個是一言不合開口即罵,一個待人卻是溫溫柔柔如沐春風,方應棠年少輕狂,說不在意是假的,隻是這人高傲,真在意了也不會表露出來,最多碰到時機將那些人揍一頓。
也有鬨到關月那裡的,不過都被輕輕揭過了。
陳溫其實隱約有些擔憂,忍不住和人提了一嘴,原以為方應棠不會往心裡去,卻沒想到人罵歸罵,在之後真的收斂了許多。
有一回,他在係統的慫恿下對方應棠使用了萬人迷光環。
其原因是係統告訴他方應棠的附加屬性是增加智商,這讓陳溫著實很好奇,偷偷摸摸的用了一下,正巧劉花中帶了糕點溫酒跑進來,一進來就往陳溫身上靠,黏黏糊糊一口一個師兄。
往日裡方應棠隻會罵罵咧咧的上去把人扯開,可這次他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盯著陳溫:“你為何不躲?”
“過去他黏著你你表麵上認命實際上都在找時機溜掉,怎麼這次回來之後不僅不躲,反而遷就起來了?你們的感情何時變得這麼好的?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陳溫嚇得背都濕了,趕緊讓係統關掉光環。
可惜疑點已經產生,正巧方應棠剛從山下回來,大把空閒的時間,乾脆搬了一堆東西在陳溫旁邊蓋了棟屋子。
理由是:偶爾來度假。
托他的福,劉花中好幾日沒能來過夜,笑的一日比一日難看。
陳溫也不好受,蛇魔同化失敗的副作用每夜折磨著他,好在偶爾去上清那裡厚臉皮可以討到一點溫存。
時間一掃而過,轉眼到了年底,又是一個大雪淩然的寒冬。
這個冬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關月和方應棠下山除魔,關月死亡,方應棠重傷昏迷。
那時的陳溫剛解決完一隻吞吃人肉的虎妖,聽到訊息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淩源,剛一進門,就被人攔住。
他擡頭一看,是淩源的一位長老。
他按住陳溫的肩膀,讓人跟著自己走出房間才低聲說道。
“方應棠完了。”
陳溫心口一顫,“完了是什麼意思?死了還是怎麼了?”
“命保住了,隻是氣海被毀了,這輩子恐怕都無法修煉。”
對方的話如同劈天蓋地的石頭,一顆顆砸上來,陳溫反應了好幾秒,才喃喃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他勉強扯起一抹笑:“多謝長老,我去看看他。”
“陳溫,你師尊讓我帶句話給你……”長老喊住人,認認真真的囑咐道:“有時候命不由人,身不由己,你要明白。”
陳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隻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的心如何的茫然。
隻是,他始終覺得,方應棠這樣的人,不該如此。
***
屋子裡很安靜,帶著淡淡的藥香。
陳溫的衣服很臟,他怕會弄臟方應棠,特意脫了外衣才靠近床鋪。
方應棠緊閉著眼睛,身上包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肌肉分明的身體安安靜靜的沉在床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遍佈身體的角落,或許是太小了被人忽略了,沒擦什麼藥。
陳溫趕緊拿出藥抹了上去,眼尾也有一道細細的紅痕,那裡塗的格外的厚。
方應棠最喜歡自己這張臉了,可不能弄難看了。
陳溫想著,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手中的藥瓶砸到床鋪上,他捂住眼睛,難過的要命。
關月死了。
修為又沒了,可能這輩子都無法修煉了。
這樣情形,方應棠醒過來該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