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廢棄的萬人迷光環 第49章 77-78 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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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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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應該本王來說才對。”
魔王猩紅色的眼底沒什麼溫度，唇邊卻在笑。
“師徒？一個不夠，還要兩個？”
陳溫霎時間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他有心解釋，可話在嘴邊隻有一句乾巴巴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魔王身後的陰影驟然變的無比龐大，“那是怎樣？”
這時，一道身影擋在陳溫麵前。
“上清”冷淡道：“要打出去打。”
長劍出鞘，宛如一片飛雲，魔王冷笑一聲，化為半蛇半人追了上去。
陳溫知道自己應該阻止這一切，可卻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力氣。
他捂住臉歎口氣，這時，一件衣服披到他身上，他擡頭看去，是許久未見的方應棠。
“方應棠……”他輕聲道：“你也想來問我嗎？”
方應棠沉默了會兒，啞聲道，“本來想問，可看你瘦成這樣，又不想問了。”
陳溫心頭一鬆，撲哧笑出來，“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吧。”
方應棠纔是瘦了，顴骨都突出了許多。
陳溫想起一路上對方費力的跟著他們，卻一次次又被甩在身後，不由有些愧疚。
“對不起，那時候……”
他出神片刻，苦笑道：“眼下情況屬實有些複雜，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解釋的事情不著急。”
方應棠挨著他坐下，將人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過你得先休息，這臉色也就比死人好點。”
陳溫推開他，“我不累，再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出去看看他們，這樣打起來……”
“陳溫。”
方應棠喊住他，眼尾低垂，像是刀一樣鋒利，“你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嗎？那時候也是，為了照顧我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臉色越來越難看，偏偏還喜歡強顏歡笑，你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一點？”
陳溫不說話了。
方應棠強忍住湧起的情緒，“聽我的，先睡覺。”
陳溫沒有再惹他生氣，他靠著方應棠閉上眼睛，隻是睫毛顫抖的厲害，顯然也睡不過去。
方應棠歎口氣，用手蓋住他的耳朵，隔絕屋外的打鬥聲。
“睡吧，我陪著你。”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打鬥聲終於消失了，魔王和“上清”走進來，一看屋內的場景就忍不住皺眉。
明明修為最低，可方應棠麵對二人的神色卻是**裸的譏諷。
“你們可以繼續打。”他說：“我馬上帶他走。”
＊
陳溫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他夢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高大的房子，來往的會叫的怪獸，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還有那道熟悉的聲音。
【陳溫，打工要遲到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還是原來的屋子，不過隻剩下他一個人。
這時，有人推開屋門走進來。
白衣白發，背上負劍，低垂的目光冷淡沉靜，像是黑暗中的神像。
“他們去找出口了，我無事，索性留在這裡等你醒來。”
陳溫垂下眼臉，身上蓋的衣服應該是方應棠的，他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在腿上，一道氣息在他身邊坐下。
“上清”說道：“這個世界有許多的不同，我師妹的弟子竟讓還活著。”
“方應棠？”陳溫手指一僵，“什麼意思？他在你那個世界……死了？”
“他失去修為後被趕下淩源，複仇無門，修煉了邪功，報仇後心魔焚身自曝死了。”
“自曝……死了？”
陳溫猛然間想到了什麼，用力抓住“上清”的衣袖，“那魔王呢？那個世界是被你殺死的？為什麼？”
“上清”垂眸看著他的手，銀白色的眼底像是浮上一層暗色，半晌，他說道：“你想知道？”
陳溫認真的點點頭。
他的眼眸極為漂亮，看著人的時候總是令人忍不住心軟。
“上清”知道這是這具身體的反應，微微勾起唇角，“那你得答應本尊一件事，本尊不僅告訴你那條魔蛇的事情，包括這具身體的事情，也會告訴你。”
“什麼事情？”
“上清”的手指落在他的唇角，“把你先前對這具身體做的事情，對本尊做一遍。”
陳溫起先有些茫然，直到幾息之後方明白過來，臉漲的通紅。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上清”淡聲道：“這兩件事你不知道，定然會後悔，本尊有預感待你們離開這裡，本尊也將回去，你確定要拒絕？”
陳溫腳步一頓，糾結片刻又走回去。
他打量眼前人的眉眼，確認裡麵冰冰冷冷沒有半分私情，不由更為困惑。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
“你且放心，本尊來此地之前，即將渡劫，若你擔心本尊和那兩人一樣大可不必。”“上清”話語一頓，又道：“本尊隻是不明白。”
不明白這個世界的上清為何為你放棄了仙途。
不明白他為何將劍魄給你。
不明白他為何背負天下惡名也要得到你。
沒錯，那日上清出來的時候，他意外的看見了對方的記憶，感受到了對方的愛意。
到他這種境界世上已無任何東西可在意的。
可偏偏在這裡，他碰上了一個難題。
＊
陳溫沒有再拒絕。
隻是讓他去親吻一個陌生人總歸尷尬。
他笨拙的擋住眼前人的眼睛，嘴唇落在對方的唇上，輕輕一碰。
這一刻，“上清”感覺自己被蝴蝶貼了下。
溫軟的，直達心底。
他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對，隻不過指尖發燙而已。
雖然這和他想象中的顯然不同，可看陳溫渾身冒煙恨不得尋個洞鑽進去的模樣，還是預設了約定成立。
“這具身體缺少一枚劍魄，而且動了情，成仙之途已經無望……”
“等等。”陳溫駭然的打斷他，“劍魄少了一片是什麼意思？”
“上清”看了他一眼，“你本是早死之人，是他用劍魄改了你的命，真是件蠢事……你怎麼了？”
陳溫低頭，慌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沒事，還有一件事呢？”
“上清”動了動手指，似乎在忍著什麼，過了會兒纔回答他。
“至於那條蛇魔……他……”
就在這時，無極深淵中猛然出現一道金色的悶雷，“上清”話頭被阻，眉心金光湧動，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方應棠衝進屋內，說道：“找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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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風平浪靜的無極深淵被罡風打亂，忘川的水升起有五米之高，豔麗嬌嫩的花朵不堪重負，齊齊折腰。
陳溫眯起眼睛，好不容易纔看見魔王黑發黑衣的身姿。
他的周身充斥著魔力形成的漩渦，金色的電光在頭頂盤旋，像是隨時就要降下致命的一擊。
“魔王在控製住出口，我們須得躍過這忘川河，到對麵去。”
饒是如此，這風來的古怪，依他們的修為竟連站穩都困難。
陳溫唇色發白，看著忘川水，腦中有個聲音瘋狂叫倡著不要接近，可若不穿過去，根本沒辦法抵達對麵。
方應棠握緊他的手，“彆擔心。”
陳溫點點頭，兩人縱身一跳，沒到水麵上而是運力控製著身體飛去。
交握的掌心全是汗，眼見就要到達時，一道罡風猛地向二人衝來，陳溫控製不住身形往下跌去，忘川水在眼前一點點放大，恍惚中，他感覺自己變成了水中的遊魚，有人帶著他往前遊。
【走過這裡……就是新生……】
“陳溫！！”
陳溫驟然回神，身形用力一扭，躍至半空，與此同時，白影捲起他往岸邊飛去。
雙腳剛一落地，陳溫就被一把抱住，方應棠聲音抖的不行，“嚇死我了，還好沒事，還好……”
陳溫心中一暖，“我沒事。”
“出口時間有限，儘快。”
“上清”冷冷說完，率先飛了過去。
陳溫這時也感受到魔王冰冷至極的視線，像是刀子一樣剜在二人身上。
他連忙推了下方應棠，方應棠眼底一暗，到底沒有說什麼，向空中飛去。
“上清”先進去，接著是方應棠，輪到陳溫的時候，那些罡風瘋了似得向他襲來，魔王嘖了一聲，空不出手，蛇尾捲起陳溫往出口扔了進去。
“彆發呆！快走！”
就在這時，頭頂的金色電光猛然墜落，陳溫看見這一幕，失聲道：“大王！！”
來不及思考，他衝過去一把抓住魔王。
不遠處的方應棠和“上清”縱身飛來，周圍一片白光，陳溫的手臂像是要斷了般，他咬緊牙關，一把將魔王從無極深淵拖了出來。
白光散去，陳溫扶著魔王無力不停喘息。
周圍是一片樹林，沒有了“上清”和方應棠的蹤跡，魔王倒在他身上，唇邊全是鮮血，生死不明。
這時，一道腳步聲自身後響起。
白衣人撐著傘，緩步過來，他的目光在陳溫臉上頓了許久，“竟然是你……”
陳溫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這人。
那名給他係統的白衣人。
＊
白衣人的住所離此處不遠，陳溫把魔王放到床上，又是燒水又是清洗傷口，又用魔力為他療傷，等忙完之後天色已經暗了。
他的手臂骨頭全碎了，白衣人為他包紮又固定好，又端來一碗湯藥遞給他。
“這是給你的。”
“多謝。”陳溫接過一飲而儘。
白衣人在桌子的另一頭坐下，“你的師尊和師弟去其他地方找你們了，他們在此地等了你一個月，又找了三個月，若你再不出現，我怕他們會把我這裡拆了。”
陳溫臉上有一絲恍惚，“竟然過去了這麼久？我們已經離開無極深淵了？”
“離開了一半。”
白衣人道，“無極深淵，生與死，時空交錯之地，我師傅曾和我說，從這裡可以到達其他世界，而這裡，是交界之地。”
“原來如此。”
陳溫想到關於“上清”的事情，下意識移開視線，卻被屋內的一幅畫吸引了注意。
畫上半人半蛇的男子手中拿劍，眼上蓋著一層雪白的紗。
可讓陳溫在意的是那條雪白的蛇尾，總覺得很眼熟……難不成是何時在魔域見過？
“這是我師傅。”
白衣人臉上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其實我理解他們，這千年來，我也想將這個世界拆了，找的太久，終究會累。”
“可是不行啊，真的拆了師傅肯定會怪我，他眼睛看不見，真走在這個世道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這句話癡癡喃喃……完全不像師徒之間的話。
陳溫覺得毛骨悚然，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安慰道，“興許有什麼事情耽誤了，隻要還活著，總能見麵。”
白衣人幽幽的目光凝在陳溫的臉上，忽然起身，手掌蓋住對方的眼睛，隻露出精巧的下巴和略微蒼白的嘴唇。
“你其實很像他。”
“連說的話都一摸一樣，難怪……他會讓我把東西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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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多少年前，隻記得是一個酷暑，足以將人曬化的日子。
他去給師傅送冰塊，卻看見對方在收拾行李，記憶中溫暖的手撫過他的頭發臉頰，青年的唇角微微勾起。
【師傅，你要去哪裡？多久回來？】尅唻殷纜
【去做場交易。】
那些年，師傅出門的次數不少，那時他尚且隻是不捨，卻不知道這是他們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
現如今回想起來，師傅那時候應該是知道或許回不來的。
不然不會說出：【活著，總能再見麵。】
後來呢？
他披上了人皮，混在人群中，找了他千年，卻始終無法尋到人，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總讓他們擦身而過。
白衣人想的入神，直到陳溫顫聲道：“你的臉……”
隻見昏黃色的燭光下，白衣人的臉裂成碎片，在呼吸間墜地化為灰燼。
白衣人招來鏡子看了下，歎氣道：“對不起，嚇到你了，近來煩心事有些多，皮撐不住了也很正常。”
撕拉聲響起。
在陳溫的眼前，他從一名文質彬彬的白衣人變成一個高大的英俊男子。
濃眉間，繪製著奇異的紅色符咒。
陳溫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你方纔說什麼東西給我……是係統！係統是你師傅讓你給我的？”
“沒錯。”
“為什麼？”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白衣人手指一轉，一塊新的皮展開在手裡，他當著陳溫的麵變回了白衣黑發的模樣。
同時，一片銀色的刃潛伏在他指尖。
“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堵一人，堵了好幾個月，我隻是想聽到一個好訊息，可他告訴我，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我師傅這個人。”
“如果沒有這個人，我尋了千年，究竟在等什麼？”
陳溫不擅長安慰人，乾巴巴道：“興許換個人便知道他在哪裡了。”
“是嗎？”
白衣人歎了口氣，“可是，我不想等了，須得求個明白。”
話音落，手中的刀刃刺進陳溫的心臟。
陳溫根本躲不開，可很奇怪，他並沒有流血，隻是感覺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