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廢棄的萬人迷光環 第61章 番外 方應棠
番外
方應棠
四個人生活在一起,其實並非一帆風順。
隻不過他們向來不會將一些事情擺在心上人麵前,私底下卻沒有少給對方使絆子。
其中魔王和上清鬥的最多,這兩人的佔有慾強,若非實在不忍心讓心尖上的人傷心,怕是這已經平和了許多年的人間都要經受一番磨難。
而方應棠極少參與這些,除非涉及到無法退讓的利益。
好比那日空掉的那三日。
那夜過後,陳溫瞞著他們偷偷離開了,他此身修為高強,連魔王和上清都抓不住他,方應棠更是沒想過去找,因為他知道,陳溫休息夠了就會回來。
更何況,那一日,確實他們三人過份了。
可他從未想過好運會這般降臨在自己身上,比如人群中那個提著兔子花燈衝自己笑的身影。
“你進城我就看見你了,怎麼這般神不思屬?”
溫熱的手指拉住他的,方應棠這時纔回過神,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握住對方。
半晌,他低低笑了一聲。
精緻卻帶了幾分滄桑的容貌引來許多人的注目,“我在想你。”
*
他沒有騙陳溫。
這段時日他每時每刻不去想,想現在的陳溫,想過去的小時候的陳溫。
他剛上淩源時,其實並沒有將這一切看的太重要,對他而言,人世的繁華可比辛苦練劍要來的吸引他多了。
關月知道他的性子,也順著他,反正他隨便練練就能達到其他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可這一切在陳溫出現後變了。
方應棠起初是看不起陳溫的,灰撲撲的人站起來比他還矮一些,練劍也練不好,被人罵了凶了也不吭聲,明明有上清那樣身份的靠山,卻活成了這副卑微的姿態,是他所不能理解也厭惡的。
可或許就是這樣,他不由的越來越關注。
淩源上可供他玩樂的東西太少了,所以有個可看的樂子他總是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一次大比。
那一次大比他輸給了陳溫,這個他看不起的人。
回去後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關月雖然待他好,卻從來不會沒有理由的哄他,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因此,第二日,方應棠天沒亮就起來練劍。
他不在自己那裡練,而是跑到陳溫附近練,陳溫練多久他練多久,心裡咬牙必須要給這個人好看。
一日一日過去,在關月驚歎的目光中,方應棠成功打敗了陳溫。
不過一個月而已,那點距離他輕輕鬆鬆就可以趕上。
方應棠打敗人後也不走,他看著那張臟兮兮的臉,試圖分辨出什麼,可他在陳溫沒有看到憤怒怨恨,反而……是一種鬆了口氣的釋然。
方應棠怒不可竭又將人打了一頓,這一回他下手更重,陳溫被他打的站不起來。
他總覺得心中有些異樣,卻偏偏不肯說話,扔了藥就走。
他自認為這樣夠給陳溫麵子了,卻沒料到,接下去的好幾日他都沒有見到陳溫,到了夜裡,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拿了劍準備去看看。
心想:他可不是擔心那個臟兮兮的人,隻不過想練劍了而已。
和他想象的一樣,陳溫受傷了且發燒了,也不知道上清如何照顧的人,徒弟受了這般重的傷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方應棠自己都不知道生氣什麼,等他回過神已經惡狠狠將藥喂進了對方的嘴裡。
陳溫燒的糊塗,卻還有意識,拉著他一個勁的說:“不要告訴師尊,我明天就好了。”
方應棠快被他氣死了,沒有他還明天就好,一個月都好不了!
*
方小少爺為人桀驁不馴,平生第一次伺候了人半宿,自認為完美之及,就等著人第二天感恩道謝來。可萊因欗
結果等了一整日,彆說姓陳的人了,連根雞毛都看不見。
後麵方應棠才知道,陳溫燒太久忘了一些事,不知道忘了哪些,反正將他難得一回的好事忘了。
你怎麼可以忘記!
方應棠難得體會到了委屈,可偏偏麵子上對陳溫愈發的凶惡,那段時日陳溫見了他就跑,比兔子還靈活。
偶爾有幾次,兔子跑不掉,落到他手裡,方小少爺總是心底想著如何如何折騰他,可到頭來,也不過說幾句難聽的話罷了。
他自認為夠仁慈,長大後才知道,那些話其實比刀還要可怕。
更何況那個人是陳溫。
後來,上清還是出手了,方應棠被關月帶走後一年才反應過來,當時為何急忙帶他離開淩源。
“看來陳溫在上清心中的位置,並非沒有。”
關月說著,方應棠隻是翻個白眼,在心中唸叨,位置?寵物的位置嗎?哪怕是寵物還得好生伺候呢!他做過什麼?
時光如梭,等方應棠回到淩源時,才知道上清又收了一個徒弟。
劉花中。
長的就很像個賤人。
他在心裡想著,更令他憤怒的是,陳溫明顯被對方拉著走。
他幾次三番出頭,偏偏當事人懵懵懂懂,終於將他惹火了,和劉花中狠狠打了一場,隻是他唯獨沒想到,陳溫會擋上來。
*
在那時的方應棠看來,陳溫是個很愚蠢的人。
無論是在責問中將一切的責任歸咎於自己,還是在烏蛇鎮非得奔赴危險,最後生死一線。
可等他回過神時,對方在他心中已經變的截然不同。
方應棠起初並不想承認這份不同,偏偏有個劉花中在旁邊煽風點火,不知不覺中,二人的關係越來越近。
他能感受出來,陳溫是真將他當成了好朋友。髁頼姻攬
柔軟的姿態是做不了假的。
那時的方應棠還是驕傲的,所以他並沒有因為這點不同準備做什麼。
修道中人年歲幾百上千不計其數,這點不同或許哪一日就沒了,直到他失去了修為。
陳溫成為了唯一站在他身邊的人。
那一刻,這點不同變得如此耀眼,宛如黑暗中的日光難以逼視。
方應棠再也無法理性的去看待這一切,他想要抓住陳溫,哪怕死也要抓住。
事實上……
他確實抓住了。
可後來呢?他又失去了。
若是從未有過可能僅僅遺憾而已,最可怕的是得到過再失去,那邊是牽腸掛肚恨不得掏出心臟捧在對方麵前,求得一絲垂憐。
可方應棠依然做不到,那時的他已經扭曲了,所以他用了最糟糕的方法。窠瀬崟蘭
許多年前,陳溫剛剛醒來的時候,魔王找過他。
這個向來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對他卻露出了嘲諷至極的笑容。
他給他看了一段記憶,那是劉花中在論劍閣對陳溫所做的一切。
等會過神來時,方應棠再也控製不住的崩潰大哭起來。
他跪在地上,想著那一日的陳溫,想著那張憔悴失落的臉,心如刀絞。
魔王卻並不同情他,他說:“若那一日是本王在,本王就去殺了劉花中。”
短短一句話,卻如同一根尖銳的刺紮入心臟。
那一刻,方應棠為數不多的驕傲徹底擊潰,他成了陳溫身邊的一個人,卻隻是他身邊的一個人。
他不敢奢求獨一無二,隻希冀於能看見對方,對方偶爾也能看過來,衝他笑一笑。
方應棠其實知道,他能站在這裡,不過是站了運氣。
在陳溫最需要人的時候,是他在那裡。
可若那時候是魔王或者上清,或許可以做的比他更好,或許能讓……陳溫能更高興點。
*
若有哪一日,陳溫不要他了。
他會獨自離開,在那份陰暗的心思佔領高地時,先結束自己的生命。
隻不過,這一切他不會讓陳溫知道。
他的愛人已經有了幸福,他會守護這份幸福,哪怕到死。
*
熱鬨喧囂的街市上,陳溫將自己的花燈遞給方應棠,又去買了個小狐貍的提在手上。
他笑道:“像不像你?”
方應棠挑了挑眉,“醜死了,可不像我。”
這時,遠方有鞭炮和鑼鼓的聲音,有一名敲著鑼鼓的大漢走出來,大喊道。
“樓上有酒,勇士們,搶了酒就可以去娶心愛的姑娘咯!”
人群歡呼聲如同海浪一般,這是一個邊塞的小鎮,有文質彬彬的中原人,也有張揚高大的塞外人。
可如今,他們不約而同盯著高樓上的那個酒壇子。
陳溫也在看,他歎息道:“人世間果真熱鬨,每回出來都能瞧見不一樣的東西,果然就不該聽師尊的天天呆在山上。”
方應棠似笑非笑,那人也是害怕啊。
他曾見上清為了滿足陳溫的口腹之慾,特意跑去酒樓化為凡人拜師學藝,明明是清冷的容貌卻謙卑而認真。
不過這種事情不需要告訴陳溫。
他想著,親昵的親了親心愛之人的臉頰,“想要嗎?”
陳溫捂住臉瞪大眼睛,半晌惱恨道:“要,你若是搶不到我就走了。”
方應棠微微一怔,繼而在人群中感受到另外兩道熟悉的氣息。
他笑彎了本該張揚的眉眼,“若我搶到了,你這幾日可得陪我,聽見沒有?”
說完不等陳溫回答,他在眾人之中高高躍起,周圍跟著也跳起來了好幾個人,隻不過都是肉體凡胎,帶著輕功而已,方應棠很快就占據了高地。
眼見綁著紅花的酒壇在眼前觸手可及,旁邊又衝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魔王冷冷一笑,“你是怎麼找到本王的卿卿的?”
方應棠不甘示弱,“你說呢?”
魔王狠狠的瞪了眼人群中拍手叫好的陳溫,單手攻出,兩人默契的沒有使用法術而是純粹肉搏。
而這時,另一道白色身影也衝了進來,其他人想趕上去,都被無形的氣流震開。
月色隱入雲層,高塔之上的酒壇終於被人拿走。
贏家忍住翻湧的血氣,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擠過人群,將酒壇遞給人群中白衣墨發的清俊青年。
“看,我拿到了,喝了此酒,你就是我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