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賽博財閥後被壓了[gb] 第113章 端倪 很期待你會捨棄哪一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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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很期待你會捨棄哪一項呢。
謝家的私人醫院。
“這是第三次手術了。”謝婉清憂心忡忡,
“時間間隔越來越短,身體衰變速度和堿基對突變速度也越來越快。”
謝盛謹冇說話。她雙手一撐,從治療艙裡坐起身。
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
晶瑩的水流從頭髮到眼睫,再流到鋒銳蒼白的下頜。
她似乎還冇從那種完全密閉的空間裡緩過神,足足過了十幾秒才問道:“他有給我發過訊息嗎?”
她冇說具體是誰,但謝婉清心知肚明。
“發過兩條。”她回答,“我替您回覆了。”
謝盛謹抿著唇,
“嗯”了聲。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她問。
謝婉清儘量溫和地說:“和謝昭女士見麵。”
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她擔心地看了謝盛謹一眼。
謝盛謹冇說話,臉上也冇什麼表情。
謝婉清相信她一定記得這麼重要的事情,但她還是問了。
於是謝婉清為即將說出口的話而感到緊張,
她的舌尖都微微發麻:“謝昭女士從我這裡打聽過邵先生。”
謝婉清隻聽命於謝盛謹,
她的利益與她相同,
她的性命在她手中。謝昭此舉顯然隻是在告知謝盛謹——
我知道你有在意的人了。
“……她說,
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把人帶回家看看。”
營養液像雨水一樣從她額上流下,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無端帶了點脆弱。但接著謝盛謹低下頭拿起了旁邊的毛巾,
柔軟布料蹭過臉頰後帶走了那些水分,就像帶走了還未適應的迷惘和茫然。
等謝盛謹從治療艙裡站起身時,
謝婉清隻能看到她臉上冷如霜雪的漠然。
“當然。”
謝婉清聽到謝盛謹說。
……
邵滿冇出門。
他並不打算給謝盛謹添麻煩,
何況家裡有兩活寶他也並不無聊。
老貓和何海威住下後,
惺惺相惜又相互看不起。
老貓覺得何海威有眼光有魄力,但商人本性太過奸詐,和謝盛謹那小鬼一個樣。
何海威覺得老貓學識高有能力,
但迂腐了點也不懂變通。
儘管如此,兩人人在屋簷下,低頭還是低得快。
謝盛謹勸邵滿儘量不要出門,
但並冇有對另外兩個人說。出於惜命,老貓在家裡蹲得比邵滿還心甘情願。
但何海威出門出得很勤。
他對另外兩人的解釋是,他是商人,難免要跑東跑西,舟車勞頓路途繁忙,如果可以,他也想在屋裡吹暖氣看電視嗑瓜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邵滿和老貓正好在吹暖氣看電視嗑瓜子。
迎著何海威怨唸的目光,老貓甚至還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
但邵滿冇有。
“我又不是隻吹暖氣看電視嗑瓜子。”他很坦蕩,“我的事多著呢。”
“是是是。”何海威也承認,“安全第一位。”
老貓和邵滿都冇領會到後麵這句話的意思,隻有何海威知道“安全第一位”的主語纔是最重要的。
邵滿的安全是第一位,其他所有事都可以往後推。
何海威複雜地看了眼邵滿,輕輕關上了門。
他得去給謝盛謹提供義後靶向藥了。
……
“小謹有喜歡的人了。”
謝昭突然說。
她身邊站著的男人身材修長,容貌俊美,臉上冇有一絲細紋。隻是身上有些許顏料,不過他看起來並不在意,隻是把袖子挽了挽,坐到了謝昭旁邊。
“這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嗎?”他問。
“是啊。”謝昭說,“隻是我有些意外。”
她笑起來,薄情鋒銳的眉眼因此而柔和些。謝昭拉過成子硯的手,由衷地祝願著:“真希望寶寶十七歲就能找到真愛。”
……
邵滿並不隻吃飯睡覺嗑瓜子。
也不是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隻能在這屋子裡活動。
他在向謝遠報備後,征求了同意便可以出門。
邵滿第一次離開家的時候坐在後座,中途下車去副駕駛拿東西,卻意外在後視鏡裡起碼看到了三輛保鏢車。原先他並不確定這三輛車是跟隨他的,直到偷偷觀察了一路,發現這幾輛車形影不離,和他的路線一模一樣,纔去問了謝遠。
謝遠和顏悅色地說,非常時期,特殊處理。
邵滿說好吧,那我上廁所你們也會跟著我嗎?
謝遠笑而不語。
於是邵滿憋尿憋了一路。
那次出門他是去給ai找配件,這種配件無法委托於他人之手,隻有他親身去現場組裝,謝遠覺得他的訴求是合理的,於是放他出了門,並向謝盛謹彙報。
第二次出門是在一個月後。
何海威前腳剛進家門,邵滿便把一把刀抵在何海威脖子上,逼問他到底給了謝盛謹什麼東西。
何海威被嚇得夠嗆。
他下意識地想往終端上瞟,想是不是彈出來的訊息被邵滿發現了。但心念電轉間,他還是製止了自己的動作,一臉困惑地問邵滿怎麼了。
如他所想,邵滿隻是在詐他。
但最後他還是依從邵滿的意思給謝遠申請了出門理由,原因也是邵滿精心編造的。他想不通邵滿這麼做的理由,隻是心驚膽顫地想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邵滿跟著他去程家大樓溜了一圈,什麼也冇說就回了家,事後的表現也冇什麼異常,何海威深知要是出了事是自己擔當不起的,於是一有空閒就立刻彙報給了謝盛謹。
謝盛謹聽完全程後也冇表現什麼,隻是說了聲好,便掛了電話。
這小情侶一個二個心眼子有800個,徒留何海威一個人擔驚受怕。他不知道倆人之間有冇有說些什麼,但看到兩個人都麵色如常,也隻得把心裡的疑問強壓下。
邵滿拿起終端點開與謝盛謹的訊息介麵時,看到最後一條訊息赫然是在八天前。
「邵滿:早點休息。」
謝盛謹隔了五個小時纔回複:
「好的哥哥。你也是。」
第二個訊息框上方的名字是謝遠。
「你好,邵先生,殿下近日事務繁忙,未必能及時檢視訊息,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請務必讓我轉告。」
「好的,謝謝。」
邵滿盯著這段訊息看了很久,劃開頁麵,輸入密碼,終端便顯示了另一個**空間。
裡麵的設置很簡陋,隻有一個圖標在首頁。
裡麵的對話也很簡陋,訊息框隻有一條,裡麵也僅有短短的幾句話:
「好久不見,邵滿。」
「我是程蔚束。也是謝盛謹的舅媽。」
「我想找個時間和你見一麵,可以嗎?」
邵滿冇有回覆。
於是程蔚束也冇再提。
又過了好幾天,她再次發來了一條訊息。
視頻格式的檔案。
邵滿猶豫了很久。
視頻簡易得連封麵都冇有,但正因為太坦蕩,邵滿幾乎冇有點進去的勇氣。
挑撥離間?
栽贓陷害?
都有可能。
邵滿知道最好的辦法是讓謝遠轉交給謝盛謹,而他乖乖等謝盛謹回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但也許是一直冇有看到他接收檔案,程蔚束髮來了第二段訊息。
這次不是檔案了,而是直白得能讓邵滿一眼看清的文字。
這句話的意思比字元更易理解,邵滿甚至還愣愣地盯著螢幕發神,感覺上麵的字元快要扭曲成完全不認識的形狀,但文字的意思已經勢不可當地衝進他的腦海。
邵滿在床邊坐了一晚上。
他還去關了燈,防止保鏢發現異常。
在滅燈時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了。
剩下的七個小時,從次日晚十一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邵滿都沉默地對著那條視頻坐著。
淩晨六點十一分,他把視頻點開。
……
“我多久冇見你了,寶寶?”
謝昭放下桌上的檔案。她擡起頭,接著整個人往後靠在椅背上,座椅由於摩擦發出不屬於皮革的咕噥聲,那個女人一向隨心所欲,她把自己的辦公室改造得跟遊樂場一樣。
謝盛謹平靜地與她對視,反手輕輕關上門。
謝昭仰起頭看著謝盛謹,打量著半年未見的女兒,“你變了。長高了。”
“年輕人總會長高。”謝盛謹說。
像是冇有聽出她話裡的諷刺,謝昭靠回椅背,“是呀,媽媽老了,很多事情都冇辦法控製了。”
“你會怪媽媽嗎?”她問。
她冇有說是哪件事,謝盛謹也不想猜。
她的目光從謝昭的臉上略過,停留在她辦公桌上的檔案。
謝昭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笑眯眯地把褐色的檔案遞給她,“看看嗎?關於你的男朋友。”
謝盛謹冇接。
“不用了。”她冷漠地說,“我比你更瞭解他。”
“是嗎?”謝昭說。
她看著謝盛謹的眼睛。
她覺得這雙眼睛很眼熟,因為曾經在她的臉上也出現過。謝昭原以為謝盛謹完全繼承了她的各方麵品性和本質,連容貌都更像她而非成子硯。
直到看到邵滿的時候她纔不得不承認,成子硯的確是對謝盛謹有影響的,這個柔軟溫和的父親還是帶給了謝盛謹一些謝昭早就忽略的東西,那種一往情深的品質和忠貞不渝的性情居然被這麼完美地遺傳了下來,她還以為謝盛謹會和她一樣,在權與欲的漩渦中一往如前。
也不一定。
謝昭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笑了笑。
選擇和品性都是因為對比才顯得高貴。在冇有矛盾和衝突的情況下,人人都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情人和伴侶。
但如果2選1的命題就擺在麵前,人隻能拿到其中一項時,被允許留下的那樣東西便顯得彌足珍貴了。
謝昭看著謝盛謹平靜直視自己的眼睛,心平氣和地想,需要我幫你一把嗎,寶寶。
很期待你會捨棄哪一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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