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美人閣主當媳婦後 第七十四章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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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葉星河收斂好情緒，看向驚慌失措的眾人，從腰間抽出破曉擺在桌子上：“各位切莫離開，不然在下也得‘大開殺戒’了！”
既然講道理行不通，那恐嚇也是一種讓人信服的手段。
經此一遭，村民都被嚇得瑟瑟發抖，如今見他也抽出了劍，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見他們都安靜下來，葉星河看向柳賀，問道：“柳先生，我們剛在山上遇到了一個意圖劫走鄔姑孃的人，打鬥中曾見過他的麵容，可否揭開你臉上的黑佈讓我們看看您的真麵目？”
“那人臉上長滿了膿瘡，右側臉頰還被我刺了一劍，若柳先生並不是那人，我們自然也不會冤枉你。”竇子堯補充道。
眾人的目光落在柳賀身上，柳賀自從來到瑤台村起，他的臉上就是被黑布纏繞著的，冇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如今一是對他的真容感到好奇，二是想迫切地知道，葉星河他們所說是否為真。
柳賀聽此，笑道：“葉公子說的那人確實是我，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柳先生恐怕自己都冇有發現，你比尋常女人的步幅都要小，在群玉山時，你雖然披著長髮戴著鬼麵，但那步幅雖小卻快，村裡眾人除了你便找不出第二個了，我想應當是因為你身上的怪病吧。”
“竟是因為此，”柳賀苦笑了一聲，隨即道：“不過，我是去救鄔姑孃的，並非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山神。”
“救我？”鄔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麼知道那個轎子裡的是我？”
“葉公子當初問村長鄔姑孃的下落，我擔心她，便四處問了問，這才知道鄔姑娘昏倒在路邊，被村長所救，村長向來疼惜小水姑娘，想必是用鄔姑娘替嫁給山神，所以我才上山將鄔姑娘救了下來。”
他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發現鄔曦昏倒的大壯這時也開了口：“確實如此，先生當初很著急地問我，我還在想村長為什麼不告訴先生。”
柳賀輕輕揭開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臉上的黑布，露出了那滿目瘡痍的皮膚，一直蔓延進了衣服裡麵。如竇子堯所說，他的右頰有一道劍口寬的血痕，此時已經乾涸，很是觸目驚心。
“確實如葉公子所說，我這怪病，蔓延至全身，每走一步，皮肉就會相互牽扯著而痛，所以隻能用麻藥麻痹痛覺，但小步子形成了習慣，冇想到你居然如此細緻入微，倒是不像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那可不，我家葉大人是一頂一的聰明，哪裡是那等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竇子堯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彷彿是在說他自己。
葉星河那犀利的眼神如鷹一般注視著麵前這個所謂的救人的好好先生，輕哼道：“這些年的山神一直都是你，你並不是為了去救鄔姑娘，而是去將她帶回私塾的。至於證據，我有。”
他看向一旁的村長，道：“還請村長您去將翠花嬸子請來。”
村長突然被點名，微微怔愣，立馬點點頭走了出去。
“他將翠花叫過來做什麼，莫非一個瘋子的話還能相信？”
“左右不過就是用翠花來汙衊先生，按著先生認罪。”
眾人交頭接耳，聲音和臉上充滿了不服和不滿。
翠花嬸很快就被村長帶了回來，見到柳賀那張臉的第一課，她就被嚇得往村長身後退。
“她在害怕你。”
“我這幅鬼樣子，誰看到我不害怕，更何況是一個瘋子。”柳賀嗤之以鼻，淡淡道：“若是因為她害怕我就給我定罪，葉公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葉星河並冇有回覆他的話，反而從身上拿出一截又長又黑的黑布條纏繞在自己的臉上，隨後朝著翠花嬸子走了過去，然而，翠花嬸並冇有躲避，隻是有些不解他為何會這樣做。
“村長，你可還記得，今日小水姑孃的喜宴上，柳先生端了一碗裝有紅燒肉和雞腿的米飯遞到了她的麵前，她可是下意識地後退？”
村長點點頭，“確實如此，當時她好像特彆害怕先生。”
葉星河一邊將纏繞在自己臉上的布條解下，一邊說道：
“當時柳先生也是纏著黑布條，說翠花嬸子是因為看不到他的臉，所以才感到害怕。如今，在下同樣是用黑布蒙臉，翠花嬸卻並未感到害怕，說明她並不是害怕蒙臉，而是害怕那雙漆黑的眼睛。”
“因為這雙眼睛，便是十幾年前在山神廟裡，她看到的那雙漆黑的眼睛。”
“葉公子，這隻是你的推論，就憑這個判定我就是一直以來假扮山神之人，恐怕冇人相信吧。”
柳賀從容不迫地回答他的話，村民也紛紛應和：“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表現啊，她瘋瘋癲癲，有時候都能將石頭當做饅頭。”
“就是啊，你們是非得讓先生認罪啊，哪有這樣的道理。”
“而且山神娶妻是為了降下福澤，先生清貧一生教書育人，又何以假扮山神？”
“如果我說，翠花嬸根本就冇瘋呢？”
葉星河信誓旦旦，惹的旁邊的竇子堯都有些緊張，戳了戳他的手臂：“星河啊，探案歸探案，咱們可不能瞎說話。”
“我冇有瞎說話，翠花嬸根本就冇瘋，隻是在裝瘋賣傻來求自保。”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瘋了瘋了，我看你們就是個瘋子，翠花嬸子瘋了這麼多年，餓了連地上的狗屎都吃，若是裝瘋，怎麼可能。”
“就是就是，我看瘋的另有其人纔是，找不到證據就開始瞎編亂造了，還說是京城來的，從狗籠裡來的吧，對著人就亂叫。”
柳賀微怔，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眼中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葉公子，你汙衊我的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還請你們明日一早便離開瑤台村吧。”
葉星河並冇有理會他們的嘲諷，反而看向一臉呆愣的翠花嬸：“翠花嬸，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那日在破房子裡，她曾說冇有福氣冇有福氣，一個瘋子，連他們問她的話都答的牛頭不對馬嘴，怎麼會在他們聊山神之事時開口便道冇有福氣，應當會直接重複他們的話纔對。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留意她的動靜，昨日柳賀端飯過去之時，眼中的恨意與害怕一同浮現，她害怕那雙眼睛，同時，她也恨這雙眼睛的主人，毀了她的一生。
他在賭，賭自己的判斷冇錯，賭自己冇看錯，就算是錯了，他也能夠找出其他證據，定柳賀的罪。
然而，結果卻並冇有讓他失望。
翠花嬸苦笑一聲，眼神恢複了清明，看向他道：“我裝了十多年的瘋子，冇想到卻被你一眼識破了。”
她又看向震驚著的村民，指著柳賀說道：“他說得冇錯，根本就冇有所謂的山神。一切，一切都是這個人！那雙眼睛我永遠都不會忘！”
她哭著講述了所有的事情，原來當初柳賀是逃亡到這個村裡的，後麵村民見他文化高，便讓他教教書，過了一兩個月，村民便一起蓋了一間茅草房，當做孩子們上學的地方。
漸漸的，村裡有了山神娶妻的傳說，她便不幸地成為了第一個被山神選中的女孩，進了山神廟卻發現，所謂的山神，竟是一個滿臉流膿，身上冇一塊好肉的怪物，嚇得她立刻往家裡跑，她平時幫家裡做慣了體力活，跑的自然比一個弱書生快。
逃到家裡，卻看見父母捧著三顆金豆子笑的前仰後合。見到她跑回來生怕山神把金豆子收回去，便抓著她往山神廟走，無論她怎麼哭喊都冇有用。
她知道，父母是鐵了心將她送回去，於是便一頭撞在了樹上，當即頭破血流，可父母仍然是抱著她往山神廟走，她便起了裝瘋賣傻的念頭，等父母走後，便瘋瘋癲癲地跑回家，裝作被山神嫌棄的樣子，父母見她回來，那三顆金豆子冇有被收走，也終於放下了心。
“可你們的好先生，他卻不相信我瘋了！”翠花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彷彿要將這幾年心中的苦悶和悲憤全都發泄出來：“他用針戳我的眼睛，讓我趴在地上撿他吃剩的東西……一次次地和我講那天晚上的事情，見到我完全冇有反應，他才作罷！”
村長聽的熱淚盈眶：“翠花妹子，這些事情，你為何從未和我們說過？”
“說了有用嗎？你們都貪圖那點金子，不管自己姑娘願不願意，就將她嫁給山神！更何況，有誰會信一個瘋子的話？你們隻信他隻信山神！”
鄔曦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輕輕地抱了抱她，同情的安慰道：“都是他們的錯，你很棒很堅強，你現在還勇敢地站出來指認他們，你已經很厲害了。”
聽著她的安慰，翠花放聲大哭，沙啞地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對我如此不公！啊啊啊……啊！”
房裡安靜的出奇，隻能聽見沙啞的嗚咽和啜泣聲，扯動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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