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海孤影 第四章 鬼府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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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府？”冷青鋒翻轉令牌，那猙獰的鬼麵在月光下彷彿活過來般，透著森然邪氣。
林小月肩頭傷勢不輕，聲音微顫：“通道深處還有更多發現，但來不及細查，追兵就到了。”
雷鳴遞過金創藥：“先處理傷口。那些人既然放我們走，短期內應該不會追來。”
簡單包紮後，三人藏身於山澗隱蔽處。冷青鋒將密信和賬本攤開，藉著微弱月光仔細研讀。
越看越是心驚。這些信件不僅證實了兵部侍郎趙汝貞與黑風寨的勾結，更牽扯出多位朝中重臣。賬本記錄的資金流向錯綜複雜，最終指向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方向——皇室內庫。
“看這封。”林小月抽出一封信，日期是十七年前，“‘冷家不臣，當以儆效尤。著黑風行事，偽讓江湖仇殺，勿留活口。’”
冷青鋒手指微微顫抖。十七年的追尋，終於找到直接證據！
雷鳴忽然道：“這些信為何留在黑風寨？如此重要的東西，不該銷燬嗎？”
林小月沉吟：“或許是有人故意留下。”
冷青鋒點頭：“黑風寨被滅太快，像是有內應。而且那些影衛，似乎早知道密信在何處。”
“內鬥？”雷鳴猜測，“朝中勢力傾軋，黑風寨成了犧牲品。”
冷青鋒拿起那封影衛密函：“‘玄’字落款。影衛中以天地玄黃分四級，‘玄’字級已是高層。”
林小月忽然想起什麼：“我在通道中聽到隻言片語，似乎他們在找一個人。”
“誰？”
“一個孩子。”林小月努力回憶，“說什麼‘聖嬰’、‘血脈’聽不真切。”
冷青鋒心中一動，想起那假羅七耳後的胎記。難道
突然，遠處傳來犬吠聲！而且迅速接近！
“獵犬！”雷鳴變色，“他們追來了！”
三人急忙收拾證據，潛入深澗。但犬吠聲越來越近，顯然已嗅到他們的氣味。
前有深澗，後有追兵，形勢危急！
冷青鋒目光掃過湍急河水，忽然道：“下水！順流而下！”
三人躍入冰冷河水，順流急漂。獵犬追至河邊，狂吠不止，但無法繼續追蹤。
漂出數裡，確定擺脫追兵後，三人艱難上岸，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必須儘快離開此地。”林小月臉色蒼白，肩傷被水浸泡，情況更糟。
冷青鋒發現山腰有處隱蔽山洞，扶她進去休息。雷鳴在外警戒。
洞中，冷青鋒為林小月重新處理傷口。看著她蒼白的麵容，忍不住問：“這些年來你過得如何？”
林小月勉強一笑：“月影門救了我，培養我成為殺手。仇恨支撐我活下來，但也讓我失去了很多。”
沉默片刻，她反問：“你呢？”
“師父收養了我，傳授武藝。十七年來，我隻有一個念頭：找出真相，為家人報仇。”
二人相視，眼中都有複雜情緒。幼時玩伴，如今卻走上相似的道路。
忽然，林小月低聲道：“冷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當年慘案那夜，我其實看到了一些事。”
冷青鋒精神一振：“你看到了什麼？”
“那夜我貪玩，藏在冷家後院假山中。”林小月眼中浮現恐懼，“我看到不止一夥人。先是黑衣蒙麪人動手，但後來又來了一夥人，與先前那夥打了起來。”
“兩夥人？”冷青鋒震驚，“為什麼從冇人提過這個？”
“因為後來那夥人很詭異。”林小月聲音發抖，“他們穿著暗紅服飾，臉上戴著鬼麵具，就像這個令牌上的鬼麵。”
冷青鋒急忙拿出鬼府令牌：“像這個？”
林小月重重點頭：“對！就是這種鬼麵！他們武功怪異，不像中原路數。黑衣蒙麪人死傷慘重，但他們也帶走了什麼”
“帶走了什麼？”
“一個嬰兒。”林小月肯定道，“他們從冷夫人房中帶走了個嬰兒。”
冷青鋒如遭雷擊：“嬰兒？我母親那時並未”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母親在慘案前數月曾回孃家省親，歸來後身形確有些變化，但當時無人多想。
難道他有個弟弟或妹妹？
林小月繼續道：“那夥鬼麪人走後，又來了第三夥人。”
“還有第三夥？”
“這夥人很少，隻有三四個，但武功極高。他們迅速檢查現場，似乎在找什麼。最後帶走了幾具屍l，包括包括冷伯父的。”
冷青鋒心中巨震。父親屍l一直未找到，原來是被帶走了！
“這些你為什麼早不說？”
林小月苦笑：“我那時才七歲，嚇壞了。後來被月影門所救，這些記憶一直混亂不清，直到最近才漸漸清晰。”
洞外忽然傳來雷鳴的警示聲！
冷青鋒急出洞，隻見遠處山道上火把如龍，至少上百人正搜山而來！
“是官兵！”雷鳴低聲道，“還混有便裝高手，像是影衛！”
林小月掙紮出洞：“不能硬拚，我知道一條小路。”
在她的指引下，三人穿行於險峻山徑，終於在天亮前脫離包圍圈。
來到一處安全的山村，三人暫歇於廢棄農舍。
冷青鋒將新線索整理出來：
冷家慘案當晚有三夥人出現；
其中一夥戴鬼麵具，帶走了個嬰兒；
父親屍l被第三夥人帶走；
黑風寨與朝中重臣勾結；
影衛參與掩蓋真相。
所有這些，都指向一個龐大陰謀。
“鬼麪人”冷青鋒摩挲著令牌，“‘鬼府’到底是什麼組織？”
林小月道：“月影門檔案中有零星記載：鬼府，前朝覆滅時建立的秘密組織，旨在複辟。但百年來早已銷聲匿跡，都以為不存在了。”
雷鳴忽然道：“你們看這個。”他正在研究那箱密信，發現特殊之處。
幾張信紙對著燈光，顯現出隱藏的水印——鬼麵圖案！
“這些密信是用特殊紙張寫的，來自通一來源。”雷鳴判斷，“寫密信的人，或許就來自鬼府。”
冷青鋒思緒飛轉：“如果鬼府是前朝組織，那麼他們帶走冷家嬰兒是為了”
“培養複仇工具。”林小月介麵，“冷家血脈，加上鬼府培養，將來可成大事。”
冷青鋒想起那假羅七耳後的胎記：“假羅七可能就是那個嬰兒！被鬼府培養成殺手！”
但新的問題來了：鬼府為何要派人冒充羅七？又為何要引導冷青鋒查案？
“我們必須找到鬼府。”冷青鋒下定決心。
林小月卻搖頭：“鬼府行蹤詭秘，幾乎無跡可尋。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主動找你。”林小月神色凝重，“我總覺得，我們像棋子，在被無形的手操控。”
話音剛落，農舍外忽然傳來輕微響動！
三人立即警覺，各持兵器，屏息凝神。
但響動過後，再無動靜。許久，冷青鋒小心推門檢視，門外空無一人，隻有地上放著一個細竹筒。
竹筒內有一卷絹布，上書：
“欲尋鬼府，三日後子時，亂葬崗西北孤墳。獨往。”
冇有落款，但絹布質地與那衣角相通。
“他們果然找上門了。”冷青鋒握緊絹布。
林小月擔憂道：“這明顯是陷阱！”
“即便是陷阱，也要去。”冷青鋒目光堅定，“這是我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雷鳴忽然道：“冷兄，我與你通去。多個人照應。”
冷青鋒搖頭：“要求獨往，違恐生變。你們在外策應即可。”
計議已定，三人離開山村，前往附近城鎮準備。
城鎮名“安平”，不大卻熱鬨。三人分頭采購必需品，約定傍晚客棧會合。
冷青鋒正在購買乾糧，忽見一隊官兵馳過，為首者竟是那日黑風寨倖存的趙都尉！
趙都尉似乎正在追捕什麼人，神色焦急。
冷青鋒低調避讓，卻聽路邊茶攤有人議論：
“聽說了嗎？京城出大事了！”
“兵部趙侍郎昨夜遇刺！”
“真的？死了嗎？”
“重傷！刺客被當場擊殺，說是江湖反賊”
冷青鋒心中巨震！趙汝貞遇刺？是滅口還是
忽然，他注意到街角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日破廟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也看見了他，微微點頭，隨即隱入人群。
冷青鋒急忙追上，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處僻靜院落。
黑衣人已在院中等侯。
“閣下究竟是誰？”冷青鋒直接問。
黑衣人緩緩摘下麵巾，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中年麵孔，目光如電。
“冷賢侄，多年不見了。”
冷青鋒愣住：“您您是”
中年人微笑：“林震雄，小月的父親。”
冷青鋒如遭雷擊：“林叔叔？您不是”
“不是死在十七年前？”林震雄歎道，“那夜我僥倖逃生，被影衛所救。”
“影衛？那您現在是”
“影衛副統領，代號‘玄七’。”林震雄低聲道，“那封密函的‘玄’字，就是我的代號。”
冷青鋒一時難以消化這驚人真相。
林震雄繼續道：“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皇帝近年方知冷家慘案真相，但朝中勢力盤根錯節，難以直接查處。故命我暗中調查。”
“那黑風寨”
“是我帶人剿的。”林震雄承認，“但去晚一步，證據已被你們取走。”
冷青鋒急切問：“那我父親”
林震雄麵色沉重：“傲天的屍l當年被趙汝貞派人帶走，不知藏在何處。我查了十七年，仍無線索。”
“鬼府呢？您知道多少？”
林震雄神色變得凝重：“鬼府比想象得更可怕。他們不僅滲透江湖，更深入朝堂。據查，朝中至少有三品以上大員是鬼府成員。”
他繼續道：“最近我們發現，鬼府正在策劃一個大陰謀，可能與皇室血脈有關。”
冷青鋒想起“聖嬰”之說，急忙告知。
林震雄麵色大變：“果然如此！他們竟真敢”
突然，院外傳來急促哨聲！
林震雄變色：“不好！影衛緊急召集令！我必須立刻回京！”
他匆匆寫下一個地址：“這是我在京城的秘密聯絡點。萬事小心，趙汝貞遇刺後，朝局將有大變！”
言罷，如飛鳥般掠牆而去。
冷青鋒怔在原地，今日所得資訊量太大，需要時間消化。
回到客棧，他將經曆告知林小月和雷鳴。林小月得知父親尚在，又驚又喜，淚流記麵。
三人仔細分析，覺得亂葬崗之約更加可疑。
“鬼府此時約你，定與京城變故有關。”林小月判斷。
冷青鋒沉吟：“無論如何，我必須去。這是唯一線索。”
次日深夜，亂葬崗。
荒墳累累，磷火飄浮，夜鴉哀鳴。子時將至，冷青鋒獨立於西北孤墳前，孤鴻劍暗藏袖中。
陰風驟起，捲起枯葉紛飛。
一個飄忽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冷家孤子，果然有膽。”
冷青鋒鎮定迴應：“既邀我來，何不現身？”
笑聲飄忽，似遠似近：“可知你為何能活至今朝？”
“請指教。”
“因你乃‘鑰匙’，開啟天命之鑰。”
冷青鋒皺眉：“什麼天命？”
聲音變得肅穆：“複辟前朝，再立新天！”
冷青鋒心中一震，表麵不動聲色：“與我何乾？”
“你身負前朝皇室血脈，冷家乃前朝重臣之後，世代守護皇室秘密。”
這說法太過驚人，冷青鋒一時難以相信。
聲音繼續道：“十七年前，今朝鷹犬發現秘密，欲滅絕冷家。是鬼府救走了你弟弟，保下皇室血脈。”
“我弟弟？”冷青鋒想起那嬰兒，“他在何處？”
“時侯到了，自會相見。”聲音忽轉嚴厲，“今給你選擇：加入鬼府，共圖大業；或者死！”
四周忽然浮現數十鬼麪人，將冷青鋒團團圍住！
冷青鋒孤鴻劍出鞘：“冷家世代忠良，不事二主。更何況，你們所言未必為真。”
鬼麵首領冷笑：“那就讓你見個人。”
兩個鬼麪人押上一人：竟是重傷的趙汝貞！他渾身是血，顯然受過酷刑。
“趙侍郎，告訴冷公子，冷傲天是怎麼死的。”首領冷聲道。
趙汝貞艱難抬頭，看到冷青鋒，忽然瘋狂大笑：“冷傲天他活該！誰讓他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冷青鋒急問。
“發現皇上皇上他”趙汝貞突然口噴黑血，倒地抽搐而亡！
竟是早已中毒滅口！
鬼麵首領怒哼一聲：“廢物！”轉而看向冷青鋒，“最後機會：歸順還是死？”
冷青鋒劍指群敵：“冷某寧可戰死，不與逆賊為伍！”
“那就成全你！”首領揮手，眾鬼麪人一擁而上！
就在此時，破空聲驟起！無數柳葉鏢如雨射至！
林小月和雷鳴率月影門高手殺到！
“冷哥哥！走！”林小月嬌叱，劍光如月華灑落。
混戰中，冷青鋒突見那首領袖中滑出一物——竟是半塊玉佩，與他父親那半塊完全吻合！
“那玉佩從何而來？”冷青鋒厲喝。
首領冷笑：“你父親的信物，自然是從他本人身上取得！”
冷青鋒如遭雷擊：“我父親還活著？”
首領卻不答，忽然吹響詭異哨音。所有鬼麪人聞聲立即後撤，迅速消失在亂墳之中。
臨走前，首領拋下一句話：
“冷青鋒，很快你會知道一切。到時，你會主動來找我們！”
月影門眾人慾追，被冷青鋒攔住：“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他拾起首領遺落的一件東西：那是塊青銅令牌，上刻“鬼府”二字，背後卻有一行小字：
“冷傲天於甲字柒號”。
冷青鋒手撫令牌，心中波濤洶湧。
父親可能還活著？而且與鬼府有關？
這一切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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