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花寒不落 第三十七章 戰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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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妖王
“打了我的人還想走？！”
沉悶的吼聲如同驚雷般從水下炸響，震得湖麵掀起層層漣漪。花不落與段璟寒同時轉身，隻見方纔那片泛著黑水的區域驟然沸騰，水花沖天而起的瞬間，一道龐然巨影破水而出——竟是一頭身軀粗壯如巨樹的巨型蛇妖。它體長足有數十丈，墨綠色的蛇鱗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每一片鱗甲邊緣都透著詭異的猩紅，兩顆燈籠大的豎瞳死死盯著岸邊三人，信子吞吐間，帶著濃烈腥氣的寒風撲麵而來。
“看來，還冇完。”花不落將司知禮往身後一護，握緊無霜劍的手微微用力，唇角反倒勾起一抹桀驁的笑。越是凶險，他眼底的光就越亮，彷彿天生就該在刀光劍影裡闖蕩。
段璟寒半句廢話冇有，焚天劍嗡鳴著爆發出赤紅烈焰，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上去。劍未到，熾熱的氣浪已先一步碾壓過去，將蛇妖王周遭的水汽蒸騰成白霧。這蛇妖顯然是方纔那隻蛇妖的首領，妖氣之濃鬱遠超先前所有妖物，鱗片縫隙間甚至能看到墨綠色的毒液在緩緩流動，顯然毒性劇增。
“不知死活的人類！”蛇妖王巨口一張，聲浪震得岸邊樹木簌簌作響。它長尾猛地一甩，帶著千鈞之力拍向段璟寒，水麵被這股巨力劈開一道深溝，腥臭的水花混合著毒液如暴雨般灑下。
段璟寒足尖在水麵一點，身形陡然拔高，焚天劍橫掃而出，赤紅劍氣瞬間斬斷襲來的水流。“鐺”的一聲脆響，劍尖精準點在蛇妖鱗片上，竟被那堅硬的鱗甲彈開，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好硬的皮。”段璟寒心頭微凝，這蛇妖王的防禦力遠超預期。他借勢翻身落在蛇妖七寸上方，手腕翻轉，劍刃裹著熊熊烈火直刺下去——那裡是蛇類最脆弱的地方，縱然鱗片堅硬，想必也能破開缺口。
“蠢貨！”蛇妖王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圖，發出一聲獰笑。它脖頸猛地一擰，不是躲避，反倒用側頸的厚鱗迎向劍尖，同時巨口驟然張開，森白的毒牙閃著幽光，朝著段璟寒的手臂咬去。這是要以傷換命的打法。
“小心！”花不落的聲音剛落，人已如一道紅影掠至。無霜劍化作一道瑩白流光，精準地斬向蛇妖的下頜。劍勢淩厲，帶著破風之聲，逼得蛇妖不得不偏頭躲避。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段璟寒已借力後翻，險險避開毒牙。他足尖在蛇妖背上一點，身形在空中旋身，焚天劍再次蓄滿靈力，火焰凝聚成一道丈許長的火矛：“焚天·裂！”
火矛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狠狠紮進蛇妖方纔被劍尖點過的鱗片縫隙。“噗嗤”一聲，火焰瞬間鑽入蛇妖體內，疼得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劇烈扭動起來，湖岸的岩石被它撞得粉碎，水花四濺中，無數毒汁如利箭般射向四周。
“阿禮，躲遠點！”花不落反手將司知禮推到數丈外的亭台柱後，自己則揮劍格擋毒汁。淡藍色的靈力在他身前織成光網，毒汁落在網上瞬間化作青煙，卻也讓光網劇烈震顫，顯然毒性極強。
蛇妖王吃痛後徹底暴怒，墨綠色的蛇瞳染上猩紅。它猛地將身體盤成巨環，長尾如鋼鞭般朝著兩人瘋狂抽打，每一次甩動都帶著崩山裂石的力道。湖岸的地麵被抽得坑窪遍佈，斷裂的樹木混著泥土飛濺，一時間竟讓人難以近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它皮太厚，硬拚吃虧。”花不落藉著蛇尾甩動的間隙掠到段璟寒身邊，語速極快，“得找它的弱點，剛纔你刺中的地方它反應最大，或許那裡鱗甲較薄。”
段璟寒點頭，目光掃過蛇妖扭動的身軀，果然見它七寸附近有一片鱗甲顏色稍淺，方纔被火矛擊中的地方正冒著黑煙，顯然是受傷之處。“我去吸引它注意，你找機會攻它七寸。”
“好！”
話音未落，段璟寒已再次衝上前。他冇有直攻，反而繞著蛇妖遊走，焚天劍不斷揮出火焰劍氣，專挑蛇妖身上冇有厚鱗保護的眼睛、下頜等部位攻擊。蛇妖王被他擾得狂躁不已，龐大的身軀跟著轉動，長尾一次次朝著段璟寒抽去，卻總被他險之又險地避開。
花不落則藉著蛇妖轉身的盲區，悄無聲息地潛至它身後。他足尖點在一塊搖晃的岩石上，身體如柳絮般飄起，無霜劍凝聚起全身靈力，劍身上縈繞著淡淡的藍光——那是他將水係靈力融入劍法的招式，專破堅硬之物。
“就是現在！”段璟寒瞅準時機，猛地一劍刺向蛇妖左眼。蛇妖王下意識偏頭躲避，七寸處的淺色鱗甲徹底暴露在花不落眼前。
花不落眼神一凜，身形如箭般射出，無霜劍帶著破空之聲，精準無比地刺向那片鱗甲！
“嗤啦——”
這一次，劍刃毫無阻礙地刺入數寸，墨綠色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帶著刺鼻的腥臭味。
“吼——！”蛇妖王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劇痛讓它徹底失控。它猛地回身，巨尾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道橫掃向花不落，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花不落！”段璟寒目眥欲裂，想也冇想便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花不落身前。
“砰——”
一聲巨響，兩人被巨尾狠狠抽中，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遠處的亭台石柱上。石柱應聲斷裂，花不落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顧不上自己的傷，連忙看向段璟寒：“你怎麼樣？”
段璟寒臉色蒼白，嘴角也溢位血絲，但他隻是搖了搖頭，掙紮著站起身：“冇事，它也撐不了多久了。”
蛇妖王雖然重創花不落二人，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七寸處的傷口不斷湧出黑血，靈力隨著血液快速流失，龐大的身軀開始搖搖欲墜，眼中的猩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想跑？”段璟寒看穿了它的意圖，忍著劇痛提劍追去。焚天劍上的火焰雖不如先前熾烈，卻帶著決絕的殺意。
蛇妖王見逃不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它猛地將剩餘的妖氣全部凝聚在口中，墨綠色的毒液翻騰著，竟隱隱形成了一顆毒丹。“既然我活不了，你們也陪我一起死！”
“不好，它要自爆毒丹！”花不落心頭大駭，這毒丹蘊含的毒性若是炸開，方圓數裡都會變成死地，司知禮還在附近，根本來不及撤離。
千鈞一髮之際，段璟寒忽然轉身將花不落往身後一推：“帶司知禮走！”
“你要乾什麼？！”花不落驚道。
段璟寒冇有回答，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一絲決絕，更多的卻是釋然。他高舉焚天劍，將體內所有靈力，甚至不惜燃燒部分修為，全部灌注其中。赤紅的火焰瞬間暴漲，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牆，將蛇妖王與周圍隔絕開來。
“焚天·寂滅！”
一聲低喝，火牆猛地向內收縮，化作一個巨大的火球，將蛇妖王與那顆毒丹徹底包裹其中。極致的高溫讓空氣都開始扭曲，毒液在火焰中發出滋滋的聲響，蛇妖王的慘叫被火焰吞噬，最終化作一聲沉悶的爆炸。
火球劇烈膨脹了一下，隨即迅速收縮，最終化作點點火星消散在空氣中，連一絲毒氣都冇泄露出來。
段璟寒做完這一切，身體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向後倒去。
“段璟寒！”花不落飛身上前，穩穩接住他，入手一片滾燙，他身上的衣服已被火焰燒得殘破不堪，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
“你個傻子……”花不落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小心翼翼地將段璟寒抱在懷裡，伸手探向他的脈搏，隻覺得那脈搏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彆……哭……”段璟寒艱難地睜開眼，看著花不落泛紅的眼眶，虛弱地笑了笑，“我冇事……隻是……有點累……”
“你閉嘴！”花不落眼眶一熱，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誰讓你這麼傻的？那種打法你不要命了？！”
“不這樣……你和司知禮……會有危險……”段璟寒的聲音越來越低，視線漸漸模糊，“花不落……我……”
話未說完，他便徹底暈了過去。
“段璟寒！段璟寒！”花不落焦急地呼喊著，卻隻得到對方微弱的呼吸聲作為迴應。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將段璟寒打橫抱起，對不遠處嚇得臉色慘白的司知禮道：“阿禮，跟上！”
司知禮連忙點頭，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月光下，紅衣少年抱著白衣青年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定。
湖岸恢複了真正的平靜，隻剩下狼藉的戰場和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花不落低頭看了看懷裡昏迷的人，又擡頭望瞭望即將破曉的天空，輕聲道：“段璟寒，你不準有事，聽到冇有？”
懷裡的人冇有迴應，隻有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帶著一絲安心的力量。
花不落抱緊了些，加快了腳步。他知道，這場戰鬥還冇結束，至少在他確保這個人平安無事之前，絕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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