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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開局陳平安送我龍王簍 第67章 李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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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園到來、風雪廟老祖與真武山宗主暢聊之際,林照也早已告辭了秦老祖。

他並未直接返回神仙台,而是禦劍去了觀劍樓,沿著旋轉的木梯,徑直向上,直至第九層。

他走到第九層最深處的角落,那裡有一扇不起眼的木門。

林照停下腳步,輕輕叩門。

“進。”

門內傳來一個清晰的男子聲音。

林照推門而入。

屋內頗為開闊,滿是巨大的書架,似是以某種暗沉香的靈木製成,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材質的書籍卷軸,有紙質的,有絹帛的,有竹簡的,甚至還有一些非金非玉的奇特材質。

琳琅滿目,墨香與古卷特有的陳舊氣息混合在一起。

林照目光快速掃過,並未立刻看到人影。

“第三列第七個書架。”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林照循聲走去,繞過高大的書架,隻見一個身著文武袖、身形修長的男子,正背對著他,立在一座書架前。

他手中拿著一卷泛黃的古籍,似乎正在翻閱。

符殤看了林照一眼,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開口道:

“你們這寶瓶洲,纔出幾個上五境劍仙,可傳下來的劍術秘籍倒是頗有些玄妙。

“反而一洲之地,明明列國紛戰不休,戾氣盈野,偏偏觀諸國兵策,除了最北邊那個大驪王朝近些年的兵法陣書,尚有些意思之外,其餘諸國,大多仍是沿用百年前的陣圖,真是令人……有些失望。”

他這話語平淡,看似隨意點評,卻是暴露自身並非寶瓶洲本土修士。

不過林照並不意外,觀劍樓前符殤第一次出麵,對方便直言過自己曾在中土神洲遊曆修行多年。

他對這位道號“符殤”的兵家修士接觸頗多,也有了幾分瞭解。

其人出身中土神洲的兵家祖庭,亦是劍修,林照估計,怕也是上五境的劍仙,未必比風雪廟山主趙景真弱多少。

這也是正常,畢竟誰能想到,將馬苦玄帶離小鎮的道人,竟然是真武山宗主的師叔祖。

傳承悠久的大派,多是這種煩惱。

林照沉吟片刻,道:

“大驪兵法能脫胎換骨,或許大多得益於國師繡虎之手,若非有他,大驪軍伍斷無今日之氣象。”

符殤“噢”了一聲,輕笑道:

“崔瀺……我聽過他的名字,文聖大弟子,卻叛門而出,投身俗世王朝,確實不凡,以其之才,著述兵法自然不在話下,隻是……”

他話鋒一轉:

“欲提升一國兵陣水準,絕非著書立說那般簡單,兵者,凶器也,更是國之大事。練兵、選將、籌餉、造械、築城、安民……牽扯萬千因果,需耗費無窮心力。更要緊的是,需有強權推行,有鐵腕震懾,有源源不斷的資源支撐,還要能承受得住戰爭帶來的反噬,大驪欲鑄就一支橫掃八荒的鐵軍,其間所耗心血,所擔風險,怕是遠超外人想象。”

他言語間,對崔瀺似乎並無惡感,反而多有欣賞。

‘偏偏最後還是成了繡虎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林照心中笑歎一聲。

什麼樣的繡虎最好?

當然是站在自己這一方、又保持安全距離的繡虎是最好的。

可以相信他,卻又擔心他算計自己。

看陳平安就知道了。

符殤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手從身旁書架上抽出一卷似皮非皮的暗色書卷,遞向林照:

“正好,你來了,看看這個。”

林照雙手接過,入手微沉,觸感冰涼。

書卷封麵無字,展開後,裡麵並非文字,而是一幅幅以某種暗紅色顏料繪製的簡易陣圖,旁邊配有寥寥數語的批註,筆跡古樸蒼勁,似乎年代極為久遠。

“這是……”林照仔細觀瞧。

“一處戰場遺蹟中發現的殘卷,疑似某支戰兵的練兵陣圖,側重小範圍配合絞殺,於險地絕境中求生。”

符殤簡單介紹了一句,隨即看似隨意地開口問道:

“若你率百人孤軍,陷於此‘九地’絕境,前有強敵據險而守,後路被斷,糧草僅存三日,士氣低迷,且軍中暗藏細作,通訊亦被乾擾,依你之見,當如何破局?”

“”

林照拿著兵書,聽著神色有些呆滯。

他雖然是拜入風雪廟,可一心向劍,從未關注過兵法修行。

這也是很多風雪廟門人的現狀。

畢竟自家老祖雖說在寶瓶洲立下一座兵家祖庭,可本人便是殺力不俗的劍仙。

一年前,又出了個劍仙魏晉。

山中練氣士,除非資質所限,也大多都是劍修,反而純粹的兵家修士少了些。

便是下山遊曆,如正在大驪的戚琦,也隻是以隨軍修士跟隨大軍,不曾統兵征戰。

從某種方麵來講,風雪廟這座兵家祖庭,反而比正陽山和風雷園更像劍道聖地。

哪怕是真武山,也供奉著許多兵家神將金甲神人,鬥法時也能敕封神將作戰。

寶瓶洲的兩大兵家祖庭,一者重神靈,一者重劍。

不過以道統論,風雪廟出來的劍修,依然是被看作兵家修士。

半晌,林照扯了扯嘴角:

“殺出去。”

符殤一瞪眼,道:

“好歹也是兵家修士,把你那劍修腦子收一收,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不僅有修道資質,還能一年內連破七境?還剛好是劍修?能禦劍飛行千萬裡,一劍開山斷河?”

“多的是不能練氣的武夫和下五境練氣士,他們纔是兵陣的主力。”

“你就以此為準,換個說法。”

‘說的有道理可問題是我不會啊。’

林照心底默默吐槽,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開口:

“絕境求生,首在奪勢,士氣低迷,需以必死之誌激之,置之死地而後生,以軍勢裹挾細作,行遊擊之術,以火光、號角為信……”

他磕磕巴巴,將前世韓信背水一戰的事蹟套了上去。

符殤並未點評對錯,而是接著林照的推演,又連續拋出了幾個更為複雜刁鑽的問題,涉及地形利用、心理博弈、物資分配、甚至天時變化的影響。

最終符殤砸吧下嘴,似乎不太滿意,但又擺了擺手,放過了林照。

林照鬆了口氣,連忙抓住這個機會,正色道:

“符師,今日前來,除了請教兵法,還有一事,弟子想取回那道古蜀劍脈傳承,繼續參悟修行。”

符殤聞言,像是纔想起來這茬,挑眉看向林照,嘴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難為你還記得過來要,見你回山這麼多天,一直埋頭苦修,也冇見你來這觀劍樓走動,我還以為你小子得了魏晉的真傳,眼界高了,看不上山主這半吊子的劍脈傳承,不打算繼續修了呢。”

他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對林照近期的動向一清二楚。

林照嘴角微動,麵不改色的恭維道:

“符師說笑了,古蜀劍脈玄奧精深,弟子資質魯鈍,唯恐領悟不及,玷汙了傳承,故而不敢稍有懈怠,一直在潛心鞏固先前所得,夯實基礎。如今自覺略有寸進,纔敢前來叨擾,懇請符師繼續指點。”

符殤嗬了一聲,也不知信了冇有,但也冇再多問。

他隨手在腰間一抹,一道溫潤白光閃過,一柄寸許長、通體剔透如羊脂白玉的小劍便出現在他掌心。

正是那道古蜀劍脈傳承的載體。

“拿去吧。”符殤隨手將小玉劍拋給林照,語氣隨意,“此脈劍意凜冽孤直,與你後天劍體倒是相得益彰,但切記,欲速則不達,莫要貪功冒進,反被劍意所傷,若有滯澀難通之處,隨時可來問我。”

林照雙手接過,小心收好。

符殤擺了擺手,重新將目光投向書架上的古籍,淡淡道:

“行了,冇彆的事就回去吧。外麵熱鬨得很,你也該去露個臉了。”

“是。”林照再次行禮,這才緩步退出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走出觀劍樓,山中動靜果然熱鬨了許多。

剛纔在樓中一番關於兵法的“拷問”耗去不少時間,此刻各峰的迎賓彆院方向,已是劍光遁光往來不絕,顯然各宗的觀禮代表已大批抵達。

林照為了不惹人耳目,冇有禦劍,選擇步行返回神仙台。

神仙台前山已被陣法籠罩作為戰場,他直接繞了過去,走向後山自己那棟僻靜的小樓。

然而,剛走到樓前,他目光驟然一凝。

隻見樓前那片小池塘旁,不知何時,竟悄然站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穿著一襲簡單的黑色長衫,負手而立,微微俯身,似乎正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平靜的水麵。

林照心中猛地一凜。

他的神識敏銳地察覺到,池塘深處,原本安靜蟄伏的白鑠,此刻竟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暈,帶著警惕和……躁動不安?

要知道,白鑠如今實力絲毫不弱於金丹境練氣士,甚至憑藉強悍的肉身與劍意,與一些普通元嬰鬥法也未必不可。

‘是誰?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神仙台後山,還能讓白鑠如此反應?’

一念及此,林照心湖之中,本命飛劍【飛光】已然悄然震顫,袖中方寸物內的古劍【銜燭】也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鳴。

他周身氣息內斂,但肌膚之下,後天劍體的光澤隱隱流轉,如同覆上了一層無形的劍罡,整個人彷彿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他知道,自己的到來絕不可能瞞過對方。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在距離那黑衣人數丈外停下腳步,拱手行禮,聲音平靜:

“神仙台林照,見過前輩,不知前輩駕臨,有何指教?”

那黑衣人聞聲,緩緩直起身,轉了過來。

映入林照眼簾的,是一張極為年輕俊美的麵容,看上去約莫三十許歲,眉眼疏朗,嘴角似乎天然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氣質溫潤。

唯有那雙眸子卻深邃如古井,暴露出此人絕非真正這般年輕。

黑衣俊美男子抬眸瞥了林照一眼,笑了笑,隻說了一句話,便讓他放下了戒備:

“我是李摶景。”

“李摶景”三個字在林照腦海裡一閃而過,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一件事:

‘山主安排的?’

隨後便確定,若真是李摶景,無論如何怕也是打不過對方。

他心念一鬆,放開了對兩柄劍的控製和劍體劍意的調動,平聲道:

“原來是李園主,久仰大名,我與貴宗劉灞橋乃是好友,昔年還做了筆交易。”

“我知道,那頭搬山猿嘛。”

李摶景目光落在林照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帶著幾分欣賞。

他輕輕笑了笑,聲音溫和:

“指教談不上,隻是閒來走走,見此池靈氣盎然,隱有龍氣蟄伏,心生好奇,便過來看看。”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池塘:

“冇想到,在這風雪廟神仙台,竟還養著這麼一條……頗有潛力的金鱗,小傢夥靈性十足,根骨也不錯,假以時日,上五境有望,倒是好福緣,好手段。”

李摶景話音未落,原本平靜的池塘水麵忽然微微盪漾起來。

緊接著,一顆覆蓋著細密金色鱗片的碩大龍首,緩緩從水下探出。

白鑠那雙純金色的豎瞳,此刻充滿了警惕與凝重,死死地盯著岸邊的黑衣男子,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它龐大的身軀在水下若隱若現,但卻冇有進一步的動作,顯然是從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令它本能感到戰栗的壓迫感。

見白鑠雖然警惕,但並未受到傷害,林照暗暗鬆了口氣,又聽聞李摶景語氣中的善意,不由心中腹誹:

‘殺一隻袁真頁,羊毛薅了一年,冇想到現在還能薅,真是’

不僅得到正陽山的不傳劍術,還從劉灞橋那裡換得一袋金精銅錢、與這位風雷園的天才劍修有了不一般的交情,順帶將清風城拉下局現在連初次見麵的李摶景,話語間都帶著幾分善意。

他輕輕以心神傳遞了一道安撫的意念給白鑠,示意它稍安勿躁。

白鑠收到林照的意念,低吼聲漸漸平息,但巨大的龍首依舊懸在水麵,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摶景,並未立刻沉下去,顯然並未完全放鬆戒備。

李摶景見狀,非但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白鑠,點了點頭,讚道:

“不錯,知進退,明危險,蛟龍狡詐,卻能重情義,確是難得的良材美質,看來你將它照顧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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