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94章 截殺
自李歎雲明悟之後,煉氣中階的桎梏消失不見,如今他已是煉氣七層的修士。
幾人還來不及慶祝,便遇到了第一個攔路之人,竟是落雁峰執法修士,明理。
“明理師弟,你是靈和峰的暗探嗎?”熊定方沉聲問道。
明理不答,隻是朗聲說道:“我已傳音兩峰執法修士,若你明辨是非,自應原地束手,不要反抗。”
熊定方想到他連日的所作所為,原來早有佈局,自己的父親自上了靈和峰那日起,便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若我真原地束手,恐怕會跟爹爹一樣,死的不明不白,哼,我好吃好喝供著你,換來你如此相待!”
熊定方心中怒起,殺意四溢,明理變了臉色,轉身就跑。
卻被一連串的地刺攔住去路,再躲避時,身後的呼嘯之聲傳來,一雙大手穿過胸膛,用力一掰,撕做兩半。
血灑長空,熊定方不停冷笑,轉身對著餘芳說道:“是這麼個意思吧,我老熊已無法回頭!”
餘芳咋舌道:“熊兄,倒也不必如此。”
“彆叫我熊兄,聽著怪怪的,叫我定方就好。”
熊定方蘸了血,取出一大片空白符紙來,寫了幾個大字:熊定方殺靈和峰暗探於此。
然後貼在明理屍首之上,將手擦擦。
三叔,你們要吃些苦頭了,不過我此番舉動,也會引來暗中的臂助,你們的性命應該是無虞的。
幾人繼續前行,一路不停向西。
一路上餘芳不時打出傳音符,路過毓秀峰時,又有兩人加入護送隊伍,隻有煉氣七八層修為,一句話不說。
不過,即將走出毓秀峰邊境之時,身後有人追上,遁速快了一倍不止。
是毓秀峰的築基修士帶隊,有七八人之多,人未至,威嚇聲先到了。
“入魔小輩,還不速速就死!”
餘芳手中長劍一揮,毓秀峰加入那兩人停下來,手中各拿出幾枚圓鼓鼓的法器。
嘭一聲,一個圓形囊狀物爆開,天地間被一片粉色煙霧籠罩,經久不散,攔住去路。
餘芳在儲物袋中拿出一枚葉狀飛舟,招呼幾人上舟,在飛舟又安了幾塊三階靈石,隨著飛舟之上一陣青光亮起,飛馳而去。
竟不比築基修士的遁速慢多少的樣子,更難得的是眾人可以在飛舟之上調息恢複法力。
“前方便是天機峰地界,毓秀峰與靈和峰素來交好,說不定會冒險越界追殺,若是被追上,說不得要惡戰一場了。”
鏡緣回頭看看極遠處的那片粉色煙霧,心中翻江倒海,這是怎樣的一場博弈,能讓兩名煉氣後期修士甘心赴死。
餘芳注意到了她的舉動,口中歎道:“我們都是身負血海深仇之人,死,是對我們的解脫,隻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不要辜負了他們的犧牲。”
熊定方默默無語,他沒有想到靈和峰竟做的如此決絕,勢要殺他滅口。
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後方又見到毓秀峰的追兵,那築基修士攻擊範圍比眾人大的多,眼見就要動手了。
一道青光自地麵沒入高空,將那追逐的築基修士打落,隻聞遠遠一聲慘叫,再也不見動靜。
餘芳頭也不回地更換了飛舟上的靈石,彷彿這一切皆在預料之中。
三天三夜之後,前方又出現了攔路之人,這次是天機峰的執法修士,為首之人李歎雲見過一次,是那路姓修士。
飛舟快則快,一來快不過築基修士的遁速,二來飛舟比飛劍脆弱的多,餘芳隻好停下,準備戰鬥。
李歎雲起身,遠遠抱拳說道:“路師伯,好久不見。”
“是你啊,翠微山的小家夥,你也攪合在裡麵了,不愧是本命修士,到哪裡都是一片血雨腥風,哈?”
“路師伯說笑了,我便是不去桃花塢,靈和峰也不會放過熊家父子。”
“師侄慎言呐,念在與你師父的交情,你與你身後的那名翠微山弟子自行離開吧,我就當沒見過你們。”
李歎雲看了一眼二丫,她搖搖頭。
李歎雲回身笑道:“師伯說笑了,歎雲豈能拋下好友獨自偷生。”
路師伯也不著急,慢悠悠說道:“事關魔修,放你們是不可能的,打,你們也打不過,你還想怎樣。”
看他神情,有戲,可是他話中把路都堵死了,可如何是好。
李歎雲隻好拖時間:“師伯,家師回山曾對我多次提及師伯,對師伯推崇備至,說師伯乃是青山地界一頂一的好漢,令人敬仰不已啊。”
“噢?你師父果真如此說嗎,那倒是她有心了,想當年我們還是煉氣弟子時......”
路師伯竟絮絮叨叨地說起陳年舊事來,回憶起已經隕落的故交好友,還尤自唏噓不已。
餘芳不停對李歎雲使著眼色,熊定方一言不發,誰不知道這人似乎是有意放水,天機峰的修士彎彎繞最多了,他們做事從不趕儘殺絕,凡事留個生門給對方。
生門在何處呢,李歎雲一籌莫展之時,鏡緣捅捅他的腰,指尖一抹淩波劍意隨著劍氣跳躍不止。
原來如此,李歎雲想起何九挑戰林疏影的一幕。
師父何九是用一劍,掙來了尊嚴的同時,再賣林疏影一個台階,為自己爭來了一份師徒之情,以求林疏影能在這幾年中教導自己。
今日,我便再學一次師父吧。
“路師伯,家師曾對師伯的劍意推崇備至,不知今日可否指點小侄一二。”
路姓修士嗬嗬一笑,說道:“歎雲,你可是要挑戰我?”
“小侄不敢,隻是難得見師伯一次,若是錯過,豈不是入寶山而空手歸?”
“罷了,若你執意如此,你若輸了,你們四個便要乖乖束手就擒,若你贏了,嗬嗬,一切都好說。”
李歎雲看向幾人,餘芳麵露狐疑之色,熊定方點點頭,鏡緣笑吟吟的,一言不發。
“就這樣吧,定方,你的命,就交給我了。”
“好!”熊定方毫不含糊,淡淡一笑。
餘芳見熊定方如此說,也泄了氣,他隻是說道:“當心有詐,天機峰的人最擅長做請君入甕的事。”
李歎雲點點頭,又看向路師伯,隻見他笑嗬嗬的等待自己出手。
“師伯,得罪了!”
說罷,全力斬出一劍,劍氣之上破鋒劍意和銳行劍意附著,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路姓修士!
路姓修士見狀,收了笑容,不用兵器,隻右手一拳打出,無數氣浪翻湧而出,憑空出現三道土壁,帶著雄渾的氣勢迎了上去。
劍氣斬在第一道土壁之上,如刺破窗紙般透過,第二道土壁也被擊穿,但劍氣明顯受阻,堪堪穿透第三道土壁,打在路師伯身上,如春風撲麵一般。
路姓修士臉色大變,他摸向胸口,扯開一個大洞,裡麵竟露出一道血痕來。
“破鋒劍意,恐怖如斯!”
他身後一名弟子強忍嘴角笑容,卻還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被路師伯狠狠瞪了一眼。
“罷了,歎雲師侄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既如此,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
“路師伯明鑒,我四人要去碎星峰為我這好友查驗身體,看是否有入魔之象,若是有的話,看是否有醫治的法子。”
“這個......我天機峰可沒有拔魔之法,罷了,既輸給了你,就讓你們過去吧。”
路師伯讓開一條道路,四人連忙駕駛飛舟行過,交錯之時,四人紛紛跪拜行禮。
“嗬嗬嗬,法力還是不太夠,還得我自己來。”路師伯笑道,取出一袋備好的鮮血,倒在傷口之處,又將胸口衣袍斬做兩片。
“你們都學會了嗎?”路師伯一邊擺弄自己,一邊教導身後的幾名弟子。
“學會了。”眾弟子齊聲應道。
“嗯,孺子可教也。記住了,無論是誰要拔份兒,都不關我們的事。”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就是兩邊都得罪完了;如果我們什麼都做到位了,就是兩不得罪,反而兩邊買好。”
“如此一來,逍遙修行,得望長生,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