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101章 悟性
在靈和峰邊緣地界的一個荒山之中，李歎雲與青雀藏進了一個山洞。
荒山附近靈氣稀薄，沒有修士路過，隻有一些凡人會偶爾出沒。
李歎雲沒有想到青雀會一直跟著自己，他不由得問道：“接下來如何動作？”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來什麼都不用做，命運自會撥弄青、洪兩家。”
“命運？”
“嗬嗬，你忘記了，你我都是本命修士，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命運操控。”
“傳說是真的嗎，有仙人大能俯視人間，操弄修士命運，隻為仙人一時愉情？”
“或許吧，我也隻是築基修士罷了，不過拜你所賜，自你入天殺殿以後，我已經是後期修士。”
李歎雲無語，又請教起如何領悟本命神通來。
青雀坐在他的對麵，沒有回答他，反而笑嘻嘻的問道：“你就這麼信任我啊。”
李歎雲奇道：“不然呢？”
青雀盯住他的眼睛，看他不似說謊，點點頭，問道：“那你跟我說說吧，關於你本命的一切。”
李歎雲將自己的白霧神通，以及在中階機緣渡過之後，入定所見詳細的說了一遍。
“歎雲，你可知你這麼一說，我若是指點了你，你我之間的羈絆就更深了，如此可是禍福難料。”
李歎雲臉色凝重，修士對於本命修士多有忌憚之心，更何況雙方都是本命修士。
“瞧你那傻樣兒，逗你玩的，我差不多算是一個無牽無掛，甚至是無情無欲之人，怎麼會在乎那個。”
青雀嘻嘻一樂，將自己的黑豹放了出來，黑豹對李歎雲也有些熟悉了，走上來舔舐他的臉。
“寶兒，既是我的靈獸，也是我的本命同參，隻因我的本命靈物乃是一隻太極豹。”
“太極豹？”
“不錯，本命神通與本命靈物的形、意、道有關。”
“黑豹與太極豹的形是差不多的，我這靈豹無論是攻擊還是隱身之法，其意與太極豹又頗為相通，隻是黑豹不得太極真意，差了一些。若有機緣，我還要尋找太極豹纔是。”
黑豹與她心意相通，見她如此說，不滿的低吼一聲，將她拱倒在地，一人一豹嬉鬨起來。
玩鬨一陣之後，青雀繼續說道。
“還是拿我自己舉例，我其中一個本命神通便是你見過的隱身之術，這隱身之術便是太極豹的本事，即便是結丹修士，若沒有特殊的本事，也發現不了我。”
“你的白霧想必也跟你的本命靈物有關，又對應你的水靈根；那麼若如你所言，你的第二個本命神通應該是對應你的金靈根，但是是什麼金道法術就不好說了。”
“聽你說來，其象有水，有金，有泥，有光，不好揣測。像是金水之道中的劍影分光術，又像是靈鏡法術，還有些像金丹劍修的劍心秘術，多半不會跳出這三個範圍。”
“那我該如何參悟呢？”
青雀微微搖頭，笑道：“你的悟性真的不如我呀，它給了你提示了。”
“李歎雲，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歲，怎麼了。”
“師父說我應該是三十七歲左右，我已然是築基後期修士，雖然進速飛快是與我是單本命雙靈根有關。不過，若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在大道之上走不了太遠的。”
“執迷不悟？”
“不錯，你雖然已經二十一歲，也在修行中領悟了許多，但是你的劍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你，你是十歲的李歎雲。”
“青雀，難道我的劍告訴我，我還不夠成熟嗎？”
“成熟？所以我說你悟性不夠，你在翠微山讀了那麼多書，可還記得道德經中所雲。”
見李歎雲思索不定，青雀也不急，慢慢等他。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
“不錯，孺子可教。”青雀遞過一個鼓勵的眼神。
李歎雲隻好又繼續說道：
“未知牝牡之合而睃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青雀撫掌而笑：“你已看破道經的表麵，悟性還不錯。”
“比如我吧，我在蠻荒野林裡長大，與蚊蟲野獸為伍，無憂無慮，此所謂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
“也沒有人幫我引氣，也不服什麼丹藥，渾渾噩噩不知歲月，稀裡糊塗便築基了，此可謂精之至也。”
“餓了就吃，吃完就玩，困了就睡，想要體會男女之情便找你求歡，被你拒絕也不掩飾傷心失落，此所謂渾樸自然，和之至也。”
“對於我而言，這青山山脈，也不過是另一片叢林罷了！”
“所以李歎雲，修仙便是修心，你若要想得道，切勿忘卻你自己的赤子之心，不被外物所擾。”
那張沾滿淚水的小臉又浮現在眼前，李歎雲恍然大悟，跪拜於地。
“青雀，多謝解惑之恩。”
“嘻嘻，你知道該怎麼報答我。”
“青雀你自己說了，讓我不要忘記自己的赤子之心，”李歎雲笑道，“我的情意都在她身上，不可能有二心的。”
“好吧，早知道如此便糊弄你一番，你也不知道。”青雀早知道他會如此回答，因此也不惱，將寶兒攬入懷中逗弄起來。
李歎雲微笑，青雀和長陵倒有些相同之處。
“那我們便在此枯等嗎？”李歎雲心中關於修行的困惑有了方向，心情大好，又問起以後的安排來。
“時機未到，我建議你不要貿然出門，你既不會改頭換麵，也不會藏身納行，還是小心些好。”
李歎雲糾結說道：“我想去買些基本法術學了，體會幾種基礎劍意。”
說罷，又將丁墨塵給他指點的話說了。
“他倒是怪會賣好的，不過你不是有白霧神通嗎，溟濛便是霧靄，而元戎飛沙訣用來體會納塵劍意再好不過，至於刻微劍意，驚鴻劍法和越女劍法你不是都會嗎？”
李歎雲一拍腦門，原來命運早已指引自己，卻始終不得開悟。
“我說了，你的悟性離我差得多，不過也還好啦，你師父何九纔是傻憨憨呢。”
李歎雲見她調侃自己師父，臉色尷尬，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認識丁老祖，難道說......”
“說你笨，又不算太笨。整個天殺殿都是碎星峰養活的，若沒有這麼一個大家夥，準確的情報怎麼來，又有誰養得起這麼多築基修士。”
“便如幽冥殿是靈和峰和靈霄峰養的，青衣樓是青南城和赤霄峰養的一樣。”
“若有陰影，必是有光有物，此乃兩儀光影之道，我和你一起，在崑山城聽你師父說過的。”
原來如此，我當時確有感悟，但眼界還是太淺了，不能融會貫通。
李歎雲心中不由得慚愧，跟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自己差的很多。
最後他問道：“那是丁老祖將你從蠻荒之中帶出來的嗎？”
青雀搖搖頭：“我師父不是本地人，他是元嬰散修，他說他出身玄劍宗一個已經消失的門派。”
青雀又將前陣子靈和峰上的故事跟他講了，李歎雲聽罷默然無語。
他是青山修士不假，但他心中有是非善惡的觀念，這是爺爺教導他的，要明辨是非，做個善良的人。
劉越分明是青雀所殺，靈和峰卻咬定是甘不二所為，甚至讓他入魔，還勾來玄劍宗修士，殺之立威。
“甘不二來到靈和峰上之時，結局已然註定。我殺不殺劉越，靈和峰都不會放過他，他要麼入幽冥殿效力，要麼被一口吞下，你忘記熊家家主的下場了？”
“你不用為他們哀傷，這是他們的命運。人早晚都會死，能跟對的人一同死去，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再說了，我師父與那齊賢有年少時的交情，師父一來，他們誰都不是對手。”
說罷，兩手猛地張開，口中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將黑豹嚇了一跳，遁入到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