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149章 妥協
李歎雲一劍斬向地下，斬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出來，兩個赤袍身影躍出，手中還拿著兩個圓鼓鼓的小球，就要扔出。
是天雷珠，心劍斷魂！
其中一人一聲慘叫，栽倒在地，李歎雲疾步上前，鎮魔劍上一道一丈多長的玄光出現，猛地斬下！
那赤霄軍士悍不畏死，眼見有人預警攔截，已無法傷到十丈外羅家修士所在的陣法，索性在手中自爆了那天雷珠。
李歎雲眼前一花，卻是羅家修士反應過來，將他傳送到陣內。
他們在陣內，李歎雲在陣外，互相依靠守護，一連幾個月都是這樣過來的。
陣外那赤霄軍士所在之地爆開一個大坑，連人帶法器都被天雷珠自爆的威力摧毀。
“歎雲，好身手啊，若不是你每次都能先傷一人，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破開陣腳。”
一名羅家修士對他笑嘻嘻的讚道。
李歎雲回道：“先前有一次被幽冥殿的殺手偷襲，那人就是藏在地下，從那以後我每逢戰時，就特彆留心。”
“最近領對土道有些領悟，感應也更敏感了些。”
那羅家修士親昵的拍拍他的肩頭，又將他送出陣去。在陣法之內，神識也會受到一定影響，探視範圍少了很多。
自從羅家修士加入戰陣以來，耗費靈石如流水一般，但效果也是驚人的，在數個三階大陣的防護之下，赤霄軍的攻勢終於抵擋住了，而且，戰線已經向前推進了一百多裡，再一次逼近靈和峰。
最重要的是，他們來了之後，雙方戰場之上一律禁空，無論是赤霄軍布設在天上的偵查寶鏡，還是放出的飛禽靈獸，紛紛落地。
不過碎星峰的飛劍和落雁峰的靈禽也受到了影響，但這是值得的。
大家都在地麵和地下打，赤霄軍的小隊聯合作戰優勢就沒有那麼大了，他們遠道而來，沒有多少後援，慢慢的相持消耗之後，攻守便易形了。
最重要的是士氣，聯軍自從有了陣法防護之後，傷亡大減，士氣大振，而赤霄軍雖然也有陣法，但他們隻有三個金丹修士，有兩名還是靈和峰上的，無法聯手作戰。
更重要的是，作為被救助的一方，靈和峰老祖並不出麵，隻是讓低階弟子出麵，但久戰不利之下，竟然有人連續逃亡，令恒宜大為不滿。
於是靈和峰修士在碎星峰的側翼襲擾，恒真帶領十來名弟子依托陣法防守，五六十個煉氣弟子的進攻，如同隔靴搔癢一般，收效不大。
李歎雲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想起來師父何九的話，眾人合力是土之道的道理。
修士一旦成了軍陣作戰，江湖中的那些戰法便不管用了，同樣是三個人，赤霄軍三人小隊能輕鬆滅殺五六個進攻的同階修士。
而小隊和小隊再聯合，利用五行變化，攻防一體，便似無懈可擊一般。
若是有選擇，李歎雲萬萬不願在沒有陣法防護的條件下與他們正麵對接。
聽碎星峰的修士說，完全作戰之時
天上極高處布設有偵查寶鏡，地上和空中都無法隱匿身影。
五百丈內，赤霄軍士的人都看不到呢，就是無數熾熱光線密密麻麻的先掃射過來。
若是能突進到百丈之內，便進入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天雷和地刺組成的牢籠。
若是戰力超群，普通赤霄軍士奈何不了，便可以享受到至少十萬靈石一發的純陽無極神光了。
不過，現在有了可移動的三階大陣防護，己方的金丹修士多了一名，物資也更充足，終究是餘力更多，這才將戰線推了回去。
....
丁墨塵麵色鐵青，他大罵道：“呂英！你竟敢以凡俗族人要挾我，你不要呂家族人了嗎？”
呂英淡淡一笑：“丁師弟，好不容易說一次話，你那麼大聲乾什麼，怕掌門感應不到嗎？”
見丁墨塵不說話，他隻好說道：“丁師弟，你以為我願意嗎，可這是那位的命令，我有什麼辦法。”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我靈和峰死了一百多口，你們兩家也不少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何必讓毓秀峰和天機峰占了便宜呢，蘇月璃賣給你東西，不便宜吧？”
“哼哼，”丁墨塵看向身邊的蘇月璃，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聽說天機峰的羅家也幫你們了，師兄我是大勢已去，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生路？你屠滅那二十三族之人時，可曾想過給條生路？”
“那是掌門之令，而且你我都是金丹修士，說這個沒意思。你要正義，我給你一個正義的結局。”
“怎麼個正義法，你又想要什麼？”
“師兄我木道大成，偽造一個屍首假死不是難事，我要帶十個人暗中離開青山，你放我一條生路，不要追殺。”
“我要是不答應呢？”
“拿我一條命，帶著幽冥殿殺手四下殺戮，至少能兌掉你們十萬族人的性命，你人手有限，護不過來的。”
“呂英，與魔為伍，濫殺凡俗，你不覺得羞恥嗎？”
“嗬嗬，笑話。命都沒了，還要廉恥做什麼？”
“三日之後，我給你答複。”
說罷，丁墨塵將手中鏡子向桌上一拋，雙手捂住臉頰，這件事情超出了預料的界限，他已經無法抉擇。
有心除惡務儘，奈何呂英說的是真的；若是放虎歸山，以呂英的秉性，他的承諾幾乎無效。
身邊隻有蘇月璃，恒真還在禦敵，他隻好問向蘇月璃。
蘇月璃早有答案，其實丁墨塵也並沒有什麼選擇，他隻是個劍俠，不是一個梟雄。
“墨塵，終歸是為了天下蒼生...”
丁墨塵一聲長歎，他幽幽道：“死的人也夠多了，就這樣吧。”
又說道：“纔打了一年，你可賺不到多少靈石了，玄劍那邊好交代嗎？”
蘇月璃見他如此說，笑道：“終歸是兩個金丹修士的交易，我掙了呂師兄一百多萬靈石，不少啦。”
其實她在乎什麼靈石啊，幾百年積累，早就有這個身家了。
再說了，好的功法和法寶都是低階靈石買不到的，除了赤霄峰那種特殊法器耗費靈石甚多，除非能換成足夠多的高階靈石，否則對金丹修士來說也沒有太大作用。
但是四階及以上的靈石市麵上還是不夠換的，總不能把自家的礦脈挖個底朝天吧，靈礦挖沒了，靈地品階便會暴跌，弟子們還修行不修行了。
“既如此，我與恒真商議一下，對，還有羅素，他恐怕不答應。”
“瞞著他唄，他一個築基修士，還能發現金丹修士的貓膩嗎？”
“唉，若打我心裡說，我是不願的...”丁墨塵搖搖頭，他不會隱瞞的，哪怕是石青、熊定方這些煉氣弟子，也不會隱瞞。
他又抱住頭，隻覺得無力，又疲憊不堪。
“墨塵...你背著這麼多人的性命，太沉重了，你不擅長這些的。”
蘇月璃嘴角含笑，坐到他身邊，將他輕輕摟過，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安撫。
丁墨塵身體一僵，但心底一聲歎息，他現在太需要一個能安慰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