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166章 寒山
或許是李歎雲拜祭完師祖和門人之後，心神安寧之故，青牛不能久飛，李歎雲入定歇息之時，久違的築基機緣波動又出現了。
竟然是在正北方，而齊霜要去的地方，也是在正北方的齊北城。
齊北之地，也是師祖梅華存的家鄉，難道這齊霜與我的築基機緣還真有關係嗎？
北上的路途之中，齊霜還要辦些走門串戶的交際事情。李歎雲不願涉入過多，隻在各家山門之外等待，此舉換來齊大小姐許多白眼。
“你就不怕我進了彆人家門，被人害了。”
“那是你識人不明，自投羅網，與我何乾？”
齊霜啞口無言，心裡暗道，等到了齊北城，看本小姐怎麼拿捏你。
一路走走停停，隻過了大半年，在高空之中，李歎雲見到了一條異常寬大的河流，比他先前見到的都要大。
這條大河就是齊水了，齊水溶溶，彎彎扭扭的在大地上流淌而過，將一條山脈走勢截斷，那山脈彷彿泄了力，又向北拱了幾百裡就停下了。
“這就是齊水了，這條山脈叫做‘小寒山脈’，順著小寒山脈往北走上五萬多裡，就能看到大寒山脈了。”
“大寒山上是有五品靈地的，足夠好幾個元嬰修士修行。”
你看到那邊那個小白點了沒，那裡是翠琅湖，邊上是齊南城。”
“從咱們正前方看過去，小寒山腳下那個大點的白點，就是我的家，齊北城了。”
李歎雲順著齊霜所指的一一極目望去，在這一千三百多丈的高空之中，腳下是小寒山的一座高峰峰頂，伴著狂風烈烈，隻覺得心曠神怡，不由得想要大聲呼喊。
“沒見過這麼高的山吧。”齊霜得意一笑，惹來李歎雲不屑一顧。
“你纔是沒見識的那個好吧，我們青山有一座碎星峰，比這個高多了，山勢奇駿，似有利劍出鞘一般，不可久視。”
齊霜不信，青山那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的，小門小派而已。
“好了齊道友，趕緊出發吧，待與靈獸締結契約，李某便離開了。”
“哎呀呀，李兄如此助我，我一定求我家老祖贈你好劍一把。”
“那倒不必了。”
“你們劍修不都愛劍如命嗎？”
“是，但是這隻狐狸很好，足夠了。”
“那小東西名叫‘桔子’。李兄笑什麼，你不覺得它裹著那長長的桔紅長毛蜷成一團的模樣，像隻胖大的桔子嗎？”
“嗬嗬，你這取名的功夫還不如李某呢。”
....
不日到了齊北城，這座城市和青南城差不多大小，但是靈地品階卻足有二品之高。
一路走過十幾條寬大街道，竟看到三座演武台，都有劍士在其上比鬥，圍了一大群人觀看，還有好事之人坐莊，吆喝著圍觀眾人下注。
玄劍修士好武之風，可見一斑。
“我齊家在高處的山上，自老祖羽化之後，此城便開啟了禁空大陣，隻能勞煩李兄走過去了。”
“無妨，此人人情頗為有趣，李某也想漲漲見識。”
說罷，李歎雲又在路邊攤上買了幾本雜書，將一本‘寒山人物誌’捧在手中，津津有味的邊走邊讀了起來。
原來此地最早是有一個與玄劍宗齊名的大宗門，名為‘寒山派’，但由於最後一名元嬰掌門暗中勾結魔修，暗害三地弟子，引得神霄門震怒，廢了寒山的道火傳承，自戰後便歸了玄劍宗掌牧。
而那掌門竟是被李長庚攜兩頭璧水金睛獸於戰場所殺，彼時李長庚竟然隻是一名金丹修士。
不愧是我青山派始祖掌門，以金丹之身竟能劍挑元嬰，真是不可思議！
裡麵也提到了李長庚殺死寒山掌門的緣由，那元嬰掌門竟是害死靈花門掌門竇實的元凶之一，此事在戰後被各地修士帶回，四處散播，仙凡皆知。
原來如此，竟還有如此秘辛。李歎雲心中一聲冷笑，想必那寒山掌門事泄之前，在仙凡之中也是德高望重吧，就如呂英郝大川之流一樣。
不多時二人到了齊府，齊霜命知客好生安頓李歎雲不提，不待李歎雲說話，自顧自的走了。
這一走就便是十天，再不露麵。李歎雲心中著急，他的機緣波動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築基之機就在齊水之中。
不過，他已經領悟了納塵和固丘真意，趁機將土遁術的第一層領悟了，如今已能沉入七八丈深的地下土中。
若沒有領悟納塵真意，體內沒有足夠的土靈氣的話，會被泥土排斥，而沒有固丘真意帶來的力量加持，也無法承受深土之中的壓力。
地下七八丈深，已是極限，再深一些就扛不住巨大的壓力了。
看來在修行之道上，悟道為先，修為其次。
如此一來，自己又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與空中還有淩虛步這種極快的身法配合劍法攻敵，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隻是淩虛步也隻能領悟第一層，隻能幻化三個幻影，還不能攻敵。若是完全領悟，就可以化身九個可以自主攻敵的幻影出來。
李歎雲在客房之中，想象著未來自己與人作戰之時的畫麵，會心一笑。
他不知道的是，齊霜連日來向知客打探他現在的舉止，竟生起氣來。
“他倒是悠閒的很，也不知道問問我現在如何了。”
哼，齊霜決定不讓李歎雲這麼悠閒，該出招了。
她敲響了客房房門，李歎雲早發現了她，已將茶水備好。
“齊道友，彆來無恙。”
“實在抱歉，小妹回家之後有要事稟報，又忙著籌備解靈儀式，一時慢待，還請李兄寬宥。”
李歎雲點點頭，說道：“那就今日吧，將桔子交接給我，我便離去了。”
“李兄有所不知，解靈儀式後，靈獸神魂萎靡，桔子雖然靈智強大，神魂更渾厚一些，但在半年之內不可能再次締結契約的。”
李歎雲麵色一寒，冷冷說道：“噢？齊道友為何今日才說此事，可是在戲耍李某麼！”
說罷，身上一絲殺意散發出來，室內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分。
齊霜在自家地盤，竟無緣無故打了個寒戰，連忙解釋道：“小妹生怕李兄不耐離去，先前不敢言明。”
她心中後悔，這李姓修士看著好說話，竟是說翻臉就翻臉，看來此人不好拿捏，還是速速將招攬之事言明吧。
“今日我便解除靈獸契約，李兄何不在我家住上一年半載，給齊霜一個謝恩的機會。”
李歎雲不答，將茶杯翻過來扣到桌上，茶水稀稀拉拉流到地麵，這在為客之道中已是極為冒犯之舉，是客人主動表達極為不滿的態度。
“原來救命之恩和數十萬裡護送之情在齊家眼中，不過爾爾，那狐狸李某不要了！”
說罷，李歎雲將袍袖一拂，將腰間一枚靈獸袋扔到桌上，身形閃動之下，消失不見。
“李兄，李兄留步！”齊霜哪會不知自己惹了禍，連忙追出去。
也得虧她是頂級豪門的千金，身法比李歎雲還要快些，她再也顧不得顏麵，撲倒抱住李歎雲的大腿，哀求道：
“李兄，齊霜知錯了，萬萬不可將齊家失德之事傳出，萬萬不可！”
李歎雲一腳將她踢開，就要離去。
卻又被她攔在身前，看著她兩行清淚流下來，一臉無助哀求之意，他終歸是年輕人，見不得女人流淚，心軟了。
李歎雲想了想，緣劫在即，於情於理，自己是肯定不會再留下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片寒山地界是自己緣劫所在，而自己又隻認識她一個，索性讓她幫自己處理後事。
“罷了，既然你已悔過，”李歎雲又將裝著青牛的靈獸袋扔給她，“你家我是不會再住了，若你有心，幫我看看這頭青牛如何進階。”
“李某還有要事處理，若是一年之內我未曾歸來，你便把這頭牛送到青山地界毓秀峰下翠微山中，找一個叫鏡月的坤道，隻需提我的名字，她自會分曉。”
“當然，你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還白賺了一頭靈牛。”
說罷，無視齊霜繼續的糾纏，淩虛步使出，不多時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