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284章 匠人
聽香樓顧名思義，是聽曲聞香之處，這香可以是道香之氣，也可以是女子之香。
彭萬裡安排的是後者。
“聽萬裡說，你精於煉器之道？”
衛伯英手拿著一枚小小飛劍在手中把玩，這飛劍呈月牙狀，兩寸多長，整體紫紅色，在手心裡沉甸甸的，內外兩側的刃口鋒利無比。
杜鵑連忙拱手應道：“回衛兄，精字不敢當，隻是略懂一二。”
彭萬裡連忙接過話來：“精的精的，衛師兄莫聽他自謙之語。人也實誠，這條街上就他的用料足，這麼一枚飛劍彆人都是用三塊火銅礦，他用四五塊，對吧老杜？”
杜鵑自得一笑，說道：“家師曾經說過，煉器之道，首重選料，若用料不精不足，難成大器，手藝再好，也是樣子貨罷了。便如人之修行…”
彭萬裡見他囉嗦，連忙喝道：“老杜！”
兩人懷裡的侍酒美姬各自捂嘴輕笑起來，杜鵑愕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打斷自己。
衛伯英卻眼前一亮，指著杜鵑對彭萬裡說道：“瞧見沒，這個，就叫內行！你啊，這回總算是辦了件人事！”
“是是是，衛兄教訓的是。”
彭萬裡連忙罰酒三杯，杜鵑沒有眼力見，還自作聰明陪著自己喝了兩杯，真是呆子一個。
衛伯英就是陪著秦承歡去神煉的那名煉氣弟子，作為秦家數百年的附庸，他從小就被教導秦家人最需要什麼。
“杜師弟，你隻會煉製火銅飛劍嗎，為何形製又與本地大為不同？”
見衛伯英問到自己擅長之事，杜鵑不急不慢拱手作答：
“回稟衛兄，玄鐵我也會的，隻是本地不產玄鐵礦，價格昂貴一些，因此才未煉製，若有上好玄鐵，又有二階靈紋，便是二階下品飛劍我老杜也能保證以三出一。”
三出一便是煉器行的行話了，代表著這個人的成品率是三成，以煉氣六層的修為，不能說高，但也不低了。
衛伯英不動聲色，示意他接著說。
“至於這形製問題，要法器的形、性、意說起了，這枚飛劍其性乃是水屬性的，故而是水波形狀，若修士以淩波劍意加持，則形性意三者合一，淩波劍意之飄忽難察將更上一層！”
“好！”衛伯英大聲叫好，舉起酒杯祝酒。
他久侍公子左右，哪有時間分心修習煉器之道，但他聽得懂，這人是個有真材實料的。
可惜，修為低了點，不能久為公子所用。
不過不要緊，自己也需要幫手，衛家也不介意有個精通煉器的弟子附庸。
“老彭，你很好。”衛伯英又向彭萬裡敬酒，說道，“你帶著這些美人去隔壁玩會兒，順便替我把賬會了。”
彭萬裡受寵若驚，衛伯英可不隻有他一個掮客可用，但讓他會賬還是第一次，他懂其中的未儘之意。
衛伯英可不是自己這種見錢眼開的人，他是大家族的，又是秦公子的身邊人，愛惜名聲。
他連忙喜笑顏開的帶人走了，杜鵑懷中的美人臨彆之際，還在他臉上吧嗒親了一口，杜鵑一時手足無措又感悵然若失。
衛伯英看得好笑，勸道：“這些女子，玩玩就算了，不可存心，有礙修行。”
杜鵑連忙做受教狀拱手說道：“是，多謝衛兄指點。”
“嗯，你的劍術怎麼樣。”
杜鵑一臉尷尬笑道：“修習過越女劍法，飛劍之術也是由越女劍變化而來。”
衛伯英心裡暗道，聽他口音軟糯，又是學的越女劍，應該是出身神煉地界人士無疑了。
抬手示意他演練一番，杜鵑抬手打出兩枚飛劍，在室內飛梁繞柱，遊走呼嘯不止。
衛伯英點點頭，不置可否。
杜鵑緩緩收回兩枚飛劍，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不錯不錯，單論越女劍，已經算是登堂入室了。”
登堂入室之評，不好不壞。
杜鵑已經心滿意足，舉起酒杯祝酒。
衛伯英又問了些出身師承等來曆，杜鵑一一作答，衛伯英見差不多了，圖窮匕見。
“這樣吧，這裡有一萬靈石，三個月後，我要見到兩枚玄鐵打造的二階飛劍，屬性嘛，以火與木為主，可能做到？”
“三個月，水煉的話肯定是來不及了，隻能火煉了…”
杜鵑喃喃自言自語，又見衛伯英目光灼灼，硬著頭皮問道：“衛兄若是自用，能不能給小弟對應的二階靈紋，使著順手不說，而且，而且小弟現在也買不起…”
說罷，將一張不知用了多少年的二階獸皮開啟，上麵十幾個一階靈紋，二階靈紋隻有五個，都是振金振水之類的最常見二階靈紋。
“哈哈哈哈哈，”衛伯英再無懷疑，將一卷獸皮遞過，指了指四個靈紋說道：“就拓印這四個吧，但不可私自打造售賣。”
“是，多謝衛兄。”
杜鵑大喜，小心拓印完靈紋之後，腦海裡已經在盤算如何煉製了，一時間苦思冥想，怔在那裡。
衛伯英見狀一笑，將裝有靈石的儲物袋在他麵前輕輕一放，瀟灑離去。
…
杜鵑的手藝不是吹的，心眼兒也是真的實誠，拳頭大小的玄鐵在此地要五十靈石一塊。
他將一萬靈石花個精光，耗時三月，竟打造出三枚玄鐵飛劍出來，一並獻給了衛伯英。
“衛兄，限於玄鐵隻是一階靈材，這飛劍雖是二階兩屬性，但也隻能說是下品，不過這第三枚小弟自作主張，多加了輕身屬性。”
“哦？卻是為何？”
“玄鐵沉重，禦使起來難免初速不足，輕身屬性卻可以降低其重量五成，當然也有弊端，與其他飛劍對拚之時，力量會弱三成。”
“但與這兩枚配合起來，兩慢一快，戰法又多了幾分變化。”
衛伯英大喜，愛不釋手的拿著三枚飛劍，對著杜鵑說道：“杜師弟，說好是兩枚，為何卻給了我三枚，留一枚自用不好嗎？”
“初次見麵，衛兄便以一萬靈石相托，又許我拓印靈紋，杜某雖愚鈍，也知其中信任之沉重。因此所得一切都是衛兄的。”
衛伯英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歎息一聲說道：“走吧，陪我去見一個人。”
杜鵑麵上露出震驚之色，又連忙拱手說道：“能得衛兄信任，為衛兄做事，杜某已經心滿意足。”
“哈哈，”衛伯英知道他這個匠人會錯意了，摟過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幾枚飛劍雖好，但還入不了公子的法眼，你真的就隻是陪我。”
杜鵑這才彷彿卸去負擔，一身輕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