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62章 迷魂
阿碩爾古卻有辦法，隻見他順著那地下竹鞭刨出一條坑道來，直到一株一階劍心竹之處，試試竹鞭的硬度，對著李歎雲嘿嘿一笑。
李歎雲明白了，隻要兩邊都找到薄弱之處，便兩頭斬斷，連地下竹鞭帶地上莖乾一並帶走即可。
不過，為何這竹鞭附近的土質如此鬆軟，那些根須也不應該裸露這麼多纔是。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連忙提醒正埋頭向另一側狂刨的阿碩爾古。
“爾古，小心！”
話音剛落，一股狂風陡然而起，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下竄出，同時一道水槍向著阿碩爾古噴去。
李歎雲縱身而出，空中飛劍於竹葉間穿梭，擋在那身影麵前。
那身影停下，顯露了真容，竟是一條一丈多長的青褐兩色大蛇，大蛇巨口中還叼滿了一些拳頭大小的蘑菇。
詭異的是，那大蛇蛇頭之處，兩色花紋分佈有致，竟像是一張人臉一般。
李歎雲感應到這蛇隻有一階左右，放下心來，就要一劍斬殺，畢竟那蛇口之中的蘑菇看上去，不是凡品。
“歎雲，是人麵蛇，離遠點，不要殺它！”身後傳來阿碩爾古的呼喊。
大蛇向攔路的飛劍撞去，被飛劍在頭上紮了個口子。
它不敢再惹那飛劍，卻似有靈智一般，回頭惡狠狠的看向李歎雲，大口一張，一道無形的波紋蕩漾開來。
李歎雲連忙後退，卻還是中了招，他隻覺得天地顛倒往複，一陣頭暈目眩。
待回過神來，自己麵前的哪是什麼人麵蛇，而是阿碩爾古。
阿碩爾古正冷冷的對他說：“去，殺了它！”
然後自己就像一條蛇一樣彎彎扭扭走路，拎著長劍向另一側的人麵蛇走去。
那人麵蛇還會說話，嘴巴一張一合，隻是聽不清說什麼。
然後身上傳來一道巨力，自己飛上空中，拍到一株劍心竹上，又重重落下地麵。
身上一陣劇痛，他這才醒過來，耳邊是阿碩爾古焦急的呼喊。
“歎雲，快醒過來，你中了**術了！”
李歎雲連忙起身，左小腿處傳來一陣劇痛，腿骨斷了。
在青南城凝清觀中早就買好了治傷藥物和符籙，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用到了。
隻是現在戰鬥還沒有結束，還不是治傷的時候。
李歎雲飛上高處，脫離了人麵蛇的攻擊範圍，而阿碩爾古見他無事，便安心對付起人麵蛇來。
人麵蛇見甩尾一擊沒有擊殺掉李歎雲，將地上的那些靈菇又吸入口中，扭動身體就走。
李歎雲單手一指，飛劍又擋住它的去路。
“嘶！”那人麵蛇回過頭對著李歎雲憤怒的吐著蛇信。
“哈哈，歎雲你用飛劍攔住它，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成年啦！”
李歎雲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是仍配合他攔住那蛇。
隻見阿碩爾古試探著向前，用盾牌擋住蛇口中的水槍，見人麵蛇又要施展**術，連忙飛身後退。
李歎雲明白了，這畜生有靈智，但不多。
人麵蛇走不掉，打不中，如此幾番下來，逐漸變得萎靡起來，被阿碩爾古抓住機會，一把按在地上。
阿碩爾古用新得到的那塊錦帕緊緊包裹住蛇頭，然後用健碩的身軀將其死死壓在地上，口中說著李歎雲聽不懂的語言，似乎是跟人麵蛇商量著什麼。
那人麵蛇瘋狂的掙紮，不停用蛇尾抽打阿碩爾古，阿碩爾古身上覆蓋一層厚厚石甲，石屑亂飛。
看來是沒談攏，李歎雲不由得暗笑，他好像有點明白了，阿碩爾古是要收這蛇做自己的靈獸。
也不知過了多久，人麵蛇筋疲力儘，癱軟在地上，終於向阿碩爾古傳達了一絲服從。
阿碩爾古大喜，掏出一張獸皮來，上麵是一個繁複的圖案，阿碩爾古滴了一滴精血上去，口中念念有詞，
又將李歎雲在蛇頭上開的那個口子上抹過幾滴血來，與自己的精血混在一起，獸皮上泛起淡淡的灰光。
最後，阿碩爾古小心翼翼的又說了什麼，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李歎雲的錯覺，那人麵蛇點了點頭。
阿碩爾古大喜，獸皮上光芒大放，將二人包裹其中。
不一會兒獸皮燃燒起來，化為一團灰燼飄上高空，消失在天地間。
“成了，歎雲，我成了！”
“我有自己的靈獸了，我成年了！”
“我可以向阿依洛提親了，阿普阿瑪，哢瑪嘟！”
阿碩爾古雙膝跪倒在地，雙手交合，向上天不停的祈禱磕頭，嘴裡還不停說著什麼。
李歎雲心中為他高興，見人麵蛇已降服，拿出療傷丹藥和符籙為自己治療起來。
阿碩爾古祈禱完畢，又精心照顧起人麵蛇來，掏出一些藥草給人麵蛇餵了下去。
過了幾個時辰，李歎雲的骨折雖然沒有好，但是已經在恢複之中了。
人麵蛇也恢複了過來，它對傷了它的李歎雲仍抱有敵意，偶爾還會豎起身子吐著蛇信威脅，惹來阿碩爾古一陣溫聲安撫。
李歎雲心中好笑，他靈機一動，將儲物袋中那名築基女修的一些備用衣物拿了出來。
那人麵蛇上身已經凸起兩個饅頭大小的鼓包，不愧是靈智近於人類的蛇靈，想必進階二階或者三階之時，便可以化為人形了吧，遠不是尋常妖獸可比。
“蛇道友，若不嫌棄，穿上它吧。”李歎雲將幾件鮮豔的衣服遞過去。
人麵蛇看了看衣服，將其披在上身，因為沒有四肢的原因，隨著蛇身扭動，衣服又掉在地上。
忽然，人麵蛇纏在阿碩爾古健碩的身體之上，將蛇頭搭在他肩上，偷偷看向李歎雲。
阿碩爾古又一陣安撫，轉身對李歎雲說道：“它說它很喜歡，要給你謝禮。”
謝禮？
眼見人麵蛇又鑽入地下，不多時，口中銜著一枚圓滾滾綠油油的玉石過來，扔在李歎雲的手中。
玉石入手清涼，近乎透明，仔細看去，裡麵有一股白色雲霧如蛟龍般翻騰不止。
雖不知品階，能讓人麵蛇這種天地靈物看重，一定是好東西。
於是李歎雲鄭重抱拳躬身拜謝，人麵蛇呆了呆，它沒有手，學不來。
它又扭回阿碩爾古身邊，惹來好一陣安撫，將其收回靈獸袋中。
“給，這是喚靈菇，若是搭配其他藥物，能煉製增加神識的丹藥，生吃也行，效果差了一點。”阿碩爾古遞過幾枚靈菇。
“想來這人麵蛇隻是一階妖獸，便有如此靈智，是此菇之功了。”李歎雲接過靈菇收起，緩緩說道。
“那應該是了，一切都是先祖的指引。”阿碩爾古又虔誠的跪倒向天。
在青山地界，世世代代將這種緣法叫做因緣際會，但在南疆，或許就是阿碩爾古口中的先祖指引了。
李歎雲又想到，同為人族，或許這兩者並無不同，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