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擎蒼霄 第144章 小比鋒芒
外門年度小比，在青嵐劍宗外門演武廣場如期舉行。數十座試劍台同時啟用，數千名外門弟子摩拳擦掌，氣氛熱烈而緊張。
戴擎蒼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青袍，流雲劍負於身後，氣息維持在靈仙後期，在人群中並不算特彆起眼。他抽簽決定的對手，從靈仙中期到後期不等。
前幾輪比試，他贏得頗為“辛苦”。往往是與對手纏鬥數十招，看似險象環生，最終才“僥幸”抓住對方一個破綻，以微弱的優勢取勝。他的劍法，在旁人看來，依舊是青嵐劍典的基礎招式，隻是運用得更為純熟、精準一些，並未展露任何超綱的劍意或技巧。
“這戴擎蒼，運氣倒是不錯，每次都堪堪取勝。”
“實力是有的，基礎紮實，但比起那些頂尖的師兄師姐，還是差了些火候。”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了。”
類似的議論在台下流傳。戴擎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一個勤奮、紮實、有潛力但並非驚才絕豔的普通天才形象。
然而，當他闖入三十二強，麵對一位成名已久、修為達到靈仙巔峰、一手“狂風快劍”使得出神入化的師兄時，所有人都認為他的好運到頭了。
那位師兄劍氣如風，迅疾狂暴，瞬間便將戴擎蒼籠罩。戴擎蒼似乎隻能勉強支撐，劍光在狂風中搖曳，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彷彿下一刻就要傾覆。
台下觀戰的趙虎緊張得握緊了拳頭，王執事也麵露擔憂。
激戰正酣，那師兄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劍勢不由得用老，露出了一個極其細微的破綻——他為了追求極致的速度，在轉換劍招的瞬間，右肋下的防護出現了不到十分之一息的空檔。
這空檔對於尋常靈仙境修士而言，幾乎無法捕捉，即便捕捉到，也來不及反應。
但在戴擎蒼眼中，這空檔如同暗夜中的燭火般清晰。
是繼續隱藏，止步三十二強？還是……
電光火石之間，戴擎蒼做出了決斷。他需要劍窟的機緣，這對他感悟仙界劍道、加速恢複有益。
流雲劍驟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顫鳴！一直處於守勢的劍光，在這一刻彷彿被注入了靈魂，由極靜轉為極動！一道凝練到極致、軌跡玄妙的青色劍絲，如同突破了空間的限製，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片轉瞬即逝的空檔！
“嗤！”
劍氣破開護體仙元的聲音輕微卻刺耳。
那師兄前衝的身形猛地僵住，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點在自己右肋衣衫上的劍尖。一股尖銳的劍氣透體而入，雖未傷他，卻瞬間截斷了他狂飆的劍勢，讓他渾身仙元一滯。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快！太快了！而且太準了！
那一劍的時機、角度、力度，妙到毫巔！完全超出了他們對基礎劍式的認知！
“承讓。”戴擎蒼收劍，氣息微喘，麵色略顯“蒼白”，彷彿施展這一劍也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
那師兄臉色變幻數次，最終長歎一聲，拱手認輸。他心知肚明，對方已是手下留情。
寂靜之後，演武廣場爆發出巨大的嘩然！
“剛才那一劍……你看清了嗎？”
“沒有！太快了！那是青嵐劍典裡的招式？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式？”
“藏得好深！這戴擎蒼，原來一直在隱藏實力！”
高台之上，幾位負責裁判的內門執事也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微微點頭：“此子不錯，於戰鬥中捕捉戰機的能力極強，劍道天賦，恐怕不止於此。”
戴擎蒼憑借著這“靈光一閃”的一劍，成功躋身十六強。在後續的比試中，他未再施展如此驚豔的劍技，穩紮穩打，最終獲得了第十一名的成績。既進入了前列，獲得了獎勵（包括進入劍窟外圍的資格），又沒有過於引人注目地殺入前十，引起過度的關注和深挖。
這個結果，讓許多人覺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個運氣和時機把握不錯的弟子。
小比結束，獎勵發放。戴擎蒼將大部分貢獻點和仙晶收起，重點則是那次進入劍窟外圍的機會。
三日後，他在一名內門執事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主峰後山的一處隱秘山穀。穀口霧氣繚繞，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山洞入口，彷彿巨獸張開的嘴。洞口上方，以淩厲的劍痕刻著兩個大字——“劍窟”。
尚未進入，一股古老、蒼茫、鋒銳無匹的劍意便撲麵而來，讓戴擎蒼精神一振。他體內沉寂的劍元，似乎都隨之活躍起來。
“劍窟乃我青嵐劍宗立宗根本之一，內有曆代先輩留下的劍意烙印與感悟。你隻能在最外圍區域停留三日，能領悟多少，看你的造化。切記，不可深入，否則劍意反噬，神魂俱滅！”內門執事嚴肅告誡後，開啟了洞口禁製。
戴擎蒼邁步而入。
洞內並非漆黑一片，而是彌漫著各種顏色的劍光，如同極光般在空氣中流淌、碰撞、消散。空氣中充斥著無數道強弱不一的劍意，有的淩厲，有的厚重，有的輕靈，有的暴烈……彷彿踏入了一個由純粹劍道意誌構成的世界。
他盤膝坐在指定的外圍區域，閉上雙眼，放開神識，仔細感受著。
這些駁雜的劍意，對於尋常外門弟子而言，或許晦澀難懂，隻能捕捉到一絲皮毛。但對戴擎蒼來說，卻如同開啟了一座寶藏。他的劍道境界本就極高，此刻以仙界的劍意為參照，與他下界的感悟相互印證，許多以往模糊之處，頓時豁然開朗。
他並未去強行捕捉某一道強大的劍意，而是如同海綿般，吸收著這片天地間彌漫的劍道之理，理解著仙界劍道與下界劍道的異同，完善著自身的劍道體係。
同時，他體內那沉寂許久、屬於他自身真正劍道根基的劍意，也在這外界劍意的刺激下，開始緩緩蘇醒、壯大，並與新生的青嵐劍元加速融合。
不知不覺，三日將至。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刻，一道極其隱晦、卻帶著一絲彷彿能斬斷輪回、超脫生死的奇異波動的劍意，如同遊絲般，自劍窟深處逸散而出，恰好掠過他所在的位置。
戴擎蒼猛地睜開雙眼！
這道劍意！雖然微弱，但其本質層次極高，遠超他目前所感應的任何一道！而且，這劍意中蘊含的那絲“輪回”真意，竟讓他莫名地想到了李姍珊所修的輪回法則！
是巧合嗎？還是……
他試圖捕捉那道劍意，但它已如驚鴻般逝去，消失在劍窟深處。
戴擎蒼心中波瀾起伏。這劍窟，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這道蘊含輪回真意的劍意，與姍珊有關嗎？還是青嵐劍宗某位前輩所留？
帶著滿腹的疑問與巨大的收獲，戴擎蒼離開了劍窟。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靈仙後期（明麵），但他對劍道的理解，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以及對仙界規則的適應，都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他甚至感覺，自己停滯不前的真實修為，那真仙初期的瓶頸，已然鬆動！
回到翠微峰靜室，他立刻閉關。
半月之後，靜室內，一股遠比靈仙境界磅礴、精純的劍元氣息一閃而逝，隨即被《元息斂氣訣》完美掩蓋。
戴擎蒼睜開雙眼，眸中彷彿有青色劍蓮一閃而沒。
真仙初期巔峰！
藉助劍窟感悟與平日積累，他的真實修為，終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恢複到了真仙初期巔峰！雖然距離全盛時期依舊遙遠，但實力已不可同日而語。
他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目光堅定。
如今，是時候為前往那“殘音穀”做最後的準備了。實力的提升，讓他對應對未知風險，多了幾分底氣。
他取出那枚韓前輩所贈的玉符，神識再次掃過“殘音穀”三個字。
無論前方是機緣還是陷阱，為了那一絲可能關於姍珊的訊息，他都必須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