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擎蒼霄 第58章 虛無海
虛無海，位於已知宇宙的邊荒，是物質與能量的儘頭，法則的荒漠。這裡沒有星辰，沒有光亮，隻有永恒的黑暗與死寂，以及無處不在、足以撕碎化神修士的虛空亂流和法則風暴。
戴擎蒼與李姍珊駕馭遁光，曆經數月穿梭，終於抵達了這片傳說中的絕地邊緣。
尚未真正進入，兩人便感受到了此地的詭異與危險。
前方的虛空，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幕布籠罩，呈現出一種扭曲、破碎的質感。光線在這裡發生詭異的偏折，神識探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間便被混亂的法則攪得粉碎。偶爾有巨大的、色彩斑斕的能量旋渦憑空出現，又悄然湮滅，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波動。
“此地法則完全紊亂，空間結構脆弱不堪，難怪被稱為生靈禁區。”李姍珊麵色凝重，她能感覺到，自己賴以成名的周天星辰陣在此地受到了極大的壓製，陣紋難以勾連穩定的天地法則。
戴擎蒼撐開混沌領域，那混亂的法則風暴與虛空亂流撞擊在領域光幕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卻無法撼動分毫。混沌之力包容一切，即便在此等絕地，依舊能維持一方淨土。
他閉目細細感應，那源自內天地與混沌青蓮的微弱共鳴，確實指向虛無海的深處。
“跟緊我。”戴擎蒼對李姍珊說了一句，隨即操控遁光，小心翼翼地駛入了那片扭曲的黑暗之中。
一入虛無海，周圍的壓力驟增。彷彿有無數雙無形的大手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混亂的法則如同鈍刀，不斷切割、侵蝕著混沌領域。戴擎蒼不得不持續輸出靈力維持領域穩定。
在這裡，方向感完全喪失，時間也變得模糊。唯有依靠內天地的那絲共鳴，才能勉強辨彆方位。
兩人如同在狂暴的怒海中航行的一葉孤舟，艱難地向深處前行。
期間，他們遭遇了各種聞所未聞的危險。有能夠吞噬靈力的“虛無之噬”，有由純粹混亂法則凝聚而成的“法則妖靈”，甚至有一次，他們險些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連線著未知空間的“次元裂縫”吞噬。
戴擎蒼憑借強悍的實力與混沌領域的特殊性，一次次化險為夷。李姍珊也憑借高超的陣道修為，在關鍵時刻佈下臨時陣法，穩固空間，規避風險。
在這極端的環境下，兩人的配合越發默契，對自身力量的運用也越發精妙。
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十年，在這時間混亂之地，早已無法計算。
終於，戴擎蒼停下了遁光。
“感應越來越清晰了，就在前麵。”他望向黑暗深處，那裡似乎有一片相對“平靜”的區域。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靠近之時，異變陡生！
前方那看似平靜的黑暗，如同水麵般蕩漾起來，緊接著，一艘龐大無比、造型古樸、通體由某種暗金色金屬鑄造、船身布滿無數玄奧符文的古老樓船，緩緩從黑暗中“浮”了出來！
樓船寂靜無聲，彷彿幽靈般懸浮在那裡，散發著萬古滄桑的氣息。船頭上，站立著數道身影，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戴擎蒼與李姍珊身上。
那艘古老樓船的出現，無聲無息，彷彿它本就存在於那片黑暗之中。船體上銘刻的符文流轉著微弱的光芒，將周圍的混亂法則都排斥開來，形成了一片穩定的區域。
站在船頭的幾道身影，氣息淵深似海，與戴擎蒼所知的諸天萬界修行體係截然不同。他們身著統一的銀白色戰甲，戰甲之上流淌著星辰般的光輝，麵容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看不真切，唯有一雙雙眸子，如同冰冷的星辰，帶著審視與居高臨下的意味。
為首一人，戰甲更為華麗，肩甲呈龍首狀，氣息也最為強大，赫然達到了化神巔峰，甚至給戴擎蒼一種觸控到煉虛門檻的感覺！
“下界修士？”那為首者開口，聲音如同金屬碰撞，不帶絲毫感情，說的卻是一種古老而晦澀的語言。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語言早已不是障礙，神念便可傳達真意。
戴擎蒼心中凜然。下界修士？難道這些人……來自上界？或者說，是來自這片虛無海之外的域外世界？
他不動聲色，混沌領域微微收縮，護住己身，平靜回應：“諸位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那為首者目光掃過戴擎蒼，尤其是在他周身那混沌領域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混沌氣息？倒是罕見。吾等乃‘星界巡天使’，奉天帝法旨，巡狩諸天，監察萬界。”
星界巡天使？天帝？
戴擎蒼與李姍珊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這些稱呼，他們聞所未聞！難道在諸天萬界之外，真的還存在一個更加龐大、更加高階的“上界”或“星界”？
“此地乃虛無海，法則紊亂，空間崩壞，乃萬界邊緣廢棄之地。爾等下界修士，為何擅闖此地？”另一名巡天使冷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質問。
戴擎蒼能感覺到，這些所謂的巡天使，骨子裡帶著一種對“下界”天然的優越與漠視。他心中不喜，但對方實力不明，且來曆神秘，不宜輕易衝突。
“我等來此，隻為尋找一物，並無冒犯之意。”戴擎蒼沉聲道。
“尋找異物？”為首巡天使目光微閃，似乎動用了某種秘術探查，隨即眉頭一皺，“此地法則混亂，天機遮蔽，難以推演。不過，能讓你這等身負混沌氣息的修士冒險前來，想必非同小可。”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將此物資訊告知於吾，或可助你一臂之力。此等神物，非下界所能擁有，當歸於星界。”
話語中的強勢與貪婪，毫不掩飾。
戴擎蒼眼神微冷。他費儘千辛萬苦來到此地，憑的是自身感應與機緣，豈容他人覬覦？
“不勞費心。”他直接拒絕。
氣氛瞬間變得凝滯。
幾名巡天使的目光同時變得銳利起來，強大的威壓如同實質，向戴擎蒼二人壓迫而來。那為首者更是上前一步，化神巔峰的靈壓混合著一絲更高層次的力量，讓周圍的虛空都微微扭曲。
“下界修士，莫要自誤！星界巡天，代表天帝意誌！違逆者，視為對星界的挑釁！”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這死寂的虛無海中回蕩。
李姍珊緊張地握緊了陣盤，準備隨時出手。
戴擎蒼卻忽然笑了，隻是那笑容中沒有絲毫溫度。
“天帝意誌？星界威嚴？”他緩緩抬起手中的混沌星辰劍，劍身之上，混沌氣流與星輝同時亮起，內天地之力在體內轟鳴。
“在我的劍麵前，算什麼？”
話音未落，一道彷彿能劈開混沌、重定地水火風的恐怖劍意，已然衝天而起，與那巡天使的威壓狠狠撞在一起！
虛空震蕩，法則哀鳴！
衝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