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擎蒼霄 第95章 法則如刀
穿過那漫長的七彩光道時，時空彷彿被揉碎又重拚，眩暈感還未散儘，腳踏實地的觸感已驟然傳來。戴擎蒼與李姍珊抬眼望去，眼前早已不是奔騰的能量航道，而是一片殘破死寂的無垠虛空——無數巨大的大陸碎片、星辰殘骸懸浮其間，表麵布滿猙獰裂痕，彷彿還殘留著遠古廝殺的餘溫，無形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讓人窒息。
“這裡的法則……好凶！”李姍珊剛站穩，便覺億萬道無形刀鋒刮過肉身神魂，護體靈光瞬間泛起漣漪，她急忙掐訣，周天輪回大陣轟然展開，星光流轉間裹著輪回清輝，勉強將法則之刃擋在體外，卻忍不住蹙眉，“靈力消耗太快了，這樣撐不了半個時辰。”
戴擎蒼周身混沌氣自發湧動，化作墨色領域將二人籠罩，那些攻擊性極強的法則之刃捲入領域，瞬間被同化吸收，他卻也微微頷首：“比預想中更棘手，這法則帶著排他性，像是在排斥所有外來者。”
話音未落，不遠處便傳來一聲悶哼。一位身著青衫的修士護體罡氣被法則撕裂，手臂上瞬間出現細密血痕，他臉色發白地祭出防禦法寶，聲音帶著顫音：“這地方到底是什麼鬼？化神後期的護身手段竟如此不堪一擊！”
“噤聲！”旁邊一位白發老者低喝，“能走到這裡的都是百強翹楚，這點壓力都扛不住，趁早回去！”他周身環繞著金色佛焰，雖也在消耗法力，卻比旁人從容些，“古路深處本就是強者禁區，沒點真本事，遲早被法則撕碎！”
戴擎蒼神念擴散，卻被無形之力壓製，隻能探查數百裡範圍，他目光鎖定一塊暗紅色大陸碎片——約莫小型星辰大小，表麵相對完整，沉聲道：“先找落腳點，適應環境再說。”
李姍珊點頭，與他並肩飛掠而去。落在碎片上，腳下岩石堅硬如神鐵，指尖劃過還能感受到殘留的戰意，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硫磺的混合氣味，刺得人鼻腔發緊。
“看來得主動適應才行。”戴擎蒼盤膝坐下，混沌氣順著毛孔湧入體外，主動牽引那些法則之刃進入體內，內天地中混沌之力翻滾，將其磨礪煉化，雖疼得他眉峰微蹙，卻也眼神發亮，“這些法則雖凶，卻是絕佳的養料。”
李姍珊在他身旁坐下，將周天輪回大陣收縮至周身丈許，星光鎖鏈如銀蛇遊走，細致地捕捉著法則軌跡：“我試著用輪回之力引導它們，或許能減少消耗。”她側頭看向戴擎蒼，語氣帶著擔憂，“你也彆太急，循序漸進纔好。”
戴擎蒼抬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混沌氣溫暖流轉：“放心，混沌之力最擅同化，出不了岔子。”
不遠處，其他百強者也各自尋了角落，有的全力運轉功法硬抗，有的祭出本命法寶護身，偶爾傳來幾聲壓抑的痛呼，卻沒人敢輕易撤離——古路深處的機遇就在眼前，沒人願意就此放棄。
三日時光在潛心適應中悄然流逝，戴擎蒼體內的混沌內天地已能初步駕馭此地法則，李姍珊也摸索出了以輪回之力與法則共生的法門。就在這時，大地突然震顫起來！
“轟隆——”
暗紅色大陸碎片深處，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慘烈戰意衝天而起，如同沉睡萬古的凶獸蘇醒，虛空都被染成了血色。緊接著，無數身披殘破甲冑、手持古老兵刃的戰士虛影從岩石中鑽出，周身燃燒著血色火焰，雖無聲無息，卻透著毀天滅地的殺戮之意，朝著所有闖入者衝鋒而來！
“是遠古戰魂的殘響！”方纔那位白發老者臉色驟變，金色佛焰暴漲，“它們是戰死修士的執念所化，攻擊直透神魂，而且能汲取大地戰意重組，殺之不儘！”
“小心！”李姍珊驚呼一聲，急忙將周天輪回大陣擴張，星光鎖鏈瞬間纏住幾道衝在最前的戰魂，卻見那些戰魂被鎖鏈勒碎後，化作點點血色光粒，又從地麵重新凝聚成形。
戴擎蒼一把將她護在身後，混沌領域轟然鋪開，墨色浪潮卷向戰魂：“背靠背，我來吞噬，你渡化！”
“好！”李姍珊立刻會意，皓腕輕轉，輪回之力化作溫柔潮水，順著混沌領域的縫隙流淌，那些被混沌之力削弱戰意的戰魂，遇上輪回清輝便不再狂暴，殘魂中的執念漸漸消散。
“這些鬼東西太邪門了！”不遠處，一位妖族修士渾身毛發倒豎，妖力凝聚成利爪撕碎數道戰魂，卻被另一道戰魂趁虛而入，神魂刺痛難忍，他忍不住嘶吼，“誰能想想辦法？這樣殺下去遲早被耗死！”
“看那對夫妻的手段！”有人指向戴擎蒼與李姍珊，隻見混沌領域所過之處，戰魂要麼被直接吞噬，要麼被輪回之力淨化，竟沒有一道能重新凝聚，“那位道友的領域能磨滅戰意本源，那位女道友的神通能渡化殘魂！”
戴擎蒼聞言，高聲道：“諸位，戰魂核心在執念，若能破其執念，便能斷其重生之路！”
“說得容易！我們哪有這樣的神通？”有人苦笑，話音剛落便被數道戰魂圍攻，護體靈光搖搖欲墜。
李姍珊柔聲道：“輪回之力可引殘魂安息，諸位若能困住戰魂片刻，我可分一縷輪回清輝助你們！”她說著，指尖彈出數道星光，分彆落在幾位處境危急的修士身上，那些星光觸碰到戰魂，果然讓其動作遲滯了幾分。
戴擎蒼見狀，混沌領域再次擴張，將更多戰魂捲入其中：“我來牽製，你們趁機出手！”
有了二人的配合，戰局漸漸穩住。那些原本狼狽的百強者，要麼學著集中力量攻擊戰魂核心，要麼藉助李姍珊的輪回清輝破其執念，雖依舊凶險，卻不再是被動捱打。
激戰中，一道格外強大的戰魂衝破混沌領域，手持青銅古劍直刺李姍珊眉心，劍上戰意幾乎凝成實質。
“小心！”戴擎蒼眼神一凝，混沌氣化作擎天巨手，一把攥住古劍，同時側身將李姍珊攬入懷中。
李姍珊順勢抬手，輪回之力化作蓮花，包裹住那道戰魂的核心：“這位前輩，戰事已了，安息吧。”
蓮花綻放間，那道戰魂身上的血色火焰漸漸熄滅，青銅古劍化作飛灰，殘魂對著李姍珊微微頷首，隨後消散在虛空中。
“多謝。”李姍珊靠在戴擎蒼懷中，氣息微喘。
“沒事吧？”戴擎蒼輕撫她的發絲，混沌氣替她梳理紊亂的靈力。
“無礙。”李姍珊搖搖頭，看向四周，“這些戰魂的戰意越來越弱了，應該快結束了。”
正如她所言，又過了半日，最後一道戰魂被戴擎蒼吞噬，整塊大陸碎片的震顫終於停止，空氣中的慘烈戰意漸漸平息，連那些無處不在的法則之刃，都溫和了少許。
倖存的百強者們大多帶傷，靈力耗損嚴重，卻個個眼神銳利。那位妖族修士走到戴擎蒼二人麵前，抱拳道：“多謝二位道友相助，否則我等恐怕難以撐過此劫。”
“舉手之勞。”戴擎蒼淡淡回應，目光卻望向虛空更深處，那裡的黑暗彷彿蘊含著無儘秘密，“這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李姍珊點頭，握緊了他的手。古路深處的凶險遠超想象，但隻要二人並肩，便無所畏懼。而那些隱藏在死寂虛空後的古老秘密，也正等待著他們去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