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寒梅嘯九幽 第667章 大戰四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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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的前鋒剛踏上臥牛山山道的石階,山風突然轉向,卷著一股鐵鏽般的腥氣撲麵而來。歐陽逸飛眉頭一挑,龍淵劍“噌”地出鞘半截,劍身映出他銳利的眼神:“不對勁,這風裡有血腥味。”
話音未落,“哐——哐——哐——”三聲銅鑼巨響驟然炸響,像是從山體深處鑽出來的悶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緊接著,兩側的懸崖上突然滾下無數巨石,“轟隆隆”地砸在山道上,瞬間堵住了退路。碎石飛濺中,蘇璃一把將身邊的小和尚拉到身後,百寶囊裡的銀針已捏在指尖:“是埋伏!”
還冇等眾人穩住陣腳,懸崖上的灌木叢突然劇烈晃動,無數黑衣人影如鬼魅般竄出,踩著藤蔓蕩下,眨眼間便在山道兩側列成陣勢。他們個個蒙麵,隻露出一雙雙閃爍著凶光的眼睛,手中的彎刀在暮色中泛著青黑的光——那是淬了毒的征兆。
“果然有埋伏!”蕭寒反手抽出金背砍山刀,刀身沉重的劈砍聲中,已將兩名撲得最近的黑衣人逼退,“都護好自己,彆被他們的刀劃到!”
烏木禪師將方便連環鏟橫在胸前,鏟身擋住迎麵射來的幾支毒箭,沉聲道:“莫慌!列陣迎敵!”他內力催動下,僧袍鼓脹如帆,“青城派守左,武當護右,丐幫隨我斷後!”
各門派弟子應聲而動,長劍、拂塵、打狗棒瞬間組成一道嚴密的防線。山道狹窄,黑衣人雖多,卻無法同時湧上,隻能分批衝殺,反倒給了正道俠士各個擊破的機會。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黑衣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桀桀怪笑,四個人影緩步走出,徑直站到隊伍前方。為首的是個矮胖漢子,滿臉橫肉,手中把玩著一對判官筆,筆桿上還滴著暗紅的液體;左手邊是個精瘦如猴的老者,指甲烏黑尖利,嘴角掛著一絲陰鷙的笑;右手邊是個**著上身的壯漢,肌肉虯結,手臂上纏著鐵鏈,每走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嘩啦”聲;最後一人穿著文士長衫,手裡搖著摺扇,看似斯文,眼底卻藏著狠戾。
“哈哈哈……”矮胖漢子率先開口,判官筆在掌心敲得“啪啪”響,“烏木老禿驢,還有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果然送上門來了!”
精瘦老者用尖利的嗓音接話:“教主早就掐算到,你們這幾日定會來送死。特意讓我四人在此等候,好給你們收屍!”
**上身的壯漢甕聲甕氣地吼道:“廢話少說!直接砍了他們,扒皮抽筋,給兄弟們下酒!”
唯有那搖摺扇的文士不急不緩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四位師兄稍安勿躁。人家遠道而來,總得讓他們明白,這臥牛山,是進得去,出不來的。”他摺扇“唰”地展開,扇麵上畫著一朵血色蓮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這句話,送你們,再合適不過。”
歐陽逸飛上前一步,龍淵劍直指四人:“四大惡人,果然是你們守著臥牛山!上次在江南,你用毒箭傷我丐幫兄弟,這筆賬,今日該算了!”他說的是那精瘦老者——“毒蠍”崔命。
崔命怪笑一聲:“那小叫花子不經紮,三箭就冇氣了,算他便宜!今日我這兒有百八十支毒箭,正好給你們分分!”說著,他從腰間摸出個箭筒,裡麵的箭矢果然泛著烏光。
梅降雪將軟鞭解下,鞭梢在地上輕輕一抽,捲起一片塵土:“‘催命判官’錢通,你在洛陽拐賣孩童煉製邪藥,被我們追得像喪家之犬,今日倒敢現身了?”
錢通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臭娘們,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定要撕爛你的嘴!”他雙筆交錯,擺出個陰狠的起手式。
“鐵臂猿’石猛,”蕭寒的金背砍山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你在滄州滅門的張大戶一家,屍骨未寒。”
石猛猛地捶了捶胸膛,鐵鏈撞得“哐當”響:“那老東西不識抬舉,不肯歸順教主,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今日就讓你嚐嚐我這鐵鏈的厲害!”
蘇璃最後看向那搖摺扇的文士——“笑臉虎”陸謙,聲音清冷如冰:“陸謙,你假扮名醫,在襄陽城用假藥害死百餘人,手上的血,比你扇麵上的蓮花還紅。”
陸謙收起摺扇,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良禽擇木而棲,跟著教主纔有出路。不像你們,守著那些迂腐的規矩,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烏木禪師向前踏出一步,方便連環鏟在地上劃出深深的刻痕,沉聲道:“血羽教殘害忠良,擄掠百姓,早已天怒人怨。你們助紂為虐,手上沾滿無辜者的鮮血,今日便是你們的贖罪之日。”
“贖罪?”四大惡人齊聲狂笑,錢通笑得最是囂張,“老禿驢,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這臥牛山的山道,就是你們的墳墓!”他猛地揮了揮判官筆,“給我上!殺一個賞十兩銀子,活捉烏木老禿驢的,賞黃金百兩!”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側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湧來,彎刀揮舞著劈向正道隊伍。烏木禪師將方便連環鏟一橫,鏟身旋轉著帶起一股勁風,瞬間將前排的幾個黑衣人掃飛出去:“列‘三才陣’!歐陽施主左路,蕭寒施主右路,梅施主與蘇施主護中,其他人隨我穩住陣腳!”
“得令!”四人齊聲應道,龍淵劍的寒光、軟鞭的殘影、銀針的銳芒、砍刀的沉影瞬間交織成一道防線。
歐陽逸飛劍光一閃,龍淵劍如遊龍出海,直取崔命的咽喉。崔命身形如猴,翻身躲過,手中毒箭卻“嗖嗖”射出,直逼歐陽逸飛麵門。“雕蟲小技!”歐陽逸飛劍隨身轉,將毒箭儘數擋開,劍身與箭簇碰撞,發出密集的脆響。
梅降雪的軟鞭如靈蛇般纏向錢通的手腕,錢通雙筆急點,試圖磕開軟鞭,卻不想梅降雪手腕一翻,鞭梢突然轉向,纏住了他的判官筆。“撒手!”梅降雪嬌喝一聲,內力催動下,軟鞭猛地收緊,錢通隻覺虎口劇痛,判官筆險些脫手,忙不迭後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蘇璃站在隊伍中間,雙手快速翻飛,銀針如暴雨般射向衝來的黑衣人。她的手法極準,每一針都釘在對方的手腕或膝蓋上,既能讓對方暫時失去戰鬥力,又留了一線生機。崔命見狀,毒箭轉而射向蘇璃,卻被她早有準備地用玉笛擋開——那玉笛看似溫潤,實則是精鋼所鑄,箭簇撞在上麵,應聲而斷。
蕭寒與石猛的打鬥最為激烈。石猛的鐵鏈舞得如狂風驟雨,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砸向蕭寒,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蕭寒卻不與他硬拚,金背砍山刀或格或擋,總能在鐵鏈的縫隙中找到破綻,刀背時不時敲在石猛的關節處,逼得他連連怒吼,卻始終無法近身。
烏木禪師則以一敵眾,方便連環鏟舞得密不透風,鏟身掃過之處,黑衣人紛紛慘叫著倒飛出去。他目光始終鎖定著陸謙,卻見陸謙並未上前,隻是站在原地搖著摺扇,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小心有詐!”烏木禪師突然喝道,“陸謙冇出手,定有陰謀!”
話音剛落,陸謙突然將摺扇往地上一插,摺扇冇入地麵半尺,周圍的山道突然開始震動。“哈哈哈,晚了!”陸謙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瘋狂,“這山道下麵,埋了百斤炸藥!隻要我一按機關,你們和這些廢物黑衣人,全得炸成碎末!”他從懷裡摸出個銅製的按鈕,手指正按在上麵。
眾人臉色驟變,歐陽逸飛急聲道:“快阻止他!”
崔命、錢通、石猛立刻回防,死死擋住眾人的去路。石猛狂笑道:“受死吧!誰也彆想靠近陸兄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璃突然從百寶囊裡摸出個小小的瓷瓶,拔開塞子往空中一揚,瓶中的粉末瞬間化作一團白霧。“**散!屏住呼吸!”她大喊著,同時從腰間抽出軟劍,“逸飛兄,蕭寒兄,跟我衝!”
白霧瀰漫中,黑衣人紛紛咳嗽著捂鼻子,陣型頓時大亂。歐陽逸飛抓住機會,龍淵劍劈開一條通路,蕭寒緊隨其後,金背砍山刀橫掃,逼退石猛。梅降雪則用軟鞭捲住錢通的腳踝,猛地一拉,讓他摔了個狗啃泥。
陸謙見白霧襲來,忙屏住呼吸去按按鈕,卻覺手腕一麻——一枚銀針精準地釘在了他的脈門上。“啊!”他痛呼一聲,銅按鈕脫手飛出,被歐陽逸飛一把接住。
“想炸山?問過我手中的劍嗎!”歐陽逸飛一腳將陸謙踹翻在地,龍淵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崔命、錢通、石猛見狀,頓時慌了神。烏木禪師趁機揮出一掌,掌風如牆般推去,將三人逼得連連後退。“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們全屍!”烏木禪師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謙趴在地上,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劍,臉上的笑容終於變成了驚恐:“不……彆殺我……我投降……”
崔命還想頑抗,卻被歐陽逸飛眼疾手快地射出一箭,正中他握箭筒的手腕。“啊!”崔命慘叫著倒地,毒箭散落一地。
錢通和石猛見大勢已去,對視一眼,竟想轉身逃跑。梅降雪的軟鞭如影隨形,纏住了錢通的腰,蕭寒的金背砍山刀則擋住了石猛的去路。“哪裡跑!”兩人齊聲喝道,瞬間將其製服。
山道上的廝殺漸漸平息,黑衣人死的死,降的降。烏木禪師看著被捆住的四大惡人,方便連環鏟在地上一頓:“把他們看押起來,等攻破總壇,再一併處置。”
歐陽逸飛將銅按鈕捏碎,扔在地上:“好險,差點被這小子陰了。”
梅降雪擦了擦額頭的汗:“四大惡人雖除,但這臥牛山肯定還有其他陷阱,得仔細搜搜。”
蘇璃正在給受傷的弟子敷藥,聞言點頭:“我讓幾個懂機關的兄弟去看看山道兩側,免得還有炸藥。”
蕭寒則望著前方的山道,金背砍山刀上的血跡滴落在石階上:“過了臥牛山,就是黑風關。真正的硬仗,纔剛開始。”
烏木禪師抬頭望向雲霧深處的大蟒山,目光堅定:“繼續前進。不管還有多少難關,我們都必須闖過去。”
隊伍稍作休整,便再次踏上征途。夕陽的餘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臥牛山的石階上,彷彿在訴說著這場初勝的不易——而前方,通往血羽教總壇的路,依舊佈滿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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