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168
一個大膽的計劃
林風和趙皓的目光都聚集在陳默身上，等待著他解釋那個所謂的“全新計劃”。
“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還要帶著敬畏之心？”林風重複了一遍陳默的話，他實在是想不通這要怎麼操作。
陳默用手指在電子地圖上，沿著那條穿城公路，在“避風港”聚居地的位置旁邊畫了一個圈。
“我們要從他們門口經過。”陳默說道。
“什麼？”趙皓也有些意外，“我們剛剛才聽見，他們對‘拾荒者’的政策是無需警告，直接清除。我們這麼大一個目標開過去，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
“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當成‘拾荒者’。”陳默的指尖在螢幕上輕輕滑動，調出了另一幅畫麵，那是之前無人機高空偵察時拍下的，聚居地周圍的地形圖。
“你們看這裡，”陳默指著地圖上，距離聚居地大門前方約兩公裡的一處地方。
“這是一個廢棄的十字路口，周圍有幾棟倒塌的商業建築，形成了一個半封閉的區域。根據熱成像顯示，這裡聚集了相當數量的感染者，密度不低。”
林風和趙皓湊過去看。
那片區域在紅外地圖上呈現出一大片斑駁的橙紅色光點，密密麻麻。
“我們之前的路線規劃，就是因為要避開這個感染者聚集點和‘避風港’，才選擇向南繞行。”趙皓說。
“現在我們不繞了。”陳默的語氣很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林風和趙皓都感到一種瘋狂的氣息，“我們不僅不繞，還要主動開過去，就在‘避風港’的哨塔視野範圍內，把這個感染者聚集點，清理掉。”
車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風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默看著林風和趙皓，開始詳細解釋自己的邏輯。
“首先，我們來分析一下‘上尉’這個人。他是個軍人，鐵血，強硬，而且極度務實。這種人的思維方式，和那些隻知道打家劫舍的拾荒者頭子完全不同。”
“他排外，是因為他要對整個營地的安全負責，任何未知因素都可能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他鄙視拾荒者，是因為拾荒者隻懂破壞和索取，對秩序毫無貢獻。”
“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展現我們和拾荒者的不同。怎麼展現？秩序和力量。”
“一輛像諾亞方舟這樣，經過重度改裝、遍體武器、行駛起來悄無聲息的移動堡壘，從他們麵前駛過，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展示。”
“他們會好奇，會警惕，但絕對不會第一時間把我們和那些開著破皮卡，叮當作響的拾荒者混為一談。”
“其次，是時機和地點的選擇。”陳默指著地圖上的那個十字路口。
“這裡距離他們的大門兩公裡。這個距離很微妙。足夠他們的哨兵用高倍望遠鏡看清楚我們在做什麼，但又超出了他們大部分輕武器的有效射程。”
“他們就算想攻擊，也隻能動用重機槍或者迫擊炮，而動用重武器攻擊一個隻是在清理感染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的目標，不符合一個職業軍人的行為邏輯。他會先觀察。”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的觀察下，展現出一種碾壓式的力量。不是苦戰，不是慘勝，而是像清理垃圾一樣，輕鬆、高效、精準地把那上百個感染者全部解決掉。”
陳默看向林風：“這就要靠你了，林風。武器站的40毫米榴彈和M2重機槍，就是我們這場‘表演’的主角。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震撼的方式結束戰鬥。”
林風聽著陳默的描述，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
“沒問題。”林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隻要他們不先動手，那些感染者，不夠我塞牙縫的。”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陳默的目光轉向趙皓，“我們展現了力量，還要展現出我們的‘價值’。在清理完感染者之後，我們不做任何停留，不靠近他們的營地，甚至不去搜刮戰利品，直接開車走人，繼續沿著公路向西。”
“我們要表現得，清理那群感染者對我們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順手而為的小事。我們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也不是周圍的物資，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種‘不屑於顧’的態度，會讓他們產生巨大的心理落差。一個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組織，為什麼會對他們視而不見？他們會開始猜測我們的來曆，我們的目的。而我們之前監聽到的情報，就是我們最大的底牌。”
“他們缺油，缺藥，陷入了發展的瓶頸。而一個強大、神秘、擁有他們急需物資的鄰居，就這樣華麗地登場，然後又毫不停留地離開。你覺得，那個‘上尉’，他會怎麼想？他會坐視我們這個巨大的‘變數’就這麼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嗎？”
陳默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讓林風和趙皓消化他這番話。
趙皓的眉頭緊鎖，他在腦中飛快地推演著整個計劃的每一個環節和可能出現的風險。
“風險還是太高了。”趙皓開口道，他的聲音很沉穩，“整個計劃的核心，建立在一個假設上——那就是‘上尉’會像一個理智的指揮官一樣行動。”
“但萬一他是個瘋子呢？萬一他覺得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脅，直接下令開火呢？兩公裡的距離，重機槍的子彈雖然威力衰減嚴重，但打在車身上還是會造成損傷。更彆提他們可能還有反器材狙擊步槍或者其他我們不知道的重武器。”
“沒錯，”林風也冷靜了下來，“這等於把我們的命，交到了對方的選擇上。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我明白你們的擔憂。”陳默點了點頭，“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保險。一個能讓他們在想開火的時候，猶豫一下的保險。”
他再次點開地圖，將畫麵放大，這一次，他指著“避風港”聚居地西側，大約五公裡外的一片區域。
“這裡是一片低窪的沼澤地，連線著一條小河。我分析了羅克福德市的水文資料，這條河的上遊流經城市北部的工業區。”
“那裡在災變前有很多化工廠。如果我沒猜錯，這條河水，包括這片沼澤，都已經被嚴重汙染了。”
“我讓無人機在那片區域的邊緣降落，采集了空氣樣本。”陳默調出一份資料分析報告。
“空氣中彌漫著硫化物和氯氣的味道，雖然很淡，但確實存在。這說明，這片沼澤地很可能已經成了一個毒氣沼澤。而‘避風港’聚居地正好位於這片沼澤的下風口。”
“你的意思是……”趙皓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們缺水，缺食物，營地裡已經開始出現腸道感染的病人。這說明他們的水源和食物來源很可能也受到了汙染。一個長期生活在被汙染環境下的聚居地，他們的生存壓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而我們，諾亞方舟，擁有完整的水迴圈和空氣過濾係統。我們可以不在乎這些。”陳默看著他們。
“我們清理完感染者之後，不會立刻離開。我們會開到這片沼澤地的邊緣，停下來。開啟車頂的太陽能板，啟動外部裝置，就像是在進行日常休整一樣。”
“這個行為，會向他們傳遞第二個資訊：我們不但擁有強大的武力，還擁有無與倫比的生存能力。我們可以在他們視為絕境的地方，像在度假一樣從容。這種技術上的代差，帶來的震撼，有時比槍炮更管用。”
“當他們看到我們在毒氣沼澤旁邊悠閒地‘曬太陽’，而他們自己的人因此生病時，‘敬畏’之心，就會油然而生。到那個時候，他們想的就不會是開火，而是如何與我們建立聯係。”
陳默說完，整個計劃的全貌清晰地展現在林風和趙皓麵前。
這是一個環環相扣，將心理博弈、實力展示和資訊差運用到極致的計劃。
每一步都踩在“避風港”的痛點上，每一步都在瓦解他們的敵意，提升他們的敬畏。
林風聽完，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他看著陳默，在製定這種關乎生死的計劃時，大腦就像一台精密的超級計算機，冷靜、高效，甚至可以說……冷酷。
“我沒意見了。”林風撥出一口氣，“就這麼乾。想想還有點刺激。”
趙皓也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計劃很周密，可行性很高。但我們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他們真的開火，我們的應急預案是什麼？”
“如果他們開火，”陳默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那就啟動B計劃。”
“B計劃是什麼？”
“調轉車頭，把‘避風港’從地圖上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