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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倉裡的情報會議
清晨的陽光透過穀倉牆壁上的縫隙，在布滿灰塵的空氣中投下幾道光柱。
陳默是第一個醒來的。
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在自己的鋪位上睜著眼睛，靜靜地聽著車外的動靜。
這是他在末世養成的習慣，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評估周圍的環境是否安全。
除了幾聲遙遠的鳥鳴，四週一片寂靜。
他坐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駕駛位。
中控螢幕上各項係統資料顯示正常，昨晚的能源消耗在預估範圍之內。
太陽能板在黎明時分就已經自動展開，開始為蓄電池補充能量。
他調出無人機的監控畫麵，穀倉周圍的平原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熱成像掃描顯示沒有任何異常熱源在靠近。
確認安全後他才走到簡易廚房，開始準備四個人的早餐。
在寒冷的清晨，一杯熱咖啡足以驅散大部分的睏意和寒氣。
香氣很快就讓其他人也醒了過來。
“早啊，陳默。”趙皓揉著眼睛從鋪位上坐起來。
“早。”陳默遞給他一杯熱咖啡。
林風打著哈欠，懶洋洋地爬起來：“又是美好的一天，從啃餅乾開始。”
李偉也醒了，他昨晚睡得很好，精神狀態看起來比前幾天好了太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陳默遞來的咖啡和餅乾，“謝謝。”
簡單的早餐過後，眾人並沒有立刻出發。
陳默將一張電子地圖投射到車廂內的一塊螢幕上。
那是伊利諾伊州以及周邊幾個州的詳細地圖。
“開個短會。”陳默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我們現在在這裡，”他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點。
“伊利諾伊州北部的一個農場。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將繼續沿著90號州際公路向西，穿過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蘇達州進入南達科他州。這條路線是穿越北美大陸中北部最快的路徑。”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李偉：“李哥，你之前在國民警衛隊的營地待了半年，對這一帶的地理環境和感染者分佈，比我們更瞭解。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李偉沒想到陳默會如此正式地征求他的意見。
他站起身走到螢幕前，仔細地看著地圖。
作為一名偵察兵，讀圖和分析地形是他的基本功。
他沉吟了片刻，指著地圖上的威斯康星州說道。
“威斯康星州，外號叫‘奶牛州’，農業和畜牧業非常發達。這意味著那裡有大量的農場、穀倉和開闊的平原。”
“從地形上來說和我們現在所處的伊利諾伊州北部很像，視野開闊，適合諾亞方舟機動，也便於我們進行遠距離偵察。”
“但另一方麵，”李偉的表情嚴肅起來。
“發達的畜牧業也意味著，那裡的變異生物可能種類更多，數量也更大。我們遇到的‘狂牛’很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我以前聽史密斯上尉提過，威斯康星州的一些大型養殖場，在災變初期就成了變異生物的溫床，甚至出現過由變異牲畜組成的‘獸潮’，摧毀了好幾個小型的倖存者據點。”
林風吹了聲口哨：“獸潮？聽起來比屍潮還刺激。”
“隻會更麻煩。”趙皓在一旁冷靜地分析道。
“普通感染者行動遲緩，弱點明確。但變異動物不同，它們保留了野獸的本能，速度、力量和攻擊性都遠超普通感染者。而且它們的生理結構發生了變異，我們已知的弱點可能並不適用。”
陳默點了點頭，示意李偉繼續。
李偉的手指順著90號公路繼續向西，劃過威斯康星州的首府麥迪遜，最終停在了明尼蘇達州。
“明尼蘇達州，被稱為‘萬湖之州’。這裡湖泊、河流和森林密佈。地形會變得複雜，公路可能會因為橋梁斷裂或被水淹沒而中斷。開闊地減少，我們的視野會受限，無人機的偵察效果也會打折扣。”
“更重要的是，”李偉加重了語氣。
“水域，是末世裡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在‘避風港’的時候，我們有一支小隊試圖乘船沿著密西西比河進行偵察，結果全軍覆沒，連屍體都沒找回來。複雜的水網和茂密的森林，是潛行類和伏擊類感染者的天堂。”
聽完李偉的分析，車廂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你的建議是？”陳默看著李偉。
“我的建議是，在威斯康星州，我們必須保持最高警惕，尤其是在靠近大型農場和牧區的時候。”
“儘量在白天趕路，利用開闊的視野。進入明尼蘇達州之後，要儘可能避免靠近大的湖泊和河流，即使需要繞路。我們的行進速度可能會變慢，但安全第一。”李偉給出了他的結論。
陳默在自己的平板上快速記錄著要點。
李偉的這些情報，是他們用無人機無論如何也偵察不到的。
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其價值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他不僅是一個觀察哨，更是一個戰略顧問。
“趙皓，”陳默轉向趙皓，“根據李哥的情報重新規劃路線。在威斯康星州路段標記出所有大型養殖場列為高危規避區。在明尼蘇達州路段優先選擇遠離水係的公路，即使那不是州際公路。”
“明白。”趙皓立刻開始在電腦上操作起來，一條經過優化的新路線很快就出現在螢幕上。
“很好。”陳默對會議的結果很滿意。
“我們的目標不變，向西。但從今天起，我們的偵察和警戒等級再提高一級。”
“李哥負責地麵環境的微觀偵察，趙皓負責無人機的宏觀偵察和資料分析，林風負責全時段的武器戒備。我負責駕駛和最終決策。所有人保持通訊暢通。”
“收到！”林風、趙皓和李偉齊聲應道。
一場簡短高效的會議讓團隊對前方的路途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也讓每個人的職責更加明確。
新的四人團隊在經過了短暫的磨合後，已經開始爆發出“1
1
1
1”遠大於4的戰鬥力。
“好了，收拾東西準備出發。”陳默下令。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趙皓收起卡式爐和餐具，林風檢查武器彈藥，李偉則最後一次用望遠鏡掃視周圍的環境。
幾分鐘後，諾亞方舟的引擎再次發出轟鳴。
陳默操控著這個鋼鐵巨獸駛出穀倉，在清晨的陽光下，重新回到了通往西方的道路上。
車輪滾滾，碾過荒草，也碾過這個破碎世界的殘骸。
車廂裡四個為了同一個目標而聚集在一起的同胞，帶著新的情報和更高的警惕，踏上了前往威斯康星州的旅程。